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下去吧。”郑河渊一脸嫌弃。
“爷,您是急着赶路还是进来歇一歇。”杨山陪笑道。
“我们就不进去了,还有急事,你过来,我问你。”郑河渊将他拉到一边问道:“最近你们四太子有没有又抓什么人了?”
“抓人?没有啊。”杨山摇了摇头。
“嗯?你老实回答我。”郑河渊眼里露出一丝杀气。
“爷爷,我哪里敢骗您那,要是有什么是还用您提醒,我不早就告诉您了。”杨山怯怯的说道。
“嗯,谅你也不敢,我跟你说,你们太子府里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就赶紧给我送信。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事不报,你可是知道我们的手段的,你的家我们也都摸得一清二楚。”郑河渊威胁道。
“是是,一定一定。那我怎么联系您啊。”杨山赶忙附和着。
“来,把耳朵递过来。”郑河渊道。
“耳朵,您要我耳朵干什么?”杨山有些害怕。
“我要你耳朵干什么,我要你凑得近点,不能让他们听见。”郑河渊气急。
“哦,是是。”杨山慌忙凑上前去。
郑河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接着道:“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有消息小的一定赶紧来送信。”杨山连连点头。
“好了,你们歇着吧,我们得赶紧赶路了。”说完郑河渊便让芸娘跟婉儿上车,催着车夫,向西行去。
“哟,真看不出来啊,郑老前辈还真当爷爷了。”婉儿挖苦着。
“那是,芸娘,我跟你说啊,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郑河渊探头道。
“不知道。”芸娘的情绪十分低落。
“他可是金兀术身边的人,就是他们所说的四太子。”郑河渊解释着。
芸娘一听,顿时提起些兴致:“他是太子府的人?”
“是啊,她妹妹在金兀术那里很得宠,不得不说上次琳儿将那些江湖豪杰救了,他也算立了大功。”郑河渊点着头。
“哦?那他都做了些什么?”芸娘道。
郑河渊便将田婉跟白羽琳救众人的事告诉二人,其中杨山帮趁也都讲了。
“立什么功,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所以才帮你们的。”婉儿不屑着说道。
“你且不要说他贪生怕死,反正他也算是立功了,芸娘,你说对不对。”郑河渊驳道。
“嗯,那郑老先生,你说救羽裳的事他能不能帮上忙啊。”芸娘问道。
“我说了,你不要着急,我刚才问他了,这次不像上次那样,上次那些人都是被‘武请’的,这次羽裳是被‘礼请’的,肯定不会有事,再者我已经跟那小子说了,一有情况便告诉我们,这里离燕京很近,我们很快便会得到消息。”郑河渊道。
“你糊弄谁呢,我们要去贺兰山,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呢,让他去报信来回好几个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婉儿斥道。
“一看你就是个黄毛丫头,我老郑头想的能不比你全,他不用去贺兰山,去此地玉真门的落脚点就行了,过几日张乾元他们赶来,也会来此落脚的,倒时候这消息不就送到手了嘛。”郑河渊得意道。
“嘿,没想到你还真行啊,我这次算是服了你了,好歹也办件正事了。”婉儿笑了起来。
“好了,你们就别吵了,云飞睡着了。”芸娘怨道。
二人一听,知道芸娘心烦,才托孩子止住二人,便各自白了一眼,不再说话。
“张大哥,张大哥。”李鸿渐边跑边喊。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张乾元迎了上去。
“不好了,白大哥家的小童宝云前来报信,说白大哥被金国四太子的人给接走了。”李鸿渐也是十分着急。
“你是说白大哥被金兀术的人给接走了?”张乾元大惊。
“是啊。”李鸿渐回道。
“那他家人呢?”张乾元急问。
“家里人已经往这边赶了,宝云先来报信。”李鸿渐道。
“宝云现在在哪?”
