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火葬场——盛宁不弃【完结】
时间:2023-04-25 14:39:51

  看着容月面如死灰地被拖下去, 她沉重地垂下眼睫。
  “是我先前对不起她,她恨我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容月锦衣玉食惯了,如今无依无靠,让她继续活着或许比死更煎熬。
  姜妤想,惨就惨吧,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老好人, 她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也到此为止了。
  魏弋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留情,甚至不惜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是她咎由自取, 怪不得任何人。”
  姜妤幽幽叹了口气, 眉宇间尽是无奈:“容月都不知道我有多疼她。”
  原本还想着将人留在宫里, 许她一辈子荣华富贵, 毕竟姜妤有愧于她。
  却不曾想这个从前只会哭哭啼啼的娇美人,如今变得这般心思歹毒……
  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沉重的无力感瞬间袭来, 让本就烦闷的姜妤,连带着对这个小说世界,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厌倦感。
  魏弋见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渐渐笼罩起一层戾气,惊得眉心突突直跳。
  怕她深陷其中,便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 眼下有何打算?”
  “也许, 休整一两天就走了。”
  姜妤惆怅地遥遥看向远方。
  明明一切尘埃落定, 大仇得报, 可她却更加迷茫,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
  “这么急?”
  魏弋微微蹙眉,难掩不舍。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来挽留她,但顷刻间,下腹就突然涌出一股翻滚不息的潮热,很快又蔓延了全身。
  强忍了片刻后,他面上虽神色如常,但呼吸已经渐渐急促了起来。
  姜妤后知后觉他周身的气息不太对劲,连忙扭头去看,发现他正眉头紧锁,好似在极力对抗着体内的什么洪水猛兽。
  她心下一惊,“弋哥哥,你怎么了?”
  猛然想起他手臂上还有伤,就赶紧过去搀扶着他。
  然而她的这一触碰,让本就在失控边缘徘徊的魏弋,彻底绷不住了。
  他额上青筋暴起,不自然的绯红,迅速从脖子一直攀升到面颊,最后还试探到了耳尖处。
  “没、没事。”
  脑海中全是叫嚣的欲望,魏弋脑子昏昏沉沉,瞥见自己手臂上的伤,才恍然明白是着了那鬼兰阁暗卫的套。
  他克制住下腹传来的汹涌躁动,轻轻推开姜妤的手,“我,我先走了。”
  “嗯?”
  冷不丁被拒绝的姜妤,茫然地抬头,恰好撞上男人盈满情.欲的鎏金眼眸,甚至还能听到他扑面而来的粗重喘.息声。
  她心下一咯噔,仓惶后退几步。
  “你,你还是快去找太医吧……”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得出来魏弋是被人下了药,似乎还挺严重,否则素来波澜不惊的他,不可能如此失态。
  想到凌闻川说他还喜欢她,姜妤更害怕了,又不动声色地离远了几步。
  魏弋紧紧抿着薄唇,额上也因用力而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艰难地留下一句“抱歉”,而后浑身僵硬地离开了。
  姜妤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真的是被魏弋的眼神吓着了,那里头仿佛藏着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贪婪又残暴,只要她稍不留神,就会被拆穿入腹。
  全然没有半点平日里的儒雅温和。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太不仗义了,明知道对方不舒服,她还这么把人抛下……
  “公主。”
  慕青把谢辞关押进死牢后,回来就见姜妤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生怕她又对谢辞回心转意。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谢辞他根本就是死性不改,求公主切莫心慈手软!”
  姜妤回过神,不知道慕青为什么突然这么义愤填膺,但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问,“你没把人弄死吧?”
  “没有。”
  慕青翻滚了下喉结,脑中飞速思考着待会公主心软,他又该如何劝诫她。
  但没想到的是——
  她无比淡定地:“你把容月怀了他孩子,但已经一尸两命的消息带给他。”
  话音刚落,慕青就蓦地抬头,眼里是没来得及收敛的迷茫和错愕。
  姜妤以为,他是震惊自己连孩子都不放过,于是耐心解释道:
  “容月没死,有没有怀孕也不知道。但是谢辞那么爱她,知道这个噩耗肯定会愤恨至死。”
  “我就是想让他痛不欲生,却又拿我无可奈何。”
  她催促道,“快去吧。”
  慕青这才愣愣地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又不自觉顿住。
  谢辞真的会难过吗?他从始至终好像都只是在乞求见姜妤一面,那样渴望又眷恋的眼神,真实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似乎真的爱上姜妤了。
  或许她不见他,更能让他痛苦。
  但不管是真是假,慕青也绝对不会好心到要成全他。
  思及此,慕青又隐隐不安地回头看向姜妤:“你…还会去见他么?”
