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痛并快乐着,一方面男人拿回来的银子实在不少,她们肩上重担减轻许多,可另一方面男人腰杆挺直家里父夫争执不下。
这些林夏就不知道了,昨日硬是挡着不许闹洞房,林夏被灌了好多酒,不至于喝醉却到底头疼的紧。
手一动,林夏摸到一片滑嫩的皮肤,手感实在不错,林夏蹭了蹭抱紧,没忍住又摸了几把,捏了捏掌心的凸起,只听得闷哼一声,林夏睁开眼彻底清醒了。
意识回笼,怀里柔玉般微凉白皙的一片上星星点点着不少红痕,林夏瞧了一眼,连忙移开眼,默默的拿被子盖好,深觉自己禽兽。
男子秀眉微蹙,眼角隐隐有些泪痕,嘴唇好似被咬破了有些种,脖子上的喉结更是“重灾区”,青紫交错,似被极惨的欺负了。
云安累坏了,多睡一会儿的好,林夏帮他掖好被子悄悄出去了。
林氏已经起了,眼下正跟清明一道在厨房忙活,两人压着声音倒是有说有笑,见林夏进来,清明一本正经的偷笑,林氏瞪了自己闺女一眼。
“话本上说欲不可纵,纵欲成灾,你还整日看书呢?没我一个老头子知道的多。”
林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今儿早上吃什么?”
“昨儿给亲朋好友分了分,席面的菜剩下不多了,还有一些在地窖里放着,天儿热,早些吃了吧。”清明笑道。
“留着午间吃吧,这两天大家忙的都上火了,怕是也没胃口,做些清淡的吧。”林夏道。
康哥儿正用院子里的铁锅热水,家里的柴火不多了,林夏寻思着一会儿去砍些柴。
“昨儿的随机都在仓房呢,多是鸡蛋点心的,也有银钱秀玉在账本上记好了”,林氏示意闺女赶紧清点,“咱家聘礼本就落了人家嫁妆一大截子,你把这些都跟安哥儿说清楚,日后这家里的开销我就不管了,你每月孝敬爹爹些月钱就是。”
“……”林夏无奈。
林氏思来想去多日,顿觉这家不能管了。
怎么管?女婿陪嫁了一百两,便是想顿顿白面、肉蛋,他都没话说,可也并不妨碍他心疼钱。
林氏找了许久,终于在自己的宝贝话本子上找到了对策,“人生得意须尽欢”,他都一大把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的,顺心就是,剩下的女儿操心去吧。
林夏惊讶,她是真没想到林氏在她成婚第二天就要交出“财政大权”,当然……她更想知道那本《翠果的幸福生活》林氏看了多少了。
清明在一旁偷笑,“咱们东家越发有县城里那些个阔夫郎的模样了。”
“哎呀,什么呀,我看的是府城的本子,那是府城夫郎的做派。”言外之意,哪里是区区一个县城里的夫郎能比的?
林氏拿着帕子甩来甩去的,“回头叫团子来我房里继续往下讲,那本子我才看到第七页,小秋那孩子,动不动的就不认识字儿。”
“成,一会儿我去叫她。”
“对了”,林夏打断了主仆二人兴致勃勃的交谈,“下月有县试,我打算带团子去试试,提前说一声,这阵子莫要太放纵她。”
原本只是觉着告知那孩子的父亲一声比较尊重,却不妨清明呆愣当场差点摔了手里的碗筷。
“……也莫要太过紧张。”林夏没忍住又嘱咐了一句……算了她还是闭嘴吧。
“东家,水热好了,我听着屋里有动静,云哥怕是醒了。”
屋子里,云安通红着耳尖爬了起来,腰间、四肢均是酸软,通红的被子滑落,一片白色映入眼帘。
刚进门就大饱眼福的林夏左右踌躇,见了云安难受的模样,赶忙放下手里的木盆,去给他寻了一身里衣。
隔断上还是加一层纱帘吧,林夏通红着耳尖想。
暖了暖手,林夏“任劳任怨”的伺候夫郎穿衣,顺便在滑溜溜的脊背上揩油。
云安垂头,耳尖红的要滴血,却依旧乖乖的半点不躲闪,甚至称得上配合。
“昨天辛苦了,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来好好休息。”
云安眨眨眼,摇头,“县试在即,不能再拖了。”
因着二人成婚,林家忙成了一团乱麻,小课堂已经停课三日了。
“无妨,你把功课内容告诉我,我告诉她们。”云安看了看她,乖乖点头。
“对了,爹爹刚承诺把林家的‘财政大权’给你了,比起你的嫁妆只是九牛一毛,但却是我的全部身家了,要不要?”