“在李先生那里。”
“琳儿,快跟我去义父那里。”张乾元忙喊上白羽琳。
三人急忙上马,奔赴李御真处。
“宝云,怎么回事?”张乾元问道。
“半个月前,一批人闯进白云涧,将庄主接走了。”宝云回道。
“怎么是接走了,没动手吗?”张乾元有些纳闷。
“庄主跟一个叫酆都阎王的动过,算是打了个平手,可庄主见他们人多,对方又说庄主若是配合的话便不会伤害家人,庄主便跟他们走了。”宝云叹了一口气。
“是他们,那嫂嫂跟谁一起来的?”张乾元接着问道。
“就郑前辈婉儿,还有小少爷。”宝云回道。
“好,大家别耽误了,赶紧收拾一下上路,希望他们在路上不要出事。”张乾元心下十分担忧。
临行前,田婉将白羽琳在洞庭湖遗落的云景玉箫交还给她道:“琳儿,这也是你的东西,娘本打算你等你记忆恢复了再还给你,不过现在你们要出远门了,你便带在身上,娘听乾元说你的箫声有奇效,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了。”
白羽琳接过玉箫却说:“可是我也不懂怎么吹啊。”
“琳儿,拿着吧,娘说得对,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用得上了。”张乾元道。
“好。”白羽琳接过玉箫抱了抱田婉,便随他们翻身上马,朝燕京去了。
五人马不停蹄,连奔数日,方才在路上遇到芸娘等人,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郑河渊见到白羽琳又惊又喜,可白羽琳因失忆也想不起他来,他只好悻悻的又将杨山之事告诉张乾元,张乾元却苦道:“哎,今番娘没有一起跟来,琳儿又失去了记忆,这杨山来寻我们还好,我们要找他可就难了。”
“要不我们赶紧赶路,或者你再派人通知,让田夫人也赶来。”郑河渊道。
“来不及了,再说家里只有义父跟萧夫人,萧夫人又重伤未愈,得有人照顾,算了,见机行事吧。”张乾元叹道。
无法,两边分开,一东一西各自奔去。
“你的老朋友来了,要不要见见?”司马天海道。
“什么老朋友,你说的是谁?”程飞飞有些诧异。
“张乾元。”司马天海淡淡的说道。
“他怎么来了?”程飞飞却十分镇定。
“白羽裳在这里,他来救人。”司马天海盯着程飞飞的脸。
“白大哥?他怎么在这里?”程飞飞更加吃惊。
“是我把他请来的。”司马天海依旧平静。
“怎么我都没听你说过?”程飞飞道。
“说了怕你不高兴,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司马天海温柔道。
“你就不怕我求你放了他?”程飞飞用余光望着他。
“怕什么,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不会伤害他的。”死马天海扬起嘴角。
程飞飞在他眼里除了温柔看不出其他任何异样,只得摇头:“那你说我见还是不见。”
“随你啊,只要你高兴。”司马天海回道。
“你不要这样一直惯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程飞飞低着头有些无奈。
“这样吧,你想见的话随时告诉我,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还有,我就是要惯着你。”司马天海微笑着说。
程飞飞有些不知所措,心下犹豫不决,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好的简直无法言语,可那边他对张乾元还有丝丝的牵挂,她静下心来想了想道:“不见了,你只要答应我,别伤害他们就好。”
“我不要你对我心存愧疚,随你的心便好了。”司马天海却有些不依不饶。
程飞飞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突然提高嗓门道:“你这样我很不自在,你对我太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说明你心里已经有我了。”司马天海却是越发得意起来。
“我没有。”程飞飞气急着。
司马天海走到她身边,轻轻的帮她理了理发髻,程飞飞紧张的无法动弹。
“我只是想早点将他从你的脑海中抹去,所以才任由你,不过这也是我的真心,我心爱的女人我就要宠。”司马天海将嘴移到她的耳边柔情道。
程飞飞听完身体立刻便酥倒在椅子上,她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次次的用一只充满力量的无形的手撞向她的心门,想要立刻将那心门撞碎,自己赶紧钻进去。
“想做什么,随时来找我。”司马天海轻轻撂下这句话,便走了。
程飞飞瘫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望向他离去的背影,瞬间竟有了些许的留恋,她知道,他已经将她的心门撞开了。
玉真门联络点。
“师兄,我们该从哪里下手?”墨舜华问道。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他们那里高手太多了。”张乾元思量片刻。
“燕京这么大,我们得先搞清楚哥哥被关在什么地方。”白羽琳道。
“不错,这样,我与琳儿先进燕京打探消息,鸿渐你再去郑前辈所说的官道茶铺等一个叫杨山的人,倘若见到他立马将他带到这里来,舜华,你就在这等着,我们分头行动。”张乾元嘱咐众人。
“好。”众人立刻分开行动。
“琳儿,我想我们来到这里他们应该知道了。”张乾元微笑着。
“为什么?”白羽琳不解。
“你想想,他们接走白大哥却留下家里人,定会知道我们前来营救。”张乾元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白羽琳瞪大眼睛望着他。
“不是吗?”张乾元又笑了笑。
