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几个丫鬟端着红木托盘经过此处,想要去厨房准备膳食。
几人看到她们将军和沈小姐在这,便想避一避绕道而走,谁知陈灼瞥见这几人,把她们叫了过来。
“你们去房间伺候小姐穿衣,把她叫出来。”
几个丫鬟听此莫敢不从,也不敢多问,将东西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后擦擦手,行礼回答:“是,奴婢这就去伺候小姐穿衣,喊她出来。”
沈明雅早已被陈灼这番话吓得满脸是泪,她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了,走到陈灼面前低声下气道:“灼哥哥,这件事我知道错了,明雅可以朝念妹妹赔礼道歉,但打巴掌是不是算了……”
陈灼目光落在陈念闺房,面无表情回:“你打她,她打回来,不是很公平么?”
而此时陈念在房间里,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
因为陈灼没有给她吃,她的怪病犯了。
只能缩在被褥里可怜兮兮地流眼泪,手指刮着皮肤。
对她哥哥的依恋越来越深,也越发病态,陈念也无法控制。
但她哥哥却不让她吃,还说要把她嫁出去。
想及此,陈念抬起小手,负气地擦眼泪,她想,今晚她一定要爬上哥哥的床治病。
哥哥不同意的话,她干脆去弄点药来强上好了。
反正……她现在也痛苦得要死掉了。
就在陈念想着要怎么去弄药强上哥哥时,房间的门忽然开了,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是竹兰和□□。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穿衣绾发,将军吩咐,让您等下出去。”
陈念一听这话,顿时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被褥下的一张小脸水嫩嫩的,眼睛一下亮的发光。
“哥哥说的?”
竹兰点头,恭敬回:“是将军说的,小姐您快下床吧,奴婢伺候您穿衣。”
“嗯!”陈念应了声,她太过开心,也就忘了问是什么事,一骨碌就钻出被子下了床。
房间里只有她和两个丫鬟,陈念便没有注意自己的穿着,衣衫滑下也没有整理,露出了大片雪白肌肤,而那纱裙本就薄如蝉翼,要遮不遮的,将少女的玲珑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又透着一种朦胧纯洁的美。
她本就生的好看,偶尔上街一次都会引人围观,美得名动京城,是众人眼里的第一美人。
此时她这番模样,纵使是两个丫鬟看了都被她的身姿和样貌惊艳到,看呆一眼后红了脸,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竹兰心想,怪不得将军特意吩咐一句要伺候小姐穿衣,要是穿着这身衣服出去,怕是……
也就是说,小姐这番模样,将军早就看过了?
这还是兄妹么。
竹兰想及此,和旁边的□□交换了个眼神,却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的事本就是府里的禁忌。
将军说是他们是兄妹,不可随意谈论,可他们这些外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
……
“小姐今日想穿什么衣裳?”竹兰收起思绪,问道。
陈念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回她:“就穿那胭脂色的襦裙吧,衬肤色呢。”
竹兰替她取来衣服,和□□一边伺候她穿上一边笑:“小姐本就肤色极白,不用穿这种艳色也显白。”
……
陈念在里头穿衣绾发,陈灼则在外头候着,而沈明雅仍在低声哭着,面色难看得很。
就在此时,府上的老管家走了过来,同陈灼禀报:“将军,平阳王世子求见,说是来恭贺您得胜而归。”
平阳王世子也即是沈修,沈明雅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陈灼的好友。
陈灼听此微微皱眉,正欲开口,吩咐管家打发沈修回去时,前方便传来沈修爽朗的声音。
“则之!”则之是陈灼的字。
“怎么回京都不说一声?我都是今日当值从同僚那处听来的,想必明日圣上便会召你入宫,为你举办宴席了,你小子又打了胜仗,好生威风啊。”
沈修行事风流,言行举止颇为不羁,同陈灼又是多年好友,自小熟识,说话便没有顾忌,讲了一大堆。
只是他说完后,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再转过头,看到了他那妹妹。
“你怎么在这里?”
“兄长,你……你快劝劝灼哥哥,我知道错了。”看到沈修,沈明雅如获大赦、
“怎么回事啊?”沈修见陈灼不苟言笑,周身气息冷厉,便知他这妹妹惹了祸。
还是不小的祸。
他顿时也有些六神无主,只得问他妹妹:“你做了什么事,让则之动怒了?”
“我,我就是……”沈明雅说话都结巴了。
“你这妹妹打了我妹妹,我让我妹妹打回来,沈修,你说这应当不应当。”陈灼淡淡回了声。
沈修听此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则之,你还把你那妹妹当小孩子养呢,总是把她藏在家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生怕别人瞧见,这么多年了就连我都没有机会一睹芳颜呐。”
沈修说完,气氛并没有缓和,反而更冷了,陈灼的下颌线绷的更紧了。
沈修悻悻合上折扇,只得又道:“这样,我替我这妹妹给你赔不是,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你看行不行?”
