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之宴[豪门]——枕衣入梦【完结】
时间:2023-04-27 23:05:10

  风予安提议:“所以提到两个亿怎么样?”
  虽然他们都没有摘掉口罩,但玉笛猜想口罩下面必定是非常贪婪的神色,毕竟是两个亿啊,谁能不激动呢。
  “既然风先生那么爽快,那就两个亿,拿到钱我就不为难你们。”
  “别着急,一般来说,绑架的几个重要步骤你们得了解一下。第一,找到对象并进行绑架。这点上你们做的不错。我想你们一定提前踩点过吧?好,这点解决了。第二,你们要如何将我们藏起来,你们是在家中绑架,把我们藏在家里是个不错的主意。外面会以为我与太太久别重逢干柴烈火暂时请假不去工作。但是第三点,如何拿钱,这就是很大的难题了。”
  为首的冷笑:“风先生果然是大人物,这个关头上还能谈笑自若。我劝你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不然我一定——”
  “一定让我们吃苦头对不对?” 风予安的语气冷的像要结冰:“你的本意只想拿钱不是想杀人吧。我劝你,如果想杀人的话就趁早动手,不然我要是活着,一定有办法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怎么,你要不要听我继续讲下去?”
  那个抓住玉笛的小伙子忍不住说:“大哥,我们先听听这家伙想说什么吧。”
  为首的横了他一眼,却还是让风予安讲了下去。
  “第三点,你们绑架之后如何拿钱并全身而退,是整个环节里最难的。情况是这样的,我身上只带了三张银行卡。” 风予安将手从玉笛身/上收回来,从风衣下拿出钱包,依次拿出了三张卡片。
  “这两张是储蓄卡,一张十万一张十五万。因为我雇了最专业的的管家公司,在里面存了一笔钱,我的管家会给我购置各种生活用品,她会从该账户拿钱,所以我平时不怎么自己买东西。这是我的信用卡,限额很少,只有十万,我不喜欢提前消费。家里倒是有办过一些黑卡,不过没带在身上。”
  “谁要你的信用卡!说好的两个亿!” 鸭舌帽的匪徒怒道。
  “是。我只是告诉你们,如果提现的话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我的钱大部分都存在国外的银行账户里。不动产很难短期内转为流动资产,总而言之我的现金流不够充裕。就算我去柜台先把这三十万给你们把钱给取了,也会惊动银行啊。几位是否觉得现在办卡取钱都不容易?不止如此,连存款一次超过五万都会被银行细细询问,甚至还要等待审批。我一次性取出那么多钱,他们一定会细细的盘问,就算我给出了理由,也很难说不会惊动我在该银行的朋友,他见我行为古怪一定会有所警觉,几位不担心吗?”
  那四个人面面相觑,大概来之前,他们并没有想的那么多。
  鸭舌帽故意呵道:“你少吓唬我们!我们就是小人物,谁会逮着我们问啊!”
  “你说这话就太不成熟了。等你们有了一大笔巨款,你们就绝不是小人物。首先,你们周围的人会像苍蝇盯上腐肉一样围过来。而银行,警察也会对你们格外关注。这几年打洗钱诈骗,警方可是花了很大力气的,个人资金账户突然多出来源不明的巨款,他们不起疑才怪。对了,税务局与银行系统关联了,你们突然多了那么多钱,税局不上来问个清楚怎么行?税局可是比警察还厉害的存在。你们惊动了那么多人,想全身而退,那是难上加难。”
  这几个人大概没什么文化,平时不怎么关注理财方面的问题。风予安言语诚恳,有条有理的分析下其实有夸大之意,但竟然也暂时唬住了几人。
  那个袭击玉笛嘴巴的男人看起来身量最矮,估摸年纪也是最小,他沉不住气,竟开口问:“风先生,你见多识广,你倒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风予安露出为难的神色,“这种事情我也没做过,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玉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风予安点了点她的鼻子,笑说:“严肃点,我们在讨论事。”
  玉笛讪讪地闭了嘴巴,方才被人挟制她惊出了一身汗,本以为两人要彻底完蛋,却没想到风予安镇定自若,说话条理分明,连绑匪都忍不住“咨询”他的意见,顿觉得又可怕又好笑。
  风予安正色道:“你们要钱,我可以给,但一时半会肯定是给不了的。请不要打我公司公款的主意,我虽然是个老板,但一样要遵从公司的各项制度,不是想拿钱就拿钱的。我那位铁面无私的CFO可不会轻易答应,而且说不定她会第一个报警,这样一来就会惊动了琴洲的警察,你们还能往哪跑?我提议,不如你们挟持我们夫妻,我用私人飞机送你们到国外去,我在那里将钱取出来给你们,然后你们再别的国家去,换个身份重新生活。这样就算我们报了警,警察要找你们也得花上好一阵子。更何况跨国了,他们更不好处理。”
  “真的吗?” 那个年轻的男孩问道。
  “你们别被骗了!” 为首的男人怒道:“风予安,我知道你很厉害,很有本事,但你别想着来骗我们。那我们就要一千万,一千万我们就放了你跟你老婆。”
  “一千万也不算小数目了,我说了超过五万都会引起银行的注意,他们不仅会东问西问,还会层层审批,非常麻烦。你们别以为我在外面有点头脸就可以越矩,你们可不知琴洲形势复杂,各派系纠葛多年,早有人瞧我不顺眼,他们想抓住我的把柄。”
  “那就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凑钱!” 鸭舌帽气鼓鼓地说。
  风予安微笑:“我家人可能会直接报警。我二姐和三哥十之八九会欢迎你们撕票,而且一分钱也不会给。我弟弟小五是挺有良心的,可惜他手上的钱跟普通的工薪阶层没区别,平时要玩什么奢侈品都要找我要。我父亲跟我大姐倒是可能会筹钱,但他们也一定会报警,我还是那句话,一旦警察插手,你们的成功率会直线下降。”
  “那,大,大哥我们怎么办啊?” 鸭舌帽问道。
  个子最小的,胆子也最小的那位忽道:“我不能去国外的,我妹妹的病——”
  风予安敏锐地捕捉到了话,柔声说:“你妹妹生了什么病?在琴洲就医吗?”
