江月初一顿,如此说来,一切都能说通了。
上明弈想要的人是画中之人,只是恰好与她生得一模一样,所以将自己错认作她,奈何他痴心一片,无论她如何反抗,只换来他无休止的纠缠,甚至乎害怕江月初逃离,他如今无计可施正要急匆匆地成亲。
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归咎于上明弈的执念!
江月初握着手中的画卷,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要真是这样,上明弈他真是.....真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吱”一声,门开了,上明弈刚进来便愣在了原地,江月初被吓一跳,手中的画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上明弈快速回过神来,走上前便将地上的画像捡起来,将它卷好后握在手心,并道:“初儿。”
江月初心中疑惑翻涌,道:“不准叫我!”
上明弈不知她为何这般生气,只以为是画像的原因。“初儿是不是因为我画了.....”
江月初一顿,“你画的?”
上明弈道:“是。”
听完更气了,江月初沉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上明弈一愣,即道:“自然是我一生挚爱,毕生要守护之人。”
江月初却道:“不对!你应该是把我当作别人的替代品,你的玩物!”
“初儿,你在说什么?”
江月初指着他牢牢握在手心的画,道:“这画就是证据!”
看着他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她继续道:“这画上的人才是你要的‘江月初’,你只不过看在我生得似她你才这样对我!”
上明弈似是听到什么恐怖至极的话,他顿时怔住了,浅墨的眸子微凝,莫名带上几分忧伤。
江月初朝他心口重重打了一掌,要是灵力还在,她定会用力打下去,可如今的她是没有灵力的,打下去根本毫无实质性的伤害。
上明弈生生挨了这一掌,步子却站得稳稳当当,没有被打得后退半步。
也不知哪里来的怒火,江月初气极了,道:“你回话啊!”
上明弈道:“不是这样的,这画上的人,就是你啊。”
江月初怎么也不信,她只要想起他这么对自己,全然是因为另一个女子,她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道:“你如何证明这是我!?”
上明弈半开薄唇,却不知从何说起,想了片刻,只道:“是你,只不过初儿忘了。”
这算是什么无力的证明!
江月初瞪着他,双眼泛红,“你骗我!”
上明弈慌道:“我没有初儿。”
“你有!”
江月初心底难受极了,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明明上一刻是丝毫不在意他的,只要一想到上明弈替她剥鱼骨头,替她出面斥责红衣少年,还同她温存.....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生得同他意中人一模一样的脸,她心头便五味杂陈,又是气愤又是委屈。
江月初上前一步推了他一把,将他被推得后退,她再靠近一步手急要去夺他手中的画像,可她的动作全被上明弈尽收眼底,最终上明弈快一步将画藏到身后。
江月初脚下未刹住,就这么扑到上明弈怀里。反应过来,下一秒,江月初忙将人推开,心道:他就是故意的!
江月初双眸含泪,蹙道:“你戏弄我!”
上明弈一下子心便软了下来,忙道:“我没有。”现下他除了说我没有好像再想不出别的词。
江月初不听,道:“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她指着桌子,继续道:“桌上的没有骨头的鱼是你剔除的,你为什么把骨头去掉!是不是她就喜欢这么吃你才这样对我的!?”
上明弈无措道:“不是。这都是初儿你的喜好.....”
“我不信!你证明!”
上明弈一噎,要他证明?他如何证明?
见他不说话,江月初便当他是默认了,她忽然想到什么,道:“那你把画卷烧了。”
不知为何,她会说出这种话?好像是一种致命的嫉妒在心头灼烧,烧得她好难受,无数的嫉恨缠绕上心头,层层堆砌得她无法呼吸,所以她要挣破,消弭这份难耐的灼火。
不觉间,她竟会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把上明弈心念的意中人烧掉!让她在这世间永远消失!这样,上明弈就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越想越兴奋,江月初突的兴奋起来,拽着他的手,道:“你把她烧了!快烧,我要看着你烧!”
上明弈双眉紧紧一蹙,“初儿?”
江月初不满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要和我成亲吗,那你怎么能还想着她呢!你不能三心二意,你只能选一个,只能一个!”
看着上明弈惊愣的双眸,久久没有声音,她急红了双眼,催促道:“我要她死!你杀了她!”
“初儿!”上明弈一慌,手上的画卷随即掉落,在地上滚开,里面的人物尽显与人前。
江月初低眸一看,心底的嫉恨一瞬间涌上心头,迈步便要向画卷走去。
上明继却将人紧抱在怀里,“初儿醒醒!”
江月初又打又推挣扎着,只是被他抱着,犹如掉进了一个牢不可破的枷锁,任由她再用力也挣不开。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放开我!!!”
