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真的能掉馅饼么?
姜妤是不信的。
她害怕这还是一场梦,等梦醒了再次失去,会比从没没得到来的更难受。
所以她试图拒绝这段感情的开始。
“主子……”清禾还在苦口婆心地:“您就别再逃避内心了,武昭帝又不是谢辞那样三心二意之人,他除了喜欢您还能图什么呢?再说了,他哪哪都比谢辞好,您不是也验过货了吗?为什么不能和他试一试呢?说不定他更适合您!”
“什么验过货?!你别瞎说。”姜妤羞赧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烧得火辣辣的脸捂住。
清禾不依不饶地努嘴:“哎呀主子!”
“好了好了!我,我先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说:
-接上集-
“弋哥哥,轻点。”
姜妤被魏弋强势喂了一肚子蜜浆后,才双眼迷离地瘫软在他怀里,像只小猫一样撒娇:“好烫,我吃不下了…”
男人一脸餍足地吻了吻她汗津津的额头,一手轻轻顺着她的脊背,一手替她揉揉酸胀的软腰。
她小声求饶:“你快拿出来啊……”
“别动,”他说,“为夫帮你堵着。”
“乖乖含住,一滴都不准漏。”
第32章
自打上次被清禾说了一顿后, 姜妤再每天和魏弋吃饭,就变得更拧巴了。
一些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和暧昧言语,她偶尔也红着脸开始回应和纵容。
两人的气氛越发微妙起来。
时间一晃, 来到了年节休沐的前一天。
照常和魏弋用过午膳后,姜妤瘫在椅子上,餍足地揉揉她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嘟囔着:“好撑啊。”
魏弋起身走到她旁边,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了娇小的她。
姜妤的视线就顺着他那笔直修长、线条流畅的大长腿节节攀升, 白玉腰带束缚着的劲窄腰肢, 滚边金丝云纹衣襟修饰的宽阔胸膛,莹白如仙鹤的玉颈上那异军突起的喉结,再往上是男人光洁锐利的下颌角, 绯色薄唇勾起了些许弧度。
终于在对上帝王那双眉眼含笑的漆黑色瞳孔时, 听他问道:“要出去消消食吗?”
话虽然是疑问句, 但他已经伸了手过来。
姜妤只好乖乖的任由他拉着手, 慢悠悠地出门散步消食。
簌簌落雪依旧下得很厚重, 往日金碧辉煌、朱甍碧瓦的皇宫,如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偶有行人踏过,方能在白雪积道的路面上,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脚印。
长廊下的积雪被打扫得很干净,姜妤披着厚厚的狐毛大氅,牵着魏弋暖烘烘的大手,闲庭信步地望着廊外的鹅毛飞雪。
魏弋侧首看了看她那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 微微蹙眉:“冷么?”
“若是冷了我们就回去, 难受我再给你按揉肚子。”
他的语气很认真, 姜妤不用抬头去看, 都能想象出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的神态表情。
“没有很冷。”她说,“我天天闷在房间里,现下出来走走也挺好。”
魏弋迟疑了片刻,才嗯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样挨着胳膊走了一会,姜妤才突然想起好久没见过凌闻川了。
她问,“弋哥哥,凌哥哥也会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不是。”魏弋抿了抿唇,不咸不淡地说道:“他要回南昭…陪他夫人。”
姜妤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别看凌闻川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他早就娶妻生子,还与夫人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姜妤唏嘘了片刻,又忽而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松开了魏弋的手。
她假装漫不经心地跑出去,蹲在雪地上玩雪。
等帝王追过来,默默站在旁边给她打伞的时候,她才垂着脑袋敛下眼睫,瓮声瓮气地嘟囔:
“弋哥哥已经是威风凛凛的武昭帝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很多夫人了吧?等明年过年,你就不会这样冷清了。”
魏弋重重拧眉,似是十分抵触听到这些话。
他垂眸凝视着蹲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的少女,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才放缓语气,温声说道:“不会的。”
“我想娶的和要娶的人,从来都只有……”魏弋顿了顿,将后边本该接上的“只有你”,改成了“只有一个人”。
虽然这些时日,姜妤偶有回应他的试探,但也不足以说明她是何心思,魏弋还是怕太唐突吓着她。
姜妤挖雪的动作一滞,僵在原地。
她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黏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灼热得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把她烧成灰烬。
