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走来的动作,江月初一慌,桌子的杯子全被她扔完了,她一边后退一边扫视着屋里面有没有剑,或是刀,只是快速看了一周,别说刀剑,一把匕首都没有。
回首间,她视线正好落在梳妆台上的剪刀,于是奋力跑了过去,拿起剪刀对着上明弈,眼眸颤颤留着泪珠。
她声嘶力竭道:“别过来!”
上明弈一怔,果然停住了脚步,再看了一眼她脚上的伤口,抬眸道:“初儿。”
“不准叫我!”她双眼被泪水湿透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上明弈心跳猛的慢了一拍,迟迟未说出话来。
江月初道:“你卑鄙!无耻!下流!你....龌龊!”顿了顿,又道:“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上明弈心间被狠狠撞了一击,前所未有的痛苦一下下侵蚀着他的心脏。他想要做点什么挽留,忍不住上前两步。
江月初蓦的睁大了双眸,情急之下将手里的剪刀对准他用力扔了过去,“滚开!”
上明弈顿时僵住了,那把剪刀快速飞来,他只要微微凝眉就能将剪刀震开,但他始终毫无动作,只愣着双眼看着那利物飞来。
上明弈与江月初仅有五步之遥,这么近的距离,江月初若是扔什么东西一定会扔中的,可不知为何,她在扔出去的最后一秒,竟选择往右偏一点。
就这么偏了一点,剪刀未正中上明弈要害,只是偏离地划了一下他的脸,并迅速渗出了血。
第200章 我会娶你
看着上明弈脸上的伤口溢出血渍,江月初心下顿的怔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心下有点难受,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是不想看到上明弈受伤的。
见她呆愣地站着,上明弈并无顾及脸上的伤口,上前道:“我会负责的,初儿,我会娶你。”
江月初突的回过神来,道:“我说了别过来!谁要嫁给你了!”
上明弈一滞,温声道:“我会娶你。”
简直好不讲理,不可理喻,她都说了不嫁了,江月初咬牙道:“我不会嫁给你的,我嫁给遥仙山随便一个师兄弟也不会嫁给你的!”
上明弈眼眉轻轻一蹙,却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耐心道:“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月初一愣,突然想起了他是妖!他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来一个杀一个,反正绝不能将自己与他人成婚的意思了。
她双眸泛起一丝晶莹在框内打转,“你真是冷酷无情。”
上明弈深深舒了一口气,一步步上前,道:“有些事情,横竖是说不清的,即便说了,初儿也不会信,与其这样浪费时间,倒不如.....”
江月初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最终后背抵在了墙上,她退无可退,上明弈一手按在墙上,浅眸淡过一丝悲伤,将人牢牢圈住逃不出后,道:“倒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
江月初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瞪着双眼正要说话,却只见上明弈微微弯身,将她一抱而起。
江月初四肢迅然腾空,双手用力拍打着他的肩,愤道:“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上明弈将人放置了床上,俯下身抓住了她的脚,见此动作,江月初不再强硬了,她深知眼前的男子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想起昨夜之事,江月初后怕地向后挪去,哭道:“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上明弈心头一颤,看着她双眼红肿,哭着道不要,他心狠狠抽了一下,随即单膝跪下,垂眸道:“我为昨夜的事道歉,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江月初抽噎了一下,后退的动作一滞,雾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跪下的男子,一时难以置信,又觉得诧异无比。
可就是一刹,心头对他的愤恨很快将方才的迟疑吞没,她恨他!她绝不能原谅他!于是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上明弈微微抬眸,“初儿罚我吧,你要如何都可以。”
江月初一愣,随后道:“你恢复我灵力,放我走!”
上明弈眼睫毛轻轻一颤,道:“除了这个。”
江月初哽道:“你骗人!我不想见到你!”
上明弈修长的五指微蜷,节骨有些发白,道:“恐怕不行。”说完他微微起身,一手再握住她满是血红的脚。
江月初顿时如受惊的兔子,条件发射就要往后收脚,上明弈却紧紧看着她脚上的伤口,道:“别动。”
江月初一怔,她以为自己会用尽全力收回脚,然后将他一脚踹下床的,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脚放在上明弈手上,莫名没了要动的力气了。
真是奇怪,她怎么好像很不想拿开?
正想得出神,上明弈已经用灵力将伤口愈合了,血渍也擦得一干二净。江月初猛然回神,收回脚后,道:“我不会感激你的,是你先.....伤害我的!”
上明弈离了床站起身,道:“是我的错。”
江月初愤道:“当然是你的错!”
上明弈浅浅的眸子看着她,道:“初儿,我们成亲吧。”
江月初心头一紧,怎么回事?她明明很生气的,为何听到他说要成亲,她心跳不听话的肆动起来,还好像有点高兴呢?
