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梨用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下巴，继而整个人像是活鱼一般，朝下一溜。
一个眨眼间，她就站在三步外远。
“老师，你真的喜欢我？”嘉梨抛出一个反问句，而后不等回答便转身挥挥手，就此作别。
俞景言没有追上去，姚尔蕾瞧了瞧他的模样，也嘲讽：“哟，老师这是怎么了，以前那游刃有余的样子怎么不见了？”
“这儿有你什么位置？”俞景言言语如冰。
姚尔蕾因为这句话而窘迫，咬着唇说不出反驳的话。
最终手插口袋，恨恨离开。
……
嘉梨的神经一直绷着，直到回了家，听到1号陪着2号正在五音不全地唱她写的主题曲，才彻底放松下来。
“家人们！本姑娘回来啦！”
嘉梨欢呼一声，朝柔软的床榻上一扑，开心到打滚。
2号跟她一起扑了过来，拿枕头揍她。
嘉梨嘻嘻哈哈地去抓她，两人闹成一团。
3号像个小保姆一样倒了茶来，酸丢丢问：“今天很开心吧？”
嘉梨大笑三声：“我甩了三个人了！”
“谁，哪三个？”1号最八卦，忙询问。
“姬腾海，顾澄，俞景言。”嘉梨掰着手指，一一把他们的名字算了出来。说完她又觉得不对，俞景言甩没甩掉还不好说呢，不过先给工具人们吹个牛高兴高兴。
2号欢呼，1号说：“俞景言也甩了啊？”
“唔，应该吧。”嘉梨对了对手指，应该吧……？
俞景言那么聪明，说不定可以猜中嘉梨的软肋是工作，嘉梨觉得自己还要和他长期抗争很久。
随即，她挥了挥手：“不想那些烦心事啦，2号你的歌录完了吗？3号你的音效录好了吗？1号？哦，你比较闲，你帮我看看微博有谁黑我就好。”
三人汇报了工作，完成的都不错，嘉梨心满意足地去泡澡睡觉。
梦里一片祥和，嘉梨梦到自己得到了系统的奖励，她的【孤寡青蛙爱工作】直播间荣登热度榜第一，而自己再也不用舍不得开局的一千积分，每每都能摸清世界剧情和人物关系，任务越做越多，积分也越赚越多……
同样的夜，有三人彻夜难眠。
……
第24章 养鱼翻车后24
第一场直播结束后的第三天，嘉梨上传了录播剪辑。
因为直播几乎有七个小时，跟着录播的粉丝并不是那么多，而剪辑把整个直播的精华剪出，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主题曲是2号唱的，各种音效的3号配的，后勤工作是1号做的。
嘉梨全然忘记了她要搞事业的豪言壮语，公然把忙碌留给工具人，把悠闲留给自己。
其中林楠疯了一样找她，公司里来了很多合作项目，点名要嘉梨去。可嘉梨人换了住址，只把退还房屋的申请递给了管理部，没有告诉他们自己住在哪。
打手机，嘉梨接了，告诉他自己很忙，然后挂电话。
林楠气到升天，可又不想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地拿合同出来压嘉梨，只能自己气自己。
公司楼下咖啡厅，漂亮的小妹妹坐在林楠对面，看着他的电话又一次被嘉梨挂断。
“林纪，别气啦，喝一口咖啡提提神。”小妹妹说，“嘉梨姐姐也真是的，怎么能不接你的电话呢？哎呀，楠哥哥别生气，之后的工作安排她一定不会这么任性的。”
林楠暗自叹息，喝了对面递过来的咖啡。
又听对面道：“嘉梨姐姐和我好不一样，我就没她那么潇洒，好羡慕哦。”
林楠瞥她一眼，笑笑：“幼蕊，你最近的直播热度好像挺不错，观看维持在六七万左右吧？加油把数据突破十万，公司也会给你拿推广资源的。”
被称作幼蕊的女孩欣喜点头：“谢谢楠哥哥！楠哥哥最好啦，爱你么么哒~”
她做了个亲亲的动作，林楠哂然笑笑，低头喝咖啡。
女孩的心思他知道，公司里已经为嘉梨的“一日男友”企划带来的热度，连续开了几天的会。
公司里一向喜欢给签约的主播来个单身人设，以满足观众们的心理需求。
但没想到，上一次直播过后，cp粉异军突起。
cp粉大多是女孩子，而上个月刚刚分析过粉丝数据，主播“梨梨子”的女粉，本来是不超过全部粉丝的一成。
如今，女孩居多的cp粉，已经占了嘉梨粉丝的6成。
而嘉梨的粉丝并没有少，这就说明，多出的五成都是新粉。
一个业绩趋于平稳的粉丝，粉丝数据月新增50%，放在哪个网红身上都是值得公司开会的现象。
公司在会议上大肆褒奖了林楠，夸赞他这次的企划做得好，原本公司已经在清算嘉梨带来的损失，没成想不到半个月，损失变成了利润。
利润才是商业最本质的追求。
而且嘉梨增长的数据并不止粉丝，还有无形的数据：讨论度。
各大网站和平台，只要点进输入框，“梨梨子”的名字一定会在下拉列表里，等待着用户点进去。
