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我下次再也不嘴欠了。这的确是要人命,可比落水难受的多!”
霍枝闭上了眼,想要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摘,太疼了。
她辗转反侧。
咬着手指,这夜晚怎么还不过去,她到底还要痛到什么时候?太过疼痛,连身后吱呀一声开了门,都没有发现。
裴枕捧着木碗走近,远远的看着女人睡在床上,本想要出去。
却听到小声啜泣声。
他缓缓走到床边,女人把脸捂在被褥之间,她并没有睡着,倒像是正在受着苦,熬不住小声的在哭。
不像是装出来的。
“要不要起开喝些热汤?”裴枕出声问。
大师傅回来了!
霍枝趴在被褥里,说话声都带着哭音,“大师傅,枝枝快死了。”
有毒蛇在小腹里,钻着她每一寸血肉。
早不痛,晚不痛。偏要遇上今天这样的日子。
裴枕把手探过去,把了她的脉,“气血滞淤,体内有淤血。”
叽里咕噜,一个字都不想听。
如若这个男人不是大师傅,在碰到她肌肤的那瞬间,霍枝都想用牙齿咬断他的手指。
理智?在疼痛面前这是完全不存在的。
“起来,喝点热汤会好受些,”裴枕耐心的说。
“不要喝。”霍枝扭过头去,嫌弃的皱了皱眉。
什么热汤,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了,当年母妃病重,喝了那么多,还不是救不回来!
她才不要喝这些劳什子的热汤。
他的手掌已经不是先前的冰冷,想必是被他搓热过的。霍枝眯着眼,把身子也靠了过去,“枝枝听不懂,枝枝只知道小腹痛的厉害。”
因为腹痛,霍枝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她出于本能,往裴枕怀里钻。
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小怜下次来月事的时候,她得让她躺着。
还不够。
她要真诚的向她道歉,是自己的无知,霍枝以后再也不笑她了。
“痛死了。”霍枝眼角有泪,她低声呢喃。
裴枕本想推开得手,停留在半空,他的视线看下去,是柔弱到不能自理的女人。
后脖颈儿露出一根极细的红线,包裹着已经成熟的果实。
他曾经采摘过得花蜜。
霍枝低低叫了一声,“大师傅,你帮枝枝揉一揉嘛!”
她已经把整个人都缩入他的怀里,把眼泪抹在僧衣上,好不可怜。
裴枕的身子无比僵硬。
女人却已经牵着他的手,她浑身如冰块一般,冷到极致,不像是那一夜,他随随便便就能将人捂热。
霍枝抬起头,她说,“大师傅,求求你了,帮枝枝揉一揉。”
裴枕窘迫之极,手不得不试探的被她带下去,落到一处绵软……
第30章 怀抱
她整个人缩在裴枕的怀里发冷。
霍枝急需要热, 翻了个身,锲而不舍往更深的地方钻。裴枕的身子被迫后仰,墙上的影子已经叠到一起, 难舍难分,她还觉得不够,一把撩回来,坠入情动。
“大师傅,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裴枕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他将被褥卷过来, 将她从头到脚的罩住。
她撒着娇,“讨厌, 枝枝不要被子。枝枝我要大师傅揉一揉。”顺带还扭一扭腰肢,一副很不配合的坏脾气。
他的手已经被她牵着为所欲为了,他的心也被提起来, 她还想要他做到什么地步……
裴枕自己当真觉得自己无定力,尤其是对这个女人。
“你且把手松开, 成不成?”
“不好。”霍枝把脸贴上他的脖颈儿, 眼泪就坠下来, 湿湿的, 黏糊糊的。
裴枕有些见不得她哭, 若是在梦里,他会用别的法子堵住她的嘴。可这女人就在跟前,如水做的倒在他怀里,自己就全没了法子。
“那我去把油灯多点亮两盏, 成不成?”他想逃。
“不成嘛!”霍枝双手哈一口气, 贴上他的脸,“你看我的手冻得像冰块, 我离了怎么办!”
