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法严道。
三日内,法严将那一十三本佛经的精妙处讲与白羽裳,白羽裳确于此处收获颇丰,法严见他天分极高,便笑道:“是时候了。”
白羽裳不解的问道:“方丈此言何意,是什么时候了。”
法严便走向佛像,把那佛像说法印的食指向右扭转,那佛像的右眼便张开了,法严从中抽出一卷纸,展开一看,上面写道“万佛诛魔十七式”。
法严将他交与白羽裳道:“这份武学与‘大悲无量手’乃我寺高僧所创,自进入这佛塔第一位高僧地藏大师至今,已有不计其数的高僧在此圆寂,他们圆寂前将毕生所学记于此处,直至今日只创出这十七式,由于此间太过精妙,所以至今无人习成,今番遇到白施主,也是缘分。”
话音刚落,佛偈智者却从下层走了上来,白羽裳见他却是大惊,佛偈笑道:“难怪要一个月的时间,原来方丈是要将绝学传与这位施主,好让他对付我吧。”
原来这佛偈智者放心不下,一是怕二人跑了,二是想查探法严有何把戏,便每日都来,上塔之时又将真气上提,脚下极是轻盈,二人便未曾发现。
“大师哪里的话,我答应过大师,将‘大悲无量手’赠与大师,将这诛魔十七式传与他又有何不可?”法严道。
“方丈将‘大悲无量手’赠我,转而又将此门功夫教于它,除了这门功夫要比‘大悲无量手’高明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让方丈如此。”佛偈智者道。
“这~大师这是哪的话。”法严慌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佛偈智者道。
“还要我动手?”佛偈伸手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白羽裳怒道。
“唉~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法严边说边将那纸卷交与佛偈道。
“哈哈哈,算你还识时务,一个月后,我来取‘大悲无量手’,然后再带你回燕京,本座此番便功德圆满了,哈哈哈。”说完,佛偈仰首下塔去了。
“大师,你为何这般忍让?”白羽裳道。
法严一是沉默,见那塔中再无脚步声便低声说道:“施主之前可曾见过诛魔十七式?”
“那倒没有。”白羽裳道。
“那你觉得那人是否见过?”法严道。
“这个,从他刚才所说的话来看,应该也是没有。”白羽裳道。“哦~我明白了,大师你是~”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二人相视笑道。
佛偈智者下了塔,连忙拿出那纸卷铺开,见上面写道“万佛诛魔十七式”,心下大喜,思道:“倘若不是被我发现,可真能着了那厮的道,幸亏我将此半路截来,要是被那小子学得,还不知到时候会如何。”说完便找到一无人的树林,在那里看了起来。
法严见佛偈智者离开,便又走到那佛像前,这次却将那食指向左转去,那佛像的左眼便又张开,法严又从中拿一卷纸,白羽裳见状笑了笑道:“大师已经预料到那番僧要在此偷听了?”
