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尝尝是不是,人活在世,我觉得什么都得尝过一次才行。”陈乐橙拿起了一条蟹腿,猛地啃了一口。
徐岁暖看她那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也拿了一条蟹腿啃了起来。
不得不说,东西贵有贵的道理。简简单单的清蒸,味道就已经到了极致。
刚打算尝尝椒盐的,一条微信就发了过来。
秦渡:【周一见来了?】
可以,名字都不问,直接给人起绰号了。
徐岁暖想起自己那条没屏蔽他的朋友圈,回了秦渡:【嗯。】
那头没再回话,徐岁暖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什么,手指在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又很快地删掉。
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怎么了?”陈乐橙见她忧心忡忡,不由得问了一句。
徐岁暖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你那投诉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之前陈乐橙被投诉,说来也是奇葩。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婆带着自己的女儿来看身体,想要个二胎一直生不出来。一开始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陈乐橙就被投诉了。
理由很简单:太年轻了看着就不专业。
“能怎么样,我什么错都没犯,这事就过去了。”陈乐橙说到这个就犯愁:“我跟我爸妈说了,他们还说让我去弄个成熟的发型,老二十岁的那种。”
徐岁暖没忍住笑出声来:“虽然说这话你可能你想打我,但是事实的确是,我看病会找年纪大的。”
陈乐橙气得猛啃了两个蟹腿,委委屈屈地道:“我本来就不算漂亮,再扮老,回头嫁不出去,那些患者又不负责。”
徐岁暖看她:“你患者都是女的,难不成你还有这意向?”
“如果长得像你这样,我也能接受。”
“……”
原本计划周五去的露营,在大家的努力下,变成了周四开始,两天一夜。
办公室的人都在欢呼,甚至都有女生美滋滋地打算扛个打光板过去。
“可是,我们帐篷不够。”徐岁暖默默地说了一句。
采买物资都得提前,之前没计划要住下来,所以徐岁暖也只是弄了点椅子桌子什么的。虽然帐篷不难买,但是一次性用品,买回来就太浪费了。如果要租借,也得提前个两三天。
“呃……”
“我家有!”方宇川道了一句:“我爸以前还是个户外爱好者,家里帐篷多得很。我舅舅家是开超市的,回头我去弄点零食来。”
徐岁暖:“……”
这人不止坑自己的父母,顺便把舅舅给拖下水。
“可以啊,你真够哥们!”一个同事拍了拍方宇川的肩膀,又有些担心地问道:“不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舅特宠我,再说了,他家不差钱!”方宇川笑道。
得,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又是哀嚎一片。
有钱人这么多,多他们几个怎么了。
周四一大早,徐岁暖便到了约定地点。
上了大巴,一眼看过去便看到叶宁坐在了最后面,额前的头发被汗珠微微沁湿。
她刚想要走过去,方宇川便喊住了她:“岁暖,坐我旁边吧。”
徐岁暖朝他看过去,目光微移,放在了赵颖身上。赵颖身边还没人,她松了一口气:“我和赵颖坐。”
“那也行。”方宇川也不在乎。
赵颖就坐在他后面,他从自己的大背包里掏出了不少零食,一股脑地全部往后面递:“我怕你们晕车,买了一些话梅还有零食,你们自己找自己喜欢吃的。”
赵颖被这阵势都给惊呆了:“哇,宇川哥,你这是把你舅的超市给搬空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都拿了一点。”方宇川灿烂一笑。
赵颖照例全收:“那就谢谢宇川哥了。”
等方宇川起身去找其他人的时候,赵颖捅了捅徐岁暖,眼神暧昧:“怎么样,我觉得这个也不错。”
“是不错,我觉得你俩可以发展发展。”徐岁暖道。
“诶,他可不是我喜欢的那款。”赵颖摇了摇头,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徐岁暖的神情,十分狐疑:“岁暖姐,你不会是清心寡欲从此断情绝爱了吧?”
“不啊,我突然发现我喜欢的其实是女人。”徐岁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赵颖急急忙忙地捂住胸口:“我跟你说,我喜欢男的,你别打我的注意。”
“我不。”
“……”
两天一夜的露营在周五的下午结束,回去的路上还下了点小雨,不过十来分钟,雨又停了。
原本闷热的天气因为这场小雨,倒是也凉爽了一些。
徐岁暖刚刚回到市里面,秦渡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秦渡:【我发烧了。】
徐岁暖:【多喝热水,好好休息。】
标准答案,总是没错的。
秦渡:【过来照顾我。】
徐岁暖这会也累得不行,玩了两天还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大巴车,这会只想好好地躺在家里睡觉,完全不想理会秦渡。
徐岁暖:【你找郭百川。】
秦渡:【照顾一晚上,一千。】
徐岁暖:“……”
这话为什么听上去总有种带颜色的含义。
可是不得不说,徐岁暖心动了。
她缺钱,很缺。
一千块,对于她来说能做很多事。
那头见她不回答,开始换了个方法:【徐岁暖,我现在很难受。】
这是秦渡难得的示弱,徐岁暖是最吃这一套的。
徐岁暖:【家里东西都齐全吗?测过了吗?】
秦渡:【嗯。】
那她直接过去吧。
这里距离秦渡家也不算远,徐岁暖实在是懒得再去挤地铁,索性直接打了一辆车过去。
市里的起步价很高,虽然距离不远,但是也要了二十二块。
徐岁暖支付了之后,便上了楼。找到秦渡家,她敲了敲门。
没反应。
徐岁暖继续敲,等了好一会,才看到脸色惨白的秦渡摇摇晃晃地出来开门。
门口已经多了一双新的白色拖鞋,秦渡低声解释:“这次是给你买的,放心穿吧。”
徐岁暖一怔:“好。”
她穿上鞋,旁边的周末便摇晃着尾巴走了过来。徐岁暖简单地撸了一下,看向秦渡:“多少度。”
“三十九度八。”
徐岁暖脸色微微变了变,口罩捏得更紧了几分。
秦渡督了她一眼,轻叹一声:“我测过了,阴性,而且我们市这个月都没有新增。”
他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怎么也不可能让徐岁暖过来。
徐岁暖这才放下心来,扶着他回到房间:“吃过药了吗?”