热度显而易见，公司收到的合作邀约纷至沓来，许多供应商要求在接下来的“一日男友”直播里，插入他们的商品，而他们会付高额广告费。
作为一个不涉及带货的直播产业为主的公司，大多数代言都是手游等ACG文化。
而这一次，快销品日化用品以及饮品零食――以往，这些产品的代言，都会被娱乐圈流量全部包揽。
虽然现在也只是分了一条很小的产品线，或者某个口味某个系列给他们，却也能说得上是跨门槛的进步了。
公司领导们对原本就业务优秀的林楠，再次刮目相看，连着几天邀请他赴局。
而林楠享受这些赞誉的同时，心里也无比清楚，都是嘉梨带来的。
嘉梨、嘉梨、应嘉梨……
林楠默默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念到“嘉”字，舌面与上颚缓慢分离，似在不舍。
“梨”，舌尖卷起，毫不犹豫送出气息。
等念到快要不认识这两个字的时候，林楠便看着自己的手掌。小时候爹妈迷信，算命先生说他会被女人骗，可如今，林楠也当得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就如眼前的幼蕊，她用柔软含情的眼神看着他，林楠十分清楚，她企图用某些东西，来交易那些叠在他桌上快要放不下的合同――其中一本。
这种交易，林楠十分熟悉。
就你也想和嘉梨比？他眼神中流露出轻蔑，应嘉梨可不是这样交易来的，是他林楠主动出手的。
素人能有嘉梨这般漂亮，已经是上帝垂怜。
更遑论嘉梨有着舞者的身姿，和柔弱易欺的性格呢。
林楠最最喜欢的，就是嘉梨这种对许多事情都带着一丝丝恹恹，仿佛做什么都违背了她本心一样的神态。
野心不适合你。林楠伸手，轻轻捏了捏幼蕊期待的脸。
但也不妨碍享受一下她的讨好。
“谢谢你的咖啡，我得回去处理合同了。”林楠起身搁下咖啡杯，对幼蕊道，“你也早点回公司，看公司安排。”
幼蕊的双眼亮起，干脆起身勾住林楠的手臂：“那正好，和楠哥哥一起回去。”
两人进公司门的时候，被前台打趣：“幼蕊，你把我们全公司最帅最能干的林哥拿下了？”
“哪有！”幼蕊羞红着脸，手却没放，一直挽着，直到电梯在不同楼层分开。
*
林楠挑出了三份合同，分别是某饮品新系列的其中一个新口味――比较地狱，喜欢的会特别喜欢，不喜欢的会无比厌恶的那种。
某护肤品牌其他平价子品牌中某个系列的防晒霜和某个颜色的口红。
这俩倒都是不愁卖的东西，发来的推广合同，代言还是正儿八经的明星。
最后，则是某品牌的遮阳伞，依旧是推广。
其他没挑出的合同，则一齐交到领导办公室，最后去留由他们定夺。
“出外勤。”林楠打了个卡，给人事做了报备。
再次经过刚才的咖啡馆，林楠注意到之前他坐的位置，已经有了另外一对情侣。
“林楠哥哥！”身后传出呼唤，林楠正摁下车钥匙，转身时眼一花，幼蕊已经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你去哪？我没事，我也一起去吧，提东西做苦力就吩咐我好啦！”细胳膊细腿的女孩说着大言不惭的话，也不怕让人听了无语。
当然，男人不会觉得无语，只会觉得可爱。
林楠笑笑：“去找嘉梨，你也一起去？”
“哇，我能一起去吗？我好崇拜嘉梨姐姐哦，要去要去！”
一路上，幼蕊问了诸如“嘉梨姐姐是怎么和那个学弟产生cp感的好厉害”“我觉得学弟说不定也喜欢嘉梨姐姐，毕竟嘉梨姐姐那么好看”“嘉梨姐姐最近为什么不理你，是不是吵架啦？啊我也好想有这种体验哦，可惜我是母胎单身”。
林楠还挺有耐心。
他是故意让幼蕊来的。
嘉梨最近愈发的乖张了，林楠觉得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是好是坏，林楠说不清，但他能明显感觉，嘉梨有些脱离掌控了。
正好，让这个女孩给她一点小提醒。
*
平时，林楠都是直接去嘉梨家里。
自从嘉梨搬了，林楠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而嘉梨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于是经纪人与主播约在了茶座，有什么公事，边喝茶边谈。
找到了嘉梨发来的座位号，林楠看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窝在茶座沙发上，呼呼大睡。
确认了位置，林楠掀开帽子，下面果然露出嘉梨的脸。
“唔……嗷嗷？”嘉梨把帽子戴回去，左右看看，“哦，林楠啊，你来啦。”
随即，她就看见了跟在林楠身后的女孩。
林楠一转身面对她，女孩的眼睛就又圆又亮；林楠面对着嘉梨，她就眼神充满敌意。
真有趣啊……
林楠坐下，习惯性询问：“昨晚干什么去了，家居服都没换。”
