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当销冠——霂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6 14:52:33

  等天亮时,他再跟队伍前面的人指方向。
  “是跟着星宿走的。”白烛说道。
  “这也行?”言姽疑惑。
  “星宿千百年都未必会发生变化,迷路了看星星认路最稳妥。”白烛微微笑道,“言家如此精通玄术,你却什么都不知,他们竟如此忌惮你。”
  “那是,以我的天赋,妒忌死他们。”言姽冷笑道。
第188章 贪心的白无常
  言鹤行指的路都是极难走的,他们一行人又多,每次都很难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
  正如这天晚上,他们就碰上一个没有客栈的村子。
  并且这个村子阴气很重,但言鹤行一行人从没有察觉到。
  言姽有些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玄门言家的人,但他又会看星宿认路。
  “不用担心,他这一路走来,根本不会只碰见这一件怪事。”白烛说道,“言家人的身上背着罪责,很容易就碰上邪祟,这是他的命。”
  言姽撇嘴,“我才不是在担心他,再说了,他是言家的人,言家将青玉抓走了,我肯定是向着青玉的。”
  沈北竹已经不在了,她不能再看着青玉出事。
  他们这伙人来到村里非常显眼,言鹤行给的银子多,村长亲自给他们找地方住。
  看得言姽很是眼红。
  她之前找村子留宿,人家连门都不给她开。
  下次她一定找小鬼扮作随从跟着,浩浩荡荡地进村。
  村长让他们住的院子,是村子里的一个空院子。
  而这个院子,就是全村阴气最重的地方。
  言姽也不知这村长是不是故意的,向他套话,发现村子里并没有出现过怪事。
  “那这院子之前住的人家呢?”言姽问,眼睛盯着村长的神色。
  “之前那户人家突然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村长说着,“不过姑娘你放心,这户人家之前都是清白人,都很爱干净。”
  言姽笑笑,显然村长是误会了,而且看村长的神色是真的不知道这院子里为何阴气重。
  饭菜是村民送来的鸡鸭鱼肉,言鹤行身边跟着的就有厨子。
  就算是赶路,生的鸡鸭鱼肉也被烹饪得非常美味。
  言姽觉得,这可比沈北竹那个世子过得更像样。
  沈北竹……
  言姽放下筷子,呆呆地看着饭桌上的饭菜。
  曾经,沈北竹也会给她很多很美味的吃食,总是会把最好吃的鸡腿鸭腿分给她。
  “不吃了吗?胃口不好吗?”言鹤行问她。
  这几次和言姽一起吃饭,没见她很饿的样子,但每次都会把饭桌上的饭菜清空。
  这次,才吃了两口而已。
  刚刚还说好吃,怎么一下子就?
  “我们去外面转转。”白烛同样放下筷子起身。
  “我想小竹子了。”言姽望着远处幽幽地说。
  白烛淡淡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想他。”甚至不敢提起他。
  言姽突然转身扑进他怀里,将脸颊埋在他胸口。
  只一瞬,言姽的肩膀颤抖着,那抓着白烛衣裳的手也在不停颤抖。
  久久之后,言姽带着啜泣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
  “原来,这就是失去亲人的感觉。”比她心里想象的更加难受。
  白烛手轻抚在她的后背上,默默地陪着她。
  千年内,言姽从未失去过什么,没有人也没有鬼敢从她手里夺走认任何东西,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也是两个不死不灭的鬼王。
  这是她第一次失去,便失去了在她心里有着很重分量的亲人。
  沈北竹不光是她的后裔,还是她在阳间游历的伙伴。
  她和沈北竹在一起的时日,比和白烛在一起的还要长。
  这让她如何忍受沈北竹不在的事实。
  魂飞魄散,她这个无常也无可奈何。
  言姽给了她自己三年的时日来接受,可三年在她千年的存在里就像是瞬息。
  白烛轻轻亲吻着她的头发,轻到言姽察觉不出,更不知他的心思。
  他多想将沈北竹的存在从她心里抹去。
  言姽心里有很多人,他无法占到唯一。
  ——却渴求着成为她心里的唯一。
  言姽从白烛怀里抬起头,抽了抽鼻子,“给我个手帕。”
  她接过手帕将眼角的泪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除了眼眶有些红外,她还是那个霸气洒脱的鬼王——无常大人。
  再回到饭桌前的时候,言姽对言鹤行的态度冷了很多,能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
  言鹤行悄悄问白烛:“我是不是惹到她了?”
