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开封皇宫,“门主,假面判官传来消息,‘赤火寒玉龙’已经到手,他已经纠结了几个跟御剑门有过节的门派赶去了,咱们的人也已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动身。”黑衣鬼使说道。酆都阎王听罢大喜道:“好,不过此次我就不去了,刘豫上表四太子,杨太在洞庭湖已然成势,要让我前去拉拢他,御剑门的事就交给你们办吧,不过杨太这小子好色成性,今年秦淮河的‘尚佳人节’有个白羽琳夺了魁首,他便惦记上了,等你们回来后就把她抓了,送去洞庭湖,也算是我们的诚意。”黑衣鬼使领命便下去了。
史无咎自与司马天海分开,便依计行事,装做油尽灯枯之状,月余后使出龟息功假死,找了具尸体来代替自己,期间更是交代二弟子董洪方将‘金羽缚龙索’跟亲笔书信送往白鹤观交与平阳道人,并将门下弟子遣散,暗地里则关注着一切,待张乾元受伤被白羽裳等人救走后方才放下心来,前去寻找司马天海。司马天海离了御剑门返回开封闭关数月,等他出来之时听得御剑门事,没几日史无咎赶来,司马天海便将他安置在府内做个花匠,此后之事,皆如前叙。
可叹一代宗师,教育出似张乾元此等人才,最后数年又追随司马天海,眼望着他羽翼丰满却未能跟他走到最后。
天色渐明,司马天海呆坐在院内,怀里的史无咎的尸体已经冰凉僵硬,张乾元跟白羽琳进了院门,看到此景,顿时立在原地,张乾元手中的剑不觉的落在地上,身体一颤,就要歪倒,白羽琳连忙将他扶住,望向张乾元,见他眼泪早已流满的面颊,白羽琳轻声唤道:“元哥。”张乾元急忙跑到司马天海身边,跪倒痛哭着喊道:“师父!”白羽琳跟了过来,不住的安慰着,哭了良久,张乾元冷冷的问道:“谁干的?”司马天海低声道:“前辈是自杀的。”张乾元喘着大气,怒道:“师父之前一直好好的,平白无故怎么会自杀?”司马天海回道:“他要去刺杀酆都阎王,没能成功,逃回来后那些人追了过来。”张乾元发疯似的吼道:“你呢,师父死的时候你在哪?”司马天海失落道:“我就在旁边看着。”张乾元听罢疯笑起来:“我师父放下师门一切,放弃了我跟众师兄弟,跟了你十年,他死在你面前你却在一旁看着,笑话,真是笑话。”
白羽琳连忙挽住他的手道:“元哥,你先别激动,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
“还有什么可问的,以他的身手,别说酆都阎王,就是那些人一起也胜不了他,他,他却袖手旁观,眼看着我师父自裁,他们定是一起的,他才是凶手。”张乾元两眼通红,满嘴钢牙咬的咯咯作响。
司马天海眉头深锁,缓缓的放下史无咎的尸体,起身说道:“你不信我可以,但不能污蔑我是凶手,史前辈跟随我多年,感情不比你们浅,他自行了断也是为了把我撇清。。。。。。”话未说完,只听张乾元喝道:“够了,把你撇清你却冷眼旁观,到头来还不是因为你害了师父?”司马天海听罢竟无语凝噎,白羽琳怎么劝也挡不住他的怒火,张乾元从白羽琳手中夺过剑来冷笑道:“为了你的远大志向,害得我御剑门险遭灭门,我身受重伤,琳儿也险些丧命,如今连师父也去了,都怪我听信你的鬼话,今日我们便做个了断吧,今日你死,算是还清了我们之间的债,我死了,你就可以继续你的宏图大业了。”说完挥剑便向司马天海刺去。
白羽琳见状想要去阻拦,可张乾元怒气当头哪里拦得住,司马天海见他攻来,招招致命,只得躲闪,两人顷刻间便已过了二十余合,司马天海见他仍不罢手,边躲边喊道:“你冷静些。”张乾元抽剑回身,将剑扔给司马天海,重新捡起自己丢在门口的那把,说道:“如此才算公平,来吧。”说完又主动攻了上去。
白羽琳见二人剑法上都使出全力,自己无法介入,只能自己在一旁干着急,百余招后,二人手臂都被震得发麻,一番剑身对撞,双剑都落在了地上,张乾元扔不停歇,空手与他相搏,司马天海也见机想要将他制服,此时白羽琳当然明白,两人打到最后最终将会比拼内力,张乾元哪是司马天海的对手,便也参与进来,三人斗在一起,张乾元早已发狂,司马天海也使出了全力,白羽琳只得在二人之间周旋,突然一阵巨响过后,三人都后退数步!
