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掰开手指根本不是结束,松田阵平那尺寸大了她一大圈的宽厚手掌, 直接把她的手给反握住, 然后裹进了掌心。
“……”
紧接着,这个温度高得过分的拥抱又被松田阵平收紧了一点,这次连带着飞鸟的手,也一并扣紧了。
“松田先生?”
“……嗯?”
“我感觉……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身上好烫啊……”
“嗯……”
飞鸟说着自己的推断, 但得到的依旧是松田阵平几声毫无意义的黏腻语气词。
无奈之下,飞鸟只能尝试着转过身体,好直接查看一下松田阵平的状况。
可她才准备去这么做,却在微微翻动身体时,无意让脖颈处的皮肤直接蹭过了对方的嘴唇。
同样滚烫的唇瓣夹着湿热的呼吸, 擦过脖颈处露在外面而有些冰凉的皮肤。
一高一低的温度差更是拉大了感知的敏感程度,烫得飞鸟止不住又是浑身一颤。
她僵住了身体不敢乱动, 但是身后的那个人却因此开始变得不安分。
对于仅仅只是唇上的触碰松田阵平似乎相当不满意, 他张口就咬在了对他而言冰凉一片的飞鸟的脖子上。
好像这样就能降温似的, 他越发贪婪地含住了那块皮肤的同时,又把飞鸟拼命地往怀里揽。
“……嘶。”
脖子上传来的感觉――滑动在皮肤上的湿润摩擦,这明显就是对方的舌尖在使坏。
这是在干嘛?她又不是食物不要这样舔啊……
飞鸟的脖子被弄得很痒,好像有静电经过那里,偶尔被齿尖刮到,又会有一点点刺痛。
莫名的,飞鸟也被挑起了一股体温以外的燥热。
“……”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慌乱,换气时的吐息也随着松田阵平的节奏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难免让飞鸟想到了半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被松田阵平吻了脖子。
当时那块因为吮吸过度已经有些泛紫的淤印足足过了一周才褪去,得亏她撒了一个礼拜的谎说那是被虫给咬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可不能让松田阵平再在自己的脖子上种下一块那样的痕迹了。
拉回了理智冷静下来,飞鸟决定再怎么着都要让松田阵平停下。
不过,还没等她开始挣扎,含在脖子上的那块湿热的感觉就已经主动退开了,刚才也一直搂抱得紧实的臂弯也脱力地松散了开。
很快,颈间
传来了松田阵平略微粗重但频率均匀的呼吸声。
“松田先生?”
飞鸟又又又喊了一遍名字,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只有呼吸声,越来越清晰。
眼见着扣着自己的手臂松开,飞鸟赶紧从松田阵平的怀里爬了出来。
这一次倒是轻松就成功重获了自由,但飞鸟转身才发现,原因是躺在床上的某位卷毛已经睡着了。
一眼可见松田阵平的状态明显就很不正常,他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像是因为酒醉上头,也像是因为发烧。
飞鸟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要比正常体温高出不少。
“都这样了刚才力气还那么大……”
贴上松田阵平额头的手掌顺势为他整理了一下脸前的碎发,手指划过他的脸颊,顺着脸颊的轮廓继续往下……
然后,飞鸟就看见了他嘴角上留下的一点莹亮,这明显就是刚才恶作剧的罪证。
看到这,飞鸟又把手收了回来,转而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应该没有留下什么……吧?
看着已经睡熟的松田阵平,飞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把松田阵平在床上拖正,然后脱掉了他的黑色西装外套,裤子……裤子就算了。
给他把被子盖好,飞鸟这才从自己的卧室里离开。
想着去楼下找个体温计,可一从卧室出来,飞鸟就看到了隔壁弟弟的房间开着条门缝,门缝的背后是丹羽和树探出的半个脑袋。
“……”
飞鸟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直接撞上了门板。
后腰处已经缓解得差不多的疼痛,又因为这一步后退撞在了门把手上。
“嘶……”
没有忍住痛,飞鸟猛地抽了一口气。
她皱起了眉毛,一边用手揉着腰一边开口抱怨:“和树你干什么啊!突然站在那里很吓人的……”
小少年委屈巴巴:“有作业不会做,在等姐姐……”
“……”
闻言,飞鸟瞬间羞耻到有些哽塞。
在等她的意思不就是等同于在告诉她,其实刚才就想找她问作业了但是因为知道了点什么所以没有去敲她房间的门。
丹羽和树小心翼翼地又把头往外探了一点,视线朝着飞鸟的卧室门扫了一下后马上又转了回来。
“姐姐我现在能问作业……算了我还是明天去问小林老师吧……”放弃占用姐姐的时间,丹羽和树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以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姐姐我直接睡觉了你不要来打扰我了!”
