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动心
作者 扁平竹
文案:
周凛月六岁跟着业界泰斗学习芭蕾,十七岁进入舞团成为最年轻的首席
那一年她的名字随着各大采访飘遍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在外人眼中,她是别人家的孩子。
而十八岁那年,不满家中管控太严厉的周凛月,瞒着家里偷偷谈了人生中第一次恋爱
那段因为反抗家里而产生的恋情,只持续了一年半
四年后被家中安排联姻,婚礼当天才见到新郎
对方穿了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清冷禁欲,看人时,总带三分薄情。
新婚当天的晚上,宾客都离开了
婚房内,男人单手摘了腕表,又去解领带:“都合法了,这次应该不用戴了吧。”
秦昼出了名的冷血薄情,外界提起这个名字无不犯怵三分。
野心大,狠绝果断。
一心只想在商业版图上开疆阔土,对男女情爱毫无关心
对于周凛月和他联姻这件事,所有人都觉得,周凛月注定了守一辈子活寡
好友过去找人,决心劝劝
到底周凛月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别太给人气受,不然周家那边不好回应
男人过来开门,神情如往常的寡冷,让人滚远点。
“别把我老婆吵醒了,好不容易哄睡着的。”
薄情野心家×社恐乖乖女
破镜重圆+先婚后爱
SC
互为对方初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先婚后爱
立意:热爱生活,热爱自己
第1章
夜色清寂,细雨凌厉。
十点的北城热闹才刚开场。
中央大剧院外一水儿地停着好几辆豪车,车门打开后,泊车员接过车主扔过来的车钥匙,小心地进入驾驶座内,将车辆停好。
周凛月在后台化妆,林昭拿了杯热美式过来,放在她的化妆桌上,问她:“紧张吗?”
周凛月的妆化了一半,给她化妆很省事,连打底都不用。
她肤如白玉,娇嫩细腻,再好的粉底用在她脸上,也只会弄巧成拙。
身旁的化妆师正拿着小刷子给她画隔断眼妆,周凛月不敢动,怕妨碍到对方。
于是只能梗着脖子,眼珠往一旁转动,保持这样的姿势去看林昭:“还好。”
林昭被她这个姿势给逗笑:“去美利坚三年了,你还真是半点没受到那边热情民众的影响,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这么怕麻烦别人?”
周凛月长了一张恃美行凶的脸,偏偏却是个重度社恐。
这话若是说出去,她那些疯狂的粉丝恐怕都不敢信。
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古典舞首席,居然是个社恐?
要不是自己和她从小就认识,林昭也不会信。
“现在外面可是停着一整排的豪车,都是特地过来看你的。”
听了林昭的话,周凛月没太大的反应。眼妆化完了,她梗着的脖子终于得以放松。
她按着肩膀活动了下发酸的脖颈。
林昭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眼,两三百万的车在今天倒成了平民级别。
她轻声感慨:“还是我们凛妹妹魅力大,深夜场的门票都是一票难求,听说后排都炒到四位数了。”
周凛月好像对这些不感兴趣,眼妆化好后,她纯欲的那张脸上多出了几分少见的妩媚。
眼线都快飞上天了。
但她这张脸,不管多夸张的妆容都能抗住。
林昭有些沾沾自喜的解气:“蒋素婉前阵子不知道有多得意,说是京圈太子爷亲自过来为她的演出坐阵。整个剧院都传遍了,我还以为她真攀上了哪根高枝儿,结果是个不入流的小开,开的车不过两百来万的保时捷。她是运气好,今天没过来,要是看到这个阵仗,非得气昏了头不可。”
蒋素婉和林昭同属一个舞团,两人从入团开始就不对付。
周凛月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啄木鸟一样,给予林昭刚才那番话的回应。
林昭话锋一转:“不过说到京圈太子爷,也只有秦昼当得起这个称号了吧。”
周凛月刚把桌上那杯美式端过来,才喝下第一口就被林昭的话给弄得呛到了。
她使劲咳嗽了几声,才勉强让胸口的不适给散开。
林昭连忙拿了纸巾给她。
周凛月接过后和她道谢,将褐色的水渍擦掉。
林昭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秦昼的名字反应就这么大。
她眯了眯眼,察觉出不对劲:“你是不是也和蒋素婉一样,暗恋人家?”