“照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了?”白羽琳有些担心。
“你忘了两个人。”张乾元话语间有些深沉。
“谁?”白羽琳问道。
“程姑娘跟司马天海。”张乾元回道。
“他们?你的意思是他们也在这?”白羽琳有些惊讶。
“地狱鬼门的人听命于司马天海,将他接到这里,所以我料定司马天海也在这里。司马天海又跟程姑娘在一起,所以程姑娘肯定也在这里。”张乾元分析了一番。
“那就不会是金兀术下的令?”白羽琳又问道。
“绝对不会,金国刚换了皇帝,金兀术的精力都在朝堂上,即便他有空来理会我们,也不会亲自动手,毕竟以司马天海的实力对付我们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最多金兀术只是个发令者,具体实施的绝对是司马天海。”张乾元款款道来。
“那我们怎么办?”白羽琳接着问道。
“走,进城去找程姑娘。”张乾元望了她一眼。
“可是你也说了,燕京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她?”白羽琳有些不解。
“放心,燕京确实很大,但你别忘了,以司马天海的身份他住的地方不会是一般人家,而且就在太子府附近。”张乾元很是坚定。
“那按你这样说应该也不难找。”白羽琳点点头笑着说。
“走吧,越早找到程姑娘,白大哥就越安全。”说完,二人策马向燕京奔去。
二人在太子府附近暗中寻了两日,果然在一处豪华的庭院见到了程飞飞,司马天海也立在旁边,此时张乾元与白羽琳正伏在院墙上窥探,却听司马天海在院里大声喊道:“我与姑娘有话要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奴仆告退,司马天海便凑到程飞飞面前:“你的朋友来了,你是见还是不见?”
程飞飞正在喝茶,听到此言后却登时慌了,手里不听使唤茶杯便要落下,司马天海眼疾手快,稳稳的将茶杯接住,放到她的手里,“别紧张,你要单独见我便离开,你要不见我这就让他们走。”
程飞飞内心挣扎,司马天海又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见又怕我有其他的想法,便觉得对我有愧,是不是?”
程飞飞见自己被他吃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司马天海握住她的手道:“我很开心,我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在你的心里了,所以你也不用纠结了,我喊他们来,你们见一面吧。”
说完松开程飞飞的手走向院中,朝张乾元与白羽琳的方向望了望,离开了庭院,张乾元方知二人早已被发现,不觉心下一阵寒意:“这司马天海果真厉害,我与琳儿的轻功也算是顶尖了,自来到这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被他发现了。”于是不再躲藏,纵身来到院内,白羽琳见状也跟了上来。
程飞飞见他二人从院外跃入,朝自己走来,便起身迎了上去,白羽琳连忙上前握着她的手笑道:“姐姐。”
程飞飞连忙低声道:“好妹妹,声音小一点,外间有人。张公子。”接着向张乾元欠身。
“程姑娘。”张乾元笑着抱拳垂首。
“跟我来。”程飞飞领着二人来到石桌前,三人围坐,程飞飞抬头看了看二人,却也有些释然,便笑了笑道:“我的离开是对的,你们才真的是天生一对。”
二人对望了一眼,白羽琳道:“姐姐,你不要这样说,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程飞飞却笑着说:“琳儿,七年前张公子救了我,他又是少年俊杰,那时我还是个小姑娘,因此对他有意也是正常的,怪姐姐接触的人少,所以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不过时间久了,姐姐也都放下了,如今看你们在一起,真的替你们高兴。”
“姐姐既然能这么想,那就是最好了。”白羽琳也跟着笑了起来。
“来,喝茶。”程飞飞给二人各倒了一杯。
“张公子,可要好好待我的妹子呀。”说完便将茶递与张乾元。
张乾元接过忙道:“一定。”说完一饮而尽。
程飞飞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为白大哥而来,我欠你一条命,若果让我帮忙,我一定全力以赴。”
“怎么,姐姐也都知道了?”白羽琳道。
“他将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一点也没有瞒我。”程飞飞笑道。
“司马公子对你太好了,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方才我与琳儿刚到这里,便被他发现了。”张乾元叹道。
“啊?真的?”白羽琳不太相信。
“是啊,你们一来他便问我要不要见你们。”程飞飞道。
“这个人真厉害。”白羽琳也叹了一口气。
“我说的不是你们来这里,是你们来燕京。”程飞飞笑着说。
“阿祥哥,果然被你说中了,他早就料到我们会来燕京。”白羽琳言语里十分惊讶。
“我只能说你们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程飞飞低声说着。
“那他既然知道我们要来,也知道我们的目的,为何还让我们见你?”白羽琳有些不解。
程飞飞沉默片刻,方才清醒,原来司马天海将白羽裳接来竟也是为了自己,她之前将张乾元救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今日便是为了让自己还张乾元这个人情。若是自己不需要,那他将白羽裳请来也算是少了这个大敌,真是算无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