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喜道:“哦,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当得什么官啊。”
墨舜华听了连忙插嘴道:“岳将军现在可是荆湖北路、京西南路宣抚使兼营田大使了,这位前辈不去体验一把当大官的感觉实在是可惜了。”
周青山不知道那些头衔到底是什么,便连忙问向墨舜华:“小姑娘,你说的这官到底有多大?”
墨舜华想了想微笑着回道:“嗯,总之就是很大了,足够你炫耀的。”
周青山满足的笑着,似是再跟其他人炫耀,又拍着岳飞的肩膀道:“好徒弟,你为师门争了光,为师很是高兴,以后你可要更加努力啊,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周青山的徒弟。”
张乾元也无奈的笑了笑道:“阿公,聊了半天,你也没告诉我们你两个的事情。”
周青山此时心满意足便将当日之事道来:“我有一次来大师兄这里取‘大还丹’,又跟他吵了几句,便趁他不注意将他随身佩戴的宝剑带走了,刚下山便发现师兄从后面赶来,正巧碰到我的徒弟,便让他帮我引开师兄,为了答谢他,我便将那把剑送给他而且还传了他些功夫。”
岳飞笑了笑道:“不错,当日我见师父神色匆匆,便应他所托将王师伯骗过,后来师父还试探了我的功夫,见我膂力过人但内力平平,因此便传了我套心法,至今我也不知道这套内功心法叫什么。”
周青山见他纳闷,也不回答,只道:“哎呀,你管它叫什么干嘛,我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你只说它厉不厉害便罢了。”
岳飞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张乾元道:“阿公,您这套内功心法比黄帝真经还要厉害啊,当时岳大哥在洞庭湖的时候一人独战六大高手,若不是有无比浑厚的内功,量谁也是扛不住的。”
周青山越发神气,便来回踱步俨然一副宗师的模样道:“这心法吗,自然有一些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但我自离了师门后也是潜心历炼,北上天池斗恶龙,南下暹罗擒巨蟒,东入渤渊抗海潮,西,西边还没去过。”
众人听他一说,都忍不住笑了,墨舜华接道:“前辈,西边我倒是去过。”
周青山顿时来了兴致忙问道:“哦,小丫头,你到过哪里,好不好玩,要不带我去转转?”
墨舜华却要故意吊他一吊,便说道:“带您去当然可以,不过有什么好处啊?”
周青山有些心急,连忙问询:“你想要什么?”
墨舜华思量片刻一把拉过李鸿渐道:“前辈,你刚才已知道你的徒弟是个大英雄,殊不知我的夫君也是,他虽然没有岳将军那样的功绩,但同样有颗大侠的心,不信你问问大家。”
李鸿渐被她这一说搞得有些懵,便问道:“舜华,你这是做什么?”
墨舜华没有回答他却又转向岳飞道:“岳将军,鸿渐的事情您也知道,不妨您告诉周前辈吧。”
岳飞也是搞不懂,只得犹疑道:“是啊,师父,仙人关之战李兄弟立下大功,也是英雄了得,吴玠吴琳两位将军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周青山审视着李鸿渐嘻嘻笑道:“真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竟然能得到大家的夸赞。”
李鸿渐却有些不好意思,更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墨舜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摸摸头道:“都是大宋的子民,我也只是为国为家出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周青山十分欢喜,接着道:“嗯,虽然有些傻乎乎的,但人不坏,我呢,也知道这个小姑娘的意思了,她是想让你也拜我为师,让我也教教你,你愿不愿意啊?”
众人都有些吃惊,只有墨舜华面漏喜色道:“是啊,前辈你不光武功高强,连脑袋都比别人好使,难怪会教出岳将军这么优秀的徒弟来。”
周青山更加神气,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我看你们两个都如此聪慧,不如都拜我为师吧,好跟我这徒儿一样将我的功夫发扬光大。”
众人听罢大喜,李墨二人对望一眼忙跪下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周青山连忙将他们扶起,冲王凌风显摆道:“我今日又收了两个徒弟,师兄你是否后继有人啊?”
