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最后一次针灸,简挽京和简挽衍都推了事情等在小院中,简挽深也被季梨拉了过来,简挽韫只是走出来打了个招呼,就被一把拽下坐好。
管家清扫着小院地面,偶尔抬头看一眼第一次被坐得如此满满当当的石桌。
笑意深深。
等到房门吱呀轻响,正对着的简挽衍立刻抬头看去。
简挽京唰得蹦起,眼巴巴地瞅着门口方向。
季梨也猛地扭头,甚至来不及咬住简挽深刚递到唇边的柿饼。
背对着门而坐、刚伸手打算给自己倒一杯茶的简挽韫被吓了一跳,小白兔咻得收回手,慢了半拍才转身看去。
在灼灼瞩目之下。
霍时川先跨出了门。
“……”
简挽京忍住了嘘声,脖子以一种绝无仅有的灵活程度,努力朝前伸着往屋里打量。
霍时川目光淡淡扫过石桌旁的几人,眉梢轻动。
怎么对小姑娘有心思的人越来越多了?
——还好他抢得快。
这么想着,霍时川敛眸,往前走了两步,从房中牵出了棠岁晚。
眼盲状态时,小姑娘穿的衣服都是霍时川搭配好的。
今天就是一件棉粉色的长款羽绒服,长度盖到了膝盖以下,只露出一截白色的宽松牛仔裤。
头发也是霍时川扎的。
他不会太复杂的发型,对着小姑娘乌黑的长发沉思良久,才笨手笨脚的收拢起上半部分薄薄一层的发丝,勉强扎了个半披肩发。
还给别了一个奶白色的小蝴蝶结。
此时从屋中走出,白皙光洁的脸庞上含着一点盈盈笑意,桃花眸精致灵动,连眼尾小痣都灼灼生辉。
对上了简家四兄弟的视线,还略微怔了下,才抬手甜甜的打招呼。
“好久不见~”
简挽京看着终于治疗成功恢复了视力的棠岁晚,莫名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骄傲和心酸感。
正想抹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走上前和小狐狸说几句话。
身边一个俏丽身影先一步而上,季梨眼眸亮亮的,冲到了棠岁晚的面前。
这双眼睛恢复了灵气之后,就更像是晚宁走到现实了。
“晚晚,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季梨。”
棠岁晚看着眼前的女人。
眉眼间满是生机活力,她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温柔又坚定,像是山间自由自在的风。
小姑娘抿唇笑了笑,伸手碰上了季梨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棠岁晚。”
霍时川站在棠岁晚身后,眸光柔软。
抬头却撞上了简挽深苦闷的视线。
简挽深对着人挤眉弄眼——快让我老婆回来。
霍时川略微挑眉——自己上来带走。
简挽深故作凶狠的呲牙——我要是敢,现在还用和你使眼色?
霍时川淡定回视——那我也不敢。
耙耳朵莫说耙耳朵。
棠岁晚大概还要喝一个月的药用以培根固本,从简挽韫手里接过打包好的药包后,笑意浅浅地道了谢。
简挽衍温声道了恭喜,简挽深本就是被季梨拉来的,慢悠悠地紧跟季梨的脚步。
简挽京直接凑在了棠岁晚身边,顶着霍时川冷然视线,倔强坚持着和棠岁晚搭话。
他们走出了小院门,隔了一点距离,还能听到简挽京中气十足的嚷嚷声。
“姓霍的你别动手动脚,偷偷推我呢是不是?”
“我告诉你这可是在简家……信不信我现在就躺下来讹你个百八十万的!”
简老爷子背手站着,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笑意。
“爷爷,你的金针还没消毒吗?”简挽韫去处理客厅杂物,看到端正摆在瓷盘中的金针,有些奇怪。
简老爷子略微沉吟,“先放着吧。”
简挽韫应了声,从后门直接进了后院。
管家不知何时放下了扫把,目光扫了一眼屋中金针。
“老爷,需要验吗?”
简老爷子眸光幽深。
他不笑时,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是以往都被满脸和蔼笑意所掩盖。
手指无意识捻着,简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
“算了。”
地上有棠岁晚的头发。
桌上有小姑娘喝了一口的水杯。
更别说用于针灸的金针。
从杜源这边调查到棠家情况、甚至碰到了霍家也在调查叶蒹葭来源的人手后,简老爷子就在思考这件事。
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不管是叶蒹葭恰好一致的年纪、棠岁晚相似的长相。
还是疑点重重的“被拐卖”。
简老爷子收到消息的那一晚,用以施针、引以为豪稳当的手,都有些抖。
如果叶蒹葭真的是他们家的菀宁。
那郁昭昭,是不是早已凶多吉少。
会有什么样的情况,一个母亲才会离开她的女儿?