张乾元再要上前,却被白羽琳挡在身前,白羽琳道:“元哥,师父尸骨未寒,你们两个却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师父泉下有知,怎么能够心安。”张乾元听罢方才收手,跑到史无咎尸体前将他抱起,向院门外走去。
司马天海立在原地,正要喊他,却被白羽琳止住:“司马大哥,乾元现在情绪不稳定,先让他冷静一下吧。”司马天海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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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情仇难泯 厚心公子袭众芳 国难将至 道教正宗
情仇难泯 厚心公子袭众芳
国难将至 道教正宗现奇人
白羽琳追了出去,走了几里,见张乾元面容平静了才问道:“元哥,你要去哪?”张乾元眼睛向前直视,忧伤的说道:“还能去哪,带师父回御剑门去,他老人家这次真的走了,我得把他送回家。”白羽琳劝道:“这里离着御剑门有千里之远,就这样走,我们还没回去,师父的身体已经坏掉了,还是就近把他安葬吧。”张乾元转过头,两眼无神的看着她摇摇头道:“我不能让师父留在外面。”说完又向前走去。白羽琳闪到他的面前说道:“元哥,你先停下好吗,我知道你很难过,我的心情跟你一样,但是你想想,倘若你真的这样走回去,师父的身体就真的腐烂在路上了。”张乾元想了想失魂道:“那该怎么办?”白羽琳见他渐渐有了理智,便说道:“你若真的不想师父留在外面,就先找个地方把他火化了,然后我们带着他的骨灰回御剑门。”张乾元听罢,点点头,将史无咎的尸体放了下来,二人又在他身前磕了几个头,张乾元道:“师父,徒儿不孝,不能将您的身体送回御剑门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您的骨灰送回去的。”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抱起他的尸体继续向前走去。
白羽琳引他到了玉真门联络点,将事情讲与众人,又安慰张乾元一番,又道:“元哥,还有一事,御剑门除了你、舜华跟董师弟外其余众师兄弟都以为师父早已仙逝了,此番如何说与他们?”张乾元思量一番说道:“小师妹那里直接派人去通知吧,我们将尸体火化完便回御剑门吧,所以御剑门就不要派人去了。”白羽琳依照张乾元的安排吩咐人前去通知墨舜华,余人便张罗其他事情去了。
第三日间,张乾元正携众人将史无咎的尸体抬去火化,却见司马天海独自一人赶来,张乾元见他心下愤恨,却要赶他走,白羽琳便从中调解,方才答应让其留下,二人站在一起,却都是满身的不自在,等火化完了,张乾元将骨灰盛放到坛里,抱起来便要离开,司马天海喊道:“乾元。”张乾元停了一下,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白羽琳朝他点点头只得无奈的跟去,只留司马天海杵在原地。
张乾元跟白羽琳回到御剑门,董洪方便率人迎了出来,见他怀中抱着个罐子,董洪方便问道:“师兄,你们怎么回来了,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张乾元看了看罐子,却未言语,白羽琳见状刚要说话,却被张乾元止住,却听张乾元道:“没什么,先安顿下来,白大哥他们还好吧。”董洪方听罢回道:“哦,他们都很好,前些日子孔老前辈也来了,都在后面独院里,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张乾元点点头说道:“都别在这了,让众师兄弟都去忙吧,洪方,你跟我来。”董洪方听罢,便依了张乾元,将众弟子遣散,跟二人去了。
到了卧房,白羽琳帮忙将行李放下,张乾元抱着坛子忧伤道:“洪方,这里面装的是师父的骨灰,他之前确实没有死,还跟在司马天海身边足足有十年。”董洪方听罢又悲又惊,连忙走上前接过坛子,脸上的泪不住的流下来,问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张乾元将经过说与董洪方,二人又一阵伤心,待心情平复,又嘱咐道:“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师兄弟了,师父既然做出选择,就不要违背他的意志了。”董洪方沉默良久,方才应道:“好,就听师兄安排,但这个我们还是放到师父的墓里吧,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归宿。”张乾元点点头回道:“等等小师妹吧,她也快回来了,让她再见师父一面,然后我们三个便一起安葬了。”董洪方便答应下来,这时门外传来白羽裳的声音,白羽琳连忙过去开门,几人寒暄一番又将史无咎的事告诉他,白羽裳也是叹惜。待墨舜华回来,三人依照计划悄悄的将史无咎下葬,张乾元自此便留在御剑门,默默的为史无咎守孝。