周凛月连忙摇头反驳:“没有的。”
林昭笑道:“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说实话,之前匆匆看过他一眼,我也春心荡漾了好久。”
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秦家一个长辈六十大寿,专门请了舞团过去表演,林昭就是其中之一。
秦昼坐在头桌的位置,瞳色深而沉。
相比起周围人的拘谨,他随性到如同只是下楼吃个便饭。连根领带都没系。
那身黑色的西装高定穿在他身上,与其说是人靠衣装,反而更像是一道枷锁,把他身上的锋芒气场给敛去七分。
修长手指随意抚着杯口,清冷的一双眼,看着杯中香槟沉默不语。
周围聚满了献殷勤的人,拿着打火机主动去跟前点烟。
看这阵仗,如果不是提前说明了今天是六十岁大寿,林昭都要以为这场生日宴是特地摆给秦昼的了。
男人只待了半个小时就提前离席,林昭的视线一直跟随那道高大笔挺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那道由保安一左一右打开的宴厅门后。
她突然想起了《神雕侠侣》里的那句,一见杨过误终生。
她虽然没到那个地步,但也算误了大半年,以至于现在还对他那张脸恋恋不忘。
不过这种恋恋不忘纯粹只是出于对帅哥的欣赏,倒也没到蒋素婉那种地步。
林昭劝周凛月:“他们那个阶层的人,就算看上我们了,顶多也只是贪图一时好皮囊,想着玩玩而已。你年纪小,涉世未深,可别轻易被骗了去。我们和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周凛月点头:“我知道的。”
她和那个人,的确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
剧院门口站着几位检票员,观众排着队有序入场。
檐顶上的射灯在理石地面上铺开光亮,剧院两旁贴着巨幅海报,是今天的两场演出。
左边是剧院舞团的芭蕾舞剧《红楼梦》,所有成员的大合照。
而右边,巨幕海报上是身穿素白长裙,跪在地上,仰首望月而泣的女子。
如瀑般的青丝仅用一根木簪固定,白色腰封此时倒像是束缚,将她那截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给锢住。
她颔首落泪,因为她抬手的动作,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细白的手臂。
好似要抓住天边那一轮圆月,可距离太远,凡人与仙终不能厮守。
这就是今日剧院座无虚席,豪车站满整个停车位的主要原因。
今天晚上的独舞,是周凛月的《仙奴》
若是平常,这种七位数的豪车也会偶尔出现在剧院外。
可像今天这样,如同展览一般扎堆出现,还是少数。
今天过来的那些有钱公子哥儿们对舞蹈没兴趣,只对周凛月有兴趣。
舞台上是明艳自信的大美人,演出结束后接受采访却害羞到双颊带粉。
上流圈子流传着一句话,美女千千万,周凛月却只有一个。
人比舞娇的乖乖女,谁不喜欢。
在这排显眼的豪车之中,那辆黑色卡宴停在队伍末尾,低调到快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了。
泊车员抬眸往那边看了眼,这车到的早,五点就过来了,那会剧院都没开场。
他来的时候外面空空荡荡,一辆车都没停。他也不往前开,而是直接停在那。
泊车员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语气客气的询问:“前面还有停车位,需要我帮您把车开过去吗?”
驾驶座的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张稍显斯文的长相,男人带着黑框眼睛,冲他摆手笑道:“不必了,谢谢。”
随着车窗降下,泊车员闻到一股极淡的沉香从车内散出来。
透着陈旧木质的厚重感,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供奉香火的寺庙。
这车外表看着其实不算显眼,在这豪车遍地跑的北城,那些有钱公子哥恨不得把所有零件都换成顶配。
再给车身换上最显眼的车膜。
出个门车速都飙到最快,引擎的轰鸣声恨不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这位卡宴的车主倒是独特,黑色车身极不显眼,还停在这种犄角旮旯里。
那些公子哥儿们特地赶在开场前过来,哪个不是为了占个显眼的停车位。
出门在外,车和那身行头都是他们的名片。
泊车员吃了个闭门羹,笑容悻悻的往后退了一步,正要离开。
那司机却递出一个白色信封来。
笑容仍旧斯文:“待会若是来了其他车辆,还得多劳烦您,尽量绕行停靠。”
给小费这种事虽然偶尔也会碰到,但那毕竟是少数。
他有些局促地伸手接过,指腹捏了捏那叠钞票,感受了下厚度。
心脏跳动的快了些许,连带着态度都比之前要好上许多,连着不知说了多少句好。
车窗关上时,他好奇往车后排看了一眼。
这里是拐角,靠近后台门口,位置偏僻,也没个路灯,唯一的照明就是隔了一条街的霓虹灯牌。