见上明弈阻拦,江月初毫不犹豫朝他肩膀用力咬去,上明弈双眉微紧,只是非但没有松手,下一秒抱得更紧了。
他道:“不放。”
做好了一直被她咬下去的准备,上明弈打定主意如何也不松手,他紧紧抱着她,埋首在她肩脖,浅浅闭眼。
突的,怀里的人松开了嘴,随后无力倒在了他身上。上明弈一愣,睁开眼惊道:“二师父?”
“不是我还有谁,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抱过去。”
第205章 她是个嗜血魔头?
上明弈将人抱回床,赫夫人立即跟了上去,上明弈知道二师父要把脉,便主动让出了位置。
不过赫夫人并无把脉,而是撩开了江月初衣袖,定了两秒,随后把她衣服扯至肩下,再看一下,这样还不够,接着她动作正要替她解开腰间衣带。
上明弈一愣,道:“二师父,你这是....?”他不解赫夫人为何不是把脉探灵,而是一来便要宽衣解带。
赫夫人道:“我又不是男的,你紧张什么。”说罢便继续扯开了江月初的腰带,之后一件件扒开,直至见到胸口。
最终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赫夫人停止了动作,盯着她胸口某处,道:“长得真快!”
上明弈一怔:“长恨生?”
赫夫人道:“不单止这样,江顾源还在梦中侵入她神识,把她部分记忆抹去了,这就是她不记得你的缘故。”
上明弈好似早已知道这一点,所以并无太过诧异。
赫夫人确定自己的猜想后,将扒开的衣服再一件一件合上,随后站起身道:“方才她喊打喊杀你也看到了,江顾源在她身上的长恨生,毒性快蔓延到心脏了。”
“怎会?那日你让我把人带回来,不正是断了江顾源的毒药吗?怎会突然.....难道是.....”
赫夫人道:“不错,正是龙胆。恐怕你已经知道了,龙域未成年的幼龙惨遭屠杀,那人烧尸灭迹,为的正是掩饰幼龙身上什么部位不在,那人取走的正是龙胆。”
得了上古龙族的龙胆,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就跟吃了仙丹即可飞升踏步天宫没什么区别,只是一般的修士是打不过龙的,即便是有大胆的,不要命的,也没几个知道龙域在何处,即便知道了,凡人也进不来。
凡人吃了龙胆延年益寿长命百岁,修仙者吃了龙胆再加以利用,功力剧增,更易飞升为仙。
然而,若是掺着毒药喝,那效果不仅相反,毒物的药性必定是有增不减。
上明弈瞳孔紧缩,道:“我要杀了他!”
赫夫人却道:“你杀不了他。”
上明弈道:“我会不顾一切!”
赫夫人道:“你以为他没有想过万一自己惨遭龙域太子复仇了怎么办?他可是阴谋诡计都算尽的人,九头鸟疑心重,心机过人,永远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就连白凤凰也.....”
顿了顿,赫夫人道:“他在江月初身上种下长恨生的时侯,不仅加了催发毒性蔓延的龙胆,还加了他自己的血,一血同脉,他生,江月初便生,他死,江月初也会不复存在。”
上明弈双眸一颤,一抹少有的惊慌神色闪过,双手握紧,“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赫夫人道:“有。”
上明弈快道:“什么办法?”
“杀了她。”
上明弈道:“二师父方才不是说江顾源与初儿同生死,若是杀了他.....”突的,悟道:“不行!”
上明弈此刻醒悟,赫夫人口里所说的她并非他。
赫夫人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
上明弈眼眸酸涩看着床上之人,“当然知道,她净灵山的守护神,是我的小公主,未成婚的妻子。”
赫夫人沉道:“她是千年灵芝!万年得此一支的灵植,你根本无法估量她体内的灵力有多强!若是被长恨生吞噬,被江顾源利用,她会是撼动整个三界的嗜血魔头!天下苍生在她眼里不过一群轻易就能踩死的蝼蚁你懂吗!”
上明弈一下子慌了心,后退一步,对着赫夫人便要下跪。赫夫人双眸一怔,快他一步将人接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上明弈喉咙一哽,声音有些干涩,“二师父,求你救救初儿吧,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是玉衡上神啊,上天庭最厉害的医官,可否将她体内的长恨生拿出来?”
