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仓还好心地安慰他们道:“放心,少管所的饭菜还不错,还会免费帮你们治疗。这些可都是纳税人的钱。要心怀感激,出来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
大仓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在上面好整以暇地等着。
最先赶到的是市警的人,领头的是曾经和大仓打过交道的百贵,他因为之前处理“仓”的事件有功而升了职,如今带队第一个赶到,大仓并不意外。毕竟“井端”还在运作,而“井”的情报总是最快的。
百贵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凶残的罪案现场,很难想象这一切是那个体型娇小的少女做的。这比他此前接触的数位连续杀人犯凶残多了。
百贵不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对少女的质疑,由衷地感叹自己现在还活着真是幸运。
就在百贵想东想西的时候,第二批人赶到了。
那也是大仓的老熟人。
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带队,福地樱痴没有来。也是,大boss现在出场了,大仓要是不跟他走多没面子,当街打起来整得大家都不好看。
又没有办法一击必杀,到时候大仓跑了福地还要应对各方的怀疑和责问,他的计划已经进展到关键时刻了,引来各方关注反而得不偿失。
所以条野和末广只是来走个过场。
而且大仓名义上还是猎犬的副队,就算是因为避嫌,她也不会被猎犬的人带走的。
当然猎犬的人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不争一下就被带走副队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种?
所以末广铁肠争得很走心。虽然之前因为条野的事,末广心里可能对她有点疙瘩,但在市警的人面前,肯定不能窝里反让人看了笑话。
“你们打不过副长的。”这铁憨憨直接就很耿直地这么说了:“会被副长在路上打爆脑袋,就像这些人一样。”
百贵被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咬牙道:“不劳费心,我们有应对措施。”
末广抱着把刀抱在怀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你要是能打过我,我就信。”
百贵.普通警察.船太郎:不是很想和牲口说话。
比起末广,条野反而争得不是那么积极。目前福地樱痴并不想把大仓关到猎犬,因为猎犬某种意义上也是大仓的地盘,在那里根本起不到关押她的目的。因为条野现在算是福地派的人,当然要遵循老大的意见,不能跟老大对着干。
当然,从他现场听到的大仓的心跳和呼吸判断,猎犬也不是大仓此次的目的地。所以他就更不会多事了。
终于,在两派人的无聊扯皮中,第三拨人来了。
种田带队的异能特务课。
种田光头一现身,就表现出了势在必得的气势。只见他把逮捕文件一亮,手下的武力部队就直接把大仓给围了。
百贵对他的强势有所不满,呛了一句:“种田副局长什么意思?这是在市区发生的案件!”
“仓”这个组织,从行政结构上隶属于警视厅。但是因为有特危级异能力者飞鸟井木记的存在,也接受异能特务课的监管。警视厅和异能特务课虽同属内务省,是温和派的基本盘,但内部也不是没有竞争。
尤其是在这种管辖权发生冲突的时候,警视厅对异能特务课的不满由来已久。每次异能者犯案,特务课就不管不顾地把卷宗全部调过去封存,徒留一些无头悬案让警视厅给他们擦屁股。
“警视厅又不是特务课的仆人!”这是很多基层警察挂在嘴边的话。
但这个组织之间的恩怨好歹是内部矛盾。军警则是另外的系统,另外的派系了。
所以种田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大仓烨子是军方的异能者,难道让她被军警的人带回去吗?”
和警视厅不同,军警完全是另一套独立运行的系统,虽然偶尔在抓捕一些穷凶极恶的异能罪犯时,也会跟特务课合作,但两个部门在立场上并不属于同一个派系。
百贵想到此刻与特务课的人起冲突也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于是只能忍气吞声不再说话。
本来他本人就不太愿意掺和这事,要不是飞鸟井小姐恳求他,他人都不会来。之前怼种田不过是看不得他嚣张的作风而已。
最终大仓烨子老老实实地跟着异能特务科的人走了。
特务科的人一开始还如临大敌胆战心惊,以为会经历一场恶战,谁知道大仓相当配合,老老实实地伸出手让他们带上了特质手铐,全程配合地不得了,一些武装人员甚至起了莫名的感激之心,觉得大仓是在体谅基层不易,甚至想到这样正直善良的长官,射杀GSS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肯定也是逼不得已。
大仓被带上了头罩,塞到了密不透风的防弹车里。车子在行驶了好几个小时后,她被带到了位于深山中的防护最严密的异能者特制监狱。
大仓下车的时候,透过头罩的缝隙瞟了一眼,看到破破烂烂的门牌下角刻了个no.7,心里对自己来了哪里也大概有了数。
第七机关。那个号称关押了众多穷凶极恶的异能力者的神秘机构。
又经过了层层叠叠地绕路和下行,终于,大仓头上的罩子被取了下来。
门被锁上了,脚步声也渐渐走远。
大仓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看着自己所在的狭小隔间,短促地笑了一声。
隔间的外面包裹着一层流动的光膜,大仓试了一下,发现很难撼动,应该是空间系异能者的手段。
手笔不小啊。她干脆在单人床上躺了下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还在她的计划之内,现在就看等会儿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谁了。
一边推敲着计划的一些细节,大仓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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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童年阴影
大仓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费佳站在隔间外面。
对于他有办法进到防护最严密的异能者监狱这一点,大仓毫不意外。
“怎么?还是要进来看一眼才放心?”大仓嗤笑一声。
“唔,我其实有些没想到......”费佳有些困惑地偏了偏头:“你为什么会用枪呢?用妖刀的话,一瞬间就能解决问题。现在事情闹这么大,‘羔羊’们也有不少受伤甚至是重伤濒死,这不是最糟糕的局面吗?”