“并非如此,那佛偈拿走的乃是真的。”法严道。
“那~那这又是什么?”白羽裳惊道。
“这也是真的。”法严道。
“方丈把我弄糊涂了。”白羽裳道。
“那份却是真的,不过只有十六式,最后一式只是敝寺入室弟子强身所学,韦陀献杵,摘星换斗,到拽牛尾。”法严道。
“这是怎么回事?”白羽裳笑道。
“他那张是老衲写上去的。”法严道。
“哦,这又是为何?”白羽裳问道。
“施主可知佛门五毒?”法严道。
“可是贪、嗔、痴、慢、疑?”白羽裳回道。
“正是,老衲皈依佛门五十余载,却未堪破虚荣,只这贪毒挥之不去。”法严愧道。
“大师的意思是想跟从先贤,能为这诛魔十七式尽些自己的力量?”白羽裳问道。
“不错,可老衲自不量力,本想完成先人未竟的事业,可是哎~”法严叹道。
“方丈不必自谦。”白羽裳安慰道。
“老衲修为浅薄,因此始终悟不到这第十七式,不过前些年有位宗杲大师路过寒寺,老衲观其修为甚高,便将这十六式呈与他看,果然只七天的时间,他便将第十七式悟出,这便是全部。”
说完他将纸卷递与白羽裳道:“白施主,你与敝寺有缘,因此老衲将此托付于你,其实‘大悲无量手’早在百年前便已丢失,因此老衲才故意说给佛偈的。”
“那方丈如何应对佛偈,他戾气很重,倘若让他得知,定不会善罢甘休。”白羽裳担心道。
“那就看白施主能否在一个月内能否练成这门神功,助敝寺逃过劫难,阿弥陀佛。”法严道。
白羽裳心里七上八下,顿觉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也不再耽搁,潜心修炼起来。
自佛偈智者得了那纸卷,便每日于佛塔昼夜苦练,因他本身慧根极高,三天便将前十式练成,佛偈试了这十式的威力,已然有一流高手的实力,心下大喜道:“果然不出所料,此等神功怕是‘大悲无量手’也不及的,真可与‘金佛十八身’相比,只这‘金佛十八身’我只练成十二身,如今得到此等神功,那天下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哈哈哈。”他也是勤奋,丝毫没有耽搁,苦练起来。
法严从旁相助,白羽裳的神功也是突飞猛进,这十式练下来也只四五天的时间,法严见他既聪明又能吃苦,心下宽慰,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二十日,二人都来到第十七式。
佛偈见那最后一式十分简单,心里思道:“这招式却是入门的功夫,为何却又放到最后。”但又转念一想“很多武功都是华而不实,佛门中人都不会在意,只要发挥他的实力,谁还会在意招式呢,所谓‘大巧不工’便是如此。”想完又将这几招反复的练了起来。
却说白羽裳也将那第十七式的招式练的纯熟,却与佛偈所练不同,道了玄关处,心下焦躁,立定不安,法严见他吃力,知他功力不够,便连忙来助,只这玄关却是始终无法突破,夜已至深,子时将到,紧要关头,却听塔下传来喊声:“方丈,再过半个时辰便是约定之期,你二人赶紧收拾下来,白施主非贵寺之人,我可放他一马,你却与我同赴燕京,我也绕过这一寺僧人。”说话之人便是佛偈智者。
法严听他催促,心道:“倘若子时前这玄关攻不破,那这一月的努力便是白费,我的性命尚不打紧,再送了一众的性命却是罪业极深了。”想完,便将全身内力源源不断传到白羽裳体内。
白羽裳在紧要关头忽觉法严将内力输给自己,帮自己渡过难关,知他用意,不敢就此打断,便只好收了心思,再冲玄关,过了不久,白羽裳体内真气澎湃,似有翻江倒海之力,便借此力将那玄关冲开,周身真气乍泄,将法严反噬在地,白羽裳收定后连忙起身,见法严瘫倒在地,已是油尽灯枯之状,连忙将他扶起,口中喊道:“方丈,方丈,你怎么样?”
法严虚弱的睁开眼笑道:“你已冲破玄关,将这十七式尽数练成,如今可以护我寺周全了。”
“大师,你休息一下,待我为你疗伤。”白羽裳道。
“不必了,白施主,老衲自入佛门,从未收过徒弟,如今我将内力悉数传与你,你我也算师徒一场,如今老衲将入极乐,你可否喊我一声师父?”法严道。
“师父,你放心,徒儿一定将你救活,这寺内还得有你主持。”白羽裳哭道。
“徒儿,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答应为师,一定护得本寺周全。”法严道。
“师父放心,徒儿定竭尽全力。”白羽裳道。
“好了,你去吧,他在下面等着你,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这一寺僧众。”法严道。
“是,师父,你好好休息,徒儿去去就来。”白羽裳将法严移到墙边,将他扶好,便下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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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救豪杰魁首险丧燕京 破水寨武神名扬洞庭
救豪杰魁首险丧燕京 破水寨武神名扬洞庭
白羽裳下得佛塔,见佛偈与一同前来的四人在那里等候,心里便已有了七分怒火,佛偈见只他一人便问道:“怎么就你一人,方丈呢?”
