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枝脑袋一闪过那些个年头,就烦的很。她何止要杀光那些个女人,还要把这眼前的男人心掏出来,煮熟了,下酒喝。
转而一想,不对啊!他和说自己说这番话,什么个意思?
胸腔里的心跳声加快了,她紧张的问:“那你可是答应了?”
裴枕不应她,打横抱起,丢到茅草屋的床上。
“和我生孩子!你可是答应了?”霍枝不罢休的继续问:“大师傅,你今后是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唔唔唔,朱唇被发热的掌心捂住。
霍枝,“大师傅,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我真的好快活啊!”
裴枕垂着眼,看着怀里的女人:“闭嘴。”真是吵闹的让人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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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临挡在岭南王跟前:“王爷,山上风大可别吹坏了身子。”
岭南王是恨不得生劈了眼前这个狂徒,要不是他今早特意去霍枝房里看了。他还被蒙在骨子了呢!想来这些天什么嗓子坏了的把戏,都是障眼法,好借着白芷姑娘的身份出去玩儿。现在又和燕临骗到山里来了:“霍枝在哪里!你给我交出来!”
“王爷这话从哪里说起,县主今日不曾上山。”
气炸了。岭南王喷了燕临一口唾沫:“那你把白芷姑娘交出来!”
果真,岭南王和廖公公私下里有勾结。燕临冷笑道:“白芷姑娘还在里头拜佛,王爷要去找人,燕临可以给王爷带路。”
岭南王一脚踹开,指着他骂道:“王八羔子!别用你的脏手碰本王!”
霍枝被他的脸迷惑了,他可不吃这一套。
两人背道而驰,互相不搭理谁。岭南王去堂宇里寻人,并未看到霍枝身影。
妈的,要不是看在燕临有个燕贵妃阿姊撑腰,他都快要卷起衣袖揍人了:“燕家守着个皇长子,可真是好打算。圣上还在位呢,哪里荣得了你燕家瞎搞,都欺负到本王头上来了!”
想逼他走?好给他和裴枕腾出地方来?
燕临远远听到叫骂声,淡淡笑道:“王爷今日火气大。”
“你特么狗叫什么啊!仗着个有个了不起的阿姊,为所欲为啊!”岭南王恨那,女儿喜欢什么人不好,偏要喜欢这么个烂人。
如今还躲起来不打算见人了?她躲的了一时,躲的了一辈子么!
在岭南,他霍涛就是土皇帝,谁来了,也不顶用。
霍枝既然做出此等事,进宫选妃之事怕是不成。但嫁给这燕临,他便是一头撞死在霍枝母妃牌位前,也是绝对不会松口一下!
“王八羔子,狗杂碎!”岭南王当初怎么就会觉得这燕临是个好人,真是眼瞎了。
正要冲上去,和他斗个你死网破。
浮云欠身,到了他跟前:“岭南王,我家主子有请您。”
“什么主子!岭南这地界,本王就是最大的主子!”
浮云将一块刻着江左王的金丝楠木递出去。岭南王不啃声了。
半会儿天的功夫,反应过来:“这江左王?可是本王知道的那个江左王?”
嘿呀!不就是他一直老崇拜的那位战神王爷么!岭南什么仙风,把他给吹来了。
岭南王咳嗽一阵,捂着嘴:“那绥江燕临是个王八羔子,可不能让他知道了这事啊!你做事也不讲究,这么重要的东西,怎可正大光明的拿出来。”
如自家王爷所言,这位番邦王爷快人快语,是个直性子。
浮云应是,又道:“此地人多嘴杂,还请王爷后山一见。”
第34章 尝花
因着裴枕不再出家的消息一传出去, 曾经的幕僚纷纷往岭南之地赶,第一个到的是号称妙手回春的宋医师。
但他给裴枕把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脉搏强劲有力, 浑身还容易出汗,又听他说起近日经常觉得心中烦躁。
“王爷似是中了毒。”宋医师说道。
“不可能!我天天守着王爷,他如何能中毒!”浮云急得跳脚。
“真当每时每刻都守着?”宋医师又问。
浮云小眼神瞥一眼自家王爷,睡觉的时候, 王爷总喜欢赶了他下山,和那姑娘亲亲我我的。不知这句话当讲不当讲。
似乎, 是不当讲的。王爷对那姑娘极好,由不得他人置喙。
这宋医师又不像自己这样的家臣, 浮云可是嘴巴严谨的天下第一人,不会将那姑娘的事情说出去去。他对着自家王爷挤了挤眼睛,让他安心。
他懂得。
郎君大了, 胳膊肘都要往外拐的……
裴枕收了手,拿衣袖盖住手腕, 他面色寻常道:“若是中毒, 便会有毒发之时。”
“王爷说的是。”宋太医恭顺的站到一边:“便是这天下剧毒无比的毒, 我都是有法子医治的, 王爷放心即可。”
宋医师只觉得王爷能够回心转意不做僧人便好, 其他的事都是小事。他又将从京城听到的消息悉数告知裴枕。
“臣的师弟在太医院当值,听他说起当今的圣上多日不曾入过后宫。一开始只觉得是和燕贵妃生了嫌隙,可自从王太傅下大狱之后,圣上居然罢朝了三日。”
裴枕知晓皇兄性情, 皇位与他是千方百计才抢到手上的珍宝。
罢朝三日, 是从未有过之事,这里头似乎便有些古怪。皇兄是在座什么打算?裴枕微微沉吟, 并未应声。
浮云却觉得宋医师太拿乔,“怎么话说到一半?宋医师,你还想吊我们胃口不成?”