“要!”格外迅速,格外坚定的回答。
林夏笑了,把藏在炕头的金银拿了出来,“这是从去年到府城连同今年的生意赚的,我的小金库都在这儿了,三十两金和三百六十两银子。”
云安抿抿唇,下炕到书房的柜子里找东西,林夏以为又是上次的一包珠宝,赶忙抱住人摇头制止,不料云安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摇摇头。
云安从书柜的最下面又拿出一个红色的包袱,听着里面熟悉的叮叮当当的响动,林夏难以置信。
她……好像娶了个小富翁。
包袱打开,果然里面又是一堆珠宝……
翠色玉镯和扳指下面,林夏找到了一只极眼熟的蝴蝶金簪,用料扎实做工却不够精巧。
好像同秋明那只簪子极为相似,府城何时竟风靡过这样的饰品吗?
“不是嫁妆,送给你的。”云安大约知道林夏无论如何都不肯动他嫁妆了,这次还特地强调这一大包不是嫁妆。
林夏笑着摸摸他的头,“好好好,不是嫁妆,你先收着,等有需要我一定跟你要。”
说着,林夏把手里的蝴蝶簪子丢了进去,这东西做工有些笨重,不适合云安戴。
云安听话的把东西收了起来,把自己的嫁妆和林夏的家底儿放到了一起,却执意不肯把方才的红包袱放进去。
林夏无奈,只得又寻了个地方。
今儿春朗在家,早饭极是丰盛,粥、奶、豆浆、豆腐脑儿,干粮更是好多式样。
洗漱过后,林夏带着云安敬过茶,一起落座用饭,云安换作了夫郎发式,头发皆以发冠挽起。
林秋嘴甜的紧,一声一声唤着姐夫,云安面上倒是依旧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暗地里偷偷塞给小孩儿一个翡翠吊坠并一对玉镯。
林氏咋舌,但有嫁妆支撑,他目前对这个女婿倒很是心虚的满意了。
第五十一章
寇家, 一大早小林氏妇夫二人便被一声惊叫吓醒。
寇元宝几乎见了鬼一样看着炕上的陌生男人,头疼的要炸开一样,“你是谁?”
只见炕角一个男人抱膝蹲坐, 微微颤抖, 他的面容寇元宝看不太清楚,可眼瞧着这人不是云安!
“少爷!少爷!滚蛋,开门啊!”
木门被拍的啪啪响, 寇元宝忍着心头怒意, 下去开门,却不妨门一开, 当头便被扇了一巴掌, 女人难以置信,懵了似的愣在当场。
秋明推开面前的人急着往卧房跑,却见段曦熙满脸灰败的蹲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秋明僵直着走了过去,跪在段曦熙身旁。
“你打我?”寇元宝终于反应过来炕上的人是谁, 拎起秋明扔到地上,当即就是一脚,“我是你家少爷的妻主,你算什么东西?呸!”
说完,寇元宝赶忙去寻小林氏询问,不是说好的, 云安归她,这个什么少爷归林夏的吗?怎么回事?
小林氏听闻来不及管摔在地上的梳子,赶忙去寇元宝房间瞧。
“这……这怎么回事?”他赶忙扶起地上的秋明问道。
秋明恨得咬牙,偏偏什么都不能说!
这事怎么说?想算计少爷和云安换婚, 结果反被算计了吗?本应分别下给林夏和寇元宝的药全被下给了寇元宝, 本应下给云安的药下给了他和少爷!
眼下这桩婚事却已经容不得退了……
“能有什么事?”秋明咬牙, “婚事既成,还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了。”小林氏喃喃着,偷眼瞧着炕上的男子。
“……你们都出去,我要服侍少爷梳洗。”
“艹,你他爹跟谁说话呢?”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寇元宝窝的一肚子火,眼下听着秋明一副指使下人的模样,当即就要上前。
小林氏见状,赶忙拉着人往门外去。
“别任性,咱惹不起他们!”小林氏连忙叮嘱。
“哼,敢情娶回个祖宗来!”
“可不就是祖宗!你看看那两个屋子都装不下的嫁妆,傻姑娘,你赚了!”小林氏没忍住兴奋道,他本就觉得云安是个勾引女人的狐狸精,眼下狐狸精没进门还迎进个财神爷,可给他高兴坏了。
寇元宝狠狠的踢着石阶。
“成了啊,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若是真不喜欢,昨儿晚上怎么回事?眼下生米煮成熟饭,你又在这儿想反悔给谁看?”寇金走了出来,说道。
“成了,我去煮饭去,等会儿好好吃顿饭,敬了茶,日后你们俩和和美美过日子……不对,这段少爷陪嫁不少小厮呢!我去叫人,日后咱们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户了!”
小林氏想着日后的日子便觉得美。
屋内,秋明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把差事办砸了,连累段曦熙后半生几乎毁了。
“少爷,不如给府城去信,求老爷……”
“闭嘴!”
秋明第一次听到段曦熙以如此冷漠的声音说话,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趴地更低微了。
“穆,玉,安!”段曦熙恨不得把这几个字嚼碎了,“我不会放过他的,那个恶魔,他早该下地狱!”
院门忽然被急促敲响,一大清早一惊一乍的,本来要去找下人的小林氏翻了个白眼,“来了来了,别敲了!”
一开门,却是个生面孔。
“我找段少爷。”中年男人说话时下巴微抬,显得莫名倨傲。
小林氏莫名的有些底气不足,跟个引路的下人一样,把男人引到寇元宝房间。
“陈叔?你怎么来了?可是老爷有吩咐?”