燕京,金兀术府上。“哈哈哈,天海啊,这次你可是功劳最大,完颜昌被杀,皇上可是非常高兴,‘噬心蛊’可起了大作用,你的手下竟没有一个抗拒命令的。”金兀术大笑道。司马天海微微一笑说道:“是太子料事如神,手下的人也办事利索,才能如此顺利。”金兀术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唉~我是个爽快人,功劳是谁的就是谁的,你我二人同心协力,金国的事已经摆平了,很快兵权就会落到我的手上,南下的事便指日可待了。”司马天海附和道:“眼下这里的事虽然解决了,但是南宋却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天海有一说一,像岳飞韩世忠这般的人物都不好对付,而且虽然吴玠刚刚病死,但他的弟弟吴磷也不是等闲之辈,太子之前也跟他们交过手,万万不能掉以轻心。”金兀术点头赞同,忙问道:“你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韩世忠跟岳飞都十分骁勇,尤其是岳飞手底下的岳家军,十分叫人头疼。”司马天海早已料到金兀术会问及岳飞的事,便说道:“这个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所以只能将我的手下召集而来,看看能否抵抗他们的精锐。”“也罢,有了你的手下我们便是如虎添翼,我的手中也有铁浮屠跟拐子马,另外还有几十万的大军,岳飞那里则不然,他们连饭都快吃不饱了,再坚强的士兵没有吃喝也得饿趴下。”金兀术得意道,司马天海此时也十分满意,自己期盼的这天终于快要到了!
却说程飞飞一行人回到开封,不久听到史无咎自杀的消息,心里十分惋惜,阿伟自在府上跟天龙客栈来回穿梭,姬如梦也如司马天海所说赶了回来。一日,阿伟从客栈回来,路上却见到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倒在街上,阿伟想起往日的自己,便去烧饼摊前买了两个,回来递与那男子,男子见状连忙道了两声谢谢便狼吞虎咽起来,阿伟看着他劝道:“慢点吃,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买一些。”那男子吃完抹抹嘴道:“吃饱了,谢谢你了。”阿伟听罢忙问道:“你一个大男人,看你的衣服虽说脏了些,但也是上等布料做得,怎么会流落街头?”男子见阿伟心地善良,又认得他的行头,便说道:“我是从西夏来这里找人的,路上把盘缠都用光了,因此就流落街头了。”阿伟忙问道:“我在这里还算熟悉,不知你要找谁,或许我还能帮上忙。”男子听罢高兴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叫李仁丰,是来此地找一位叫做耶律宁真的姑娘。”“耶律宁真?”阿伟惊讶道。李仁丰听罢问道:“怎么,公子知道她?那带我去找她好不好?”阿伟忙解释道:“你误解了,只是因为这里是中原地区,耶律姓氏乃是辽国国姓,这里不常见,所以我才有些惊讶的。”李仁丰信以为真,阿伟见他如此便说道:“你如果这样下去,还没找到人便又要饿倒了,我先给你找个地方先住下,收拾下你自己,再去找那位姑娘吧。”李仁丰见他如此仗义便说连忙称谢,同他一起走了。
阿伟将他带到天龙客栈,给他找了个房间,吩咐剔头给他安排好一切,又嘱咐他几句便离开了,李仁丰十分高兴,换洗完便躺在床上舒服的睡下了。入夜,他正在安睡,突然门外进来一个黑影,直走到床前,在李仁丰身上点了几下,李仁丰瞬间便醒了,刚要起身开口,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连话也说不出来,知道自己点了穴道,只能睁着眼望着床前那人,那黑影人将他从床上扶起,扛在肩上,悄悄的离了客栈。
行到一片树林里,才将他撂在地上,解了穴道,李仁丰忙起身问道:“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那黑影人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李仁丰见他如此说话有些诧异,便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谁关你什么事?”黑影人听了却笑道:“你是李仁丰,李乾中的儿子,前些日子在西夏,你的父亲谋反不成,险些被杀,你替他挡了一剑,要杀你父亲的人跟刺伤你的便是你来此地要寻的人,是不是?”李仁丰听罢大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些?”黑影人却道:“我还知道你所寻的这位姑娘还是你的心上人。”