抬眸间,江月初却道:“谁要和你成亲,我说了我讨厌你!我恨你!”
上明弈并无将她的生生厌恶之词听进去,而是接着道:“三日后大婚,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江月初怒不可遏,“我不嫁!”
上明弈却快速上前,一手撑着穿,一手揽过江月初后脑,他快速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换来的是江月初无比的惊异,它下意识便是一巴掌,啪一声甩在了上明弈左脸上。
伤口在右脸,而江月初正巧未打在伤口上,却是重重甩了左脸一巴掌。
道:“别碰我!我讨厌你!”
上明弈被甩了一掌,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后,他快速朝她肩上点了一下,江月初瞬间动弹不得,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她双眸微湿,慌道:“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上明弈一把将人抱起,道:“去偏殿休息。”说完她抱着人信步走出桂圆殿。
慕夕慕阳迎了上来,“宫主,夫人。”
上明弈并无停下脚步,只留下浅浅一句话,“日落前把桂圆殿打扫干净。”
慕夕慕阳接到指令,大声回应:“是!”
江月初就这么僵着身子躺在上明弈怀里,脑中顿的涌进一个一模一样的画面,她同样被人是了定身咒动弹不得,那人同样将她抱着离开某处。
一切都莫名的熟悉,似曾相识,江月初却用尽全力也想不起来是何时何人何地?脑海中只捕捉到零里碎片,模糊至极。
终于来至偏殿,上明弈依旧将人放置到床榻上,随后解开了她的定身咒,江月初心有余悸地瞪着他,并无说话。
上明弈想要伸去抚摸的手突的僵在空中,随后缓缓收回,一句话未说便快步离开。
江月初呆坐在床上,低头看了一眼方才被割破的脚,被上明弈施法疗伤后,竟连一丝血渍都没了,完好无损干净如斯地好似从未受伤一样。
在这里等下去不是办法,打定主意,江月初准备下床,只是向下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方才上明弈抱着她走时,却并没有带上鞋子的。
她思考了三秒,最终决定光脚下床,她脚尖刚触及冰凉的地板,彼时踏踏踏的脚步声快步走来。
本能地,江月初猝的将脚收回,挪着身子又退到床最里边。
只见上明弈迈步走向她走来,随着双脚交错,墨色玄衣跟着前后摆动,他浓墨的长眉淡然,双唇微抿,脸颊上一道腥红的伤口十分明显,加之他脸色轻淡,恍然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微寒与压迫感。
跟他凛寒的形象极不相匹配的是,他手里正拿着一双女子的绣鞋。
上明弈弯身将鞋子放至床边,道:“鞋子。”
第201章 他在剔鱼骨头?
意料之外,江月初一愣,看着他走进,弯身,放鞋的一系列动作,明明眼前的男子与这种事情毫不相干,怎么给人看上去多么的自然与合理。
江月初抬眸,干愣了好一会,却一句话都没说,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继续胁迫他让自己恢复灵力,放自己离开?上明弈是不可能答应的。
继续骂他卑鄙无耻下流?事情都已经这样的,她骂再多有什么用?自己还打不过他,万一惹恼了上明弈后再多点什么可如何是好.....
江月初脑中疯狂地在想别的办法.....可是,绞尽脑汁,都是毫无办法了呀!
一想起上明弈那样欺负她......江月初不禁鼻子一酸,心中委屈极了,眼尾突的泛起了湿红。
真是气死了!
看见江月初愤懑不已的样子,上明弈心下早就愧疚难当,恨死了自己为何没有忍住。
其实也不外乎上明弈最后的防守被攻破,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在面前那样撩拨挑逗,是个男人不做点什么才是不正常罢!
他缓了一下心神,压下心底的愁闷,道:“初儿饿不饿?”
江月初快速答道:“不饿!”
她嘴上说不饿,可肚子却是不老实地咕咕响了两声,上明弈一愣,道:“我去给你拿吃的。”
听他这么说,江月初心底气愤难抑便一下涌了上来,羞愧有之,委屈有之,愤恨有之,随之,她拿起一个枕头就扔向他,“我不吃你的东西!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枕头正好砸到上明弈后背,他正转身准备迈步,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枕头砸得顿住了脚步。
他缓缓舒出一气,微微侧身,语气温和,道:“三日后成亲,初儿好好休息。”
江月初又拿起一个枕头扔向他,“滚!”
随着一声关门声传来,偌大的偏殿瞬时沉入静谧中,静得江月初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缓了一阵,她快速下床穿鞋便打开门便跑了出去。
上明弈并未用捆仙绳将她绑在床上,也没有将门锁住不让她出去,更没有设下任何结界,所以江月初开了门便往外跑。
只是走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她便迷路了。
她本侥幸,以为上明弈是忘了锁门,或是忘记设下结界防止她跑出去,如今发现,上明弈根本不是忘记,而是有这个自信笃定无灵力在身的江月初定是逃不出去的。
果然,她不但逃不出去,还迷路了!