  “没有,她大概,只有这一会儿。”
  “一会儿什么?”言鹤行奇怪白烛是不是话没说完。
  白烛没再说下去,看着言姽的背影。
  只有这一会儿,会忘了痛。
  她觉得不能再和寿命不长的活人过多接触,但以她的性子,过不了一个时辰就忘了。
  等到亲近的人再次离去时,又会想到如今的痛。
  “老大她,被保护得太好了。”祸心出现在白烛身边。
  言姽从没真正地受过苦难,尽管她是十方鬼王,鬼力强大到阴阳界都没有对手,可祸心和青面也总是不离身地跟着她。
  总担心她会被哄骗,或是受到其他的伤害。
  言姽的身上总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让靠近她的人或是鬼拼了命地保护她。
  尽管知道言姽被保护得太好,可依旧不忍让她面对痛苦。
  只要看着她无忧无虑地捉弄人鬼就好。
  白烛淡淡地看着远处。
  他们以为他们保护的言姽,实际上是言姽保护的他们。
  言姽心中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这个院子是个二进院子,言鹤行一间厢房,言姽和白烛一间,其他随从随意。
  言姽将整个院子转了遍,每间房都没落下。
  她在东厢房看到一个用来上吊的绳子,还有后院的水井里,都有着很重的阴气。
  这些阴气只是比寻常地方的重,在这里游荡的鬼魂还不至于能害人。
  因此村子里还没出现怪事。
  但他们住进了这个死过人的院子,今晚不出点怪事,真是对不住这里残留的阴气。
  “我们住西厢房。”言姽率先说道。
  言鹤行住哪间厢房都无所谓,只是东厢房明显要比西厢房住着舒服,他迟疑地问了遍。
  “没事,我喜欢睡炕,床越硬越好。”言姽睁眼说瞎话,“对了,你晚上睡得不安生,就使劲大叫。”
  言鹤行似懂非懂地点头。
  经过在驿站差点变人彘的事,他现在连睡觉都带着心眼。
  回房后,言姽不放心想要祸心去看着言鹤行,但又怕祸心去了那鬼魂就不出来了。
  鬼魂不出现的话,那她不就没好戏看了?
第189章 吊死鬼
  言姽纠结到半夜没合眼,刚想往床榻上去,突然察觉到东厢房那边的阴气重了起来,忙飞身到东厢房外看好戏。
  东厢房内。
  言鹤行只脱了外衣,便盖上棉被睡下。
  睡着后做了个噩梦,到了半夜他突然惊醒。
  醒来后就感觉浑身冰冷,只以为是身上出了汗一着凉就冷了。
  身上黏腻着不舒服,言鹤行便吩咐外面的人准备热水,抬手将黏在身上的衣裳解开,等他正要脱衣时,发现外面的随从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唤了几声,外面还是没有人应声。
  言鹤行将衣裳再系上,警惕地起身去门外查看。
  ——这次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再追出去了。
  到了门口,却发现房门打不开。
  他抬头看了看这房门,只是普通的木门,后退两步,抬起一脚就踹在门上。
  “砰”地一声,言鹤行抱着腿坐在地上。
  他踹门反被门震得腿疼,像是一脚踹在了石头上。
  尽管他不愿相信,但此时的确碰上邪门的事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言鹤行淡定地找出包袱,拿出里面的符咒。
  到底是玄门子弟,符咒跟不要钱一样地塞了一包袱,他从里面抽出两三张。
  转身就看到面前吊着个绑成圈的绳子,只要再走一步,他头就伸进去了,之后要是再被吊上去,那人算是凉了。
  言鹤行淡定地将手里的一张符咒贴在绳子上,下一瞬,绳子就在他面前消失不见。
  随后又将符咒贴在门上,等符咒凭空化为灰烬时,再打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两个随从。
  “去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言鹤行沐浴后换了身衣裳,躺在床榻上后,将手里的符咒往脑门上一拍,盖上棉被继续呼呼大睡。
  言姽坐在东厢房的屋顶上,挑眉道,“这小子,还不错呀。怪不得人耀武扬威的,还是有点本事的。”
  她无声地敲了敲屋顶上的瓦片,一个穿着白衣的吊死鬼出现在她面前。
  吊死鬼脸上惨白,眼眶和嘴唇乌黑一片,带着黑色的脉络,一根垂到胸前的长舌鲜红的像血。
  言姽问:“自尽?”
  吊死鬼:“他杀。”
  言姽愣了下:“啊?”
  吊死鬼老实说:“我一起床,脖子上就缠着一根麻绳,然后就有人把我吊了起来。”
  言姽再问:“没看见是谁?”
  吊死鬼摇头:“绳子绕过房梁,一头绑在我脖子上,另一头在窗户外头。”
  言姽问:“那水井里的呢?”
  吊死鬼顿了下:“水井怎么了?”
  言姽抿了抿嘴:“你家里其他人呢?”
  “不知道。”吊死鬼疑惑问道,“我死了还能知道家人的存在?”