  琴洲的医疗技术放眼世界都赫赫有名。琴洲大学的医学院更是世界最著名的医学院之一,每年不知培养了多少精英人才,然而医疗费用也极其昂贵。从世界各地来看病的病人不得不忍受琴洲的高额房租,挤在筒子楼里省吃俭用,普通老百姓家里若有人有癌症真是负担不起。
  为首的大哥骂道:“你再乱说话我割了你舌头!”
  这话也不知是对风予安说的,还是对那小男孩说的。
  风予安倒是面不改色,“你又何必叫人住嘴?如果你也有难处,我可以帮你解决,而你又不需要违法,难道不是两全其美吗?除非你跟他们的理由都不一样的。你要钱纯粹是出于贪婪,或者你的困难不能通过正当途径去解决。”
  风予安这一招攻心玩的很妙,他看出了除了大哥以外,其余三个人并非心狠手辣之徒。就算是那个最嚣张的鸭舌帽,通过他方才颤抖的手指,也能看出这种人不想被警察抓住,更不想背负人命。
  一直沉默的,身材略胖的男人开口道:“他是为了还赌债,跟我们不一样。”
  “赌债?你是Joey的男朋友吧?” 风予安冷然道:“Joey是我的秘书,我听说她交往了一个不靠谱的男友,不好好工作不说,还欠下了一堆赌债,就是你吧?玉笛那天去商场看电视机,正好是Joey陪着的。”
  玉笛也有些印象。风予安派女秘书Joey过来帮她的忙,但期间Joey时不时打信息,还发了个几个语音,确实有抱怨男友赌博之事。
  琴洲的□□业合法,但管理得非常严格,全部集中在唯一的天然岛黄金岛上。赌博与毒/品一样可怕,十赌九输,一旦陷进去就再很难再出.来。看来这位老大也是赌博的受害者。
  那大哥果然被说中了痛处,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快点把钱给我!不然我杀了你老婆!”
  “诸位,我不知道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来的,如果是绑架那最多是无期徒刑,但一旦惹上了人命,那就是死刑了。如果你们对我妻子动手,就记得把我给杀了,不然我要还有一口气,就定会为她报仇。另外我说一下,我弟弟对我妻子有好感,我建议你们把他也干掉,不然他知道玉笛出事,反应会很激烈。我哥哥姐姐虽说对我生死并不在意,可你们杀了我等于侮辱了我们全家,这份仇他们还是会报的。我想,你们对风家不是一点了解都没有吧。”
  原本这些人冒险犯法就很是紧张,风予安这一番话已经动摇了在场三个人。
  情势反转过来,最小个的男人说道:“风先生,我听说你是个好人,你能借钱救我妹妹吗?”
  鸭舌帽也开始撇清关系:“风先生,都是他叫我们来的,我老婆是胰腺癌!我是没办法,走投无路了!”
  最后的一个胖男人马上说:“风先生,我爸爸欠了别人的赌债,他是被人家骗去做担保人的!我也没办法!”
  这下子大哥反而被孤立成了弱势群体。
  风予安点点头:“人之初性本善,如果不是遇到困难,你们不会铤而走险做这种事。大家都是有家庭的人,我也有家人,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以我人格起誓,如果你们今天到此为止,我和我妻子都会为你们说好话,并且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家人。我会帮你妹妹筹集病款,帮你太太找到好的医生,我会想办法找人为您父亲打官司的。”
  这三人对风予安不甚了解,但那位大哥是Joey的男朋友,之前就把风予安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厉害,绑架他必定能拿到巨款。他的目的本是要怂恿三个人一起对付风予安的,没想到这三个人的笃信反而让他自己遭了殃。
  风予安分析了那么多,唯独有一点他故意不说。当绑匪们获得巨额的赎金后,除了要操心如何逃跑,还要考虑内讧问题。他们因金钱诱惑实施绑架,完全可能因钱而翻脸。他看透和利用的就是这点。
  一个小时后,情势逆转,大哥被五花大绑送入了警局,那三个人也没能幸免,不过警方表示会酌情判断。
  那位个子最小的男孩含着眼泪,恳求道:“风先生,除了二妹,我还有个三妹,她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也不去上学在夜总会打工,我求你能不能帮劝一下她。”
  风予安郑重点头:“我答应你。我会定期跟你汇报他的情况的。”
  “多,多谢你!”