女人摆摆手,示意小林氏先离开,小林氏嘟囔着,不情不愿的出去,没过片刻,又返回去趴在门板上试图偷听。
“少爷任性妄为,你也不知劝阻吗?”男人皱着眉怒斥。
“……你都知道了?”秋明喃喃道。
“这封信老爷已经看过了,你们……简直糊涂!少爷,你千金之躯,即便那林夏不识抬举,你又何故委身于乡野村妇?这事已经在府城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们段家怕是要成了整个府城的笑话!”
男人把手上的信件摔到地上,秋明跑上山拿起,信件上的字体熟悉极了,秋明指尖发麻,震惊的看向段曦熙,随后又想起了云安之前的话。
“这不是我的信。”段曦熙看着手里的信,难以置信有人能模仿他的笔迹到如此地步。
“不,这不是……”不是少爷写的,是另一个人冒充的,先不说陈管家信不信,即便信了,那么那人为何要冒充少爷字迹写信?
秋明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当务之急,只能让陈管家帮忙和寇家人谈妥,然后回府城。
“不,不,陈管家,少爷知错了,我也知错了,我们回到府城定会认罚,还请陈管家救救少爷啊!”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陈管家来回踱步,气哼哼的坐到了凳子上。
“你什么意思?”段曦熙心凉了。
“老爷看了信,气的晕了过去,夫人得知大怒,再加上府城流言,夫人让我来尽快把县城里的宅子卖掉,与少爷断亲,对外只说少爷心系前妻,悲伤难抑,抑郁成疾,客死他乡。”
“……客死他乡?哈哈哈,好一句客死他乡,娘亲好狠的心,全然不顾我的死活了吗?”段曦熙红着眼问道,时而重重的咳嗽几声。
陈管家于心不忍,移开了目光,把身后的包袱递了过来,“有这些珠宝和少爷的陪嫁,无论在哪儿,少爷后半辈子可以过得很不错。”
“秋明会留下伺候少爷,剩下府里的仆人会被尽数发卖,我此次来便是处理这些事的。”
看着面前主仆的表情,男人没再往下说,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屋外,小林氏死死捂着自己的嘴,跑回了堂屋,“当家的,完了完了。”
“怎么了?”寇金放下手里的算盘问道。
“那个段少爷要被家里断亲了!就因着私自婚配的事。”
“……我之前也纳闷,好歹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半点规矩不守。”小林氏有些嫌弃又犹疑道,“可娶他不就图他出身和陪嫁吗?眼下他家里不认,这可怎么办啊?”
“那个人还说什么了?”
小林氏一五一十把自己听到的事告诉了寇金。
寇金看着屋里的男人出来后告辞离开,顺便带走了段曦熙身旁伺候的仆人,只留了一个秋明。
“慌什么?陪嫁不是还在吗?血缘关系扯不断,等过些日子他家里气消了,亲家之间便能来往了。”寇金轻笑道。
“我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显然,这个女婿能带来的利益,比老大执意要娶的那个叫云安的男子多的多。”
“这些日子对他们好些,日后咱们的好日子全指着他们了。”
小林氏似懂非懂,不过他向来听话。
于是,新婚后第一天,寇家人也开始吃早饭了,饭菜是昨天剩下的未上桌的席面,一家人吃的香甜。
寇元宝屋里的主仆二人一直未曾出来,只秋明仿佛施舍般说了句少爷要吃些清淡的东西。
小林氏不满的起身往厨房去,却被寇金拦下,“对他们好,和惯着他们,可不一样,咱们怎么说也是做公婆的,不必上赶着伺候,不吃是不饿。”
房间里。
“少爷,车到山前必有路,少爷别急坏了身子。”秋明心不在焉的安慰着。
眼下段曦熙嫁给寇元宝已成定局,他却是决计不肯委身的。
“都是那穆玉安,都是他的错!那种从花楼出来的东西,就不该脏了人的眼!”段曦熙懦弱的姿态仿佛一夕之间消失了,总是在咬牙切齿的咒骂。
“我们慢慢来,总有办法让林夏知道他的真面目的……对了少爷,穆玉安还活着的消息,用不用写信告诉穆烟暝少爷一声?”
“告诉他?做什么?让他再给穆玉安填些嫁妆吗?”
秋明喃喃着,说起嫁妆,他极是心疼自己被扒走的金银首饰。
“我记得穆少爷并不喜欢穆玉安,也许他能帮我们对付他。”
“你错了,穆烟暝讨厌的是能与他平起平坐的穆玉安,眼下一个是未来的城主夫郎,一个蜗居乡野,穆烟暝若是知道,只会毫不吝啬的给与自己的好弟弟施舍,从而显示他的温柔善良。”
秋明没再敢说话,他有些发怵的看着段曦熙,一夕之间,段曦熙好像身体好了许多不再似以往虚弱,就连性子……好像也变了许多。
另一边,林夏并不知道就在方才主角和反派的名字同时出现,甚至差点能知道彼此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