  “不会。”
  姜妤没放在心上。
  “他以为见了我,我就会像从前一样心软可怜他。但我偏不如他的意,我既要让他绝望,也要让他怀揣着这一点希望,永远挣扎在泥沼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
  慕青暗暗松了一口气,恭敬垂首作揖,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公主向来睚眦必报,是他多虑了。
  ……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逼仄的囚道尽头,幽幽传来一阵慵懒轻快的脚步声。
  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谢辞,原本晦暗死寂的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
  他拖动着冰冷沉重的铁链枷锁,费力往铁栏外挪去,也好能第一时间见到来人。
  那件华贵的月牙色锦袍,已经染上了斑驳的血渍和肮脏的污水,再看不出丝毫风光霁月的模样。
  比衣裳更不堪入目的,是他这个面白如厉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皮肉的将死之人。
  慕青命人给他止了断舌的血,又吊着他这条命,将他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里,鞭打烙铁下毒,一样不落。
  但谢辞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反抗。
  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任由他们打骂践踏,始终面如死灰,无波无澜。
  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谢辞用那只被打的皮开肉绽,但骨骼尚且完整的一只手,抓着锈迹斑斑的铁杆,支撑着脑袋往囚道外探去。
  他眼尾泛红,浑身战栗,从发丝到指间都在颤抖,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有多急切。
  紧接着,他又奋力撕裂□□涸的血迹糊住的嘴唇,上下翕动,露出空荡荡的口腔,啊啊地拼命发出嘶哑刺耳的声音。
  但却是一直在重复那两个音节——
  阿妤。
  囚道两旁的昏暗烛光,将慕青的身影拉得老长。
  直到他站定在谢辞面前,黑影才完全覆盖住了牢里那副不堪一击的身形。
  慕青看着阶下囚见到他时,那一瞬间灰败下去的浑浊眼神,不由得讥笑。
  “怎么,以为她会来这种鬼地方,看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谢辞闻言蓦地僵住,心尖泛起波涛汹涌的酸水。
  他那长长的睫羽盖住深邃的凤眸,而后寸寸垂落,连仓皇散在额前的发丝,都带着一股凄凉。
  是啊,他怎么能让阿妤来这种地方,见到这样令人作呕的自己呢?
  他真是失了智昏了头,就因为自己想见她,就让她踏足这样脏脏的地方。
  阿妤不来也好。
  只要她在外边过得平安喜乐,哪怕思念疯长,哪怕疼死自己,谢辞也甘之如饴。
  铁锁啪嗒一声,被慕青打开了。
  谢辞微微阖起眼帘,安静地等待着新一轮的凌迟。
  慕青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把匕首,然后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心腔上,却巧妙地避开了要害,让他伤让他疼,却偏偏死不了。
  “公主说了,除了额外的酷刑之外,还要每日在你的心窝上扎一刀,方能解恨。”
  谢辞看着胸前喷血的窟窿,猛然意识到什么,慌得浑身一哆嗦。
  “怕了?”慕青好整以暇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见他难得有如此大的反应,感到些许好奇。
  怕了。
  谢辞真的怕了。
  阿妤要捅他的心来解恨,难得她知道了那个梦境?
  她,她知道他亲手杀了她?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挥之不去的噩梦,谢辞的眼神疯狂闪躲,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惊恐地钻到阴暗的角落里,发出凄惨的呜咽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慕青眯了眯眼,没心情跟他玩猫抓老鼠的把戏,起身就要走。
  但想到来之前姜妤交代的,他又不紧不慢地通知谢辞:
  “哦对了。容月怀了你的孩子,但已经被九公主亲自处决了。”
  角落里的呜咽声一顿,里头的人似乎是僵住了。
  慕青懒得管他如何撕心裂肺,今日的刑量已足够,他更不愿再多看一眼这条死狗,于是冷漠地转身离开。
  留下谢辞一个人,浑身冰冷地抖成筛子。
  知道了…
  姜妤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了他一剑穿心杀过她,也知道了他和容月有染……
  他日夜提心吊胆的秘密,他最后一点心存的侥幸,如今全部幻灭了。
  阿妤永远不可能再原谅他了。
  苦涩的泪水打在被烙铁烫得面目全非的脸上,铺天盖地的窒息感,瞬间吞噬了几近濒死的谢辞。
  他再也没有了支撑下去的力气,眼皮重重一沉,狠狠砸到了坚硬的地板上。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姜妤有些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等待着清禾打探消息回来。
  自打魏弋离开后,太医们一股脑鱼贯而入,却迟迟没有传出半点消息。
  她很害怕他真出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清禾才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公主,不好了!”