裴枕被滑腻感整个人一颤。怎么她虚弱成这个样子,被折腾的人还是他?低声呵斥了一句,“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倒是想动脚,但抬不起来。”霍枝觉得自己还挺有理。
她的手是真的冷,从他脸上缩回来,改捂在了胸膛。
砰砰砰。
她像是发现了一件趣事,“大师傅,你的心跳好快呀!”
他是紧张,如被老鹰叼住的兔子,动弹不得。
大把慌张的情绪无处安放。见着这女人身上的素裙下,显出一双腿的轮廓。不过就是答应她,能有比现在更难么?
裴枕调整了呼吸,“你说给你揉哪里……”
霍枝指了小腹,“呆子,我都带你去过了。”
软的无法想象。裴枕被褥散开,罩住了她的小腹,冷声道,“躺下。”
她可真是要把嘴说干了。
霍枝软趴趴的已经睡好了:“揉肚子,好让我通经活血的。大师傅你这是在救治病人,不用想太多觉得占了我便宜。”
“……”到底谁占谁便宜?
裴枕竟然无以言对,真觉得这伶牙俐齿的,不愧是她。
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的女人,他缓缓伸出了手:“别乱动,躺好。”
霍枝这才扯出一个浅浅的笑,闭上了眼。
是理智和身体都在告诉她,接近他,抱住他。当粗粝的掌心,在小腹打着一圈又一圈,理智早就荡然无存。
唯有身体的情绪,霍枝重重的捏了下自己的手指,当粉红捏出朱红色,她却一刻都熬不下去:“大师傅,枝枝好痛苦。”
迷惑了一瞬,小腹的力道倒是加重了些。他手掌大,就显得霍枝腰肢细。
裴枕的手上还有些苦艾的气息,非常好闻。能把霍枝迷的找不到北,更别提,是他自己愿意帮她,解除小腹的痛,掌握每一寸的肌肤,就算隔着被褥,她也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怎么办?
她有些想,尿。
屋内只有两人低低的呼吸声。
“好了。”裴枕揉完以后,才发现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汗,先前在河水里的静心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他起身,端来热汤。
“起来喝汤。”
喂了几口热汤,霍枝的脸上就有点粉粉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这热汤不太好喝,我喝不大习惯。”
裴枕走近,扶着木碗底部迫使她再喝几口:“喝完。”
热汤流得急,差点害得霍枝呛了去,娇嗔一句:“大师傅,好生霸道!”但说来也稀奇,这热汤一下肚,这小腹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霍枝提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裴枕已经接过木碗,背过身去。
这男人,可别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了?
霍枝在背后观察着他,那木碗是他贴身所用,现在是肯拿出来给她用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非比寻常,是相濡以沫的一体。有什么好羞涩的?她都不羞呢!霍枝低低的说:“大师傅谢谢你,我觉得好受多了。”
“嗯。”裴枕不善言辞,只会像一只忠犬在旁边守护着。
“只是,枝枝可能今晚走不了,又要留在这里夜宿了。”
裴枕是知道的,他自放她进门的那刻起,似乎就猜到了。如今也未出声赶人,是默认了这女子留宿之事。
她的脚掌也舒缓的在床榻之间踩平了,落到了实处,如一层一层的海潮向着裴枕席卷而来。
裴枕想往后褪去,床榻紧紧的挨着墙面。他宽厚的背脊递上粗糙的墙面,坚硬和柔软,是极致的触感在狂轰乱炸。
“挪开。”
“什么?”
她只是觉得那处暖和,脚掌挨着也热烘烘的,像是烙铁。
裴枕才知道今夜的她依旧不听话。
幸好屋内只有一盏油灯,屋内昏暗,她应当是不知道自己的脚掌在何处。
可裴枕今日思绪清明,并未有任何的不适,他和她依旧在同一张床上,这便已经很是不妥。那脚掌像是猫咪踩奶,遵循着本能。
每到一处,便是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裴枕,你明日就要点疤,难道还要乱动妄念?
一人忍住有什么用。霍枝的小心思压根是忍不住的,蠢蠢欲动,她靠睡了过去:“大师傅,你别走好不好?”
