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要吓死她吗,不是说明天才回的吗,还是说她已经睡到明天了。
伸出去的脚没有踹到人,反被阖目睡觉的人一把握住,他掀开薄薄的眼皮,侧过身来看她,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亮,“陶晓皙,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她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在和他对视,“你不是说明天才回的吗?莺莺姐的事情处理完了?”
陈放的手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脚掌心,“有人上赶着想要献殷勤,我便托给了他。”
陶晓皙听不懂他说的话,她现在只想喝水,她要抽回自己的脚,但是她的那丁点力气在他面前完全是徒劳。
“你松开我,我要下去喝水。”她扑腾了两下腿,也没扑腾出什么水花来。
陈放伸胳膊打开灯,暗沉的房间一下子亮起来,他是松开她的脚了,但是人欺身压了过来,手里还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两张纸,将她困在了床上。
“陶晓皙,我想知道,你这画的是谁?”
陶晓皙将脸埋到被子里,回他,“我不都标名字了吗?”
陈放又看了一眼画。
一张是腹肌劲腰大长腿,该有的都有,腰间还挂着一条要掉不掉白色围裙,只不过脑袋是一只又丑又蠢的狗,还吐着半拉舌头。
另一张脑袋倒是他的脑袋,但是脖子往下是只光溜溜的白萝卜。
第一张的题目是—陈二哈。
第二张的题目是—陈二萝。
陶晓皙偷看一眼他蹙起的眉头,拿出一副探讨学术的严肃态度,“你要是不喜欢这两个名字,还可以叫陈二狗和陈二卜。”
陈放:……
这是他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的问题吗。
作者有话说:
以后固定23点左右更,有事情会请假
第19章 ◇
◎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这个称号还能给他讨来一个乖乖巧巧的媳妇儿◎
陈放将画甩到床下,去勾她忍笑的下巴,“陶晓皙,我发现你胆儿是越来越肥了。”
“不是啊,谁让你提早回来的,我都没来得及藏,你要是明天回来,不就看不到了吗?”陶晓皙把一套歪理说得振振有词。
陈放直接被气笑了,“这么说你藏了好多我不知道的画。”
陶晓皙回他,“秘密。”
“夫妻之间有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陈放提醒。
陶晓皙歪头,“我不信你对我没有秘密。”
“你可以问我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
陶晓皙看着他的眼睛,手指描过他的浓眉,最后又扯了扯他的耳朵。
“我才不上你的当,不要想着用你的秘密来交换我的秘密。”
“看来你的秘密和你藏的画一样多。”
陶晓皙还是回他两个字,“秘密。”
陈放的气息下沉,停在红唇之上,“没关系,陶晓皙。你可以对我有很多秘密,只要你的身体对我是坦白的就行。”
陶晓皙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阿放弟弟是那种只想要上床不想要谈感情的人。”
陈放直接咬上了她的唇,“你今天是打算和我唱反调到底了是吗。”
陶晓皙偏躲开了,他马上追了过去,急切又急躁,她双手捧住他的下巴,固定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问他,“想亲我?”
陈放的手覆上她睡衣的扣子,在是要一颗一颗解开还是一步到位直接撕开之间犹豫。
“你说呢?”嗓音是被情|欲淹没的沙哑。
陶晓皙还未感知到睡衣的危险,冲他眨了眨长睫毛,“你叫我声姐姐,我就给你亲。”
……
陈放不解,“你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恶趣味?喜欢姐姐弟弟这一套。”
“前两天看了一部姐弟恋的电视剧,就觉得小狼狗弟弟还挺可爱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还小狼狗弟弟。
陈放轻嗤,“你觉得你一只软兔子能当起小狼狗的姐?”
为什么不能?他可以看轻她,但不能看轻兔子。
陶晓皙半仰起头,气息轻呵在他的唇间,陈放一进她就退,拿一只饵钓着他,只让他尝一点味道。
陈放好心给她忠告,“陶晓皙,你别忘了我走的前一晚你是怎么和我求饶的,你现在玩得高兴,待会儿别给我哭就行。”
陶晓皙的舌头轻碰了一下他急促滚动的喉结,“我今天肯定不哭,我今天要是哭了,我管你叫哥,就叫放哥哥,好不好?”
很好,陈放咬牙,既然兔子胆子大起来,连命都不想要了,那就不要怪他没有给她打过预防针。
“刺啦”的一声,她的睡衣被人直接给撕开了,陶晓皙傻眼,垂眼看看自己的衣服,再去看罪魁祸首,气急,“你是土匪吗?!”
