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温杞谦主动提到孙屹元,加上气氛很好,卢倾倾趁机问:
“我爸那天跟你说了什么?叫你那么冷落我。”
温杞谦顿住动作,又要作势尥蹶子。
卢倾倾见势不妙,才不刨根问底,拿起温杞谦手里削好的苹果就啃。
她猜,孙屹元丧了他面子了,所以他不爱提。
“你这不是能吃不摆盘的水果吗?孔雀不摆了啊。”
温杞谦虽然语气很淡,脸色还是不大好的样子。
鬼头鬼脑的卢倾倾忙点头。
但温杞谦于心中十分领情卢倾倾的微小让步,她很顾及自己的心情,他珍惜来之不易的二人时光,还是切好了孔雀摆盘。
陪她在客厅看她喜欢的电影。
一旦她开学,二人时光会缩短,等到自己开学,直接变异地。所以,卢倾倾说什么,温杞谦就满足她的心愿。
他喜欢自己能让她开心的样子。
假期悠然,加上暖春来临,人的心情特别轻快,卢倾倾开始着手起理自己的未来。
都不需要温杞谦的监督,她就会捧着本书开始看。
温杞谦更不用说,不看书难受,十几年的习惯了。
常常是温杞谦做好了下午茶,各人找一本书,俩人窝在沙发,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在书中度过一个下午。
这短暂的假期,卢倾倾养成了阅读的习惯。
她还开始整理自己的小金库,购买了基金。准备钱生钱。为上大学做准备。
那段时间正值基金黄金期,买什么都涨,卢倾倾每天最期待的除了第二天温杞谦为自己准备的早饭,就是看基金里的进账。
挣了点小钱,卢倾倾就开始大肆买高端的食材。
开始挑剔温杞谦买的牛肉太老,卢倾倾戴着墨镜带着他,去桉城最好的进口超市,买早上从日本空运来的和牛。
基金的收益完全赶不上卢倾倾那段时间的消费。
温杞谦对戴着墨镜在超市拿、拿、拿的卢倾倾进谏:
“早就收支失衡了,快进入财政赤字了。我们之前吃正常食材,也生活的很好,你觉得呢?”
卢倾倾头都不抬,呵斥温杞谦推好购物车:
“我戴着墨镜,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温杞谦无语。
回家路过女装精品店,卢倾倾对着橱窗嘀咕:
“我戴墨镜气场真足,像个大明星!我是不是差个貂?”
温杞谦提着四个大购物袋,勒得手疼。
“大哥,你这样很完美了!开春了,你穿貂不怕捂出痱子?”
被拍了马屁,卢倾倾才作罢,心想温杞谦真是懂她,就是为了叫他夸自己戴墨镜好看。
路过小区,邻居们看到戴墨镜倒背手的卢倾倾和当牛做马的温杞谦,问:
“老二,不给你哥提一个啊?”
温杞谦居然会和邻居开起玩笑:“她戴着墨镜,听不见。”
卢倾倾没忘记给劳阿姨留几片雪花肥牛。
劳阿姨头一次吃,把和牛煮进了方便面。
卢倾倾差点叫出来,想提醒劳阿姨,这样牛肉最好的口感就被破坏了。
温杞谦及时朝卢倾倾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止住了教人的冲动。
虽然俩人没有语言交流,但在神色来往中,明白了个道理:
食物是为人服务的,爱怎么吃就怎么吃,所谓“正确”吃法又教条又傻缺,是肤浅的傲慢。
劳阿姨扒拉着泡面,吃了和牛,大赞:
“哎呀,哎呀,好吃!看着油大,到嘴却没那么油,化嘴里了,香的我要把舌头咽了。”
卢倾倾跟劳阿姨保证:
“劳阿姨,等我基金再涨涨,天天带你吃香喝辣!”
劳阿姨喝着汤底,忙制止卢倾倾:
“你好孩渣,攒着自己那点钱,将来有个兜底。什么基金不基金,反正我只知道钱存银行里的利率都一年一个样呢。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你好好踏实存起来是要紧!”
