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辜月笑笑，“不一定能拿到offer。”
裴绍西平静地反驳：“我没有单指成绩。”
她眨眨眼，刚要抬头去看裴绍西，电梯门忽然打开，猝不及防涌进一批人，俩人被挤散，各自站在一角。
和丁渔裴绍西告别后，白辜月独自来到路口，贺鸣珂骑着他的小电驴早已等候多时，他眼睛一眯，嘟嘟囔囔地抱怨：“怎么那么久？”
“抱歉。”白辜月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接过头盔戴好，刚坐上车后座，忍不住想起方才走出电梯时裴绍西问她的那句话。
一楼后，电梯里的人纷纷离散，白辜月正打算走，电钮旁的裴绍西冷不丁问：“你和贺鸣珂在一起了？”
那股奇异的躁意又腾上了脸，她耳朵嗡嗡作响，这个话题未免太突然且没有……逻辑。白辜月迟了三秒才抬头回复：“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裴绍西静静地望着她，这个角度，白辜月任何一个举动，包括神态上的转变都能被轻易地捕捉。即使早有这个准备，眼下如此直观地得到了并不想要的答案，还是令他难以接受。
裴绍西吸了口气，摁住了即将合上的梯门，“没什么，走吧。”
裴绍西为什么这么问？
白辜月脑袋有些混乱。
她抓紧座下的两根扶手，和贺鸣珂稍微保持了点距离。
“裴绍西……裴绍西跟你说什么了？”
贺鸣珂频频往后视镜上瞅。
傍晚的风有些凉，脸上那种不适宜的热被吹散，白辜月闭上眼睛：“没什么。”
她重新睁开眼，贺鸣珂没有回复，显然对这个答案持怀疑态度。
“他问了我对今后的规划。”
“哦。”贺鸣珂正视前方，终于放心。
以及一些情感问题，白辜月省略没答。
车开过一条热闹的街，白辜月瞧见一个叫“神明的答案”的占卜店，忽然问：“贺鸣珂，你觉得世界上有神吗？”
“你还信这个？”他笑。
“我也不信，”她嘀咕，“但最近总有一个问题困扰我……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试试看没关系吧？”
贺鸣珂把车停好，俩人一起到了“神明的答案”店门口，从里面出来几个学生样的女孩，撞见贺鸣珂，脱口而出：“哦买噶，不会这么准吧！”
两个女孩来到贺鸣珂面前，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们，其中一个小姑娘羞涩地说：“可以加个好友吗？”
贺鸣珂无法理解地皱眉：“我认识你们吗？”
“没有没有，因为觉得你很帅，能认识一下吗？”
贺鸣珂默默看向一旁准备进店的白辜月，俩个女孩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女生存在，立马领会：“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女朋友！打扰了！”
女孩们挽着手逃似的走了，白辜月看向贺鸣珂，郁闷地辩驳：“我不是。”
贺鸣珂压住嘴角，无辜耸肩：“我什么也没说。”
占卜店面积不大，倒是装潢得星星点点，氛围感十足。一进店，淡淡的香熏味袭来，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她坐在一张精心布置的桌子前，右手边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
“两位是来占卜的吗？”
女人妆容精致，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她伸手示意了自己正前方的两把椅子，“坐吧。”
白辜月和贺鸣珂坐下后，女人又笑眯眯地说：“我是占卜师，可以叫我Alice。”
她看了眼白辜月，又看了眼贺鸣珂，眼睛眯得更细了：“冒昧一问，你们是情侣吗？我们店情侣有优惠哦。”
“不是。”白辜月即答。
