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地咽咽喉,薄唇微掀,“我说外面雨大,行驶危险,你可以在客房住一晚。”
天空很配合地打了一道惊雷,徐清蝉思忖片刻,慢慢点头。
晚上,徐清蝉跟着祁肆进了客卧,离他的房间不远。
“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或者拉铃,值守的佣人会过来。”
“好。”
“晚安。”
“晚安。”
祁肆:“叫我什么?”
“祁……”
“还想叫祁先生?”
徐清蝉掀唇,“祁肆,晚安。”
男人这才满意地出了房间。
二十分钟后。
洗完澡出来的徐清蝉发现没有吹风机。
她头发长,今晚气温又低,现在时间不早,等它自己干显然不现实。
想了想,她敲了祁肆的门。
开门看见她,祁肆眸子有些暗,“怎么了?”
“我没有吹风机。”
她显然刚洗完澡出来,身上裹着浴袍,一头秀发湿润披在脑后,冷白的肌肤还沾染水珠,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他侧开身子,“我房里有。”
跟他进了房间,徐清蝉拿了吹风机要走,他淡声开口,“在这儿吹吧。”
插上电,吹风机口嗡嗡吐着热气,将空旷房间里的安静晦涩生生拦截。
祁肆坐在沙发,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她。
腰身很细,体态优美笔直,像棵北方的杨树。
有着自成一派的坚韧。
慢慢抽回视线,他喝了口助眠的茶,目光不再乱瞥。
倏地,头顶灯光幻灭,卧室陷入一片漆黑。
徐清蝉愣住,“停电了?”
与此同时天空划破一道闪电,亮光一瞬照亮屋内,很快又回归黑暗。
“应该是。”祁肆看向黑暗里的人,“头发吹干了吗?”
“只吹了一半。”
“府里有备用发电机,过来坐着等一会儿。”
他去阳台打了个电话,徐清蝉坐在四下黝黑的沙发区抿唇安静等待。
片刻后,他去而复返。
感觉到他坐在身侧,徐清蝉不动声色捏了捏手指。
“怕打雷吗?”男人磁性沉缓的声音萦在耳周。
“不怕。”
空气又寂静一阵。
像是两人都找不到话题聊。
黑暗中听觉和嗅觉被放大,徐清蝉呼吸的声音都尽量压小。
她沐浴后身上有股带着温度的清爽香氛,很好闻的味道。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电,徐清蝉舔舔嘴角,“头顶已经干了,发梢这截容易干,不吹也行。我回去……”
第104章 怕又怎么样?
起身走了两步,膝盖倏地撞上桌角,徐清蝉轻嘶了口气。
听见动静的祁肆开口问:“磕到了?”
“……没事。”
这点疼算不了什么,她承认自己有些落荒而逃,才不小心磕到。
主要还是男人的存在感太强,沉敛矜贵,做事有条不紊,光坐在黑暗里就让她屏住呼吸悬起一颗心。
况且下午在同样的房间,他强势掠夺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雷雨交加的夜,不见五指的空寂房间,蛰伏在暗处的势力,怎么都让人安定不了。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迈步离开的脚步有些急促,然后不知道又绊倒什么东西。
沙发区一直没动静的人暗暗叹了口气,抬脚过来。
下一秒,徐清蝉感觉到腰间有只手搂着。
男人性感低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传来,“我送你过去。”
他很高,大的体型差让169的徐清蝉在他面前也显得小鸟依人,被揽着后腰,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
祁肆熟悉房子的每一处,轻而易举就带着她回了客房。
进了房间也没立刻放开她,将人按坐在床上,拿了她手里的毛巾,不熟练,但动作有条不紊地帮她擦头发。
徐清蝉全程只有接受,从他帮忙擦头发这一刻,心里的紧张就淡化了许多。
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细心了。
并且为刚刚一连串的心理活动不齿。
认识他以来,祁肆一直是风度有礼内外兼修的君子。
可真的不知为何,每每在私密性强的场合,徐清蝉能直观感受到一种隐晦的危险。
像他天生自带的气场。
除他之外,她真的很少会在人前露怯。
“应该差不多了。”男人放下毛巾,“怕黑吗?”
“还好。”
一阵窸窣中,他点开蓄电台灯,调了暖黄的光,就着光晕看她,“我给你倒杯水。”
他出了房间,再次回来时徐清蝉已经上床,靠着床头柜接过他手里的水杯。
“谢谢。”她是真的口渴了。
“发电机闲置太久,还在检查。”
“没事,头发已经干了,我也准备睡觉了。”
“一个人怕不怕?”