基金一天一涨,再说了,卢倾倾的本金不高,银行的活期利率低,她早瞧不上银行的利息了。
卢倾倾甚至放出豪言:
“巴菲特在桉城,化名卢倾倾。”
温杞谦为了支持卢倾倾的事业,投了1000块给她。
卢倾倾压根瞧不上这小打小闹,磕着温杞谦剥好的核桃仁:
“按说这种小股份,我瞧不上。就当我扶你的贫。”
温杞谦把卢倾倾的墨镜摘了:
“在家别戴墨镜了,核桃仁塞鼻孔里去了。”
劳阿姨在厨房都被逗得直不起腰。
卢倾倾把墨镜带回去:
“我还得下楼给老齐阿姨送包东北大米,她早上爱自己煮粥吃。”
等卢倾倾出了门,劳阿姨从厨房出来,跟温杞谦聊天:
“小妹挣了钱,还记着我和食堂的老齐,她真是个实在孩子。过年给我寄的烤鸭,现在还有包没拆的呢。”
温杞谦:“她一直都很好,连个刀子嘴都不是。”
临睡觉前,卢倾倾抚摸着手机,给温杞谦画大饼:
“在这么涨下去,你去北大入学的时候,能给你买辆高配老头乐了。”
才过了几天“富贵”的好日子,一天早上,温杞谦还在睡觉,对门传来惊声尖叫。
吓得他没醒眼皮,已经跳到了门口,拽开了卢倾倾的卧室门。
“怎么了?”他气都没喘匀,以为家里进了贼。
卢倾倾坐在床头握着手机大哭:
“基金跌得连个裤·衩子都不剩了!本金都快没了!怎么会呢?一夜之间!昨儿还涨了。”
一听是基金,温杞谦松了口气,坐到卢倾倾旁边,又想笑又要忍住。
他替她拭拭泪,揽她入怀,轻声劝:
“涨跌都是正常的事。不想了。把剩下的取出来,存到你的卡里,暂时先不要买了。”
卢倾倾仰头望着温杞谦,还哭:
“你投的那1000也赔光了!”
温杞谦脸颊上的笑弧浮出来,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多大点事儿。本来就是哄着你开心的。”
“可你是个穷光蛋!”
温杞谦把卢倾倾从怀里推起来,捧着她的双颊,眼神认真:
“谁告诉你的?我给你透个底,从我中学起,爸妈就把每月工资的三分之一打给我,随我自由支配。我上学也不需要花钱,奖学金足够支付平日开销了。”
卢倾倾已经打起别的算盘了:
“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
温杞谦起身,回到自己卧室,拿来手机和一张存折。
卢倾倾看了看他的存折:
“你这么有油水呢?”
温杞谦笑,又打开手机界面——基金!
卢倾倾惊了:“你也买基金?”
不过他买的比较保守就是了。
温杞谦点头:
“你这些,都是哥玩儿剩下的了。”
卢倾倾早不哭了,抹了把脸:
“你早不告诉我买你这个!”
温杞谦调出手头这只基金的涨幅走势,给卢倾倾分析:
“你看,它不是一直盈利,但趋于平稳。我们两个要是把鸡蛋都放进同一个篮子,只怕我这只不涨的时候,你也会急,就不会有后面的增长了。”
卢倾倾买的那只,跟她的情绪似的,高涨的时候,一路顶飘,落的时候,跌到马里亚纳海沟。
温杞谦劝她:
“没事,把我这只的盈利全部取出来,你一样可以过这几天过的生活。”
卢倾倾不哭了,但赔了总是心情不好过。
温杞谦把自己存折给卢倾倾:
“有了这次的投资经验,你可以东山再起。”
才赔了他的1000块,卢倾倾才不要温杞谦踏踏实实存着的保底钱。
钱赔光了,感情却进入新境界。
唯一叫卢倾倾内心不满的是,温杞谦没有再吻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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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沦丧了
一夜变成穷光蛋后,卢倾倾最开始道德还没沦丧,想的是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四处寻找发财机会。
卢祖音和其她明星一样,会不定期拍开箱VLOG,点击量很好,卢倾倾也想拍——
没箱可拍······有点尴尬。
但难不倒卢倾倾。
开春了,小广场上又开始跳舞,启发到了她。
跟着网上依葫芦画瓢了几招八段锦,卢倾倾带着免费摄影师温杞谦,陪自己创业。
卢倾倾打八段锦很不专业,但她装作专业的样子很好笑,剪出视频往网上发的时候,温杞谦建议她归到搞笑频道。
胡闹嘛,不是?
卢倾倾:“我妈没上过高中的可都去人艺进修,准备走老艺术家的路子。我可是高一生,很有文化底蕴的人,怎么能去搞笑呢?”
温杞谦不再建议“文化人”,做个请随意的手势。
卢倾倾就把颇具文化底蕴的八段锦视频上传了——
没流量。
点击极低。
又不能蹭卢祖音的流量。躲媒体捕捉她娘俩还来不及呢。
第二天,摄影师到点又要拍摄,卢倾倾已经有点懈怠了:
“没人看,拍给谁?一毛钱不挣,下楼还要擦防晒,防晒霜不是钱?”