贺鸣珂凑到她耳边低声幽怨道：“装一下会怎么样？还能省一笔钱。”
白辜月无视他的抱怨，直问：“都有什么测试？”
女人点点旁边的小黑板，用自己的美甲边指边介绍：“可以测运势、学业、事业、家庭、正缘哦。”
白辜月问：“正缘是什么意思？”
女人笑吟吟回答：“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有缘人，可以理解为爱情。”
“好，”白辜月点点头，“给我测一下正缘吧。”
贺鸣珂差点从位置上掉下去，他坐正，反复调整坐姿，终于忍不住凑近问：“你……你测这个干嘛？”
Alice掏出一叠塔罗牌，铺在桌面上。白辜月看得认真，回答：“不能测吗？”
贺鸣珂哑然，干咽了口唾沫：“你最近就是被这个事烦恼？”
白辜月严肃地点点头：“确实。”
“什……”贺鸣珂瞪大眼，彻底坐不住了：“不是，谁啊？”
Alice摆完牌，看了他一眼：“这位帅哥，没轮到你就先去幕布后面稍等一下可以吗？环境太喧闹会干扰宇宙的能量，影响结果的准确性。”
白辜月回头跟着劝：“你先出去吧，贺鸣珂。”
好不容易撵走了贺鸣珂，Alice在桌上放了四叠塔罗牌，拿着一根紫色的羽毛施法似的挥了挥：“好了，现在根据你的第一感觉选择一组牌吧。”
白辜月屏息凝神，皱紧眉头，点了第三组。
Alice收好其余的牌，把第四组的牌拆开摆成了方形，依次亮牌，全部的牌掀完后，她反复观看，又皱眉又惊叹。
白辜月看不懂：“怎么了？”
Alice笑了笑，拿着她的紫色羽毛点着第一张牌说：“你未来的那个他，看样子会是一枚大帅哥耶。长相出众，审美在线，很有创造力，性格的话，怎么说呢？是一个活泼好动并且坦率的一个男生，也有很多自己的小心思。”
白辜月心不在焉地绞着手，“嗯。”
“第二张牌的话……他应该有留学经历？总之是在海外生活过一段时间，不是本地人。有梦想有抱负，不过第一眼看上去会给人一种只会玩乐的错觉，有领导的风范，在人群里应该都是老大的角色，骨子里很骄傲的一个人。”
Alice提起羽毛，右手握拳艰难地形容：“是具有火象星座特征的一个男人，很有生命力，可能在外人看来性格很很火爆，但会为了你低头的这么一个人。”
白辜月眨眨眼：“火象星座有哪些？”
“射手座白羊座狮子座都是火象星座。”
“愚人节出生的是什么座？”
“四月份？四月份的火象就是白羊咯，怎么，已经有目标了吗？”
白辜月火速摇头：“没有，好奇问一下，你继续。”
“呵呵，好。再来看第三张，星币三正位，代表他很注重和你聊天交流，你们之间遇到问题都能够靠沟通解决，他很有可能从事设计类教育类艺术行业方面的工作，总的来看你们是共同成长进步的类型，非常正能量啊。”
“这张圣杯骑士……看来是男追女哦！男方主动发起进攻，并且会暖心体贴，记住各种细节……不过这张正义的逆位，代表他还是具有火象的特征，比较冲动，不喜欢麻烦。你们俩会有吵架，但彼此不会过于计较对错，原则之上都能包容对方。”
白辜月木木地点头：“……嗯。”
“这张浪漫天使……”Alice若有所思，“决定好你要的是什么，它就会很快的来到你身边。你的正缘大概率已经出现在你身边了，现阶段你也开始体验到了真爱的感觉，你要做的是放松自己，全然地信任对方。”
“你们之间可能会经历短暂的离别，帮助你们更好地认清自己的心态，走下去的关键还是看你，在于你的行动。”
白辜月问：“这个真的准吗？”
“这是宇宙的指引。”Alice用羽毛指了指头顶。
白辜月测完掀开帘布出来，贺鸣珂立马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依然执着刚才那个问题，小声问：“你喜欢上谁了……”
“没有。”白辜月摇摇头，别开脸，“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附近上个厕所。”
贺鸣珂回头看着Alice，自言自语：“切，这玩意有那么神吗……”
一分钟后，Alice微笑看着坐着前方的贺鸣珂：“小帅哥，你要测什么呢？”