“哥哥!”
院子里正僵持着,陈念换上襦裙绾好发后,L便推开房门,提着裙摆雀跃地跑了出来,娇娇喊了声哥哥。
这声音清脆空灵,似是比百灵鸟还要好听,院子霎时静了,几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陈念这处。
看到了一个娇娇美美,灵动轻盈的小娘子。
一张小脸生的花容月貌,而春光从屋檐落下,映在她脸上肩颈时,更显她肌肤细腻莹白,如新雪一般,透着种让人怜惜的美。
她此刻就站在檐下,弯着眼眸在笑,胜过春日最娇艳的花。
沈修手里的折扇掉落在地。
他直接看呆了,魂不守舍地念:“则之,你只说你有妹妹,但你没说过,你妹妹长了这副模样……”
陈灼手指微颤。
下一刻,在陈念提着裙摆想要走下台阶,跑到哥哥那里时,陈灼忽然沉声开口,带着不容她违抗的命令口吻――
“陈念,给我回房去待着。”
第9章
陈念:“???”
听到哥哥强势而略带不悦的命令,陈念刚要迈出去的脚忽地顿在空中。
哥哥生气了。
她听得出来。
但陈念却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刚刚叫她出来,现在又吼她,让她回去。
在陈念的记忆里,她哥哥从未这么吼过她。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连吃吃摸摸都没有。
霎时,小姑娘委屈极了,贝齿轻咬红唇,薄嫩眼尾也因为委屈而泛了红。
她的肌肤过于白皙,此时在日光下白至透明,似是要消失了一般,透着种纤弱的易碎感,眼里满是不解,在下着一场蒙蒙细雨。
陈灼垂下的手颤得更厉害了。
男人冷硬的心变得潮湿而柔软,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他的目光沉暗晦涩,表面看去好似蒙了一层坚冰,可底下却翻腾地能生出火来。
一种类似于野兽侵占领地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笼罩在少女周身。
其实,陈灼一直在以自己的兄长身份给她划着地界。
他把陈念带回陈府,亲手将她养大,事无巨细地照顾她,致使陈念对他生出了病态的依赖。
自陈念从小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后,自有一次陈念上街,翌日便引人不少人来提亲后,陈灼便管束着她,不再让她随便出府。
他常年地把她养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接近被他圈养在这个地界里的小姑娘。
陈灼从未发觉,也从不觉得,这有何不可。
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这种行为也比妹妹的吃奶行为好不到哪去。
陈念站在屋檐下,隔着微冷的空气,似是也感受到了陈灼目光的侵占和霸道意味。
似乎能听到她哥哥的喘息声。
陈念蓦地想到以前她趴到他怀里的场景,耳朵就红了一只。
心也砰砰跳。
气氛诡异又灼热,旁边的沈修看到如此美人呆愣了半晌,待终于回过神来时,一双桃花眼上扬,风流不羁的公子气出来,笑道:“如此佳人,多看两眼都能长生,话说,则之,你这妹妹当真生的颠倒众生。”
旁边的沈明雅惨白的脸被沈修这句话气到通红,她死死地瞪着陈念,但眼下又什么都不敢做,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这个人,她当真惹不起了。
灼哥哥……
沈明雅想起陈灼方才看她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一旁的石桌坐下。
方才那瞬间,从这个男人的眼里,沈明雅看到了倾泻而出的滔天杀意。
似是……他当真想杀了她。
毫无怜惜和不忍。
沈修调笑说了句,气氛又诡异地安静下来。
陈灼拧眉,凌厉而坚毅的脸上表情很沉,他抬眸,目光又侵略性地在陈念脸上扫了遍,命令道:“回房去。”
“陈念,哥哥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唉,你吼小姑娘做什么?美人是要用来怜惜的,则之,你不能只懂打仗啊。”沈修见不得这小娘子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打趣说了句。
他清秀风流爱看美人,陈念生得天上有地下无,往那一站,沈修的三魂七魄就散了,弯腰捡起地上折扇,衣袖拂动间,见势就要往陈念那处走。
只是……陈灼不知怎么就挡在他面前,走到了陈念这处。