大仓阴沉着脸:“我没有其他办法。”
“这么说,你真的没有拿到罪歌?”费佳将信将疑地看着大仓。
大仓的脸上伪装出一丝压抑的愤怒:“不是你把刀丢海里的吗?!”
“我以为你赶得上。”费佳叹息了一声:“毕竟你没有一秒犹豫不是吗?要是我告诉你船上真的有小孩呢?”
大仓笑了:“没有就是没有。”
费佳再次被她的自信激怒了:“下次就是真的了!”
大仓冷笑一声:“费奥多尔你试试?”
费佳条件反射般退了一步,等反应过来后,又立刻为自己的条件反射恼恨不已。
被叫全名就心虚是什么见鬼的条件反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童年阴影真可怕!
费佳自诩博览群书智慧过人,为了摆脱童年时期的驯化,甚至翻烂了好几本心理学著作。
但心理学的微妙与神秘之处就在于,一旦发生,必留痕迹。而要抹去这痕迹,则需要付出数倍以上的努力。甚至一生都在与之搏斗。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MD迟早要去把说这句话的人鲨了。
虽然还是有些怀疑大仓在演他,但费佳知道留在这里也试探不出更多的情报了。在确认监牢的防护确实够严密,即使是大仓一时半会儿也逃不出了之后,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
数日后,在某个废弃的船坞内,一场异常艰难的战斗正落下了帷幕。
两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在吵吵闹闹中,第一次合作,便战胜了国外的顶级谍报员,超越者兰波。
当然,这胜利多少也是因为兰波没有记忆状态不佳,又没有什么斗志,才让两个少年像是热血漫一样勉强打出HE。
毕竟兰波的异能力「彩画集」是极其稀有的空间系异能力,又兼具物理攻击,按理说是天克重力和无效化的。
黄昏的暮色中,mafia的前准干部兰堂――来自法国却因搭档的背叛流落他乡的超越者兰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漂泊又动荡的一生。
心情复杂的中也,对着他的尸体沉默了许久。
离开前,他问太宰:“你不走?”
太宰朝他露出了一个虚无的微笑:“我还想在这里品味死亡。”
中也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自顾自地走远了。
等到中原中也的背影消失了许久之后,太宰才放下了之前一直故弄玄虚的姿态,露出了符合他年纪的活泼:“居然是躲在那只蛞蝓那里!”
显然因为最近和“羊”的频繁接触,他终于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了大仓这几个月的蛰伏地点。
他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气愤地自言自语:“那个小矮子居然还没发现她的身份,我就说怎么一点动荡都没有,原来七年前就安排了假身份......气死了!妹妹!居然是当成妹妹!这小矮子想占我便宜!真是脑容量比蛞蝓还小!谁家的小孩六岁就体术大成还什么都懂......自己是实验品就脑补其他人也是实验品,有这想象力怎么不去写小说?!”
只要猜出了大仓的藏身地,剩下的信息对太宰来说简直跟摆在路上的路标一样显眼。这几天,越跟中也相处,他就越胸闷,但为了不暴露给森鸥外,也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不得不辛苦地忍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和中也一起解决「荒霸吐」事件,直到事情完全落幕,才把心中积攒的郁气一口气吐露了出来。
推测出大仓所在后的这几天,太宰一直在心里琢磨,要怎么摆脱森鸥外的眼线,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和大仓接触,结果就在他谨慎计划的时候,又从逃回来的“羊”那里得知了新的消息――大仓发疯杀光了GSS的人,被关进局子里去了!
