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是姐姐,让着弟弟又有何妨?
她转过身来,手指扯着被角:“要不,换下?夫君要是受凉就不好了。”
她真觉得,她是天下间顶顶贴心的前妻了!哪有前妻做到她这份上的?
“好。”他应道。
黑灯瞎火的,虽然是交换被子这种小事,但也不是很顺利。
本来,她把自己被子团团,他把他的团团,再一交换,不就成了?
但是他好像不是这么想着,直接将他的被子盖在她的被子上面,在她以为即将抽走她的被子时...
他的身子陡然钻了进来!
李姝色吓了一跳,质问还没出口,腰间收紧,被他狠狠揽住:“为夫觉得,这样更加暖和。”
李姝色:“......”
这不是暖和不暖和的问题,这都快要热死了!
半边身子直接贴上个火炉,还是持续不断发热的那种,李姝色窝在他的怀里,愣是不敢动一下!
果然,不是什么人都是柳下惠!
李姝色|欲哭无泪,先前巴不得让他帮忙暖被窝,如今到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她脸色通红地问:“夫君,你当真冷吗?”
“冷,”他的声音像是被沙子磨过的,“抱着你就不冷了。”
李姝色:“......”
成吧,之前她拿他当暖床工具,现在反过来,他拿她当了。
为此,他还睁眼说瞎话了。
*
隔壁东厢房。
沈父跟沈母将去县城发生的事给说了。
说完,有些恼:“他张二哥不会不乐意把玉佩还给我们吧?”
“这不能吧,虽然那玉佩成色不错,他何至于连价都不开,就说不还?”沈母道。
“这也倒是怪了,我连赎金都还没来得及提,他就说给卖了,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隐情?”沈父猜测道。
“能有什么隐情?不就是块玉佩?”沈母问。
“说不好,罢了,明儿个我再去找他问问吧。”沈父有些忧心道。
*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沈峭贴身睡在一起,但是这次不知为何,她感觉没有之前对劲。
之前,仅仅当他是弟弟,什么别的思想也没有。
但是如今,特别是经历过那个吻后。
竟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与她隔衣靠着的不是柳下惠,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还是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
李姝色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动了动。
突然,她的双腿被压制住,他灼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半边脸上。
“娘子若是再动来动去,我们将房圆了如何?”
李姝色心中一惊,语气讪讪:“夫君应该不着急吧?”
等等,她还说什么蠢话?
若他说着急,她难道还要答应不成?
他眼底深沉的眸色,在这黑夜中几乎要看不清,“着急又待如何?”
李姝色|欲哭无泪:“我...我肚子疼...”
沈峭嘴角勾起,低头吻了下她的唇,道:“骗你的,不着急。”
李姝色:“……”
第31章 [VIP] 沈母的调侃
第二天一早, 福全公公隔着纱帘,轻声喊道:“陛下,您该起床早朝了。”
皇帝眉间微动, 缓缓睁开眼睛。
怀里的贵妃似乎有些不大乐意, 叮咛一声, 往他的怀里又拱了拱。
皇帝见她这幅娇媚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把她的鼻子, 笑骂道:“小野猫。”
可不就是跟会犯困的猫儿似的, 爪子还利得很,旁人侍寝有的都不敢直视他的身子, 偏她爱抓爱挠, 不高兴了还能给他甩脸色。
她向来如此, 孩子心性,却是这宫里活得最热忱,也是最贴合他心意的。
皇帝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还不忘将贵妃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 给她放进被子里。
福全立马吩咐人给皇帝穿衣,留宿在别的娘娘宫里, 她们都会亲自下床服侍皇帝穿衣,偏贵妃不一样, 天大地大, 睡觉最大。
要是惹醒了贵妃,她可是要发脾气的, 也就是所谓的有起床气。
皇帝洗漱完毕, 神清气爽地出门。
贵妃听着外面没了动静, 才慵懒地睁开眼,唤了声花嬷嬷。
花嬷嬷掀开纱帘, 走到她床边,问:“娘娘,是否起床?”
