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年级的学弟突然冒出来,果敢道,“傅斐学姐,我喜欢你!”
傅斐迷糊了,在此之前,她在整个新安国际也没有遇到桃花啊,以前她还想过作为大姐大包.养一个小奶狗,这种不正经的想法确认林惠和姜绵通通都有以后,她也觉得并不新奇。
但她现在一心只有学习啊。
傅斐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然而,也有人走了迂回的道路。这不,高年级被保送的学长手段就高明许多了。
人家表白的那叫一个顺应人心,“我知道你或许无心恋爱,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辅导你学习?”
“?”
听上去竟然还不错。
傅斐无心探知这张脸俊朗与否,一连问了好几道题目,然后再婉言拒绝。
这事过后,林惠和姜绵绵不了八卦一番,作为事件中心的女主人公,傅斐难掩羞涩,不愿意承认这是非常难得的经历。
而保送南大的顾学长表白一事,落入傅棠雪耳中,格外刺耳。
虽然在此之前顾学长也未曾向她流露过半分暗恋,但她也默认将着当做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小红薯上傅斐那一家人甚至选择在公众面前对自己施.暴以后的庆祝,又岂不会太刻意些。
话说回来,不就是做了个饺子宴,又怎么值得全网上下不少人的跟风模仿?
话虽如此,但傅棠雪无心学习,她也与其他几个同样急于洗白的自媒体账号一起约了个下午茶,一会儿也要做一些传统美食。
至于主题又是什么周边,这并不重要。
看着傅斐投身于可笑的学业,傅棠雪只觉得可笑,怕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装腔作势几天而已,至于自己偶尔松懈一会,那又何妨?
月考按例在每个月月底到来。
傅斐严阵以待,硬是最后一段进考场前的时光还苦撑着在背单词,身边不少的人受此感染,直到最后一分钟进考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型考试,毕竟一般情况下,新安国际的学习氛围也就那样——
这并不是一个以勤劳刻苦著称的学校。
傅斐也是第一次认真琢磨每一道题,而并非任凭着自己的直觉乱选。
月考成绩一出来,傅斐就跃跃欲试打开不稳定的校园网了,考得算不上太好,不过如愿完成了自己的小目标,她是学校第四十九名。
来到办公室,老师正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呼着她。
而进入办公室那会擦肩而过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挂着泪痕的傅棠雪。
傅棠雪也不知道怎么就松懈了一会,她的学业成绩就掉队了,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掉到年纪一百名开外——
她看着总是低着头装酷的傅斐脸上少见地挂着一抹笑。
那笑容就和太阳直射的光一般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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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湿热的天气里,傅澄再也次踏上属于他的舞台,无论是全开麦的效果,还是对舞台的整体把控度,他都微微流露出了未来强者的姿态。
每一个干净利落背后的呼唤,如期而至。
他陷入了一片新的海洋,无数年轻的粉丝在台下互动并且发出尖叫声。
这或许本就是他所期待的,可或许是傅奎那位朋友有意或者无意的提醒,导致傅澄很警醒,他深知他还没有到一跃成为舞台王者的地步,只不是选取的这一段适合自己的抒情曲风而已。
傅澄带领着他的队员们在台上深深地一鞠躬。
这场公演还仅仅是一个开端。
现场观众的打投将会造就投票最高的一组将赢得复活其他成员的权力,同样在本期节目中排名最靠后的两个小组,将直接被淘汰——
这是一场风险很大的游戏。
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傅澄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中的队员实力算是比较均衡,但问题又来了,并没有一位真正的人气选手,出了舞台炸裂效果,却未必有最好的宣传和点击量很大的直拍。
傅澄揽下了曾经赵广安的责任来,依次安慰好方才踩节拍不够准的队友们,让大家吸取教训,在下一个环节中不要出错。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相处,队员们对于年纪轻轻的傅澄也全是信服。
他们认为一个公道且正直的年轻人,会带他们走得更远,当然,也会找回他们曾经遗失的队友,没有错,两次的分组人员大致上并没有打散,除了赵广安一行人的离开外,剩下的还是那几个人。
傅澄深呼一口气 。
他的目光遥望着空荡荡的坐席,傅斐半开玩笑地说要带父母回来,他本来就不应该相信的,可他偏偏信以为真。
不过,兴许是这样的失落在人生中已经重复出现过很多次了。
只不过这一次也没有例外而已。
傅澄见惯不惯。
台下,本应该坐上返程的车的赵广安也来到了现场,他的身影藏在工作人员当中,他本以为他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的,可偏偏他还留恋着这里,从傅澄上台的那一刻起,热血又一次地被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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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高楼起,又见高楼塌。
纵使傅奎和他的队员们粉丝万千,但在这一次现场的测评中表现平平,或许是默契不够,配合不到位,各自都在竭力表现自己?