太宰的第一反应就是md费奥多尔那阴人又搞事,但静下心来后,他又察觉出了事情里微妙的违和感。
怎么说呢,大仓曾经告诉过他,费奥多尔没他聪明(此处有一定脑内艺术加工),也就是说,在信息量同等的前提下,没可能那厮会比自己先解出谜题答案!(就是这么自信!)
――除非是大仓给他故意透题!
所以大仓为什么会不着痕迹地给他透题呢?肯定是想收拾这小老鼠崽子了嘿嘿嘿。
大仓肯定会有她自己的剧本安排,但作为和她关系最紧密的太宰,也一定得有一套自己个人的剧本。
首先,不能装作没发现――这不仅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也是在侮辱费奥多尔君的智商。太宰治比他晚发现一点点可以接受(那家伙有时候就是过度自信),但自己完全发现不了,那就是在演人,那就是有猫腻。
其次,一个时时在港口mafia的监控下的聪慧少年,长期与监护人失联,最近得到了她的消息,却又得知她被捕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他会想办法瞒着监视自己的人,搞小动作来营救他的监护人。
所以太宰虽然在第五层:我看穿了大仓要搞费奥多尔,但我得演出我在第四层的感觉,不知道大仓有她的计划,当她身陷险境,想尽办法去捞人。这样一来,费奥多尔看见他在第四层做出的努力,才不会生出疑心,且会被他牵制精力。
现在,“捞人”剧本的第一步,得找一个空间系异能力者。
一个常识,异能力监狱大概率会用空间系异能力者关押强大而危险的异能力者。(注:来自剧本精的常识)
空间系异能力,唯无效化和同属空间系异能力可破。
无效化不能用,因为自己一旦消失,费奥多尔很容易才到他去了哪里?为了避免他去救人,一定早就设好陷阱在那里等他。到时候不但救不到人还得把自己折进去。
平A是脑容量小的人才会做的事@某蛞蝓。
而空间系异能力者,面前正好有一个――「彩画集」兰波。
可惜已经“死”了。
死了才好嘛。不死怎么脱离港口mafia,怎么跳出棋局,转明为暗。俗话说得好,万千遁法,死遁为先。
所以在不久前,那时候中也还没有找过来,太宰告诉了准干部兰堂这么一句话:“如果你临死的时候,心有遗憾,那么就想条野狗一样挣扎着求生吧。那样我说不定会心生怜悯帮你一把。”
当时太宰虽然知道了兰堂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但只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空间系异能力想要利用他,并不知道他是欧洲的超越者,异能力其实如此牛逼,否则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很显然这话被兰堂当成了挑衅,以至于在之后的战斗中格外照顾他,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
但没想到最后竟然一语成谶,兰堂竟然真的败于他们二人之手,成了眼下这种状态。
那么,到底他死的时候是否留有遗憾呢?是否有还想要见的人,有还未说出口的话?
他会像太宰劝告他的那样,像条野狗一样挣扎求生,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吗?
现在的兰堂,表面看上去,已经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否则也瞒不过中也的眼睛,但作为欧洲的顶级谍报员,让自己进入“假死”状态的办法,少说也有两三种。
是“真死”还是“假死”,一试便知。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废弃船坞中响了起来。
那是女子高跟鞋的声音。不紧不慢,自信又从容。
然后是翩跹而来的蝴蝶。
“异能力――「请君勿死」”
太宰早有预料般转过身来,态度熟稔地抱怨道:“太慢了啦!再晚一点假死也变成真死了。”
姗姗来迟的与谢野晶子白了他一眼:“少废话,正逛街呢。要不是看在大仓阁下和织田君的面子上,才懒得理你。”
“你过来没被人发现吧?”
“放心,织田君在后面扫尾。”
“真可靠呢。”
“那是当然。”
就在两人寒暄的时候,在晶子的异能力下回满了血的兰堂一脸迷茫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毫无伤口的身体,一时有些回不过来神。
“嗨嗨~”太宰出声唤回了他注意力:“兰堂准干部,不,应该说超越者兰波先生,你现在欠我一条命哦!就按约定好好成为我的狗吧!堂堂超越者不会赖皮吧?”
兰堂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迷惑了,忍不住陷入了沉思:难道我真的和他定下过这种约定?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太宰趁热打铁地继续忽悠:“是的呢!兰波先生之前就失忆过,又被恢复的记忆冲击,还假死过一次,假死的时候大脑留下了什么不可逆的损伤也说不定啊!真过分呢,怎么偏偏就忘记了和我的约定呢?难道是大脑潜意识里想要赖皮?兰波先生可是大人了,可不要跟中也一样当赖皮小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