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一程晚舟【完结】
时间:2023-04-17 17:35:23

  “先松开。”
  萧淮止哄着她屈膝起来些,玉姝睫羽颤翕,任由他的吻如细雪,如雨点,纷纷落下,带着几分缱绻与爱怜,使得玉姝又微仰起素颈,任由其捧着、扣着,深深密密地逐一吻下。
  玉姝抬手去捉他修长遒劲的臂,指腹下攥着的分不清是衣祍还是冰凉的甲胄,玉姝背脊绷紧,绣鞋里趾头蜷起。
  墙面火光笼罩的剪影彻底乱了。
  萧淮止埋首于她颈窝,气息愈渐沉下。
  这般扣着她的背脊沉默地相拥片刻后,萧淮止将浸湿的手指照在火光里,眼底满是缱绻笑意。
  指尖的水蜿蜒滴落在地面,与雪水相融。
  萧淮止爱怜地吻住她的唇角,“这般娇气,就会使唤人伺候。”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火堆落下一圈又一圈灰烬,萧淮止将人虚揽在怀中,垂眸凝她,玉姝闭着湿漉漉的眼睫,几绺青丝沾在脸侧,他抬手拢过细碎鬓发,复而慢慢衔住她的耳,轻声道:“玉姝,谢谢你。”
  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
  月影婆娑,已上三更天,再歇上一会天便亮了。
  他慢慢拢住玉姝的耳,继而将手边鸣镝投射入天幕间,骤然一声轻响,回荡整座山林。
  ——
  玉姝醒来时,身体完全沉塌在一团软绵中。
  她怔怔地睁眸,支起身子,张望了圈四周,熟悉的床褥锦衾、绢纱帐幔,还有屋内袅绕的安神香。
  是落玉苑……
  她回来了?
  玉姝心中还有些茫然,低眸间,察觉身上那袭脏乱的衣裙也被换下,指尖一蜷,掐了把,顿生几分痛意,哗啦啦的帘子被人拂开,伴随着一阵窸窣脚步声。
  她抬眸望去,一眼便瞧见一抹翠绿的影子正端着东西而来。
  微苦的药味瞬即蔓延整间屋子。
  绿芙放下帘子,便瞥见里头坐起的身影,瞬时泪盈眼眶,快步走过去,低声哽咽道:“娘子……你可算是醒了……奴婢当真是怕极了!”
  玉姝拧眉,去握她的手,才觉真切,“阿芙,我没事了。”
  许是刚醒,她眼前竟一时有些瞧不真切,帘外光束从她眼前晃过,只能瞧见模糊的一片光晕。
  可是萧淮止呢……他们不是还在洞中吗?
  绿芙见她眸光踯躅,解释道:
  “娘子别担忧了,那人在隔壁院子呢,菀音娘子来了,先给您调理了身子,现下在隔壁给温副将誊写药方呢。倒是娘子自己,在山中淋了雪,又受了惊吓,都昏了两日了,好容易才醒来,奴婢服侍你用药罢。”
  对于萧淮止,绿芙从始至终的态度都不算好,她总是站在自己主子身旁考虑的,一些不好都是会放大来看的。
  如今玉姝因此受了牵连,又病上一场,不由令她想起四年前,菀音娘子将奄奄一息的玉姝从山上救回来时。
  她就在旁守着,日日夜夜。
  “阿芙,这一回算我错看了人,原以为救济那名乞丐,却不承想给自己招来了祸端,不怪萧淮止,况且,这一回若不是他舍命救我,兴许,我当真是命丧黄泉了。”
  玉姝抿了口药汁,握紧绿芙的手,温声说道。
  “可是娘子……他……从前那便逼迫您……奴婢……”
  “阿芙,你是我在这世上,仅剩无几的亲人了,我很在意你,我知道你总为我考虑,总为我着想,就连当初,我与阿姐之间……你也是随我走了……”
  话音稍顿,绿芙攥紧了玉姝指尖,镇声道:“娘子不必说了,奴婢自幼便服侍您,还记得幼时奴婢手脚笨拙,是您从嬷嬷手中救下奴婢,免了一顿棍棒;这么多年,奴婢一直记得,只要娘子还需要奴婢,奴婢便一直跟着娘子……”