“星动杯什么时候结束?”简老爷子叹了口气。
管家微微垂首,“老爷,星动杯的作品提交环节刚结束,按照往届的安排,应该还要两个月。”
简老爷子神色沉重。
“两个月,我还等得住。”
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不过只有两个月罢了。
简老爷子完全可以现在就去验DNA,以他的人脉,不需要双方到场也能完成检验。
但他还是强行忍耐了下来。
他尊重棠岁晚。
他想要等到星动杯结束,保证棠岁晚全力以赴参加的比赛没有任何点可以指摘后。
再邀请人坐下,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第98章 他在教她
在离开的路上,棠岁晚还遇上了终于赶回来的简年。
简年其实从收到简挽衍消息时,就想马不停蹄的赶回家。
但他的妻子温奚婷非要拉着他先去逛一圈米兰,言之凿凿说着,有一些品牌的时装过了这个时间点就买不到了。
因此迟了许久才终于到家。
耽搁了大半个月,回来就听简挽衍说小姑娘的治疗已经到了最后的时间段,马上就要复明了。
温奚婷摆弄着手指上的硕大绿宝石,还笑着拍了简年一下,“你看,我们回来的是不是恰到好处?”
简年其实觉得太迟了,显得他们态度实在敷衍。
但也不好说妻子什么,毕竟棠峦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不是温奚婷的。
这会儿站在门前,看着逐渐走近的棠岁晚,简年的脸上就扬起了笑。
“棠小姐,抱歉,这么迟才回来见您。”简年态度郑重。
能生下四个长相都不错的儿子,简年的五官也十分端正,年纪上去后,脸庞也圆润了些,笑起来时显得格外和气。
一看就是个温厚敦和的性子。
棠岁晚对着简年点头示意,“简叔叔,您太客气了。”
简年看着棠岁晚,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只能笨拙夸赞着,“棠小姐和小时候比起来没差多少,都一样的好看!”
他是见过棠岁晚的。
小姑娘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来医院找父亲,还笑盈盈的和简年打过招呼。
漂亮又开朗,嘴甜得不行。
长大后更清冷一些,但弯眸笑起来,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甜甜软软的影子。
简年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
他想说当初住院就想给认真负责的棠峦包红包,还被严词拒绝了,住院部的病人们都很喜欢极有耐心的棠峦。
他想说出院后本来还想回去看看棠峦医生,但温奚婷身体不舒服照顾了一段时间,就没腾出空来。
他想说迟了很久才听说棠峦医生出事的消息,本来还想要是小姑娘独自一人,他可以把人接到简家来照顾,正好家里就缺这么个甜甜的小女孩。
但简年最后什么也没说,不想勾起棠岁晚的伤心事,只憨厚笑着,频频点头,“你现在过得好就好了,要是有什么难事,就来找你简叔叔,我能帮的肯定帮你。”
又转向自家的儿子们,神色郑重,“你们也是,要对棠小姐客气尊重,明白吗?”
简挽京最为活跃,猛点着头,脑袋上的金毛都在随风飘扬。
简挽衍推了推无框眼镜,温润开口,“当然,棠小姐是简家的恩人。”
简挽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季梨抢先了,“超级欢迎晚晚随时来找我玩!”
温奚婷站在简年身边,她安静了许久,此时也笑着出声,“是呀,棠小姐就把这儿当做你另外的家。”
棠岁晚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太客气了,我父亲只是做到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柔韧腰肢被紧紧一揽,棠岁晚不用看都知道霍时川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看着冷冷淡淡的,脸色微沉,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中。
心里怕是已经喝了一缸的陈醋了。
这么想着,小姑娘眼眸更弯,漆黑瞳仁闪着细碎光彩,“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请您放心,时川对我特别好。”
……
在外人面前,棠岁晚温软礼貌,一口一个时川喊得亲密又温柔。
等在简家人的目送下上了车,迈巴赫缓缓启动驶离简家祖宅门口。
棠岁晚才偏过头偷偷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
她笑得实在开心,小虎牙都完全露了出来。
坐在一边的霍时川:“……”
他探手去勾小姑娘的手,“你笑什么?”
棠岁晚没理他。
霍时川得不到关注,有些坐不住了,咔嚓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往棠岁晚的方向挪了挪。
语调微沉,压得很低,“晚晚,你在笑什么?”