嘉梨新租的房子就在附近，昨晚和三个工具人打了一晚上的游戏，想起今天和林楠约好，嘉梨连家居服都懒得换，踩着拖鞋就直接过来了。
幸好茶座没有衣冠整齐的要求。
“哦，我在看剪辑素材。”嘉梨说，“过几天第二场直播就要开始了，我还在核对细节。”
有理有据，林楠点头，把三个合同推给嘉梨：“你看看，这三个推广。都不能用太硬的广告词，得巧妙的插进直播里。”
嘉梨拿过来一看，又丢回桌上：“可以吧。”
又道：“她是谁？”
“韩幼蕊，公司里来的新主播，势头很不错。”林楠介绍完毕，观察着嘉梨的神态。
嘉梨“唔”了一声，蔫蔫地打了个呵欠。
林楠有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但她不想顺着他的意思。
不就是想敲打我么，嘉梨想着，要是真被敲打了，林楠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可不能让林楠太得意，一旦得意了，林楠就难对付了。
戒骄戒躁啊，经纪人。
见嘉梨没什么态度，林楠断定她是翘尾巴了，于是亲手给幼蕊倒了茶，还叮嘱她慢点喝很烫。
幼蕊满怀欣喜地小啜一口茶水，皱了皱脸：“这茶好苦哦，心里多苦才能喝得下这茶呀，我们喝点甜甜的果茶吧？”
林楠举杯的手一顿。
这茶是嘉梨点的，她一点儿没碰，就等林楠来给他喝。
观察细致入微，充满怀疑精神的林楠，哪里能没发现这茶一点没动，就他刚才喝了一杯呢。
嘉梨抚掌，笑着附和：“幼蕊说得对，我们女孩子就适合甜甜的果茶。”
韩幼蕊瞧着她，嘴里道：“对呀对呀，嘉梨姐姐，你今天的妆画的真好，熬夜都看不见黑眼圈耶。”
“哎呀是吗？”嘉梨惊喜的摸摸脸，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幼蕊妹妹你太说笑了，你差点说得我忘记，我自己没化妆了呢。”
韩幼蕊：“真的吗，我不信。姐姐真会说笑。”
“哈哈那我就是在开玩笑呀。”
林楠仔细看一眼，嘉梨今天的确没化妆，眼下果然和幼蕊说得一样没有黑眼圈。
于是怀疑又冒了出来：“你没化妆，糊弄她干什么。昨晚不是通宵搞方案细节吗？倒是和舒舒服服睡了一夜一样。”
嘉梨心道那是我天生丽质。
脸上却还是要礼节性的“不可置信”一下：“你又怀疑我！你要不要看看我昨晚文档的编辑记录到几点？！”
“没有没有……“林楠差点被茶呛着，嘉梨这样他反倒不怀疑了，“好了，不要闹了，今天主要是说合同的事情，还有就是让你和幼蕊认识一下。”
嘉梨用怀疑的眼神注视他，林楠察觉到了，心跳微微加速。
而韩幼蕊刚要说什么，嘉梨便拾起三本合同起身道：“回去睡了，拜。”
而后，竟然真的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把茶座账单留给了林楠。
等到嘉梨那毛茸茸的背影看不见了，韩幼蕊才咬着唇，委屈地对林楠说：“楠哥哥，嘉梨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怎么会。”林楠口是心非，他就是希望看见嘉梨不喜欢她。
韩幼蕊却把安慰当了真，摇着林楠的手臂：“楠哥哥，你替我跟嘉梨姐姐说，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我还想知道姐姐是怎么在直播里那么自然，好像和那个学弟是真的情侣一样。”
林楠眸光微动，这个问题，他也在怀疑。
但是姬腾海的性格他早就有所接触，而且上次，他亲眼看到了美工刀。
纵然如林楠这般浪荡子，也不会拿美工刀对着正在交往的女性。
那个人，估计喜欢的只是直播时候的嘉梨吧。
一旦认知出现偏差，就会不择手段，嘉梨上次被吓得不轻，后来林楠主动电话短信安慰，嘉梨都一副懒得理睬的模样。
女孩子真难哄啊……
林楠在这甜蜜又幸福的错觉里苦恼着，身边，韩幼蕊轻声软语：“哥哥，嘉梨姐姐是不是误会我了？哥哥真是温柔，都把嘉梨姐姐宠坏了……”
“误会什么？”林楠从善如流的询问。
“误会我们是情侣呀。”韩幼蕊捂住嘴，吃吃作笑，而通红的脸颊和盯住林楠不放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意图。
林楠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被引诱到了。
但就在两人嘴唇即将接触的瞬间，林楠推开了韩幼蕊，起身道：“我还有事回公司，你自己回去吧。”
第25章 养鱼翻车后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