导师们的点评极其留面子了,也架不住整体的拍摄效果,流于平庸。
傅奎的落败变得毫无悬念。
要不是有自身的人气撑腰,傅奎估计就会直接成为最后两名的小组被淘汰了。
但他依旧存活了下来。
赢得轻松的傅澄反而有些不自在,事态一下子就可以这么轻易扭转么,是他和他的队员天生就有观众缘么,那为什么在第一期的时候反响平平啊?
在一众兴高采烈等待结果公布之前,傅澄在台下又一次刷到了关于傅奎的消息。
当然这些新闻的主角不止是傅澄,还有自己。
新闻里可以说是“踩一捧一”,捧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他傅澄,说自己是勤劳刻苦之类一样的褒奖,反观对傅奎的只言片语里则是对他唱功实力等毫不客气的贬低,傅澄原以为他的心情本该为此彻底舒展,前方早已扫清障碍,转而又觉得事情正如旁人所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踩一捧一”的文案大抵是相似的。
很难不令人相信写这些是有模版的。
这背后操盘的又是谁呢,难不成有人利用自己去拉踩傅奎?又或者是,傅奎下了狠心宁愿先因为舞台上的划水各种被骂,之后令人误会这些营销文案背后的主导者呢。
傅澄的思路明晰,知道其中有猫腻以后按兵不动,那些曾经有过的浮躁在这个本不必成熟的年纪渐渐褪去,他等待着一个开诚布公的结果——
如果他们是这一场冠军的话,那他最好的朋友就能回来。
傅澄与他的队友们总算站上最后“宣读第一”的舞台,顿时却发觉台下寂静无声了。
那些对他们投以最大的热忱的观众们纷纷说不出话来了,脸上甚至还出现在无法抑制的愠怒,这样的愠怒无迹可寻,就这么直观地出现在每一个台下直视他们的面孔上。
傅澄和他的队友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眼下的直播现场不容他们去狐疑去思考。
“恭喜傅澄,恭喜徐子汕……”
除了工作人员照本宣科的念名字,傅澄感觉不到现场有一丢丢热烈的气氛,如果人们手执烂菜叶子的话,傅澄估计这会儿已经砸向了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一秒人们还在夸赞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努力,下一秒人们对他取得的成果表示厌恶至极。
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但他明确听见一个台下呼唤的声音,尖锐而又鼓动人心,“傅澄滚下去!”
“拉踩怪给我们滚!”
这一声又压过一声,此起彼伏,傅澄的另一重猜想终于有了印证,发表那些踩一捧一通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堂弟傅奎。
傅奎只要忍受被骂的些许时光,那些谩骂的声音总会顺着源头找到别人了,而这是别人,正是自己。
最有理由踩着傅奎上位的本就是风光无限的自己。
只要对这些营销号下的文章加以利用,人们立马惊觉于事情的反转,本就有一些粉丝量并且有人维护的傅奎还怕没有翻身的余地吗?