魏弋是个成熟的男人,不似谢辞那样年轻莽撞的少年,他不会直球的逼她说出答案,连试探都是那么小心翼翼,表达心意也向来是含蓄婉约,唯有那双深情炙热的凤眸看向她时,不会遮掩。
此时此刻,明知道他说得那个人是自己,姜妤也只是舔了舔干燥的嘴巴,说不出话来。
始终张皇不安的内心,让她没有勇气回应他的盛情。
姜妤将自己缩得更紧,抵在胸前的大腿,清晰传导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心乱如麻,彷徨无措。
魏弋盯了她一会,没等来她的回复,眉头拧得更深。
素来傲世轻物、冷淡寡情的帝王,此刻忐忑得连面色都染了几分慌乱。
“小妤,”魏弋抿了抿唇,极力压制住声音里的不安,而后才徐徐道来。
“我,是从小被父皇精心培养的太子,在成为南昭帝之前,一腔热血和雄心,都放在铲除权倾朝野的逆臣和治理百姓上。”
“后来我踩着累累尸骸坐上那个位置,父皇和夫子教导的温润和宽仁,更是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我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握大权之后更是杀伐冷厉,全身心投入到拓宽疆土、称霸天下的大业上。”
“那时的我,对女人毫无兴趣,也不屑于依靠女人背后的母族来谋利。”
他将自己那些尘封已久的过往,无论荣耀还是难堪,都一一向她坦诚。
姜妤只是埋着头,默默听着。
她的确对他的经历了解甚少,甚至可以说很多传闻都是道听途说,压根没有功夫特地派人去打听。
如今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魏弋继续说道:“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孑然一身,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她聪慧睿智,野心勃勃,我从未见过这样曜目的女子,几乎是一见钟情的爱上了她,可她偏爱怜悯弱小,而我却是强大的皇帝。”
帝王眸色黯然,眼尾渐渐泛红。他说,“从一开始,我就注定毫无胜算。”
可情不知所起,早已一往而深。
“我只能日复一日的等,等她每年过生日,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去见她。除此之外,就算思念成疾,也没有资格给她去信倾诉。”
听着男人悲戚孤寂的声音,姜妤突然鼻尖一酸,眼眶打转。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头顶上又传来他温柔醇厚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的哽咽,一字一句地:“我只爱她,此生也不会再有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听完这句话,蹲在地上的姜妤眨了眨眼睛,那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慢慢沉静了下来。
然后在魏弋的注视下,她终于缓缓地,僵硬地站起来,红着眼眶羞赧地抬起眼帘仰望他。
油纸伞遮住了头顶上的风雪,姜妤对上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眸,里头涌动的柔情,犹如金乌沉落时撒下的余晖,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魏弋抿着薄唇,悲悯地敛下眉眼,如画眉目微微颦起,而后不动声色地向她靠近了半步。
此刻的他,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更像是惶惶不安地等待审判的囚徒。
而姜妤,就是主宰了他喜怒哀愁的审判官。
“弋哥哥,我……”她话还没说完,双腿忽然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直直往雪里跌去。
蹲太久,腿软了……
魏弋眼疾手快地勾住她的腰肢,奈何姜妤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襟,而他还拿着伞,又因着急护着她,一个重心不稳,跟着她摔了下去。
姜妤眼睁睁看着男人那黑压压的宽大身躯压了下来,然而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只是一个天旋地转之后,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紧紧趴在魏弋的胸膛上,压着他躺在雪地里。
仓皇松开的伞,已经微微颤颤地被风掀走。
然而风雪依旧没能灌进她的脸脖。
魏弋摔下去时,一把抓起身上的玄色大氅,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姜妤身上。
此刻大氅制造的昏暗狭小空间里,姜妤的红唇抵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后脑勺还被他紧张地用大掌护着。
男人那带着凛冽清香却又十足灼热的气息,急促地喷洒在她脸上。
两人的呼吸很快就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交织缠绵,融为一体。
姜妤被弄得逐渐心猿意马,脑子里一会是魏弋方才的动情表白,一会是他那日坐在浴桶里的旖旎风光,还有清禾黠笑着问她:不是都验过货了吗怎么还不动心?