  言姽无奈地挠了挠额头。
  跟厉鬼鬼王待久了,让她快要忘了寻常人死后留在阳间的魂没有魂识,而在魂识凝聚的时候,鬼魂大都比较呆。
  “那回地府吧,在阳间待久了很危险。”言姽拿出锁魂袋。
  “我能知道是谁杀了我再回地府吗?”吊死鬼小心翼翼地问道。
  “能。”言姽利索地将锁魂袋收起来。
  吊死鬼死后没去地府,大概就是想知道是谁杀了它。
  这次不碰上言姽一行人,吊死鬼就会继续带着这里,它身上的鬼力满满累计,直到能害人的时候就会被其他人察觉,到时候还是要帮它了结心愿。
  鬼有未了的心愿不是件好事,无论是在地府还是阳间的鬼魂,能帮它们了结心愿也算是攒了阴德。
  更别说言姽一向好心,举手之劳她是能帮就帮。
  ——只要她心情好。
  “你尸体呢?”有尸体的话,她就能幻化出走马灯。
  吊死鬼摇头:“我几天前才知道我死了。”
  言姽想了下,“那你还找不到自己的尸体吧?”才凝聚魂识没多久,鬼力应该不足以让它找到自己的尸体。
  果然,吊死鬼摇头。
  言姽沉默地想了想。
  给吊死鬼传点鬼力让它找到尸体也不是不行,但她一向控制不好力度,万一吊死鬼承受不住魂飞魄散,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这样也不合地府规矩。
  “我想想怎么找出杀你的人,你先回去吧,别再吓那个人了。”言姽指指屋顶下面,“他是专门灭鬼的家族里的公子,你再吓他搞不好你先没了。”
  吊死鬼点头,“就算您不说,我也不敢了。”
  吊死鬼离开后,言姽去了后院,站在水井前,往里面看。
  跟在言鹤行身边的随从应该都是从言家出来的,察觉的出水井里的阴气,他们用的水就没打算从这口水井里的打。
  水井里漆黑一片,任何声响都没有。
  言姽扔进去一个火折子,才发现这是口旱井。
  井底除了落下去的树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言姽跳下去,将火折子捡起来,脚刚踩着井底,居然有水浮上来,逐渐没过鞋底。
  她以为水面还会往上浮,结果没过鞋底就不动了。
  言姽盯着水面看了会儿,用脚尖点了点井底,随后水面便消失了,依旧是枯树叶枯树枝落在井底。
  “不用吓我,我也不是活人,你出来我们聊聊。”言姽环视一圈说道。
第190章 砌墙
  话落,过了半晌,水井里还是没有动静。
  言姽叹口气:“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正想以强硬手段让水井下的鬼现身,就感觉到身后有动静。
  一转头,井壁上出现一张人脸,人脸映在井壁上,上面还有干掉的苔藓,之后半个脑袋从井壁上露出来,像是要挣扎出井壁的束缚。
  但露出半个脑袋就是它的极限了。
  像是一个人在绷直的布匹后面露出人形,而在井壁上,它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祸心出现飘在言姽身后:“老大,它应该被砌在了墙里。”
  闻言,言姽上前在井壁上敲了敲。
  的确有很大一块井壁下有空腔音。
  被砌在墙里的鬼魂不如吊死鬼的怨气大,但由于尸体被砌在墙里又没及时跟着鬼差离开,如今魂魄就被困在了尸体里。
  “有尸体的话……”言姽后退一步,在院子里设下结界,随后幻化出尸体上的走马灯。
  “嗯?下面有人吗?”
  头顶上井外有人探出头往水井里喊着,这时的井已经是旱井,下面有两只老鼠被人从上面摔下来,连肠子都被摔了出来。
  两只老鼠还没死,四肢微微颤着,发出可怜的吱吱叫声。
  大概是隔得远,旱井外的人听不清下面的声音,但是能听到动静。
  言姽抬头仔细地看向上面的人,背着光,但能看出是一个少年。
  “有人的话回一声,我去给你找根绳子。”少年左右看看,在想怎么救旱井下的人。
  突然,在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一双手,猛地将少年从上面推下来。
  少年掉下旱井后,人还没死,他掉下来的中途撞在了井壁上,翻了下身子腿先落地。
  人还活着,双腿却废了。
  少年被疼得昏迷过去,悠悠转醒后发现天下起了雨。
  他大喊了很久,井口上才落下一道阴影。
  正以为他得救了,却不想从上面扔下来一个铁锹,直直砍在少年脸上。
  伤口深可见骨,半张脸皮被砍了下来。
  言姽就站在少年身边,在铁锹迎面砸下来的时候,连她心里都是一颤。
  少年这次没有晕倒,许是已经适应了双腿上的疼痛。
  喊了半天,却将凶手喊了过来,他该多么绝望,而之后还要被人砌在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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