“浮云你这急躁脾气,这么多年都没有改进。”
王爷都还没有表态,他瞎着急个什么。王爷哪里是担忧圣上安危,不过是在计较着王太傅是否还能在大狱里撑得住。
又得知王太傅举家流放岭南,裴枕特意与岭南王在后山见过一面。
岭南王虽然是藩王,却对裴枕是极为的看重,他打了包票:“江左王看得起本王,那王太傅一家老小的事,就包在本王身上。岭南之地山高皇帝远,入了这地方,甭管什么圣旨不圣旨,都是本王一个人说了算!”
既然岭南王已经应允,想必王太傅一家能被好生安置。本以为他会以此事做交换,让裴枕为岭南县主写一封推举信,却也不然。
裴枕等了许久不见他出声,便替他说:“岭南县主入宫之事。”
“不用了,我家女儿娇生惯养,怕是吃不得京城之苦。”
岭南王直接拒绝。
“既如此,那便罢了。”裴枕叹了口气,对他道:“女子婚姻是大事,天家虽然看上起富贵,却也未必能过得和美。王爷不如给县主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岭南王听了裴枕一席话,囫囵灌顶:“江左王是有大智慧的!本王替小女谢过王爷。”
既然入不了宫,那便早早找个人家把霍枝嫁了。也好断了她对燕临的那份花花心肠。
头一件要紧事,是将这两人分开!岭南王求道:“江左王您不如好人做到底,不如将那燕临赶出岭南,他个王八羔子整天在本王眼前溜达,就是心烦!”
裴枕也有这样的打算。此事不难,他已经安排下了。
事事都已经在计划中进行,便是还有一人,他需要再三斟酌。
枝枝。
裴枕闭了闭眼,让宋医师和浮云都出去。
倘若真是中毒,那下毒之人是燕临还是廖公公?他在岭南王府只呆过一夜,能进他身的便是枝枝。
她的细作身份,
裴枕有些不解,想起她一口一句:“大师傅,和我生孩子,好不好?”
更是头疼不已,廖公公是想让枝枝怀上他的额孩子,好做要挟不成……
他已经答应枝枝让她做身边之人,实则是想保她安全。裴枕并未有打算,与她滚到一处去。也不是搀着她姣好的身躯,柔软的手指。
自己怎的如此心烦意乱?
他闭了闭眼,默念心经。女人的巧笑盼兮,就便在眼前挥之不去:“大师傅,枝枝好高兴。”
她在耳边笑,一边说话,一边吐着热气。
裴枕的嘴间似乎也能尝到淡淡的花蜜。他原本是不喜欢这些花香,嫌太过甜腻。那女人的身上每一回都是不同花的香气。
在嘴里久久无法消散的气韵,勾得人神魂颠倒。
他鬼使神差的看向桌上的金山茶,伸出手摘下一片花瓣,花蕊轻轻颤动,似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小小的一片花瓣捏在手里,碾压出了花汁。
“大师傅都撕下来了,何必放在嘴里尝一尝?”
耳边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他将花瓣碾压一寸。盯在手里细细的看花色沾染手指,浅黄色的,他忽然就惊醒过来,将花瓣在桌上一拍。
他当真是发了浑了!