陈放缓慢地轻笑一声,里面有明显嘲讽的意味,“我要是土匪,会在这儿浪费时间和你探讨什么姐姐弟弟的问题,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哦,那你这土匪还挺快的,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好多次了。”
……
陈放觉得她可能是真的不想活了,他每一个动作都下了死手,只不过兔子今天好像长了骨气,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半声都不啃吭。
他攻城略地,就差临门一脚,忽然察觉到不对,再探,还是不对,他去看她,陶晓皙脸红红的,冲他抿嘴笑,“惊不惊喜?我们结婚已经一个月了。”
何止是惊喜,时间过得这么快吗,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
陈放想强压下身体和血液里的躁,但是失败了。
陶晓皙看着颓败地趴在她身上的人,摸着他的青茬寸发安抚,“抱歉啊,姐姐来亲戚了,没办法和你玩小别胜新婚了,你自己解决吧。”
说抱歉的人,面上并无半分歉意,反而有一种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
“陶晓皙,你绝对是故意的。”陈放指控她。
“我哪有,我本来打算你叫我一声姐姐,我亲你一下,然后就告诉你的,谁让你嘴硬,还说我当不起你姐。”
“你等着。”他声音都起了狰狞。
陶晓皙现在半点都不怕他,笑眯眯地看了看他的身下,“我是可以等,你确定你现在能等?”
自然是等不得,陈放压着人,吮着舌,又将人从头到尾亲了一通,才下了床,捡起地上的两张画点了点她,转身去了浴室,大概是真被她惹急了,脸色都泛了青。
陶晓皙躺在床上,脸上的笑渐渐散去,看了五分钟的天花板,拥着被子坐起来,她身上的睡衣不能要了,便套上他扔在床上的T恤。已经一点多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反正她是睡饿了。
客厅洗手间里的洗衣机响起了“滴滴”的声音,衣服洗好了,他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一进家门肯定要洗澡换衣服,换下的衣服会直接放洗衣机里,不用她管。
陶晓皙先去了厨房,她本来就渴,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更渴了,连着喝了两大杯水才算缓过来那种烧嗓子烧肺的劲儿。她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有老太太昨天做好的肉丁炸酱,还剩点手擀面,那就吃炸酱面吧,简单又省事儿,她接水坐上锅,然后去洗手间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到阳台。
外面天气阴沉得厉害,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一年四季当中,陶晓皙最喜欢冬天,她总觉得冬天是一个很有归属感的季节,外面天寒地冻,暖乎乎的屋子,明黄的灯光,热气腾腾的饭桌,总会让人对生活生出一种眷恋。
陶晓皙晾完衣服回了厨房,将胡萝卜和黄瓜擦成丝摆到盘子里,豆芽洗出来待会儿下水焯一下,她去卧室转了一圈,看他还没有要好的意思,又去做了个菠菜鸡蛋汤。
陈放出来的时候,陶晓皙正窝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啃他带回来的东西,她说让他给带吃的回来,他就真的带回来了一堆当地的特产。
“你好慢啊,我肚子都叫了三回了。”陶晓皙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儿糕,甜甜糯糯的还挺好吃。
她身上穿着他的T恤,领口歪歪斜斜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那上面还有他刚刚咬出的痕迹,嘴里吃着东西,脸颊鼓成了一个贪吃的小松鼠,宽大的T恤盖住了巴掌大的莹白小脚,指甲上的鹅黄换成了嫩柳青绿,她大概是吃得高兴了,脚趾还跟着节奏一动一动的。
陈放刚被冷水硬生生浇下去的火,又开始往外冒。
他警告她,“陶晓皙,你最好别再招我,就算你来了亲戚,我要是想办你,方法多的是。”
陶晓皙这下是真的冤枉了,她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我哪儿招你了,我在老老实实吃我的东西,离你有八丈远,我就算想招也招不到啊。你怎么不说你自制力差,不对,你不是自制力差,你是半点自制力也没有。”
陈放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要是在你面前有了自制力,不就出问题了。”
陶晓皙抽出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你们男人要是真想出问题了,跟自制力也没关系,到时候单看你想扯出哪一条理由来。”她说完起身,“我要去煮面了,我们午饭吃炸酱面。”
陈放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扯到自己腿上,“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到时候单看你’,到时候是到哪个时候。”
陶晓皙搂住他的脖子,前后使劲晃了晃,“就是闲聊天啊,你怎么这么敏感,我说的又不是你。”
陈放盯着她嘴角上的残渣,“陶晓皙,你今天很不对劲儿。”
陶晓皙的眼睛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直视,“有吗?”