“没有。”
“药在哪?”
“电视柜下中间的一个箱子。”
徐岁暖先去加热了一下水,这才翻找箱子。
秦渡的家一直很干净整齐,几乎不用怎么找,就看到了药箱。
拿了一盒药起身,徐岁暖往杯子里倒满温开水。
再次进了屋子,秦渡已经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徐岁暖走近。
秦渡已经毫无反应。苍白的脸上倦态十足,薄唇干涸。细长浓密的睫毛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一道剪影,鼻梁格外地高挺。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很轻地道:“秦渡,先起来吃药。”
男人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满被打扰。不过到底是醒了,在看到徐岁暖的一瞬,缓缓地坐了起来。
“先吃药吧,吃完了再睡。”徐岁暖把杯子递给他。
“好。”
秦渡实在是难受,吃过了药,便窝进了被子里。
全身都蔓起一股疼痛,他强忍着看向徐岁暖:“不许走。”
这人,怎么生病了还得这一副强硬的态度?
徐岁暖有些无语,淡淡地道:“你放心,拿钱办事。”
再说,秦渡都快四十度了。真要把这一人一猫丢在这里,也容易出事。
“嗯。”秦渡说完,气息又急促了几分。
他有些难受地拧了拧眉,从刚才的侧躺变成了平躺。
徐岁暖察觉不对劲:“怎么了秦渡?”
“身体疼。”秦渡的声音很虚弱。
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疼,反正腰部一带,连着后背,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
徐岁暖替他把被子往上盖了盖:“身体温度太高了,器官处在高温状态下,是会疼痛的。”
她看了一眼室内的空调,调到了二十八度:“能睡得着吗?”
“睡不着。”
秦渡是困的,只是身体的疼痛太过密集,根本无法入睡。
“那我去拿平板给你,看会电视剧转移注意力吧。”
徐岁暖说着便要起身,却被秦渡拉住了手:“不用电视剧,你给我讲故事。”
“?”
徐岁暖回头看他,眼神诚恳:“我不会讲故事,你想听什么?”
秦渡:“你和你前任的事。”
“……”
徐岁暖一时无语,对上秦渡那认真的神情,道:“我倒是无所谓,你确定你不会生气?”
毕竟唐铮对于秦渡而言,应该算得上是一个雷区,一碰就炸。
“嗯,你说吧,我不生气。”
“算了吧,你要是不嫌无聊的话,倒是可以跟你说说工作上的事。”
徐岁暖可不傻,这样的话,她之前不是没听郑五月说过。
总是好奇自己男朋友和前任的事,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不会生气,转头就发火。
秦渡没说话,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不说,是因为忘不掉,还在意吗?”
“不是。”
她只是纯粹的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事。
秦渡还是有些不信,徐岁暖也不解释:“听不听?”
“那你说说你和周一见的事。”
徐岁暖:“……”
深呼吸了一口气,徐岁暖微笑:“秦渡,实在不行我把你打晕吧,这样睡得快。”
秦渡“嗯”了一声:“也行。”
“……”
秉着不和病人计较的原则,徐岁暖权当做秦渡在说胡话。
还是老实地在外面找到了秦渡的平板,拿给秦渡解锁开来,选了一部科普节目摆在床头。
主持人正宗的播音腔从平板里传出来,徐岁暖找了张靠背椅和他一起看着。
可能是在外玩了两天,秦渡这个病人还没睡着,她倒是很快地有了睡意。
忽而间,肩上一重,徐岁暖从临睡的界点被狠狠地拉了回来。
她猛地看过去,秦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正给她披着一件牛仔外套。
徐岁暖清醒了几分,把外套拿下来:“有点热,你不睡了吗?”
“嗯,气得睡不着。”
徐岁暖不解:“气什么?”
“周一见。”
“……”
室内沉默了一瞬。
徐岁暖看着发烧后幼稚得像是小孩子的秦渡:“秦渡,你知道你现在在干嘛吗?”
“知道。”秦渡说:“我在吃醋。”
第31章 不速之客
徐岁暖也不知道秦渡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记得那句话说出来之后, 他们谁都没有再继续。只是听着平板里的声音,秦渡终于在药效的作用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次性内裤和睡衣, 徐岁暖很快地洗了个澡。
折腾了这么久,三十多度的天气不洗澡,怕是会难受很久。
秦渡的房子是三室两厅,他自己住的是主卧, 旁边两个次卧。
徐岁暖没去看次卧,抱着周末就在沙发上躺下。客厅里已经开了空调, 立式的圆筒中央空调立在电视柜旁边,冷气不断地冒出来。
或许是在陌生的环境里, 徐岁暖有些不安,把电视机给打开,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她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沙发旁边放了一件小毯子,徐岁暖扯过, 盖在了肚子上。
沙发很长, 足足有两米多。她整个人都躺下来, 还有不少的余量。
可能是这两天太过疲惫, 所以尽管是在陌生的环境下, 徐岁暖已经很快地睡了下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叮当声给吵醒。
徐岁暖猛地睁开眼,朝着声源处看去。
秦渡已经起来了,手里握着一个测试盒, 正在等着结果。
徐岁暖赶忙掀开毯子走过去:“怎么样了?”
秦渡看着她, 声音有些沙哑:“退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