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的,我是想......想拒绝的。”
此时辩驳的话,用这种软绵绵的语气说出来,毫无可信度。
情绪翻涌在眼底,显得越发深邃,他面上仍旧是平和冷静的。
从烟盒里磕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目光在周凛月身上停留几秒后,他停下了去拿打火机的手。
“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周凛月低下头,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于是慢吞吞的走过去。
正当她准备在他腿上坐下时,他轻慢出声:“趴着。”
她一愣。
秦昼也不着急,坐在那儿等着,嘴里还叼着那根没点燃的烟。
他是内敛话少的好学生,也是学校招生的活招牌。
性子里透着几分冷淡,但一直循规蹈矩,始终守着那条看不见的线。
周凛月很少看到他抽烟。
第一次是她要和他分手,那次是铁了心的想要分。
他在她面前抽完了一整支烟,然后再次和她确认:“真的要分?”
她和他道歉,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我想过了......我没办法一直在我父母面前撒谎,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的,我......”
多可笑,一开始就是为了叛逆才谈的恋爱,结果又生怕被旁人察觉。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甚至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心平气和的问了她这么一句。
周凛月停顿片刻,正要开口,他扔了手里的烟蒂,将她按在墙上吻得七荤八素。
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堵住她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和分手有关的话。
他明明刚抽过烟,可周凛月只闻到清淡柔和的木质香。
后来她才知道,他在香烟里加了沉香条。
可以消除烟草的味道。
抽烟的人,却讨厌烟草的味道。
真奇怪。
那一次,他们仍旧没有分手成功。
周凛月有时候也会懊恼,自己为什么总是没办法反抗他的任何话。
包括此刻,他让她趴在他的腿上,她也只是稍作犹豫,还是听话的趴了上去。
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不算特别长,因为此时的动作,而不小心牵扯到,微微往上走。
露出了白皙的膝窝。
秦昼视线落在上,眼底微暗,但还是非常绅士的将她的裙摆往下扯了扯。
“还没成年就学别人来酒吧?”微黯的语气,听不出是质问还是责怪。
周凛月低下头,知道自己做错,所以没有想过要为自己辩解。
只是......
她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一旁的落地灯,透明的,泛着极淡的光。
如同丝绸一般柔和的曲线。
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所以她有些紧张的回了头,上次被打过的地方虽然不疼,可是红了好几天。
训练的时候在更衣室换衣服,险些被好友看到。
到时候怎么都解释不清,自己的臀肉上,为什么会有一只明显是男性的手掌印。
对上她的视线,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来。
“怕什么,不打你。”
她半信半疑。
秦昼看着她身上那条连衣裙,腰后拼接的地方,一根白色的线虚虚垂下,中间露出一条一指宽的缝隙。
因为她此时的动作,缝隙被撑开,恰好露出小半截腰窝。
“裙子破了都没发现?”
周凛月懵懵地抬眼:“啊?”
或许是为了对得起这个高昂的价格,套房内的东西齐全,甚至连针线包都有。
秦昼让她趴好,别乱动。
然后穿好线,开始给她缝起了裙子。
周凛月看见他垂睫低目,神情专注,不熟练的动作意味着这种事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做。
因为从小就练习舞蹈的原因,周凛月身子的柔韧度非常强。
所以哪怕她是趴在秦昼的腿上,可用手臂稍微撑起的身子,还是能清楚看见他那蹩脚又粗糙的针脚。
原来无所不能的秦昼也有不会的东西。
她有点想笑,只能拼命忍着,身子被这股劲儿给带着晃动。
“啪”的一声闷响。
是他的手抬起,又落下:“别乱动。”
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还是足以让她脸颊发热。
她乖乖趴好,小声嗫喏一句。
骗子。
明明说好不打她的。
第18章
秦昼听见了她的嗫喏, 贴心地隔着裙子为她揉了揉:“打疼了?”
她点头,模样委屈。
他轻笑:“娇气。”
手上的动作却明显温柔许多。
她看着他低垂眉眼时,弧度明显的唇角。
他少有笑得这么轻松欢快的时候, 一边嫌她娇气,又好像爱死了她的娇气。
周凛月突然觉得, 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
仿佛要撞破胸腔。
而现在, 与那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被这种急促的心跳扰到半夜才睡着,次日又是七点准时醒。
下午有场演出, 是和舞团一起。
刚到剧院就看到林昭和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聊八卦。
周凛月因为前段时间的私生饭事情在家歇了几天。这会看到人来了,纷纷围过来关心。
“你怎么样了。”
“别太往心里去, 这种奇葩大脑构造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就不应该把他们当人看。”
“对啊, 不过还好这事儿解决了。我看网上有人爆料说你认识某个大佬, 所以才能这么快撤掉所有热搜和话题, 是不是真的呀?”
林昭不耐烦地把人给推开:“行了行了, 都忙自己的去, 平时也没看你们这么热心。”
周凛月始终都是恬静模样, 没有半分不悦和不耐烦。
她将包里的保温杯和阿姨提前给她打包好的三明治一一拿了出来。
三明治是两份,之前林昭尝过一次, 一直说好吃, 所以每次周凛月都会让阿姨多做一份。
看到自己爱吃的三明治了,林昭的表情瞬间就多云转晴。
揽着周凛月的肩膀在她脸上重重的MUA了一下。
周凛月被亲的脸色绯红。
林昭看到她这副模样,笑道:“你这么容易害羞可不行,女人经常害羞脸红的话, 就会给人一种很好拿捏的感觉,这样只会无限激发男人心里的□□, 你会被欺负的。”
听了她的这番话,周凛月莫名就想到了秦昼。
他就经常欺负她。
她低下头, 扯了扯包裹三明治的褐色油纸。
林昭咬了口三明治,满足地闭眼哼哼起来:“你这是在哪家店买的,再远我都要去买!”