男人的怀抱实在太舒服,她舍不得让他走,捏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他现在叫她什么比较合适,白芷姑娘,还是枝枝?除了自己以外,或许就没有旁人会叫她这个名字了罢。裴枕低头轻喊一声:“枝枝,我扶着你躺好。”
睡梦之中听到自己的名字,霍枝对他更依赖了:“枝枝不要。”
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他当初怎么就会以为她是个农家女。至于那寡妇一事,更是不值一提,她和自己是初次。
裴枕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这想法,居然让无波无澜的内心深处有了起伏。
他是有些生自己的气。
遇到这女人以后,自己的情绪就有些大,更别提枝枝活蹦乱跳和自己顶嘴时候的该死模样。
他们之间算是时常在吵吧?起先他不愿意和她多计较,随她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又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是今日呢?她埋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刻。
他是这真的很想出声骂她,作为个女子,怎么能这么不矜持。又想问问她,是否对别的男人也是如此的大胆?
罢了,他是永远不会问出口这些,等正式称为僧人更没了机会。
就当做是最后一次。
裴枕抱着她良久良久,直到手臂发麻。女人熟睡,他才松开了怀抱。
裴枕彻夜写了一封书信,打算等到天亮,让浮云去交给廖公公。
不远的床上,霍枝把脸托在枕头上憨睡。他虽然怜惜她的处境,但却不能为了她放下做僧人的夙愿。
信封之中是裴枕在京城的几处房产。
廖公公看到这个以后,自然会明白,他是在为这个女人赎身。
护送她去某个江南水乡,安静的度过余生,这已经是裴枕能为她想到最好的结局。
天已亮,裴枕在树下等浮云上山来,清晨的风吹起他的僧袍,衣角仍旧留恋的往茅草屋的方向飘动。
浮云比预定时辰晚了半刻钟,这是从未有过之事。
天已经大亮,山下狂奔着一辆马车。浮云双手沾血的跑上了山,扑通一声跪到他跟前:“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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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过来,霍枝的身边没了那僧人的影子,只剩下放在桌子上还带余温的热汤。
她记得他抱了自己许久,手始终捂在大师傅的胸膛上,没有冷却过。
他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也是个狡猾的男人。
霍枝端起木碗,她闻了闻,“姜汤是个好东西,可以热血化瘀,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寻来的。”
他是不用睡的,一大早一来弄这些。怪累人的。
霍枝拿起木碗喝了一口,嘴里流过呛人的辛辣,口腔里也泛着甜意。她盯着这姜汤喃喃自语:“大师傅可是记住了我昨日说的话,怕我喝不习惯热汤,所以还另加了饴糖?”
她很少看到裴枕对自己笑。
但是,大师傅他的温柔体贴却像是长在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会让自己反复的对他动心。
“真的很可惜。”一想到这样的男人今日要正式成为僧人,常伴青灯古佛,霍枝的心里就极其的遗憾。
可惜现在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等喝完姜汤,霍枝下了山,白芷早已经在山脚,“小怜对王爷说你身子不适,她毕竟是县主您的贴身婢女,四处走动会引来旁人注意,就留在了王府。”
霍枝应了一声,“你若是被廖公公发现了,怕也是不好的。”
“京城来了紧急的书信,廖公公他便无心在我身上。我整天都见不着他人,不碍事。”白芷说。
不连累白芷就好,不然她会过意不去。
白芷问,“那大师傅是如何个说法呢?”
霍枝不言语。
“可是你没和他说引春醉的事?那他看得紧的耳坠子,被你缝进了小衣里,他难道不感动?还是见了人就欢喜的不行,你是不是什么都没说!”
“……”
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昨夜她腹痛后来就忘记提了。
霍枝道,“大师傅一心求坲,我是不是不好再拖累他?”
事已至此,白芷将准备好的包裹塞给她,说道,“眼下还有一招,今天太仙寺来人众多,你以之前的事要挟与他,逼他就范。”
第31章 妖女
霍枝再次扮做白芷到了大师傅跟前, 她心里却没有了半分的不愿意。
“神尘大师傅这样重要的日子,我等怎可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