“有。”
陶晓皙刚要开口。
陈放拨了拨她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不要用你来亲戚了来敷衍我。”
额……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她想说什么他都知道。
陶晓皙的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上,眼睛看着靠枕上的花纹,声音很随意,像是在话家常,“就……我看的那部姐弟恋的电视剧,那里面有一个男生有女朋友,可他心里喜欢的是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也有男朋友,有一天他得知他喜欢的女生分手了,而且有人告诉他,那个女生也一直在暗恋他,他在女朋友和心里喜欢的女生之间犹豫了好久,大结局是他选择了女朋友,我就是在想这种结局是好的吗?我觉得情侣之间出问题并不单单指身体上的背叛,有的时候犹豫也是一种背叛,人一旦有了犹豫,其实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只不过是碍于道德的束缚不敢坦白而已。”
赵以江经常和陈放抱怨,说女人的代入感未免也太强了点,不管是看电视剧还是看电影甚至是看小说,只要里面的男人有了不好的行为,她们总会代入到自己身上,并且一遍一遍的逼问,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形,你会怎么做。
陈放当时只觉得赵以江过于婆婆妈妈,什么事儿都要拿过来和他说上一嘴,他一点儿也不想听他和他媳妇儿之间的事情,现在想来,赵以江嘴上是在抱怨,其实是在和他显摆,显摆他有个媳妇儿,而他是光棍一个。
陈放很享受现在的感觉,冬日阴沉的午后,她懒懒散散地窝在他的怀里,和他闲聊着她看过的电视剧,还有她的一些小思考,他就算语文从来没有及过格,也知道有一个很俗的词可以形容现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
他将埋在他肩膀后面的脸捧到眼前,“你是不是想问,如果我是那个男人,会怎么选择?”
她是想问这个吗,也不是,她就是和他聊一部电视剧而已,陶晓皙的手指拨弄着他的下巴,扎扎的,硬硬的。
姜又琳说过,陈放长着一张在男女情|事上游刃有余的脸,这么多年都没搞过对象,这根本就不科学,他心里铁定是有什么人。
不可能是黄珍珠,他看黄珍珠的眼神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陶晓皙想问的是,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可又觉得问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男人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总会有很多迂回的方法。不用退一万步,就是退一步来讲,就算他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又不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她以前想到这问题就觉得很无所谓,谁还能没个前任,甚至还和他开过玩笑,但是现在心里总有几分不得劲儿的闷。
陶晓皙张嘴咬上了他的下巴,本想用十分的力,最后还是收住了力道,说是咬,其实更像是一个亲吻。
陈放被她的牙齿磨得心里发痒,想要去捉她的唇,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角,表情是少有的严肃,“我想说的是,我不接受背叛,身体的不能接受,精神的更不能接受,我也不接受欺骗。如果有一天你也有像那个男生那样犹豫的时候,或者……你在拿我和别人比较,我为什么没有别人那么善解人意,为什么没有别人那么能干开朗落落大方,陈放,只要你起了一点点这样的心思,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为难。”
陈放看着眼前紧绷的一张小脸,很想问问她说的不会让他为难是打算怎么做,但他知道问出答案来,生气的也只会是他,又觉得女人的感情和心思比他想得还要细腻,只是看一个电视剧,就能想到这么多有的没的。
他回她以同样的严肃,“陶晓皙,我不是那种到了年纪或者在长辈给过来的压力下,随便抓一个人来凑凑合合结婚的人,更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所以不会存在你说的那种犹豫和比较。”
“哦。”陶晓皙觉得自己把一场聊天聊得过于严肃了,想从他的腿上离开。
陈放箍紧了她的腰,不让她动,“哦什么哦,你懂我的意思吗?”
喜欢什么的太过肉麻,他只知道再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如果后半辈子是和她一起过,应该是一件很让人期待的事情。
陶晓皙在他的肩膀上蹭蹭自己脸,跟一个懒洋洋的猫一样,声音闷闷的又轻轻的,“懂一点点吧。”
懂一点点是懂多少,既然话说到这里,陈放索性就再说清楚一点儿,但看到她殷血的耳垂,伸手碰了碰,想看看是不是能滴出血来,到了嘴边的话也改了口,“你呢,陶晓皙,老周说我是从一堆青年才俊中杀出的重围,登上的你陶家的门,你为什么会和我结婚?”
他不承认自己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好奇,只是话赶到这儿了,顺带脚问一嘴而已。
陶晓皙看他,“你想知道?”
陈放可有可无地点头,说不说都随你的态度,“如果你想说的话。”
“就觉得……四大金刚之首的话,应该还不错吧。”
陈放怔了一下,因为他不确定她知不知道四大金刚指的是什么。
下一秒,陶晓皙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喜欢身材好的女生。”
陈放:……
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这个称号还能给他讨来一个乖乖巧巧的媳妇儿。
作者有话说:
写完就放上来了
第20章 ◇
◎小狼狗什么的,她要是特别喜欢,他也不是不可以◎
陶晓皙有一个毛病,也不能说毛病,她觉一没睡够就容易说话不经大脑,俗称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