贵妃捏了把眉心,声音也是懒懒地:“本宫再睡会儿,你让人收拾的包袱,收拾得怎么样?本宫想明日就启程。”
“正收拾着,一应要带的东西,奴婢都盯着呢,娘娘放心。”花嬷嬷道。
贵妃“嗯”了声,“再过一个时辰叫本宫,本宫离宫前,还需要跟皇后报备下,真是麻烦...”
花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只道一声:“是。”
*
李姝色昨晚被沈峭那么一说,下半夜就立马安分了许多。
她之前一直记着沈峭的年纪,却独独也忘了,自己现在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上三岁。
这要是真的圆房,就她这小身板,真的吃得消吗?
不对,她又忘记了件重要的事,这具身子好像连葵水都没有来呢吧?!
这么一想,李姝色内心深处涌动的躁动的情绪,瞬间如泼寒天冰水,浇了个彻彻底底,什么念头也没有了。
食色男女,人之常情。况且两人又同吃同睡,只要那方面没毛病,亲密接触是会不小心擦枪走火的。
好在,他忍得住。
李姝色起床的时候,日上三竿,沈峭已经温过一遍书,正和沈父一起劈柴。
能够容忍自家儿媳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的,也是村子里的独一份。
但谁又让,这里既是她的婆家,又是她的娘家呢。
李姝色伸了伸懒腰,心中又在盘算着赚钱的事,虽然手头的银子已经够了,但是没人会嫌弃钱少,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如今,火锅已经问世,日后肯定会风靡全国,不仅宝松县这个县城,还会流行到京城去。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顺带着放松脑子,想想有没有好的赚钱法子。
这时,沈父看着她仰头盯了太阳好一会儿,害怕待会儿她眼睛看不清东西,便喊了声:“阿色,别盯着太阳看,容易伤眼睛。”
李姝色放空的思绪收回,眨了眨眼睛,向沈家父子二人看去的时候,果然看不清人,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知道了,爹。”
随后缓了会儿,眼睛才逐渐看清他们。当时,她大采购的时候,给全家都买了布料,还给全家定制了身衣服。
沈峭身上穿的就是那时定制的衣服。
他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后背都挺得很直,宛若松竹。一袭青衣长衫,袖边绣着同色系的竹叶,腰间同样束着绣有竹叶的腰带,整个人看着挺拔如松。
她记得当时定做衣服的时候,成衣店的老板娘还问她要做什么样式,她先是比划了下,但老板娘却是皱起眉头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无奈之下,她只能当场动笔画下。
当纸张递给老板娘的时候,她没有忽略掉老板娘眼中闪过的亮光。
李姝色骤然醒悟过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沈峭一把这衣服穿上,她就来了赚钱的灵感。
她看向沈峭的眼神,不由得热切了几分。
成衣店还有裁缝铺里面的衣服,在她看来,样式未免太过老套,这也是当时她坚持要定做衣服的原因。
良州不是富饶之地,所以大多百姓们也不太关注穿着如何,冬天能有衣服遮寒,夏天能有衣服蔽体,也就别无他求。
但是,根据二八定律,哪怕是在良州,也是会有富人的。
富人穿的衣服难道就不会讲究吗?
她在现代担任集团高管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销售,卖的就是快消品服装,而且她业绩不错,连续两三年都是销冠。
李姝色觉得,若是手头没钱开店打造自己的品牌,先当个服装设计师,给有名的成衣店提供设计图,想来也是能赚到银子的。
如今,她用起毛笔来,也不比之前生疏,画起画来,肯定比上次给老板娘的要好看些。
正这么规划着,沈峭朝她走了过来,瞧她想东西想出了神,便问:“在想什么?”
李姝色脱口:“想你...”
沈峭:“?”
李姝色:“穿的衣服。”
沈峭:“......”