王凌风知他是故意炫耀,便冷冷的哼了一声,将头扭过,张乾元见势忙向王凌风道:“晚辈平素最爱用剑,前辈若是不嫌,可否点播晚辈一二招?”。
周青山见状有些不悦,愤愤地说道:“阿祥,亏得我们还是老相识,你还答应要照顾我们一辈子,怎么这就来拆我的台了。”
张乾元连忙解释道:“阿公,您刚才不是说了吗,王前辈是您的师兄,我想你二人的功夫肯定也在伯仲之间,若是只您的武功传了下去,而王前辈却没有传人,那到最后如何分个高下啊。”
王凌风却将话题岔开道:“我也不稀罕与他争个高低,这收徒之事就暂且放一放吧。”
张乾元听他一说只得作罢,周青山还想不依不饶,却见于婆婆白了他两眼,也不再接续。
“那好,王前辈,还有一事乾元想向您请教。”张乾元将焦点转移开来。
“有什么事公子但讲无妨。”王凌风回道。
“我想嵩山六合门的事您应该听说了吧。”张乾元说着。
“是啊,前些日子下山的时候,听村民说起的。”王凌风叹了口气。
“哎,这几个门派却也都是名门正派却惨遭屠戮,不过乾元今日所问的是关于嵩山的一把剑。”张乾元话锋一转。
“剑?什么剑?”王凌风有些奇怪。
“湛卢剑。”张乾元道,“玉真门第四十三代掌门司马无量去世前曾留下遗书,说是八荒神剑中,湛卢剑在嵩山,现在六合门被灭,除了姚双清无一幸免,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是否听说过此剑的下落。”
“贤弟是要找湛卢宝剑?”岳飞插将进来。
“正是,如今七把都在我们手里,只差湛卢这一把了。”张乾元又望向岳飞。
“湛卢剑在我这,便是师父相赠的。”岳飞忙道。
“啊?”众人吃惊。
王凌风屡屡胡须微笑着转向周青山,见他这位师弟很是不好意思的躲闪着他的眼睛,便呵呵笑着说:“这把剑你还是问问你的好阿公吧。”
众人转向周青山,张乾元忙问:“阿公,您知道?”
“是啊,难道只许你们知道,我就不能知道吗?”周青山有些慌乱。
“当然能,不过早在村里的时候您为何不告诉我们?”张乾元赔笑着说。
“我怎么告诉你们,我刚从师兄那里偷了那把剑,到了山脚下便将他转手送人了,我又不知道我这小徒弟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怎么告诉你们。”周青山边喊边摇头道。
“算了,问他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还是我来说吧。”王凌风道,“当年我便是用湛卢伤的于婆婆,后来我死心回到这里,待练成大还丹后派人将此事告诉青山,命他前来取药,谁知临走的时候他知我这剑的厉害,便顺手就带走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用这把剑伤了于好,我又怎么会急眼出手打你,于好又怎么会受我这一掌。”周青山手里不停点划着。
“这也能怪我?”王凌风急道。
“好了,你二人就不要吵了,先说正事要紧。”于婆婆各白了二人一眼。
“那这湛卢剑您又是从何而来?”张乾元又问道。
“这剑已从全真派传了百年,我们只知道是师门传下来的。”王凌风说道。
“是啊,当时先师传授这把剑的时候呢我也在场,师兄说的没错。”周青山也补充了一句。
“这就怪了,司马前辈记着此剑应在嵩山,怎么会到全真派来。”张乾元有些纳闷。
“师兄,想必中间定会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湛卢辗转到了这里吧。”墨舜华接道。
“嗯,此事先暂且不提,王大叔,刚才听周阿公说您是位用剑高手,司马前辈临终前遗书中记载八荒神剑可以八剑合一,您是否知道这八荒神剑有何用处?”
“你算是问对人了,阿祥我告诉你啊,虽然说你剑法精妙,但比起你眼前这位前辈来,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周青山嘿嘿笑着。
众人听罢大喜,张乾元连忙道:“烦请前辈多多指点。”
“习武本是互相切磋,谈不上指点,张公子适才所言八荒神剑之事老朽倒是略知一二,但也从未见过。”王凌风笑了笑。
“那就请前辈不吝赐教。”张乾元忙抱拳。
“当年师弟不愿使刀弄枪,因此师父林龙韬便传授其内家功夫,而我却与之相反,只好耍些刀剑,因此师父便将剑法传授于我,出关之时师父曾说天下剑法其实并无一二,只要能胜过对方,便是好剑法,但这剑法虽无好坏之分,却有临敌之对,剑法之用,在于对敌,敌是什么?是人,对人,便应该做到稳、快、准、狠。”王凌风娓娓道来。
“林龙韬,您是说六十年前一人一剑纵横天下的全真派掌门林前辈?”张乾元吃了一惊。
“正是家师。”王凌风点头称是。
“诸位,我这‘青衣剑神’的称号今日便可摘了,只王老前辈与林老前辈的剑术不知要高出我多少了。”张乾元苦笑着摇头。
“你也不必自谦,张公子,我刚才所说稳、快、准、狠便是从贵派剑法得来的。”王凌风道。
“不错,这也正合我御剑门的剑法精要。”张乾元应道。
“可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却不多,老朽苦学七十余载,也未能到达如此境界。”王凌风道。
“那晚辈更是徒有虚名了。”张乾元自惭道。
“不要气馁,你们还有很大的空间提升自己,倘若真如师父所说,未尝不可。”王凌风道。
“那林前辈对这八荒神剑又是怎么说的?”张乾元接着问道。
“师父游历之时曾遇到一位奇人,那人竟然将八荒剑阵与六合剑法合而为一,威力当真是无穷无尽。”王凌风叹道。
“会不会那人便是司马无量?”墨舜华惊诧道。
张乾元沉思一番道:“不是,时间对不上,司马前辈距今已将近两百年,而林前辈只这几十年的时间,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那人当是司马前辈的后人或者是传人。”
“也就是说是司马天海两兄弟的爷爷或者是太爷爷?”李鸿渐道。
“按他二人的武功来算这是极有可能的。”张乾元回道。
“至于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王凌风道。
“那这两种剑法合并后可曾传下来?”张乾元问道。
王凌风摇摇头:“师父从那以后便闭关苦练,却始终悟不到其中的奥妙,最终含恨而终。”
张乾元听罢叹息:“唉,如此精妙的武功失传真是一大憾事。”突然他猛地说道:“难道司马天海便是为了这个才去抢夺剑谱的?”