祁肆冷峻的脸庞神色正经坦然,徐清蝉看他片刻,反问道:“怕又怎么样?”
男人掀唇,“那我看着你?”
默然片刻,徐清蝉勾着笑看他,“祁总?”
她眼里挂着熠熠星光,眼尾微扬,明艳生姿。
“你要问几遍?我不怕打雷也不怕黑,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睡,怎么会害怕?”
被揶揄,男人脸上淡定自若,“不怕就好,有什么事我在隔壁。”
“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回去休息吧。”
他磨磨蹭蹭的在这边待了挺久了。
等人走后,徐清蝉抿唇笑倒在床上。
外面风雨飘摇,她一觉睡得很不错,同样不错的还有主卧的人。
祁肆醒来时快八点了。
这是他长久以来头一次睡到这个点。
在床头靠了会儿,他敛眉思考景逢的话。
徐清蝉晨间刷牙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想到那晚在李树家地下室的铜镜。
背脊有些麻。
世界上真有那些玄乎的东西?
洗漱好,她坐在床边用手机搜索铜镜有关的奇闻异事。
浏览一圈下来,背脊越来越凉,这些人说的好玄乎。
什么古镜不照今人,什么灵魂附镜,还有说一些被施了法的镜子能照出人的凶吉运势。
那晚她看到她周身有黑雾,难不成是最近运势不好?
想了想,她皱眉,觉得很扯。
房门倏地被敲响,她浏览邪乎的奇闻正专注,被这声响吓了一跳。
“清蝉。”
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传来,她缓缓吐了口气,“在呢。”
他这才推开门,看她已经洗漱完毕,“吃早餐。”
“噢,来了。”
关了手机,她走过去和他一起下楼。
祁肆:“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很快就睡着了。”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大概是清早的缘故,英俊的五官带着天生的清冷,“你要去公司吗?”
“嗯,吃完早餐去。”
恰好有电话进来,他在跟那头的人谈话,讲些工作上的事,薄唇微启,清肃认真。
徐清蝉安静地跟着他,他谈正事的模样睿智而性感,她没忍住看了好几眼。
下楼梯时一个踩空,还没来得及摔就被男人伸手牢牢箍住腰身,他甚至眼神都没斜,还是有条不紊地目视前方跟人谈事。
他讲完聆听对方回复时抽空侧头低声嘱咐她一句,“看路。”
徐清蝉慢慢抿唇,耳廓发热。
男人手的位置恰好放在她侧腰最怕痒的地方,有点受不了,她按了按他的手。
睨她一眼,祁肆放开手。
徐清蝉发现餐桌上是她喜欢的中式早餐,豆浆油条煎蛋春卷和蛋饺,还有一些切好的奶油杏子。
都是她的爱,尤其豆浆油条,在景荔花园那边时每早都要去豆浆店买早餐。
“你平时早餐也这样吃吗?”她问。
祁肆喝了口牛奶,波澜不惊道:“嗯。”
摆盘的厨子在一旁不敢说话。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先生昨晚就特意吩咐今早的早餐要做中式的,还让人连夜去庄园那边摘了一筐奶油杏子。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这位徐小姐。
吃到一半,祁肆发现徐清蝉眉眼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想什么?”
“我昨晚做了个梦。”
“说来听听。”
“梦到一间破旧的房里,有一面年代久远的铜镜,那里面的我周身有一圈不是特别浓的黑雾。这是不是预示着我最近运势不太好?”
“毫无根据。”男人放了餐具,黑眸端视她,“害怕?”
徐清蝉摇了摇头,“有点好奇,你说现实中有这样一块镜子的话,是不是有点……”
“世上没有鬼神。”
男人口吻坚定,很有信服力,“但你说的这种,有类似情况。上世纪欧洲有个传说,一处落败贵族的城堡里闹鬼,原因是一面古镜总能照出人的厄运,被下了诅咒的人能在镜里看到周身笼着黑雾。”
徐清蝉听得认真,“后来呢?”
“那镜子被人动过手脚,用特殊材质制成,表面还涂有化学药物,导致的结果就是,人出现在镜子前,镜子会发生微妙的化学变化,看起来人的周身有一层黑雾,事实上只是人的体温高于周遭环境温度而已。那镜子是一个冒充巫师的人制成,目的是制造恐慌,让以为自己被厄运缠身的人找他做法,这是他牟利的手段。”
第105章 成熟男人吃醋原来是这样的
听完后徐清蝉松了口气,眼眸亮盈盈看着男人,“你知道的好多。”
祁肆温声问:“还怕吗?”