  “好。”玉姝弯眸一笑,懒懒地倚在床栏处,一口接一口地喝下苦涩的药汁。
  用完药,绿芙一如从前,给她喂一颗蜜渍渍的糖。
  帷帐垂下,光影一片晦暗,绿芙要她遵医嘱,躺在床上好生歇着,玉姝只得倚枕,怔怔地凝着浮动的帐子。
  心下却始终觉得沉甸甸的。
  那名乞丐究竟是因何而在她身边蛰伏多年,玉姝想起四年前那位金国男人。
  李祁年,耶律齐。
  可是此人已死,他的党羽也该被萧淮止尽数剿灭才对。
  没有道理独独留下一个如此羸弱的少年,这些年还如此忍辱负重地化为乞丐。
  思此,玉姝一时觉得头疼,刚欲起身,便听房门处,哐的一响。
  玉姝眯眸睇去,便见朦胧间,走入一个雪白团子。
  萧笛一路躲着府中奴仆,悄悄地跑来寻她阿娘,甫一瞧见玉姝脸色泛白地躺在床上,眼眶登时红了大片。
  “阿娘……你怎么了……”她走到床沿边,去握住玉姝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怯。
  经历一番生死,再度触碰女儿温软绵绵的小手,玉姝心底五味杂陈,蓦地想起若是那时她当真与萧淮止殒命悬崖,他们的阿笛又该如何……
  思此,玉姝俯身将女儿一把抱入怀中,柔声道:“阿笛放心,我没事。”
  “阿娘……”
  萧笛顺势缩在她怀中撒娇,又不敢太过压着她,心里还记挂着绿芙姑姑所说的,娘亲病了,要好生将养,最近她都不能去黏着娘亲。
  可是看不见阿娘,她心中就格外烦躁,裴先生从上京托人带来的书卷她也不想看,她就想守在这里,守在她娘亲身边。
  心愿刚落实片刻,廊芜间又响起阵阵脚步,紧接着,房门被人叩响,玉姝迟疑唤了一声进。
  外间珠帘哗啦啦地浮动,玉姝起身拂帘望去,帐内昏昏沉沉的一片,四目相对。
  身上系着玄氅的男人立在帘后,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对望片刻,他继而阖上门,走进房中。
  步履橐槖,一声接一声,犹如踩在人的心间,掷地有声。
  萧淮止长指拢着外袍,乍眼瞧去,清瘦不少。
  他将视线一错不错地停在玉姝雪白的脸庞上,步步走近,薄唇微动,“醒了?”
  玉姝颔首,便见他俊眉折起,抬手便将怀中的女儿抱走,折身提步便送去了门外,玉姝愣了一瞬,便听廊间好似传来菀音的声音,再反应过来时,拍门的那双小手已经停了。
  萧淮止眉间展开,秉着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怡然姿态,复而折返,长影笼在她跟前。
  玉姝乜他一眼,咕哝道:“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年关一过,她该五岁了。”萧淮止面色从容,见她往里挪了位置,也便顺势坐下。
  “五岁也还是孩子,况且阿笛盛夏时节才满五岁,你便是如此养我女儿的吗?”
  难得听她话语带着讥诮,萧淮止怔了一下,继而抬手想去握住她的,却被玉姝躲开,他垂眸,默了默,开口道:“阿笛的事,你我日后还有很多时间去教她,先与你说一说另一桩事。”
  闻言,玉姝纤丽的眼睫颤了下,抬眸对上他沉沉的目,“查出来了吗?”
  萧淮止低眉凝了她片刻,颔首道:“与所料无差,全数都已招供了。”
  他说至此处,忽而停下,眉宇间镀上淡淡阴翳,复而又拢过玉姝脸上缠绕的几绺青丝,眸光霎时相撞,见她眸光熠熠地凝着自己,抓紧问道:“如何?”