“他自在塔上休息,要我前来打发你们。”白羽裳道。
佛偈听他如此口气便笑道:“就你这三两下,也要跟我较量,真是不自量力。”
“只我这三两下便足够了。”白羽裳怒道。
“大言不惭,本座今日就好好的教训你,然后再将法严擒来。”说完,佛偈闪身来到白羽裳的身边一掌拍向他,白羽裳见他身形极快,不敢怠慢,双手架住,顿觉他掌力刚猛,那佛偈又是一掌挥出,白羽裳翻身向后退去,佛偈却似不依不饶,一掌接一掌的攻来,白羽裳知他手上劲力十足,没有硬接,只是躲闪,佛偈见状只道他不敢跟自己相抗,身上又多运了三分劲力,白羽裳自知不能再退,便使出‘摘云手’与他周旋,待那四式‘摘云手’使完,佛偈的攻势却依旧不减,白羽裳便卖了个破绽,抽身出来,脚下发力,使出一招‘一佛出世’,这一掌便似如来既出神掌,佛偈见状,有些吃惊,白羽裳抓住机会连使‘铁佛伤心’、‘开佛光明’、‘急来抱佛脚’、‘送佛送到西’,几招下来,因心下震惊,又兼他只是练过未曾与之交手,佛偈便有些被动,边挡边思道:“他怎么也会这万佛诛魔十七式?”趁白羽裳一招过后,再进新招的时候,佛偈便抽出退了三步怒道:“且慢,你这又是在哪里学来的,是不是那老秃驴教你的!”
“嘴巴放干净点,枉你还自称高僧,简直猪狗不如!”白羽裳骂道。
“臭小子,你找死!”佛偈大怒,使出全力攻向白羽裳,白羽裳也不再躲闪,掌掌硬接,两人接连对了数十掌,各自退后,却是手掌都被震得生疼,攥起拳来咯咯作响,佛偈心道:“才一个月的时间,这小子今番内力怎变地如此浑厚。”未及多想,白羽裳又是一招‘佛头加秽’直扑佛偈面门,佛偈不敢大意,也将这‘佛头加秽’使出,二人手上缠斗几番,将那十六式尽数使出,仍是未分高下,那佛偈见胜不得他,便越发着急,得了个空子抽身,双手在胸前展开,将真气在周身极速游走,突然腾空而起,那真气将他体内气血涌动得到肌理,霎时间白羽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白羽裳顿感这一掌力有千钧,也将气力运足,用那最后一式‘万佛诛魔’迎了上去,二人各退数步,白羽裳五脏六腑像是被打翻一样,突觉口中一阵咸腥,献血涌了上来,自思道:“倘若被他发现自己已然重伤,断然不会放过自己,这紧要关头,必须硬撑下去。”又摆开架势,准备再战。
那佛偈虽是退后,却未伤及脏腑,见白羽裳与自己打成平手,心中忖道:“他接我这掌用的最后招式怎么与那卷纸上全然不同,难不成被那老和尚算计了,况且我也将这十二身的力道全数打出,再战也胜他不得,若是那老和尚再来,恐怕便要吃亏了,今日断不可再恋战,不如就此全身而退的好。”
佛偈想完走上前道:“不想施主竟能在一月之内进步如此迅速,今日却是个平手,他日相见,再行讨教,走!”说完便领着四人下山去了。
白羽裳见他们走远,方才将口内献血喷出,此时却也无法顾忌,连忙上塔去看法严,来到塔上,只见法严安详的坐于佛前,白羽裳道:“师父,他们走了。”未见回话,白羽裳又说了一遍,走到法严面前,轻声唤道:“师父。”白羽裳连叫几声,都没有回音,再摸法严的手时,已然冰凉。白羽裳眼泪不止哭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自己也晕死在地上,等再醒来的时候,已被人抬到客堂里了。
他强起身子想要下床,便不住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小和尚听他醒了,便连忙走了过来问道:“施主伤势未愈,还是待在床上为好。”
白羽裳见他脸上挂着泪痕,情绪低落道:“师父在哪里?”