赫夫人惊愣着双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可是第一次见到上明弈也有如此无措的一面,竟是到了甘于求人的地步。
赫夫人缓了一下,道:“她体内长恨生已经融进血脉了,怎么拿得出来?你要拿出来,形同于将她血肉吸干殆尽,那便是要了她的命。”
上明弈双眸一怔,眼尾不禁泛起湿红,他道:“可是.....我等了她三百年,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如此被我再遇到了,我定不会再一次失去她,定不会。”
赫夫人看着近乎崩溃的上明弈,心软道:“我会给你这几日的药材,记得每日按时给她服用,能暂时保她心智清醒。”顿了一下,再补充道:“我可说好了,万一一天,丹药对她无用了,到那时候.....”
赫夫人并未把话说完,可上明弈清楚,要是药抑制不住她体内的长恨生,赫夫人会在她成为祸乱三界的魔王之前,绝不会手软地将她除掉。
赫夫人走到桌前,抚袖将一灵盒放下,“药我放在这了,每日酉时,日落之前给她喝下,能保她心智。”道完她头也不回地踏出桂圆殿走了。
上明弈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走过去将灵盒收进灵囊后,似是看到什么后,他即刻抬步向前,将散落在地上的画像快速捡起,定眼看了一下,随即卷起重新放进锦盒,再将之归置原位。
上明弈原路返回,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床上之人。
方才为了检查她身体,赫夫人将她衣服都扒开了,衣下的皙白起伏若隐若现,上明弈一顿,下一秒便要帮她将衣服穿好。
只是他刚伸手拉了没几下,床上之人却突的睁开了双眸。江月初受到惊吓般连忙一手将自己的衣服合起来,连忙坐起。
“初儿你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只是怕她再像那日般反应过激,上明弈即刻站起身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帮你把衣服穿好。”
孤男寡女,一个男子若不是把女子的衣服扒开,又怎有帮她穿上一说!是个正常人都觉得上明弈这话有多不靠谱,这种毫无说服力的理由,江月初又怎会信。
上明弈也是后知后觉,觉得方才的理由太过于牵强了,江月初定不会相信他的,定以为他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会更加讨厌他!
上明弈忙要解释,不料,江月初脸上带点玩味,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吓吓你的。”
上明弈双眸猛的睁大,不敢置信江月初以这样逗趣的方式同他讲话,抑制住心底的慌乱,道:“初儿?”
江月初看他一副被吓傻了的表情,跪坐着身子向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生病,你这么了?干嘛这副表情看着我?”
上明弈心头一颤,忙抓住她贴在额头的手,下一秒将人拥进怀里,道:“初儿。”
江月初轻声道着:“怎么了?”
上明弈将脸埋在她肩脖处,声音有些沙哑,道:“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
江月初问道:“高兴什么?”
上明弈并无作答,他松开了怀里的人,随即俯身就要吻上去。
只是江月初好似并无识出上明弈的用意,她在他动作之前,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自己翻身走下了床。
第206章 我喜欢什么你就给我什么?
上明弈动作生生愣在半空,他转身,柔目聚集在江月初身上,道:“初儿,你还记得.....”
江月初只觉好奇,道:“记得什么?”
上明弈走上前,忽然轻笑了一声,垂眸道:“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江月初走上前左右打量了他几眼,随即笑道:“你做什么板着个脸?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上明弈道:“没有不开心。”
江月初伸出两只手指分别按在他嘴角边,将他嘴角慢慢拉出一个微弧,她笑道:“那你笑一个。”
上明弈握住她的手,“好。”随即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见他笑了,江月初才满意地将人放开,走到一案桌前,看见一个精致的木盒放置在那,她有些好奇,走过去问道:“上明弈,这是什么?”
上明弈迎了上来,皆是道:“这是桂圆,还有桃子。”
江月初笑着坐下来把木盒打开,她拿起一个桂圆就要剥皮吃,怎知上明弈也跟着坐在她旁边,在她剥开之前先一步把桂圆拿走。
正当江月初疑惑,他这是不给她吃的意思的吗?
只见下一秒,上明弈已经将桂圆皮剥去,将一颗晶莹剔透的桂圆肉递到她眼前,意思明显,这是要喂她吃。
江月初也并没有不好意思,张嘴就吃了,边道:“现在这季节没有桂圆吧,这是哪里来的。”
上明弈见她吃完,伸手至她嘴下,江月初一愣,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桂圆籽吐在他手心,上明弈将籽放在桌上,他再拿起一个桂圆剥起来,剥完再递到她嘴边,才道:“宁忌路过一处秘境,随手便摘回来的,初儿喜欢就好。”
“原来如此。”江月初也不怀疑,上明弈剥给她,她变来者不拒通通吃完,不忘道:“好甜,你也吃。”说着她拿起一颗也剥了,递到他嘴边,道:“快尝一下。”
上明弈依言吃了,也道:“好吃。”
二人你剥我喂,不到半会儿一盒子的桂圆就吃剩下不多了,桃子倒是没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