“不怕了。”
吃完早餐,祁肆要去公司,徐清蝉也要去华宜娱乐,不顺路。
她的车在景华府,便自己开着去,没和祁肆一起坐。
最近有几档综艺邀请函递到了虹姐手上,徐清蝉看了,有美食综艺,旅游综艺,游戏综艺,这些也就算了,她发现了个好玩的事情。
一档恋爱综艺也邀请了她。
“我能去吗?”
倪虹睨她一眼,“你说呢?”
“你还是走女神人设比较好,恋爱即失业懂吗?影响很大的。”
徐清蝉扶额,“可我不是女神啊。”
“不是吧,姑奶奶你真准备参加恋爱综艺?这年头不兴炒CP啊,谁知道你的CP下一秒会不会塌房,人家都流行清醒独立搞事业的美女。”
徐清蝉神色认真,“我考虑考虑。”
其实她压根不想参加什么真人秀,也不想炒CP,故意逗虹姐的。
下班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发现广场大楼显示屏上有姜渠的代言广告。
照片里,她妆容精致贵气,倒担得起君耀国际代言人这个形象。
徐清蝉静视大屏,指节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敲在方向盘。
听说君耀宣布代言人以来线上家电数码成交额突破一个亿,姜渠还是挺具有商业价值的。
算了,不能这么坏,那还是祁肆的企业呢,先让人多赚一段时间。
祁肆最近在忙着处理并购回来的新公司的制度改革和运营设计,事情不少,徐清蝉也有事要忙,今天就先不去他公司。
晚上她正忙着炖燕窝,祁肆的电话打了过来。
“祁肆。”
“在厨房?”男人低睨着她柔婉的穿着,藕粉色紧身轻薄上衣,将她身材勾勒得细致窈窕,乌发用他送的翡翠簪子绾着,凝脂般的肌肤在白炽灯下透着光,尤其脖颈这块,修长白润。
像只优雅的天鹅。
她一向是把生活过得精致而舒适的人,私下跟外面也是一样,并没有什么出入。
认识她来,祁肆第一次了解女孩子,原来身上可以那么香,手是软的,腰也是软的,什么都会做,说话做事有条不紊。
干净温婉,这一点跟母亲很像。
“对,炖点燕窝,”徐清蝉一边低头在厨房捣鼓,一边跟他说话,“这东西可不简单,要慢慢把杂物挑干净了才能用,我刚刚挑了快20分钟。”
“怎么不买杂物少些的?”
“那个特别贵,我还是自己挑吧。”她抬起头看向屏幕里的人,“你要不要,我炖了挺多呢,看你还在公司,给你送过去。”
祁肆还在鲸盛总裁办,今天工作多,打算住休息室。
“不了,你吃。”
“也是,景华府什么都有。”
看着屏幕里她线条漂亮的侧脸和专注的模样,男人轻嗤一声,眉目温和地看她,“明天来景华府吗?”
“你衣服还没穿完吧。”
“不是工作,过来看玫瑰。”
徐清蝉手一顿,原来他意欲在此。
不过他的玫瑰园真的很美。
忍着嘴角的笑意,“好吧,如果我下班早的话。”
“最近很忙?”
“有很多综艺和合作,正在挑选,”想到什么,她停了手中的事,开口道:“还有一个恋爱综艺邀请了我。”
祁肆蹙眉,“恋爱综艺,那是什么?”
“大概就是邀请几个男嘉宾和几个女嘉宾,然后看他们谈恋爱,好像最后牵手成功的话节目组还有大礼送,上一季牵手成功的嘉宾一人得了块永结同心锁,纯金的。”
男人黑眸幽邃,薄唇淡淡道:“你答应了?”
“还没呢,在考虑。”徐清蝉拿着手机回了客厅,坐在沙发喝燕窝,“我可以答应吗?”
沉顿片刻,祁肆波澜不惊地开口,“你的工作我不会干涉,你是成年人,我尊重你的抉择。”
这个反应跟徐清蝉预料的有点不同,但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成熟稳重,尊重另一半,即使有分歧也不干涉对方。
哪怕这样会让自己暗戳戳不爽。
徐清蝉发现自己并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对象不吃醋就不开心,反而更觉得这男人帅爆了。
成熟男人的魅力。
果然是愣头青年下比不了的。
第二天,徐清蝉刚洗漱好门铃就响了,开门一看,快递员。
她没网购,再三跟小哥确认确实是送给她的。
总共两个包裹。
带回客厅打开看后,徐清蝉捂着脸笑倒在沙发。
一个包裹是十几盒上等燕窝,另一个包裹是——
一把纯金同心锁!
原来祁肆并不是不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