“师父?你师父是谁?”小和尚疑惑道。
“便是法严方丈。”白羽裳道。
“你说方丈师伯是你的师父?”小和尚惊讶道。
“正是,快告诉我,师父在哪?”白羽裳急道。
“师伯已经圆寂了。”说完,小和尚的泪便流了下来。
白羽裳虽然已经知道法严圆寂,但从小和尚嘴里听到后不免心下又是十分悲痛,二人虽只相识一月,但法严却将全部都托付给了自己,这一月来法严的慈祥从白羽裳的脑海中不住的略过,白羽裳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施主,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将发觉师叔请来。”那小和尚说完便出了门去,不一会发觉便来到房内。
“阿弥陀佛。”法觉合十道。
“大师,师父的遗体在哪里?”白羽裳问道。
“方丈的金身已然火化,舍利将被置于佛塔之中。”法觉回道。
“可否带我前去,我想再见师父一面。”白羽裳道。
“施主切莫悲伤,方丈自与你上塔后三日曾留书一封与我,并告诉我倘若他下不来佛塔便将此信交于你。”说完便拿出那信递与白羽裳。
白羽裳将信打开,见上面写道:“若我所料不差,你我已成师徒之缘,老衲掌寺三十三载,幸遇宗杲大师,将‘万佛诛魔’再进一步,然因其已掌他寺,身份不便,不可留与寺中,本想寻一佛门中人,继我衣钵,后得大师指点,幡然醒悟,何必有此执念,如经书所云,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就此堪破,羽裳与佛又有何不同。
至于妄言佛偈,留其与寺中,赠其‘大悲无量手’,实属无奈之举,若其于暗中行事,恐多生事端,不如白于天下,尽力而行。宗杲大师修为甚高,方可填此神功,你功力尚浅,我行将就木,不如合而为一,生与死又有何异。只盼退却大敌,护我一寺众僧。
塔顶金身之中,藏有承影神剑,我去之后,汝可取之,莫教落入歹人之手,然此佛塔,并非只‘万佛诛魔十七式’与此神剑,倘若日后得闲,可再于佛塔中参详,十三层佛塔皆有奥秘,我等愚钝不可得,若无空隙,可将此事告于宗杲大师,我寺他寺,皆为我寺。”
白羽裳含泪看完,方知法严一片苦心,带伤又去参拜法严,七日后,虽无‘冰火石’辅助,然已承法严内力,又兼黄帝真经伤势便已痊愈。
白羽裳回思法严信中所讲,便只身来到塔顶,见那金佛端坐,参拜一番,走上前去查看,又想起前番法严左拧右拧,料这必有机关,又寻了几番,见那佛面鼻子的边缘有痕迹,试着转动,却无反应,又伸手按了下去,那金佛突地扭转佛身,于背后开了小窗,一把剑便嵌于其中,白羽裳将其起出心道:“这便应该是师父所讲的承影剑了。”又转到后面按下佛鼻,那金佛又转了回来。他拿着剑在这十三层中转了几番,始终没能发现些许奥秘,便出了佛塔,来到大雄宝殿。
法觉一行僧众在殿里议事,白羽裳进殿互相行礼后法觉道:“施主既已继承师兄衣钵,何时掌寺?”
白羽裳听了回道:“大师,羽裳已有家室,况师父临终遗书并未让羽裳留在寺中,因此恕羽裳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