傅澄心想这真是好算计,哪怕他靠实力赢了,所有人也会默认这一场的结果是假的——
是他个人营销的。
此时,傅奎在台上另一侧的冷笑更是说明了一切,傅澄明明靠自己的实力赢了,所有人却默认了他一早开始造势,并且认为他赢得不够光明正大。
见鬼了。
可就算是在众人的谩骂里,他还不得不上前接过话筒,他的目光短暂地略过傅奎及其他身边的队友,一刻也没有多作停留,他声线平稳地宣布自己想要复活的人,“很开心能让我的朋友赵广安回来,他一直是我长久以来的榜样,我希望能尽快与他一起并肩作战。”
说完,台下嘘声一片。
内疚折磨着傅澄。
如果这件事他能够更早地应对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争议,或许赵广安的回归也就没有了这么多的质疑了。
但当他再次望向台下,迎着光源往回走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广安。
一切都是值得的。
嘘声再响又如何,但他万万没想过,顺着光源再一次去探知那空荡荡的坐席,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一个不落地出现在观众坐席上。
人群在他们以外,变得渺小了。
他唯独只能望见他的家人,鼓动他耳膜不再是躁动的耳返,而是他们越过人群的掌声。
第35章
这掌声是突兀的, 与这人群的沉默或是抗议格格不入,然而当他们三人响起那掌声的时候,任何双针对而充斥着戾气的眼眸都黯淡了下来, 没人能够影响到这家人的特立独行。
傅斐在江漪耳边不停念叨着同一个事实, 义愤填膺道, “有些人就跟狗尾巴草一样, 风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
骂骂咧咧的同时丝毫不影响她更为热烈的掌声。
“多话。”
傅司渭嘴上说着女儿,脸上的神情却并非是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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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
江漪知道风雨降至, 但也没预料过会发生得如此之快。
傅斐的月考方才落幕,本来打算滞留在江城带上一阵子, 再去兑现对于傅斐的承诺。
然而, 网络舆论的走向出其不意,江漪也无法保证这场公演能够顺利完成。
是个人, 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江漪驾驶的车就停在傅氏集团的大厦楼下,在停车场快要到达半个小时的收费时间了。
就当这对母女全然放弃要和傅司渭同行的这种可能时,傅司渭不经意地走在几个高管之间来了地下停车场。
他只言片语地解释,“我的妻子找我有些事情。”
废话, 就算他不单独额外说这一句, 借给他的下属一百个胆子, 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个人家庭生活。
但自从说了这不清不楚的一句,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江漪在工作时间主动找老公的事实,与任何迫不及待见老公的“娇妻”并无太大的区别。
江漪心如死水。
她赶紧催这后排的傅斐冒出个泡, 不然的话, 要这儿女又有何用?
鬼知道这一次的八卦绯闻又会怎么传。
“去么?”
江漪明明已经将来意传达清楚, 江漪以为谷爱凌摘金夺银的同一天都能有空拍抖音,她不信傅司渭会忙到没时间扫一眼有关她的消息。
就这么往她的法拉利roma旁边一杵, 许是怕别人没有八卦的谈资呢。
江漪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车顶,彻底让自己女儿的面孔暴露在公众面前,以求证实不止一人的事实。
这一次,总该没有人说什么闲话了吧。
说什么他俩在地下停车室私会并且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了吧。
傅斐瞧着这古怪的氛围以及不愿多说一句的父母,她这个爱耍酷的小女生还不得不从中解释,“我和妈妈打算这个周末去广州见傅澄,不知道爸爸下班以后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
傅斐说完,下意识就后悔了。
父亲不为所动,听见“傅澄”的名字就像是听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她真心觉得没有金刚石,别揽瓷器活。
她没这当代外交官斡旋的本事,就不该在父母之间来回看眼色说话。
傅司渭思忖良久,硬是拖到了江漪的车子开始计费,才放下架子,口吻淡淡地说起,“我正好在广州也有一些相关的事务,顺便与你们一道吧。”
傅斐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依旧很不对盘,等到傅司渭上了车,她反而熄了火。
江漪莞尔一笑,“是下了班太累了吗?”
这意思太明显了,这是要让她爸爸当司机啊,傅斐在这个车里都不敢大声喘气了,曾经新安国际的大姐大意志消沉,反而在这个时候不敢发话了。
“体力不支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母亲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说不上来的宽和,“今天就换我来开车好了。”
这一抹宽和落入但凡有争强好胜心的男人眼里,必定就是又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