  心中一股暗流缓缓淌过,拢在发间的大手微顿,萧淮止喉结微滚,须臾,指腹薄茧探进发间,摩挲着她的后颈,声如沉金:
  “后院不得参政,腰不疼了?”
  后腰袭上他的大掌,拍了拍,玉姝眸底满是娇嗔,美眸凌凌地睨他,便听萧淮止轻哂一声,与她附耳低语道:
  “夫人关心旁人,不如关心一下你的郎君,伤势如何。”
  那些肮脏不堪的事,他一人来做便好。
  帘外一棱一棱日光洒进来,玉姝反扣住他的手,“我当然关心你,但夫妻之间,本不应有所隐瞒。”
  “所以,萧清则,你要不要与我重头来过?”
  作者有话说:
  关于二人后期养女日常:
  姝姝:我们阿笛还是个宝宝!
  见过四岁宝宝恶魔场面的萧二:……呵
  笛宝面对娘亲:我真的是个乖宝宝QAQ
  还是抽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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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轩轩 20瓶;血圭、香香大漂酿 5瓶;啾一口粥 3瓶;浅陌小N、薰衣草、随随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驯服。(修结尾)◎
  【088】。
  满室阒寂, 只余眼前之人清浅呼吸。
  萧淮止眸光定定地凝着她,喉间似生出无数钩链拽着他往下,而掌控这一切的人, 只能是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
  他目色微沉, 想起那些错综复杂的朝政,同她解释:
  “那名乞丐名唤耶律明朗, 之前是孤大意, 这些年孤一直都有追查金国之事, 直至前些日子才察觉异动,去往临县时本只想引蛇出洞, 却全然没料到他会对你下手,更没料到, 他竟会化为乞丐,在你身边蛰伏多年。”
  萧淮止轻叹一息, 覆手反锢住她的柔荑, 指腹一寸寸地在她腕上摩挲, 道:“当真是应了那一句,敌人才是最了解你软肋的。”
  “是孤不好, 令你受牵连。”
  “玉姝,是我自傲过甚, 这些年,因一己私欲而违背你的意愿……占着你,如今又令你陷入险境。”
  玉姝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此刻心底忡然,眸光微闪地望向他, 朱唇微张了张, 下一瞬便被身前这道长影笼下, 紧紧地扣入怀中。
  “但,从未有过后悔。”
  若卷土重来一回,他大抵还是会如此,他们之间本就是他强求得来的绵薄情缘,若因一念之差而选择放手,他大抵是要苦恨至极,最终也会难忍于她在旁人身侧言笑晏晏而施计掠夺。
  真到这地步,才是真的覆水难收。
  玉姝在他怀中阖上眼睫,心底那份忡然旋即烟消云散,她便知晓,这人骨子就带着几分兽性,又怎能甘愿被驯服?
  她垂睫,睇过萧淮止的脸廓,被他这般拥得有些窒息,玉姝面红耳赤地挣了挣他的手臂。
  “你再用力些……我就要被勒死……”
  话音方落,那双修长的手臂骤然卸力,玉姝按着心口微微喘气,眸光瞥过他素衣上洇开的一层鲜红血迹。
  “你伤口又裂开了……”
  她紧紧拧眉,满目愕然与慌乱,从床上支起身子,便要去外唤医官前来,纤腕骤地被他握住,整个人都跌进他宽大温厚的怀里。
  萧淮止俯首,下颌抵在她发间,嗅过缕缕清香,将狂跳不安的心缓和稍许。
  “裂开便裂开罢,先让孤抱一抱。”
  泠泠沉音如泉水,一点一点流入她耳廓中,玉姝双颊绯红,抬眸睨他一眼,这人却越渐放肆,继而轻轻吻上她的脖。
  玉姝哪里肯他这般肆无忌惮,抿着唇,去扣他胡作非为的手,“你再这样……我便要反悔了……”
  他们间一贯力量悬殊,玉姝只得垂眸低声威胁。
  话一出,那手果真不动了,只须臾,后腰便结结实实挨上一掌,玉姝咬唇,溢出一声轻哼,美眸涟涟地侧眸瞪他。
  “萧清则,你别太过分。”
  萧淮止眉峰一提,陡然反应过来她这称呼,将她翻过身,正面相对,大手紧控她分坐的腿弯。
  “同孤说说,何处听来的?”