“她刚才测的是什么？”
“您指的是刚才那位美女吗，她测的是正缘哦！”
“这准么？”
Alice笑道：“宇宙的指引。”
听起来不靠谱的样子，像是小学丁渔忽悠他的说辞。
贺鸣珂将信将疑地坐直，“嗯，我也要测这个。”
两分钟后。
“你的正缘，气质非常高冷啊，从小特别理性和踏实的这么一个人，是那种清冷范的女神，水象特征明显，大概率是双鱼天蝎巨蟹。”
贺鸣珂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是宇宙的指引嘛。而且啊，看上去智商要比情商要高，非常踏实务实的一个人，思维很理性，感觉是理科生，应该会从事金融计算机方面的工作，很聪明的一个小姑娘。”
贺鸣珂难以置信：“没错。”
“是吧。外貌的话，底子很好，平日里化妆也偏向淡妆，穿衣什么的都是比较休闲风的，五官里最优越的是眼睛，水灵灵的大眼睛。性子偏外冷内热，没有熟悉之前还是给人一种距离感的，相处熟了之后，或者说和你恋爱后，可能就会表现出可爱的一面，会撒娇啊什么的这也是做的出来的。”
贺鸣珂捂住嘴忍不住笑：“嗯，是这样的。”
“让我看下她对你什么看法，呀——”
“什么看法？”
“你可有可无啊。”
贺鸣珂的笑容消失。
“而且看样子追求者很多啊，竞争者数不胜数。她本人对男女关系这方面也看得很淡，要进入恋爱关系难上加难啊。”
贺鸣珂心中警铃大作，手足无措，“那……那要怎么办？”
“宇宙给出的答案是……真诚。”
“真诚？”
“对，现阶段来看你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本人不属于会主动出击的人，如果你这边也不主动，那你们就只能这样了。”
“就只能这样是什么意思？”
“Over了，Game Over。”
白辜月回来，发现贺鸣珂刚从店内出来，垂头丧气，一脸不振。
俩人重新坐上车，彼此无言。
行到半路，她忽然说：“我觉得不准。”
“我也觉得。”贺鸣珂附和。
“你去测了？”
“……无聊试试而已。”
“嗯，”白辜月想起什么，“和你喜欢的女生不像吗？”
贺鸣珂心底一惊，说话虚了三分：“什么我喜欢的女生……”
“你唱歌的时候不是说你喜欢的人不在本校吗？”
贺鸣珂松口气，又酸溜溜地回敬她：“那你呢，和你喜欢的男生不像吗？”
白辜月抠抠手指，“这只是巴纳姆效应，没什么像不像的。”
“嗯，我也觉得。”
“所以你喜欢的人是谁？”
俩人不约而同问出口。
白辜月率先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确定喜不喜欢他，有可能是我弄错了。”
“啊哈，那太好了，”贺鸣珂假笑，“她不在我的学校，也不在你的学校，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后悔地咬了下舌头。
“是吗。”
贺鸣珂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些，看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一定是很喜欢，才会这么保护。
白辜月望着沿途亮起的路灯发呆。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贺鸣珂停了车，把挂在车把上的那一小盆盆栽取下，转身递给白辜月，她问：“这是什么？”
“哦，前段时间去乡下写生的路上买的，我宿舍放不下了，送给你了。”
“你可以送给你喜欢的女生。”
贺鸣珂没想到她还惦记这事儿，搓搓头，“送谁都一样，一株花而已。”
白辜月点点头，拎着这株花转身进宿舍。
“等一下。”
贺鸣珂叫住她，白辜月回头时他刚好走到自己跟前，忍不住笑：“白辜月，你怎么回事啊，头盔也不脱，打算就这个造型回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