陈念被陈灼接连吼了两句,就连哥哥身上的气息都不能给她安全感了,此刻陈灼站在她面前,两人距离几乎咫尺,气息如往常一样交融在一处,要是以往,陈念定会兴奋地抱住陈灼,埋在他胸前,但此刻,陈念却死死地咬着嘴唇,幽怨地瞪着自己哥哥。
浑身都是刺,眼里的委屈满的都要溢出来。
“咬嘴唇做什么,不疼么。”
陈灼觉得好笑,高大威猛的身躯站在她面前,完全把她挡住,沈修及其余人看到不到半分她的模样。
也看不到,他此时此刻对这妹妹做了什么。
小姑娘还陷在被哥哥吼的难过和怒气里,她负气地别过脸去,脸颊鼓鼓,唇瓣都都咬出了印子,就像是要流出汁液的樱桃,生意盎然,活色生香。
她连生气,都这么能引诱人么。
他何时把她养成这副模样了。
陈灼的木头脑袋很费解。
他把她圈在自己身下,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抬起手,粗粝指腹磨上了少女娇嫩的唇。
陈念一顿,身体微颤,杏眸水雾茫茫,但她心里的怨气还没消,哼了声,仍是娇嗔含怒地看着自己哥哥。
眼睛红红的,一汪汪水将将流下,却被少女死死忍住。
在和他斗气。
可这种斗气落在陈灼眼里,却成了一种不自知的撒娇和勾引。
春日微寒,可男人的呼吸却好似烫热了周边空气。
陈念的脸蛋泛了红,此刻再嗔怒看他,到真是像极了一种调情的撒娇。
男人的粗粝指腹一点点地陷进她口里,拨弄着少女水润饱满的唇,甚至是碰到了她牙齿。
谁都看不到。
那便不算过界。
陈灼心道。
“不知道怎么就把你养成了这副妖精模样,连看自己哥哥都用这种勾人的眼神,念儿,你说,哥哥怎么会把你养成这样。”陈灼说话糙,唇边勾笑,又侧了侧身子,瘦削魁梧的身体完全将陈念挡住。
男人的热息打在少女面颊,如火烧一般,陈念肌肤嫩的不行,倏然间便红了一片,似是娇花被风雨凌虐了般,透着种破碎又诱人的美。
陈灼眸光微暗,手指便往她唇里深了一寸。
“我没有呀。”陈念气哼哼地反驳,只是她刚一张口说话,小舌头不知怎么就触到了男人的手指。
陈灼鸦睫猛地颤了下,霎时,他指腹的湿润触感遍布四肢百骸,天灵盖都麻了。
心里高悬的剑将将落下。
就在这瞬间,陈灼的脑子逐渐清明,理智也渐渐回归。
且,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那件令他恶心反胃的事,下一刻,被针刺了般,陈灼快速收回了手。
“听话,先回去。”他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双手背在身后,又拿出兄长和将军的威严,严厉教导她,“哥哥以前和你说过,在哥哥面前怎样都可以,但在外人面前,把这种姿态收起来。”
她的娇和媚总会不自知地流露出来,更要命的是,她的纯里饱含一种让人想要摧折的欲望。
这种心思卑劣又龌龊。
“别让哥哥发疯,明白吗?”陈灼倾身,薄唇附在小姑娘耳边,语调很沉,满是警告意味。
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不听话就会有惩罚。
陈念有些害怕地缩了下肩膀。
哥哥不喜欢她出去,这个她是知道的。
之前她出去总会引人围观,还会有人上门提亲,哥哥当时觉得她年纪太小,便全都否了。
否了之后又禁足了她,还把她抱在怀里,修长五指插入她发丝,哄着她:“外面人多,念儿长得太可爱了,哥哥怕你被人拐走。”
陈念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她的确长得可爱,外面也的确有拐卖人的坏人,便也没有说什么,依了他哥哥。
哥哥大多时候都很宠着她这个妹妹,可是也有强势又吓人的时候。
就比如此刻,当他将军威严和气势完全将她笼罩时,委屈和不快齐齐涌上心头。
她本就难受,想起哥哥拒绝给她治病的事,陈念是更难受了。
她抱怨地哼唧一声,又凶巴巴地瞪着他:“哥哥你吼我,不疼我了。”陈念扬起一张泛着泪痕和绯红的脸,“还不给我吃奶,念儿要难受死了。”
这两个字一出来,陈灼登时红了脸,他轻咳了声,沉声警告:“小畜生,这是在外面,看看场合。”
而陈念此时看到陈灼严肃的神情,她乌溜溜的眼珠转了,突然想到……
除了弄药强上哥哥,她还可以威胁哥哥!
好耶!
想到这,陈念灵巧又狡黠,凑上去一把抱住陈灼,就像猫儿一样。
她蹭了下哥哥宽阔结实的胸膛,低长的尾声似撒娇似妩媚,很勾人:“那……哥哥答应晚上让我吃我就进去,不答应我就不进去,我偏要站这里,咦,那个人是哥哥的朋友吗,长得也很好看呢……”
“陈念!”
陈念拿捏了他,陈灼没办法。
沈修风流好美人,常出入风月场所,多的是哄骗小姑娘的手段,他无法让妹妹和这种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