说是不要飞鸟打扰,但更像是完全会读空气地留出什么空间。
反正之后对松田阵平也只是在照顾病人(?),飞鸟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心虚。
她下楼迅速收拾好刚才没有洗完的碗后,又烧了壶开水。
从医药箱里翻出体温计,然后倒了杯热水,飞鸟上楼重新回了卧室。
卧室内很安静,床上的松田阵平还在沉睡中,因此飞鸟只开了盏光线柔和的小夜灯。
看来那杯水暂时是喝不上了,飞鸟便暂时把杯子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转回来沿着床边坐下,用体温计给松田阵平测了下.体温。
结果毫不意外,果然是发烧了。
可是醉酒是会发烧的吗?还是说……
飞鸟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松田阵平衣衫单薄地站在雪里抽烟,因为酒精上头的燥热,又突然吹了好一会的寒风,这样的冷热交替一不注意难免就会着冻。
尤其那些平日里身体素质特别好的人,往往一病,就会特别严重。
这种指的大概就是现在的松田阵平
了吧?
因为松田阵平喝下的那杯诡异饮料里含带酒精,飞鸟也不敢拿退烧药。
于是她只能用物理降温的方式,盛了盆温水,浸湿毛巾,拧干后擦拭着松田阵平的耳侧和两颊,如此重复了几遍之后,最后把毛巾叠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也不知道松田阵平什么时候会醒。
至此,飞鸟只能打开台灯坐到书桌前,一边看书复习,偶尔回头看几眼床上的青年确认他的状况,一边照看。
重新清洗毛巾更换的动作,也就权当学习中途的休息放松了。
*
直至深夜,松田阵平才从沉睡中缓缓苏醒。
最初那种头部眩晕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反而还有种睡了场好觉的惬意。
这方松软的床榻可比他公寓里的那张硬板床要舒服多了,被窝里和枕头上都带着熟悉的香味,和飞鸟喜欢用的蜜桃味的香波是同一个味道。
他舒服地嗅了一口气,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躺着的大概是丹羽飞鸟的床。
慌忙翻身爬起,额头上的毛巾便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下来,又看到了就放在枕头边的体温计,松田阵平多少都能猜到个大概自己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居然还发烧了吗……”
松田阵平抬起手摸了摸已经恢复了正常体温的额头,轻轻拍了两下,睡着前与现下有些断层的回忆才逐渐回拢。
然后,记忆里的画面随着回想起来而越发清晰。
先前那股大脑恍惚的感觉,莫名地让他有些亢奋,明明浑身无力,却本能地在做超越理智的冲动。
或许真的是酒精上头让思维变得迟钝,所以行动才快过大脑了吧?
卧室内的照明灯没有开,光源是来自书桌上的阅读台灯,而坐在椅子上的飞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趴在桌子上,脸下还枕着参考书。
松田阵平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才发现身上的外套被脱下挂在了墙上的吊钩上,和飞鸟的校服外套靠在一起。
他走去取下了外套重新穿上,便顺势走到了飞鸟的身边。
台灯笼罩出的这圈明亮的光晕里,完全就是飞鸟的个人领域。
桌上摆了很多参考书,桌前的墙面上还贴着一张写着“目标!东大!文科一类!”带着巨大惊叹号的激励标语,标语的旁边有张网格架,上面夹着很多照片。
松田阵平的视线就从网格架左上角的第一张照片开始,按着顺序往后一张张认真地扫过。
这些照片几乎连成了丹羽飞鸟的成长经历,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到国中的时候还留着长发穿着水手服的模样,再到高中的入学仪式……
最后,他的目光从照片又落回了飞鸟的脸上。
台灯的光线将飞鸟的侧脸映照得很亮,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被照得好像本身就会发光似的。
明暗对比强烈的光影之中,女孩五官轮廓被衬托得更加秀美灵气,紧闭着双眸的睡颜,就在这片光影之中,变得比平日里……更诱人。
诶?
脖子上那块红色的印记……
松田阵平忍不住伸过手,宛如抚摸珍宝般触碰着飞鸟的脸颊,拇指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然后……
飞鸟就被弄醒了。
睡着之际脸上传来的温柔触感好像都能传进梦里,飞鸟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没有适应台灯强光的视野朦朦胧胧地看见光里站着个身影。
抚摸在脸上的手指没有停下动作,转而指尖划到了脸侧,开始替她把散乱的碎发挽到了耳后。
适应了光线,飞鸟看清了眼前的人影,松田阵平此刻正垂眸注视着她,光晕之中的表情,温柔得不像话。
“……
松田先生?”