周凛月面带难色:“这不是店里买的,是家里的阿姨做的。”
“阿姨?”
周凛月点头。
林昭又问她:“哪家家政公司找的?”
周凛月被她的问题问住了:“应该不是家政公司吧,那个阿姨在他家很多年了,好像之前负责照顾他奶奶。”
林昭被她话里频繁出现的那个“他”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他?
男他还是女他?
听起来他们应该是住在一起的,既然住在一起肯定关系不简单。
可林昭和她认识这么久,也没听说过她有除她之外,要好到可以合租的女性朋友。
既然这样,就只能是男他了。
所以,周凛月应该是真的结婚了。
并且还是,隐婚。
名侦探林昭下巴快掉了。
周凛月看她这样,还以为是哪里不舒服,忙去关心她:“你怎么了?”
林昭摇头,冲她笑笑:“我没事。”
不过隐婚也没什么,按照周凛月现在的知名度以及人气来看,她要是真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婚讯,才更加可怕。
那些男粉们不得炸锅了。
林昭又咬了口三明治,和她讲起刚才聊的事情:“听说换了新院长,海市人。至于之前那个,说的是调职,谁知道是调了还是找借口贬了。反正是他活该,做那种龌龊事。”
周凛月听到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事秦阳过来通知她们:“新院长赴任,有个欢迎会,在清水居,下午五点。”
周凛月轻声与他致歉:“我可能去不了。”
虽然是一个舞团的,但平时合作并不多,少数几次也几乎全程无交流。
这位美女首席实在是太安静内向了,台上台下完全是两个样。
这会被主动开口,他竟然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摆了摆手说没事。
“谁都会有不方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新院长那边我去说。”
她礼貌的和他道谢:“谢谢。”
这软乎乎的声音,让他仿佛被爱神丘比特扎中心脏。
秦阳在心里庆幸因为今天有演出,所以出门的时候特意捯饬了一下。
舞蹈生很少有不好看的,身材体态好了,整个人的气质自然就上去了。
哪怕长得不行,但至少也能被称呼一句气质型美女或是帅哥。
秦阳的外在形象在舞团算得上是出挑,不然也不能次次都让他当男主了。
“对了,你周五有空吗,有部电影要上映了,要是有空的话......”
秦阳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昭给推开了:“行了,你排练去吧,我们林妹妹哪来的时间陪你看电影。”
秦阳被她推了一踉跄,开始和她斗上嘴,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的。
直到下午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周凛月才突然想起来。
回家吃饭的事情她忘了和秦昼说。
剧院里的人走空了,提前半个小时出发,都去了清水居。
周凛月放下手包,拿出手机正要给秦昼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反而先一步打进来。
她按下接通,将手机放在耳边。
男声低冽,透过手机听筒传出,微微的酥麻感,分不清是因为他的声音,还是手机轻微的震动。
“下来。”
简短的两个字,并非命令口吻。
她一愣:“什么?”
最近几天天气不太稳定,总是晴一会阴一会的,今天上午还是大太阳,中午就下起了雨。
这会雨虽然停了,但一直刮风。
周凛月隔着手机也听得一清二楚,风声裹着白噪音,让人昏昏欲睡。
偏偏最易让人沉沦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我到剧院了。”
停顿片刻,他特地补上一句,打消她的顾虑,“在后门,没人看到。”
周凛月默了默,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秦昼无数不多的几次来剧院,都是直接将车停在后门。
他也不进去,有时一等就是五个小时。
算不上有耐心的人,却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
周凛月身上穿了件杏色的毛衣,浅色牛仔裤。
外套抱在手臂上。
今天出门的时候在阿姨的提醒下,她才拿了件外套。
阿姨说天气不好,怕下午开始降温。
秦昼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看见周凛月从里面出来,他将车锁打开。
周凛月拉开车门坐进去,侧了身子先将安全带系好。
“你......”她犹豫的问他,“你怎么知道今天要回家吃饭?”
他发动引擎,倒车退出这条狭窄的巷口。
分明讥诮的语气:“还能怎么知道,靠和你的心电感应。”
他单手转方向盘,视线落在后视镜上。
周凛月自知理亏,所以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看了眼秦昼。
他今天仍旧是一身严谨考究的正装,手臂上的蓝宝石袖扣泛着清淡的光。
巷口卡着两个石礅,在前面,从后视镜里是看不到的。
他手臂搭在车窗上,探出头往外看了眼。因为此时的动作,黑色的西装外套微微往上提。
周凛月看见里面的烟灰色衬衫。
平整妥帖到没有一丝褶皱。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衬衫夹。
那他今天......
想着想着,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他的大腿。
不知何时已经开出了那条巷子,进入了主干道,几行车流逐渐合并在一起。
秦昼扬了扬眉:“你在外面也这样?”
突如其来的问题引得她又是一愣:“什么?”
他目视着前方,但好像耳侧也长了眼睛一般。
低呵一声,轻飘飘的语调:“看男人的□□看得这么入迷。”
周凛月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她慌张到结巴:“你......你别乱说!”
他点头,顺着她:“是是是,你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