“阿祥哥,你说什么?”白羽琳疑惑道。
“你们试想,司马天海作为司马无量的后人,定然知道这合并后剑法的威力,倘若这剑谱中藏有如何将这两种剑法合并的奥秘,他又未能从先人手中习得,那他会怎么办?”张乾元道。
“当然是找到两本剑谱,然后将其中的奥秘合而为一。”岳飞道。
“你们的意思是他是为了这两本剑谱才这样做的?”李鸿渐道。
“不然呢?若是由司马前辈所留的剑谱里面藏有秘密是极有可能的,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何之前他一直为何苦苦追寻剑谱的下落了。”张乾元道。
“依你所言,可御剑门那本是师门传下来的,当中应该没有秘密。”墨舜华道。
“嗯,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事先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剑谱中没有秘密,后来他如何得知我们拿到司马前辈那本我也不知道了。”张乾元道。
众人默然,张乾元又低声道:“他们将六合门擒到燕京这也能解释的通,但其他人却又是为何?”
“你在说什么?”白羽琳问道。
“哦,没什么,中间还有些疑虑,我想日后也便有分晓了。”张乾元道。
“哎呀,好了,好了,什么剑谱不剑谱的,别再论了,大还丹我们也拿到了,我与你婆婆这便要动身回去了。”周青山道。
“师父,我们刚见面您怎么又走,徒儿还没能好好谢谢您。”岳飞道。
“对呀,我们二人也刚拜您为师,您还没有传我们武艺,怎么就走了?”墨舜华埋怨道。
“谢就不用谢了,那你看这路程遥远,我们身上也没什么钱,你要是真孝顺呢,不妨给师父点银子,师父跟师娘路上呢也能少受点苦。至于你们二人嘛,我将心法写给你们,然后再教你们几日,你们以后潜心修炼便可以了。”周青山嘻哈道。
“死老头子,别瞎说。”于婆婆斥道。
“怎么,我们身上又没有钱,这一路走下去我们住荒郊野外,吃野果野菜啊。”周青山驳道。
岳飞听罢,慌忙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师父,师娘,徒儿孝顺你们也是应该的,不如这样,我们暂且在这里住上几日,乾元也还有事要做,师父也可以传功与师弟师妹,等事情完毕我便派人送二老回去,一路上的吃住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师父,只这银子也是您的,但您要先按徒儿的话照做方能给您。”岳飞笑道。
周青山见了那锭大银后眼睛都直了,忙道:“难的徒儿你这么有孝心,好,就按你说的办了,你呢,先将银子给我看看,我都好久没见过这么大一锞了。”说完便从岳飞手里抢来,把在手心里玩赏起来。
众人见了皆笑了起来。
“原来阿公深藏不露,琳儿,我们与高人生活了这么久,竟然一丝都没看出来。”张乾元笑道。
“他是什么高人,就是个老疯子。”于婆婆啐道。
“对了,王前辈,此番我们前来有一件重要的事,乾元现在是玉真门的掌门,要在此处选一个好地方,设立总坛,前辈可知哪里得当?”岳飞道。
“哦?需要多大的地方?”王凌风问道。
“可能得大一些,需要容纳三五百人。”张乾元道。
王凌风想了想道:“这山下不远处有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莫说是三五百人,便是千百件房舍也能容下。”
张乾元大喜,忙道:“那劳烦前辈带我们去看看吧。”
王凌风应了,便带众人前去查看,从山下赶来,于半山腰处王凌风便指着他所说的地方,果然是个好地方,众人又连忙赶至那处,张乾元四处逛了逛,觉得十分满意,又与众人商议一番,便决定于此处设立总坛。
众人聚了几日,周青山便将自己的内功心法传与李墨二人,岳飞也从旁指点,二人自是进步神速,墨舜华告于众人道:“岳师兄只洞庭湖一战便名震四海,当真对得起武神称号,莫不如就将此门内功唤作‘武神心法’吧。”周青山听完顿觉此名字简单霸气,便连连称好,当即定了下来。
过了半月,岳飞便因军务在身便要起身回鄂州,临行前张乾元突然想到杨山的话,便对岳飞道:“大哥,还有一事,我们来的时候曾问询过一人,名叫杨山,是金兀术身边的人,他曾告诉我们说完颜昌将要谋反,倘若金兀术从中渔利,掌握兵权,恐对大宋不利,希望大哥回去后早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