巴掌大小,被这夜色和距离晃到稀疏,便更加微弱。
男人的侧脸只是粗略的被光线勾勒出一个大致轮廓,眉眼生冷硬邃,周身气质倨傲。
量身剪裁的高定西装不见一丝褶皱,甚至连衬衫的领扣都妥帖到系到最上。
如高山白雪般清贵禁欲。
他好似喝了些酒,并不十分舒适,仰头靠着椅背,皱起眉的同时,喉结上下滑动。
是了,那股庄重的沉香里,还夹杂着浓郁的酒气。
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危险又致命,闻久了会上瘾。
一如面前这个男人一样。
-
舞蹈到了尾声,轻薄的白纱好似那黑夜之中孤寂的月光,层层叠叠落在周凛月身上。
她跪趴在地上,精致的秀眉皱起一道哀苦的弧度,那双玻璃珠般清透的眼,缓慢地渗出清泪。
在她抬头的瞬间,头顶的灯亮起。
做的格外逼真,形似一轮圆月,泛着冷光,甚至连上面的坑洼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拥住那一轮月,白色袖口滑落,露出那截细白的玉臂。
可那轮月最终离她越来越远,她也绝望的认了命,趴在冰冷的舞台上,轻声哭泣起来。
瘦削却平直的肩,连带着蝴蝶骨也跟着一同轻颤。
舞蹈结束,灯光熄灭,观众席在沉默许久后响起雷动的掌声。
给她献花的人很多,大手笔的更是不再少数,后台有个空房间是专门放这些花束的。现下都快堆满了。
用林昭打趣她的话说就是,周凛月每次有演出,最开心的当属剧院附近的那些花店了。
在那么多昂贵的花束里,她却唯独只留下了一束。
是一位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特地从南城赶到北城看她演出的一位阿姨送给她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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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月进了自己的专属更衣室,手机就放在一旁。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好看见手机屏幕亮着。
消息是秦昼发来的,消息内容一如既往的简短。
他这个人,向来惜字如金,能一个字说完的绝不多浪费时间。
【秦昼:结束了?】
周凛月没想到他今天会特地过来接自己回家,但她心里却没有半分感激之情,反而担心他的出现会被别人看到。
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
纤细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敲下几个字后,她放下手机加快了卸妆的速度。
【周凛月:结束了,我很快就好。】
消息发出去后片刻,屏幕又亮了。
【秦昼:嗯。】
特地过来一睹美人风采的公子哥们儿在舞蹈散场后也没离开,都坐在车内企图来制造一场“有缘的初见”
那辆骚气的红色保时捷车主明显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来的稍微晚了些,靠近剧院门口的绝佳位置被别人给占了,他只能憋屈的排在后面。
都快拐进那条窄巷里了。
今日估计是没戏了,他想着下车抽根烟了再离开,才把烟点燃,借着那点微弱火光瞧见后面犄角旮旯里停着的那辆黑色卡宴有些眼熟。
尤其是那特立独行的车牌号,分明犯了晦气的数字。
对方倒是丝毫不在意。
秦昼身上有股狠劲,这种狠不是他待人处事狠,而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管信不信佛,多少都会心存忌惮。毕竟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的人不再少数。
可能你昨日还风风光光,明天就不知道踩到哪条线,轻则破产,重则蹲局子。
每年清佛寺的香火善款大头都是些隐去名字的,但看那些让普通人操劳一辈子才能攒下的巨额数目,不过是他们指缝里流出的几滴水。
都是北城上层圈子的那些高干。
可秦昼从来不信神佛,百无禁忌。
为数不多的几次去寺庙,还是陪他那个信佛的外婆。
那三柱香是老人硬塞给他的,让他拜上一拜,请求菩萨保佑他平平安安。
秦昼接过那三柱香出去,低下头就着那香把嘴里的烟点燃,然后随手插在铜像菩萨香的香炉里。
连拜都懒得拜。
每到这种时候外婆都会过来骂他:“不尊重菩萨是会遭报应的。”
他将夹着烟的那只手拿远些,怕熏着老人家,说话的语气倒是风轻云淡:“它要是真来报复我了,我姑且还能信信。”
夜色比之前更加浓稠,大概是因为剧院门前的灯又接连关了好几盏。
保时捷车主过来和秦昼打招呼,弯着腰去敲车窗,笑容殷勤又谄媚。
司机开了车窗,非常有职业素养的冲他笑了笑。
保时捷车主递出一张名片给他,眼神却透过副驾驶的椅背去看坐在后排的男人。
车内没开灯,暗沉冷清,男人轻阖着眼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