  她急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还说得断断续续:
  “南昭帝他,他确实中了情毒,而且凌公子还说,说他现在危在旦夕了……”
  “什么!”姜妤错愕地瞪大双眼,“这怎么就……”
  她脑子霎时一片空白,慌得整个人浑身止不住地战栗,抬起裙摆不管不顾地就往外跑。
  魏弋怎么会死呢?
  他怎么能死呢?
  姜妤无法接受,那样强大无比、仿佛厉害得无所不能的男人,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就……
  夜幕降临,将近年末的北祁,冷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
  她要去见他。
  还要他继续给她当靠山。
  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就这么死了,算怎么回事?
  脚下的频率越来越快,姜妤鼻尖泛酸,视线被水雾糊住,滚烫的眼泪很快被卷进冷风里。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跑得这么快,几乎是拼尽全力,赶着去见那个人一面。
  作者有话说:
  没有加更了,还是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很想哭,清醒的时候写了一点,我尽力了
  今晚好像猕猴桃开奖了,麻烦中奖的宝贝在wb私我(可能不会立即回复,因为吃药了就在睡觉,可能脑子不清醒会短暂忘记但是我我一点不会跑路)
第30章
  姜妤踏着夜色, 火急火燎地飞奔到魏弋的寝殿。
  一路畅通无阻。
  刚进门就发现殿内挤着乌泱泱的一众太医,个个皆是面色深沉,吓得她那怦怦直跳的心脏, 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弋哥哥?”
  众人闻声识趣地闪开一条道,露出了站在最里边,正主持大局的凌闻川。
  凌闻川惊诧地挑了挑眉,“小妤,你怎么来了?”而后又迅速摆摆手, 将这满屋子的人都撤下去。
  一时殿内只剩他, 南风和姜妤三人。
  姜妤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瞧见魏弋半个身影,急得都快哭了。
  “怎么回事?弋哥哥人呢?”
  板着脸的南风, 一脸无动于衷。
  凌闻川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而后垂下浓密卷翘的睫毛, 遮住眼里的精光, 又觑了一眼南风, 才吞吞吐吐地:“他,他就在里间。”
  姜妤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隔着屏风, 什么也看不到的里间。
  因此没注意到凌闻川的不自在,以及南风的一脸古怪。
  她忧心忡忡,“他怎么样了?”
  “不好说。”凌闻川一本正经地:“要不你自己进去看看?”
  南风瞬间急了,他涨红着脸喊出一个‘不’字,就被凌闻川一个冷眼瞪住,只得将后边的话默默咽回肚子里。
  凌闻川看着眼眶泛红的姜妤, 一脸凝重, 语气深沉:“小妤, 你还是快去看看他吧, 晚了可就……”
  晚了就…不行了?姜妤只觉得被他的话劈得外焦里嫩,当即不由分说提起裙摆,一个箭步钻进了里间。
  片刻后,随着姜妤的尖叫声响起的,还有凌闻川那未曾说完的话:
  “幸亏她来得及时啊,再晚一点陛下都要好了。”
  南风抿着嘴唇不敢说话,随即一脸痛心地闭上了眼。
  他家主子清白不保了啊…
  ……
  姜妤怎么也没料到,进来的时候会看到这样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浑身赤.裸的魏弋,正阖着眼帘静静坐在浴桶里。
  她匆匆一瞥,只见男人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臂,慵懒地搭在桶沿上,精壮宽阔的胸膛更是一览无余,再往下则是充满力量的窄腰和……
  还没来得及细细赏阅,魏弋就蓦地睁开了眼。凌厉深邃的眉眼下,那双漆黑色瞳孔里还带着一丝残存的情.欲,不偏不倚地撞上姜妤那惊慌失措的杏眸。
  明明他周身并无热气水雾蒸腾,但姜妤还是被他这个眼神盯得面红耳赤,羞赧得无地自容。
  她顿时脑子嗡嗡作响,头皮一阵发麻,仅存的理智让她连忙转过身去,背对他哆哆嗦嗦地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后也不管男人什么反应,逃也似的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只是刚跑到殿外,她就被凌闻川拦住了。
  姜妤后知后觉自己被他戏耍了,顿时没好气地:“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怎么害你了?是你非要急着去见他的吧?我好心给你指路你还怪我?”
  凌闻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他将宫人刚端上来的药汁塞到她手里,义正言辞地:“你弋哥哥都在冷水里泡一天了,快把这姜茶给他服下,不然真就得病上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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