听上去好像很凶。
但尾音略微扬起,分明带着一点不甚明显的委屈。
棠岁晚终于舍得理他了,转过头,笑意盈盈。
她也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目光轻轻一扫,指尖在门边按钮上轻摁。
前后隔板缓慢升起,将宽阔的后座和驾驶位隔开。
在霍时川略微怔然的视线下,小姑娘撑着车后座的柔软皮革。
长腿一扬,直接跨坐在霍时川的腿上。
霍时川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小姑娘的腰,避免她摔倒。
喉结轻微一滚。
再开口时,嗓音有些暗哑。
“晚晚……?”
棠岁晚知道自己现在显得过于兴奋了。
但毒素被完全祛除、身体能被治好,怎么能让她不高兴。
手臂勾住了霍时川的脖颈,软绵绵架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略微拉长的尾音满是甜意。
“笑时川哥哥偷偷吃醋呀——”
“我难道还会跟着简家人跑了吗?时川哥哥那么紧张,我都要被时川哥哥的手掐疼了。”
一口一个的时川哥哥。
满漾着无边甜蜜。
霍时川简直要被这只小狐狸撩疯,下意识收紧了手掌,又在听见棠岁晚话的下一秒倏然放松。
眸中带着一点清浅懊恼。
“掐痛你了吗?”
明明被难得主动的小狐狸撩拨得心弦颤动,但第一时间还是注意到了她撒娇般说的一个“疼”字。
棠岁晚静静看着霍时川微蹙的眉,脑海中掠过的是这段时间以来,男人从不假于人手的悉心照料、耐心陪伴。
眼尾洇开一点盈盈红意。
霍时川还想要确认,“是哪里疼,我看看……”
唇边倏然撞上来一只绵软的小狐狸。
让他骤然收声,眼眸半阖,翻涌深沉暗色。
棠岁晚略有些犹豫,从没有如此主动的经历,只能慢吞吞地蹭了蹭男人的唇角。
呼吸缠绵相交,湿热黏腻混在一起。
车后座溢满了男人身上浅淡的冷檀香。
明明香气孤高冷傲,却在此时纠缠出脉脉含情。
让人莫名地心跳加速。
棠岁晚向来是被引导的那一个,这回难得做了主动的一方,烧红着薄软耳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她下意识抬眸去看霍时川。
却正对上男人深沉敛起的黑眸。
乌黑长睫都短促地交缠一瞬。
霍时川压在棠岁晚背后的手愈发用力,菩提珠碰撞出细碎声响,将小姑娘整个人往自己身上紧密贴近。
轻轻开了口。
像是生怕惊动了敏感娇气的小狐狸,唇瓣缓慢移动,发出的气音轻缓悱恻。
“乖宝。”
“舌头。”
他在教她。
棠岁晚身体都有些软,桃花眸沁出湿润迷离。
在她本来的计划中,她只打算快速的在人脸上啾一口。
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旖旎场面。
脊背泛着无边酥麻,棠岁晚微微张口,有些难以承受的轻喘了口气。
吐息紧密缠绕。
接收到了霍时川气音命令的大脑,毫无犹豫的做出了跟随决定。
软红舌尖在洁白齿间若隐若现。
游鱼湿漉,在霍时川耐心的引导下,终于突破重重阻碍。
喉结重重滚落,咽下了无边馥郁甜意。
霍时川的手掌紧紧扣住了小姑娘的后脑,不让人有一丝一毫逃脱的可能性。
棉服面料窸窣作声。
拉链轻滑——
第99章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折磨手段!
粉色的长款羽绒服,拉链无比顺滑。
刚刚因为棠岁晚跨坐的姿势,下摆略微卷起,禁锢在大腿根。
也让拉链堪堪下滑到柔韧腰肢处,便无法继续。
但也够了。
手掌顺理成章的滑入,掐住了那截细细腰肢,掌心灼热。
亲密无间,带着几分隐忍收紧,烫得小姑娘轻轻一个哆嗦。
唇瓣也跟着下滑,吻过纤细脖颈,在一片凝雪白皙上轻缓逗留。
最终落点往下。
……
“霍时川——”
棠岁晚在洗漱间隙照了照镜子,看着睡裙领口露出的一点玫红痕迹,有些耳热。
等到男人闻声站在门口,才指着镜子,小声咕哝,“你自己看看。”
霍时川目光微沉,舌尖在齿列滑过。
似是回忆起绵软触感。
闻言轻巧扬眉,走到小姑娘身后,鼻尖蹭了蹭柔软后颈。
语气有些委屈,“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