  一场突发意外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收尾。在警局里,风予安确认了为首的男人果然是秘书Joey的男友,他常年赌博,欠下了一屁股债,Joey也不知是脑子进水还是其他原因,竟对这男人念念不忘,不但在家里养着他,还将风予安与李玉笛的关系说给他听。
  那男人一听便觉有所图,他起初的想法是绑架玉笛来威胁风予安。但没想到那天晚上风予安决意留宿,将司机都打发了回去,他不见周围有风予安的车,便开启了行动。
  至于同行的这三人都是他的老乡,他们各有各的难处,虽说动了歪念头,但却不是极坏的人,答应绑架已透支了全部的决心和勇气,所以被风予安给动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为首的男人要不是被逼得急了,这绑架计划肯定会做的更详细一些,这样就不会被风予安牵着鼻子走了。
  从警局出来,玉笛背后的汗已经干了,她与风予安做了笔录,回答了无数细致的问题,一转眼时间竟已到了十二点,这一带都是居民区,街上已无多少行人,除了转角处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便是几个深夜出来卖牛杂,烧鸭的宵夜摊,几个年轻人围在旁边。
  玉笛看着眼前颇具烟火气气息的热闹温暖,方才在屋里发生的一切荒诞的像一场梦,她庆幸娇娇不在家,倘若她在家,两个大人的命门就真的被捏住了。不过风予安着实太厉害,玉笛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他产生真切的钦佩之心。幸好,幸好那几个绑匪脑袋瓜不灵,若他们只绑架了玉笛,她一定慌乱无比,像一只发疯失控的松鼠
  手忽然被攥住,玉笛被他扯入怀里。
  “怎,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玉笛问。
  刚才那个镇定自若,无所畏惧的风予安好像瞬间垮掉了。
  “刚才简直吓坏我了,他们问我要钱我不害怕,我就怕他们对你动手。”
  玉笛的心忽然就疼了起来,那种隐秘的,潮湿一样的疼痛。
  他大而白皙的手放在玉笛的后背,整个人倚在玉笛的身/上,身体微微颤抖。玉笛伸出双臂默默地搂住了他。在这个还有些凉意的夜晚,劫后的两人紧紧相拥,玉笛的心像融化之后的糖稀,软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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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多放一点,但又觉得停在这里比较合适。
第48章 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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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笛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昨日的惊心动魄荒唐得像一场梦。培训学校今天下午有一个小班课程,玉笛要给十位学生上雅思听力课,昨天还是电影,今日被拽回了现实,她还是要工作赚钱,这种割裂感让她有些不适应。
  门被打开,风予安穿戴整齐,但发梢还有些湿漉漉的,可能是刚从浴室出来,他今天也起得很晚。
  “想吃早餐,哦,中餐吗?我出去买给你怎么样。”
  玉笛用被子将自己裹好,转身趴着,把脸埋到枕头里,闷闷地说:“我吃什么都可以。”
  “那瓦煲饭可以吗?你小区对面有一家。”
  “随便。” 这个禽兽!他走后玉笛大骂出声,装得人畜无害的模样,昨晚却浪荡轻狂到了极点。
  风予安回来时提着一个腊肉煲饭,一个黄鳝煲饭,两碗冬瓜排骨汤。
  两人坐在茶几边吃,玉笛抬头看着电视机摆放的地方,心有余悸,微微发抖。
  “都已过去了。” 风予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他们都已被抓了,我们现在很安全。”
  玉笛平复了下心情,喝了一口汤,问道:“昨天你是不是早知道那家伙拿的是假枪?”
  风予安笑说:“真假我可看不出来,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而且我早跟你说了,昨天我就跟你一样害怕,只不过是你站身边,我不能露了怯,所以硬着头皮跟他们周旋罢了。”
  玉笛嗯了一声,又喝了几口汤,内心对他昨日的表现佩服得五体投地。
  风予安又说:“昨晚我确实非常害怕。幸好你我命里有福星,那三个年轻人还不是穷途末路的凶恶之人,心中尚牵挂的家人,他们不过是被Joey的男朋友给利用了。我今天还要跟Joey见个面,问清楚这件事。我想警也应该找过她了。”
  玉笛问:“你会解雇她吗?”
  风予安正色:“如果此事跟她无关,我不会,但如果与她有关,那我就不能再用她了。你呢?今天要去上课吗?培训学校好像周六日都不休息。”
  玉笛点头:“周六日有课我们都要去上的。”
  “身体没问题吧?”
  玉笛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问的是例假推迟的影响,但见他嘴角带着坏笑,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在桌下踹了他一下。昨晚的记忆纷沓而至,劫后的风予安不知是受到了刺激还是鼓舞,回家后她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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