迷迷糊糊间,江月初来至一莲池边,桥下有三条路,分别是西东与南,她犹豫了一下,往哪边去能走到玉龙宫正门呢?
不管了,走中间!
于是,江月初选择了往东去的方向。
她一路走走停停,路过不少瓦房舍室,就是一个人都遇不上。想起上次见到玉龙宫弟子时,是在后山的树林里,她也正是在那里发现了一众黑衣男子化身各类妖兽。
只是她不懂,玉龙宫既是妖兽藏匿的地方,为何在外传的是仙家门户,虽是鲜为人知的小门派,但传的也是正道仙门家族。
到底是谁传出这样有误的信息,且一传就这么多年,还没有任何人怀疑,看得出玉龙宫人人做事谨慎,上明弈这是别有用心,他究竟想做什么?
神游天外冥思间,江月初不知怎么的,竟误打误撞走到了后厨。
她方才严词拒绝上明弈,说自己不饿,实则只是气在头上,况且怎么能在他面前承认自己饿?那岂不是给机会让上明弈在自己面前示好吗,她讨厌他!所以绝不给他任何机会。
不过,她肚子饿也是真的。
他如此可恶,又恶劣,去他后厨拿几个馒头不为过吧!
不,应当是补偿!几个馒头怎么了,几座灵山也弥补不了上明弈犯下的罪孽!她都恨死他了!
打定主意,江月初便想着后厨之地迈步而去。
只是刚走到后厨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把葱切了。”
江月初身子一怔,是上明弈!?他怎么在后厨?
她双手攀过门边,慢慢露出两只眼睛,只看了一眼,生怕上明弈知道她跑出来了,急忙收回了手。
虽然只看了一秒,可那一秒也足以看清上明弈在做什么。他在剔鱼骨头?他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他来后厨真的是来给她拿吃的?可是,她不都说不饿,还叫他滚了吗,她还以为堂堂宫主大人定会恼羞成怒,又不好在她面前发泄,跑去别的地方发泄威严去了。
结果不然,他竟然在后厨剔鱼骨头?
她愣了一秒,随后走近一步,忍不住倾耳细听。
宁忌道:“宫主,切好了。”
这时上明弈的鱼骨头也挑干净了,他沉思了一秒,道:“你来。”
宁忌似是有些惊讶,道:“宫主难道不亲自做吗?”
他迟疑了一阵,道:“不了,你做。放一些葱花,多放一些姜丝,记得在上面撒上孜然。”
宁忌道:“是,属下都记住了。”
江月初心下不解,他这是在做什么?什么葱花姜丝孜然的,难不成他真的在做菜?
随后,屋内传来滋滋油声,闻着更香了,江月初肚子饿的难受,心下咬牙切齿,“该死的上明弈!”
正于这时,突的,身后传来一声,“夫人?”
江月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弓瞑快步走来,手里领着一个菜篮子,还装满了鸡蛋萝卜青菜土豆......弓瞑有些诧异,道:“夫人,你怎么在这?”
江月初来不及思考便听到屋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下一噔,绝不能让上明弈看到她在这里,被他看到了岂不是认为她在服软,定会笑话她的!
下一秒,江月初绕过弓瞑快步跑出了后厨。
上明弈出来时,正看到一个慌忙落跑的背影,下一秒又眉色稍沉地看着弓瞑,“怎么这么慢?”
弓瞑身子一愣,道:“.....宫主,已经很快了。”
上明弈道:“快进去。”说完他便迈步向江月初离开的方向追去。
弓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大声回道:“是!”随后便将菜篮子拿进后厨,一边将菜放下一边道:“夫人她跑什么呀?”
宁忌掀开锅盖,继续炒着里面的东西,并无回答。
弓瞑便自顾自猜测下去,“你说,夫人和宫主是不是闹别扭了?”
对方不答。
弓瞑轻轻撞了一下他手肘,“啧,宁右使,问你话呢。”
宁忌无奈道:“我怎会知道这么多,你既然这么想知道,何不直接问宫主?”
弓瞑白了他一眼,道:“能问宫主的还来问你!有什么要帮忙的?”
宁忌瞥了一眼菜篮子,毫不客气吩咐道:“把鸡蛋拿出来,剩下的全洗了。”
弓瞑叹了一口气,道:“是,我的右使大人!”
只是洗着菜的人,脑中思绪满天飞根本拦不住,嘴更是停不下来,自顾自道:“不合理啊,宫主对夫人这么好,后厨都是夫人才开的,还重新修缮了一番,不仅如此,宫主都快要亲自下厨为夫人做菜了,夫人到底跑什么?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给点意见啊宁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