她不承认验过货这件事,但清禾和凌闻川他们都笃定她已经玷污了魏弋的清白。
许是气氛温暖得令人大脑缺氧,她此刻竟生起了恶劣的心思,决定把这个污名做实来。
于是她迷迷糊糊地伸出舌头,先是轻轻戳了戳他那微微滚动的喉结,而后才鲁莽地一口含住。
魏弋霎时浑身一僵,脑子空白了一瞬,才错愕地缩了缩瞳孔,“小妤你…”
她怎么……
他试图推开,然而窝在他颈窝上的温软,依旧放肆地挑逗着他。
魏弋忍得额头青筋鼓动,等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彻底被击溃的时候,他才终于忍不住,失了理智般钳住姜妤的腰身,将人往上送了送,而后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情.欲,低头强势地碾压上她的软唇,大掌霸道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开始贪婪地攫取她的温度。
姜妤被他嘴唇的温度烧到了,烫得如梦初醒般瞪大双眼。
看着男人闭着眼睛,虔诚又迷恋地在她唇瓣上辗转反侧,见她没有挣扎和抗拒,更是愈发大胆地撬开她的贝齿,追着她的舌头嬉戏。
大氅外落雪疾剧,冰冷又干燥。
大氅内交吻激烈,灼热又湿漉。
姜妤被吻得意乱情迷,下意识想拽开他那硌人的腰封,不料男人陡然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而后伸手止住了她的大胆动作。
“小妤,”魏弋声音喑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呼吸微微急促:“你身子骨虚弱,我们不要在这里……”
他没想到姜妤会如此热情,虽然也很想要她,但却深知她体弱畏寒,此处冰天雪地的,不是个好地方。
姜妤闻言一愣,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而后绷不住小脸通红。
她尴尬得无地自容,腾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又水光潋滟地咬紧下唇,对他丢下一句“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后,才头也不敢回地跑掉了。
魏弋愣愣地坐起来,眼里带着被吃干抹净后惨遭抛弃的迷蒙,呆呆地看着姜妤那逐渐变小的背影。
他机械地用指腹摩挲着她在自己唇上残留的温度,不敢置信这是真的,仿佛是青天白日里做了一场美梦。
小妤,她终于意愿接受他了么?
魏弋回味了片刻,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而后又反应过来,迅速起身追了上去。
姜妤一回来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虽然打定主意想和魏弋试一试,可是她还什么也没说,就突然搞这么激烈的,也太猴急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还头脑发热的伸手解人家的腰封,以后怎么有脸面对他??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寝殿外清禾那道“见过陛下”的请安,无一不提醒着她:
魏弋跟过来了!
姜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姜妤躲在黑暗里, 隔着厚厚的锦被,也能感受到男人就站在不远处,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小妤, 别闷坏了。”
魏弋卸下玄色大氅之后,露出绣着金丝云纹的月牙色华服,此刻巍然矗立,活像棵挺拔舒展的白杨。
他轻轻往前挪动两步,线条流畅的小腿在拂动的衣摆中若隐若现, 等主体在床边蹲下时, 才彻底隐没在长袍之中。
虽然知道姜妤此刻是在腼腆,但魏弋还是蹲在那堆隆起的小山丘前,伸出节骨凌厉的右手, 想掀开她的被子。
“别。”姜妤察觉到他的举动, 反而更用力抓紧被子, 死死捂住自己红成猴屁股的脸。
“我没脸见人了!”她说。
说完还浑身散发着‘我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很后悔你快走吧我不想见你’的气息, 让魏弋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渐渐垮了下来。
他眼里的笑意,也寸寸冷沉下来。
是了, 哪怕再不喜欢,听了他那番感人肺腑的承诺,怕是也忍不住动容,头脑一热做来的荒唐事,不该当真。
可是,他贪图的太多, 以至于忘了一直恪守的分寸。
魏弋垂眸抿唇, 沉默地斟酌了片刻, 才装作不在意地:“刚刚的事……”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可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见姜妤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粉嫩的衣袖被堆到手肘,露出半截莹白皓腕,正胡乱在床榻上摸索着什么。
“弋哥哥你在哪……”她小声问道。
魏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截白里透红的纤细手臂,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喉结,又下意识敛声屏气,嘴巴也仿佛被什么黏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姜妤摸索了一会,没找到目标,有点焦急地:“你的手呢?”
“怎么了?”他回过神来,把自己略微僵硬的手递给她。
随后亲眼目睹少女抓着他的手,那细长柔软的五指,坚定地滑进他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
“弋哥哥,”姜妤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你真的喜欢我吗?”
魏弋眸光微变,屈指回握住了她,旋即又俯身在她的手背上,落下灼热一吻。
他说,“喜欢。”
“有多喜欢?”
“非你不可。”
寝殿内烧着地龙,暖得春意盎然,但更能让人面红耳赤的,是男人这般直白热烈的情话。
姜妤眼眶微热,心腔一阵震颤酥麻,而后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在发软发烫。
可她还是不确定自己究竟是贪恋他的好,还是真的对他有感觉……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还是她先招惹的人家,眼下更不敢渣他。
她迟疑了片刻,魏弋也没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