李仁丰点点头道:“不错,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人转过身走到他身前审视道:“李乾中杀了把你心上人从小养大的姑姑,她便要杀你的父亲报仇,而你却一直痴迷于她,你不觉得可笑吗?”李仁丰被他说中了痛处,低声回道:“我知道,可是我已经还了宁真一命,虽然她平时看着冷漠,其实她内心很善良的,她一定会不计前嫌的。”那人听罢哈哈大笑起来,李仁丰急道:“你又在笑什么?”黑影人蔑道:“我笑你无知,单纯,自以为是。你知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位姑娘现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又在做什么?”李仁丰听罢慌忙问道:“你知道,快告诉我,我去找她。”那人厉声道:“你听清楚了,耶律宁真现在司马天海府上。”李仁丰不知司马天海是谁便又问他,那人回道:“司马天海是耶律宁真的丈夫。”此话一出,李仁丰顿感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心下大乱,不知所措,慌道:“你胡说,宁真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司马天海这个人,她怎么会嫁给他,一定是你搞错了,一定是!”那人却走上前去‘啪’的一巴掌扇在李仁丰的脸上,喝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刚才我讲的哪一句话不是真话。”李仁丰发狂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带我去见她,我要当面问清楚。”那人又是一掌,说道:“你醒醒吧,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你,她宁肯做司马天海的小老婆,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还有,你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李仁丰此时已经心性大乱,明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却不敢承认,在他的心里只装着耶律宁真,虽然这么多年他守在她的身边,但却从未见过她对自己笑,而且自己受了重伤却连问都不问,原来她的心里早就有人了,难道之前能够让自己跟着她只是因为李乾中能帮她报仇,现在反目了自己便一文不值了?他不敢想,却又忍不住不想,司马天海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越想越乱,越乱越想,突然间,他跪在地上仰天长啸起来!黑影人见了,嘴角轻扬,走上前说道:“你全心全意待她,她却无视你的存在,甚至做了别人的小老婆,你就没有感到耻辱?她还要杀了你的父亲。还有,你不是想知道司马天海是谁吗,你又知不知道又是谁让耶律宁真做他小老婆的?”李仁丰横过脸来,两眼发红,面目狰狞问道:“是谁?”那黑影人道:“司马天海跟金兀术合作要覆灭宋朝,武功又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可如今他在燕京,你只现在有机会能接近耶律宁真,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这样的女子值不值得你为她发狂,她又如此羞辱于你你到底该怎么做,还有那个让她做司马天海小老婆的人正是司马天海的原配夫人程飞飞,如今她身怀六甲,便替司马天海讨了你的心上人做小老婆,你的心上人却也心甘情愿,你又觉得如何?”
李仁丰默然良久,突然望着那人说道:“你带我来这里,不光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定有别的目的。”黑影人道:“不错,我接近你确实有目的,不过如果不是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我找你做什么?”李仁丰听罢说道:“好,你说吧,要我怎么做?”那人道:“我要你杀了耶律宁真跟程飞飞。”李仁丰惊道:“你说什么?要我杀了宁真,不行,绝对不行。”那黑影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斥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我刚才的话跟你都白讲了,你想想她对你做的一切,再想想以后你的心上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娇喘,你还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