“嗯,我在。”
“你醒了啊?”飞鸟坐直了身体,困意未消的声线带着一点鼻音,听起来黏黏糯糯的,“刚才休息得好吗?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松田阵平只觉得心里被撞了一下,一直撞到了最柔软的那块。
女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切地询问他的状况,他不觉间又柔下了表情。
飞鸟这副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呆愣模样,看得松田阵平有些心跳加速。
他的视线从对方的眼睛开始向下,略过鼻梁的弧线,最后落定在了因为抬头而微张的嘴上。
“飞鸟。”
“嗯?”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看着实在是很让人……”
后半句话松田阵平没有说完,他直接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冲动。
贴在飞鸟脸颊的手掌下滑,落至下颌处时,指间稍稍上抬,略微强势地将飞鸟的脸庞抬起面对向他。
“唔……”
倾靠而下的亲吻便是他无法克制的罪欲。
覆加在唇上焦急的厮磨让飞鸟开始感到恍惚,原本就才被吵醒都没有完全清醒大脑此刻更加迷乱了。
“……唔……”
飞鸟无意识地嘤.咛出声,完完全全就是被松田阵平带着节奏,被动地与之唇.舌.交缠。
后者一次比一次熟练的吻技让她几乎要跟不上,甚至,她到现在还没有学会怎么在接吻中换气。
大概是因为紧张而下意识的屏息带来的缺氧感,让飞鸟感觉越来越晕。
她伸手去想去抓住点什么作为支力点,胡乱摆动的手掌又被松田阵平的另一只手握住,然后扣向了他的胸口。
掌心贴到了一片炙热,炙热之中,从那方精实的胸腔内传出的节奏,竟和她一样,搏动的频率快得好像心脏都要冲出来了似的。
良久,这份火热的冲动似乎还没有宣泄完毕,依依不舍地分开之后,哪怕是松田阵平,也开始有些气喘得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的手掌还是托着飞鸟的脸,带着薄茧略微粗糙的拇指指腹轻轻地抚过刚才被他咬得比平日里要红出不少的柔软嘴唇。
然后,借着这个动作,他拭去了女孩嘴角留下的莹亮痕迹,销毁罪证。
即便已经被松开了,飞鸟依旧感到恍惚。这个深吻又急又重,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怎么……这么突然……”飞鸟讷讷地问道。
出于喜欢,出于爱意,出于无法自控的冲动……
说白了,这就是最本初的占有欲。
看着飞鸟那一脸的茫然,松田阵平又一次倾靠过去。
或许是刚才的激.战让飞鸟有些无力再继续承受太多,她虽然没有躲开,但还是用力地闭上了眼睛,表情显得非常紧张。
闭目后的黑暗里,飞鸟并没有迎来落在唇上的又一番侵占,而是脸颊上,迎来了一下轻如飘雪的温柔。
她睁开眼睛,视野里是近在咫尺的松田阵平的脸庞,确实像是占掉了她的全世界般,占满了她的视线。
“很晚了。”松田阵平提醒着时间。
“我知道。”
“你早点睡觉吧,别趴在桌上了,就算学习也不要忘了时间。”
“我……?!”
回应的话还没有说完,飞鸟就被松田阵平从椅子上打横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让飞鸟惊慌地搂住了松田阵平的脖子,整个人都随着这个公主抱靠在了对方的身上。
从桌前到床上不过就几步路,松田阵平每走出的一步,都好像是往飞鸟心里又踏进的一步,将她的心绪拨乱得无可救药。
轻柔地把飞鸟放在了
床上,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离开之前,还是亲吻了她的额头。
“那我就回去了?”
“松田先生还有没有哪里不舒……”依旧是在关切松田阵平的状况,不过飞鸟很快就主动打止了这个好像已经不必再问的问题,“啊我好像在问废话……”
如果松田阵平还有不舒服的话,刚才也不会有那么多力气对她……
不过松田阵平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个可以作废的问题:“我没事,放心吧。”
“嗯……”
“那我真走了,时间也不早了。”
“嗯,好……那路上小心……”
时间确实不早了,不经意间,指针已经摆过了午夜的十二点。
第74章 深水加更
12月8日, 早上七点五十分。
迎来了清晨的天光早已经亮起,过夜的飘雪也停了,天气颇有放晴的好趋势。
飞鸟是被难受醒的, 鼻塞了一晚上被迫用嘴呼吸, 结果导致现在喉咙又干又痛。
头很晕, 浑身的乏力感也昭示着她大概率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