温杞谦:“可你专栏通告写了:一周八段锦教学。就算要丢弃,也要做完这个系列。还有六天。”
被一板一眼的温杞谦击倒,卢倾倾只好抹防晒霜下楼。
录完像,卢倾倾立刻走人。
温杞谦建议:“要不再录一遍,多个剪辑的素材。”
卢倾倾马不停蹄回家:
“你没穷光蛋过,不知道我现在擦防晒霜的用量,是精密计算过录制性价比的。擦的少,也薄,马上超过防晒霜的作用时间了。”
温杞谦在太阳底下笑靥如花:
“至于吗,我给你买。”
第三天,卢倾倾起床,果真有新的防晒霜。
摄影师贴钱陪创业,还要给她打伞:
“物理防晒比防晒霜更管用。”
卢倾倾还没富,已经有了富人的谱:
“等我东山再起了,立马给你雇几个助理,一个端茶递水,一个捏腰捶腿。”
七天系列拍完,不知道哪个小V当沙雕视频转了,引发八段锦视频被小范围的UP主们二次恶搞剪辑——
和一群扒栏杆的大猩猩剪在了同一个视频······
卢祖音也收到了转发,居然没敢认是自己的女儿,朝卢倾倾确认:
“去逛动物园叫人拍了?”
卢倾倾:“是我。但我最初是为了教人打八段锦,弘扬传统文化嘛。”
卢祖音:“······”
视频下面开始有人留言,鼓励的评论多是女的,一水的夸夸,也有人提出了改进的建议。
按照网上的建议,结合小广场的实际场景,调整过几次,才发现确实取景光线对视频播放有影响,不如在室内调光拍摄。
大面积的曝光,有时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在白光里挥。
有点像阿飘。
温杞谦便收拾出书房,从网上买了反光板、打光灯,一个陪太子读书的比太子还积极。
要不是他最初鼓励她坚持,她可能早放弃了。
那天,他们刚拍完,坐在沙发上头凑头看评论,俩人这才发现后台有私信提示。
温杞谦点开。
谁知道是张恶心男的私照。
温杞谦立刻把手机翻倒,气得脸发白。
卢倾倾还没看真切,但模糊扫了一眼,依然有恶心感。
瞬间激发了年前在楼下的记忆,醉酒男的“海肠子”······
温杞谦唇线绷紧,皱着眉,可能在思索处理对策。
他没看她,只是轻轻安慰:
“别想了。我跟平台方协调处理。”
卢倾倾有点尴尬,浑身发热,看了看温杞谦英挺的五官,马上就联想到——
他的不会也这么丑吧?应该不会吧?
帅的人,不会那么黑吧?
俩人靠的有点近,彼此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么久,卢倾倾眼神一瞥,温杞谦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温杞谦别过脸,“别想了!”
卢倾倾有点恼:“你知道我想什么啊就别想了!”
“我会处理的!”他极少只留一个后脑勺给她。
“我又不是想那个猥琐男!”
温杞谦红着脸转过头,眼神找到卢倾倾的眼睛,马上避开,却禁不住再次回望。
他出现了不常见的慌乱。
“所以······”他居然有思维接不上的时候,“叫你别想了!”
本来一起看X照就尴尬。
卢倾倾被捅破了心思,尴尬的平方。
她举起拳头,捶在了他的大腿上,吼:“我想谁了我!”
温杞谦的手速慢了,要防护大腿的手,等卢倾倾捶完了,才握住她的手。
他低头一看,她手落的位置也有点尴尬。
越是窘迫的时候,越是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卢倾倾本去瞟温杞谦的眼神,却把眼神落到不该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存疑······忍不住就要看向某个地方。
马上,她捶他的拳头,就被那只大手狠狠攥住。
攥得越来越紧。
温杞谦的脖子似乎被什么死死扼住了似的。他不能呼吸。
喉结吊在那里,悬住了。
他虽侧垂着脸,卢倾倾能看到他眼波里失序的鳞光。
她的拳头快被他捏爆了。
卢倾倾最后挣脱了温杞谦的手——是他放手了。
她跑到了书房。
直到晚上吃饭,因为卢倾倾低着头的局促,已经调整好情绪的温杞谦,不得不赶紧吃完饭,避开了她。
好好的一天,就被那个该死的猥琐男的丑X照毁了。
解气的是,晚上登陆,卢倾倾要骂那个猥琐男,账号被温杞谦找平台封了。
上面能看到举证信息。
接下来的好几天,卢倾倾和温杞谦很奇怪的又走向了有点距离的客气中。
别人都会因为一起看了私密而更近密,他们两个恰恰相反,似乎那件事不存在。
可越当它不存在,反倒越客气。
气氛越来越怪。
温杞谦倒照旧兼任卢倾倾的八段锦摄影,而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