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次睁开眼,哪里还有那女人的声音,房内除了那盆被他扯掉一片花瓣的金山茶,什么人都没有。
“裴枕,你莫要糊涂。”
裴枕捂住胸口,低低的粗喘一声。他怎么想起那女人就情动了?
是贪念。
尝过一次她的滋味,便再也难以忘却,如同在心中种下的心魔。
外头月色正好,他推开门去,独自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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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的脉,看上去有些虚。”白芷的手指搭在霍枝的手腕上:“民女给你开些滋补的单方,按时喝上一段时间,身子就能恢复了。”
“那引春醉。”霍枝把手腕收回来,红着耳小声的询问:“多久发作一次?”
白芷也觉得有些纳闷:“兴许是县主当时饮的并不多。民女方才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中毒的痕迹。”
“那怎么能成呢!”
大师傅让她好生的呆着,霍枝听了。
她乖的很,就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看看画本子,哪儿都没去蹦跶。霍枝看了一眼自己的,虽不说小,但也没有到一手掌握不住的地步,她得养养!
于是乎,不爱吃的燕窝都吃下了肚。每一日在王府里也是吃好喝好,打算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再去见大师傅。盼星星盼月亮,自己数着手指头。两人不见现在已经有五六天的功夫了吧?或许是食补太过了,夜里就有些发胀。
像是小菜苗被强行催长了。可让人难受了。
霍枝本能的去抓,闭上眼却满是那男人宽厚的背脊,和那日在树下的吻。
迷迷糊糊睡过去,整夜都是不可描述的春梦。大汗淋漓的醒过来,望着空空荡荡的房内,百般的惆怅,这样独守空闺的日子,那里是她受得了的。
霍枝有些不死心:“你在把把脉,或许这次能把出来!”
她便想着若是引春醉毒发了,总有个借口出去寻那男人……
小怜在一旁催促:“白芷姑娘,县主真的好生不舒服,你快给她看看吧?”
白芷瞧她一眼,粉红细白的,今日也并未梳发,油光可鉴的乌丝披在肩上,玻璃娃娃一般的玉人。她垂下眸子:“那民女再看看。”
“嗯嗯。”
不过得到的结论,还是和上次一样。霍枝有些失落。
白芷开着单方,让小怜出去抓药。关上门来,同她说话:“那引春醉着实不是好东西。我再去查阅了古籍,才知道这药效若是上来了,便是整人泡到冰水里都是无用的。整个人啊就像是被万千只蚂蚁在身上啃食,严重的还会出现幻觉。”
“啊?”这么严重,霍枝看了看自己,吃嘛嘛香的。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脚:“那我还倒真是没有这样的症状。”
本还想着装一装病的,可白芷说的那些症状,哪里是能装得出来的。
白芷见她死了心,有说:“不止如此,古籍里还说了,这引春醉若是被武功高强的人吃了,他还能循着气味找上门来,根本就是压不住药性的,就想找到那个女人做。”
飞檐走壁,采花大盗?
霍枝捂着嘴巴,这可不比自己看得那些个画本子刺激一百倍!
白芷瞥她一眼,反问:“县主现在还想毒发么?”
她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呢,可不敢有这门心思了。
说起来,白芷还比霍枝大半岁,她越看这个县主越是喜欢。故而,多多为她做了打算:“民女在去京城前,再来看看县主。今日的这单方里,民女也开了些清心解毒的药材,这毒最好是别发出来,不然可有的受了。”
霍枝乖乖点头:“还要你多费心思,真当过意不去。”
本想送些金银给白芷,却也用不着自己出面,爹爹不打算让她入宫后,或许是真把霍枝以前的话听进去了。他是准备和廖公公这边搞好关系,似乎还让管家打点了不少钱财,让白芷一同带到京城去。
美名其约,选妃的人是从岭南出去的,岭南王府就是白芷的娘家人。
霍枝抱着白芷的胳膊:“从小我就想有个姐姐,这回可总算称心如意了。”
白芷摸了摸她的发,感叹世事无常,前一个月,两人还为了斗香闹得不越快。她道:“是县主仁厚,佛祖在天上保佑着您。”
两人躲在一起,互相说着喜欢的香理。霍枝还把自己常用的蔷薇花露装了一整匣子送给了白芷。
等把送了人出去,自己独处一室时。又较上了劲。
“那引春醉这般厉害。到了我身上,怎么就不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