  玉姝稍怔,掠过他身上的伤,左右无处下手,只得去扶他的小臂稳住身形,低眸咕哝道:
  “我以后不唤便是了……”
  萧淮止语气沉了沉,似有几分无奈道:“你明知孤并非此意。”
  “孤只是意外……”
  大抵知晓他未尽之言,玉姝指尖堵住他的唇,清眸澄亮地望向他,温声道:
  “当然是你女儿同我讲的,她说总听裴先生如此唤你,你听了也总生气,你为何不喜这个字?”
  此字与如今的他的确不甚相配,但少年时期的萧淮止,玉姝心中隐约有了模样,见他垂目沉默,玉姝也便敛神转了话锋:
  “不管你从前如何,但萧清则,听清楚了,如今,你的夫人很关心你,你的女儿也十分关心你。”
  水凌凌的眼珠剐他一眼,萧淮止只觉心中那个血窟窿瞬时被填了大半。
  生出新肉,总归是痛痒并生的。
  她大概不仅是软肋与命穴,更是他的药,什么伤都能治,什么病都能依仗着她的只言片语而痊愈。
  玉姝却浑然不知,眸底盛着嗔怪,又挪揄道:“况且,也不知是谁,刚重逢那日便气汹汹地跑来问我,无、临是谁?”
  听见这两个字,萧淮止目光遽地一暗,略略垂下眼帘,声音却听不出什么,“说这些作甚,都已过去了,总归你是落在我手里的。”
  这话若没有最后半句,玉姝大抵还会讶异于他如今心胸倒是大度不少,偏偏他还是他,但又难得他如今这般好说话,玉姝侧眸瞥了一眼,与他乌沉沉的眼珠撞上,心下蓦地一紧。
  她紧张时,惯有的小动作便是颤睫,萧淮止目光睃视在她莹白脸庞上,一寸一厘地以视线将她的容颜篆刻心间。
  玉姝微抿着唇,喉间顿生干涩,后腰被他的大掌扣着,不得上,也不得下。
  记忆与山洞那夜重叠,顾忌着萧淮止的伤势,那夜他们到底只是浅尝辄止,并未真的胡来,且隔了数年之久,总得需要一些磨合,从前玉姝便在此事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哪里还能依着他胡作非为,那一夜,从始至终都是玉姝控着力度,时而借着他的力。
  思此,两对眸光稍垂,呼吸渐渐加重时,房门霍地响起笃笃拍打,声声急促。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顿时了然。
  玉姝眼底那蒙蒙雾气散开,掠过萧淮止眼底那份骤灭的暗火,去握他的手一根根掰开,而后起身拂帘走向门口,临开门时,继而转身睨过他凌乱的衣袍。
  眼神示意:还不快挡住些。
  门一开,屋外日光明亮,玉姝眉眼一弯,弯腰将地上气鼓鼓的雪玉团子抱起,看向一侧无可奈何的绿芙。
  愣了片刻,玉姝自知萧笛孩子脾性,安抚地揉着她的背,将她抱入房中。
  “阿笛,怎生这般委屈?”
  萧笛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肩,探头就对上帘子后那双黑沉沉的眼,埋怨地瞪回,眼见玉姝转身要将目光投向萧淮止,萧笛赶忙一头抱紧了玉姝的肩,低声道:“阿娘,别赶我,阿笛会很听话的……”
  萧淮止斜瞥过萧笛的小动作,心底顿生嗤笑。
  目光稍顿,便见玉姝要抱着萧笛坐至那隔着自己几寸远的紫檀木圆桌前,萧淮止面容一沉,起身走到母女跟前,从容坐下,冷不丁道:
  “萧笛,别太作。”
  萧笛计划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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