他竟不知,她惯会是个磨人心态的。
李姝色无知无觉继续说:“夫君,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虽然只是单纯的夸赞,但落在他的耳中,字字珠玑,说不出的好听。
沈峭心情不错地弯了唇。
李姝色一来觉得他是真生得不错,二来他又给自己带来赚钱的灵感,所以夸夸又何妨?
沈父是乐见他们如此和谐的,笑呵呵地看着,心道年轻就是好,当年他和沈母也是如此恩爱。
不过,一看到阿色,就想到她的玉佩。
沈父沈母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可唯独这件事,记心里记到现在。
沈父劈掉手中的柴,丢下斧子,拔腿往外走去。
李姝色看见沈父离开,暗道:“怎么感觉爹跟娘这几天有心事的样子?”
沈峭作为人子,也察觉到了:“等下饭间,问问吧。”
李姝色赞同地点头:“嗯。”
*
永寿宫。
皇帝走了好一会儿,贵妃才慢腾腾坐起身子,俏脸一扫早前的慵懒,有了精气神。
晨昏定省是后宫的女人,每天必干的事,也是中宫皇后把持后宫的重要途径和象征。
贵妃洗漱完毕后,才吩咐人准备轿辇去景仁宫。
她到的时候,宫里的大多姐妹都到了。
左右坐了两排,环肥燕瘦,争奇斗艳,齐齐向她看来,脸上皆流露暗色。
昨天陛下又宿在永寿宫,贵妃瞧着容光焕发,难道真是苏妲己转世不成?
不过,心中再怎么嘀咕,面上也还是要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
贵妃给皇后行了礼后,对左右的姐妹道:“都平身吧,本宫今日可来晚了?”
虽然她来得晚,但不是一般人,还真不敢触她霉头。
上座的皇后给淑妃使了个眼色,资历老又有皇后撑腰的淑妃首先发难道:“贵妃姐姐,所谓晨昏定省讲究的就是心诚,你每次都最晚到,可见对皇后娘娘是心不诚,言不敬。”
贵妃的眼神似有若无地飘过她,娇笑一声:“昨日陛下露宿,今早又特地掖着本宫被角,把本宫的手臂放进被窝里,交代本宫要好好休息。”
随后,看向皇后,慢悠悠道:“适才起晚了些,皇后娘娘应该不介意吧?”
皇后闻言,心里像是怄着口血,越是不满,脸上却越是要笑得大度。
真该让陛下好好瞧瞧她这幅目空一切的样子!看陛下还能不能说出她虽娇气却安守本分的话!
皇后面皮几乎要笑僵了:“大家都是姐妹,何必计较这个?还是贵妃得圣心,昨儿个陛下翻的都不是你的牌子吧?”
此话一出,虞美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暗地里指甲抠进了掌心。
本来陛下昨晚预备陪皇后娘娘用过晚膳后,要来她宫里的,奈何贵妃使计,让陛下既没去皇后宫里,也没来她宫里。
焉能让她不气?
贵妃抚了抚鬓角,没有答话,反正怎么说,都会得罪人。
*
众妃聊完,皇后金口一开散场。
原本走在第一位的贵妃却留了下来,皇后打起精神应付她:“妹妹,可是有事?”
贵妃不绕弯子,直接道:“良州疑似发现小公主的下落,妾身明日便亲自出宫去寻,陛下已经答应了。”
最点在最后一句话。
皇后脸上表情不变,又问:“小公主有下落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同本宫说声?”
贵妃似笑非笑:“没影子的事,也不好叨扰您。”
皇后嘴角上扬:“那就恭喜妹妹了,妹妹此去路途遥远,还望好好保重身子。”
贵妃应道:“陛下也拨了人护送妾身,娘娘放心。”
说完,贵妃起身便离开了。
皇后身旁近身伺候的吴嬷嬷开口:“娘娘,是不是要准备起来了?”
众妃退去,皇后再也不掩饰眼中的凶光:“连同那个孽障,一并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