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老妈，可以啊。”安文轩走过去，忍不住打趣儿。楚辞和宋知许讶异，小孩子可以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感觉，好温馨。
“臭小子，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女人浅笑，作出要揍人的架势，眼底藏满了笑意。
“嘿嘿，我妈最美，做饭最好吃。你们别干站着呀，都坐下来啊。我可没吹牛，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安文轩阳光开朗的性格，离不开平时女人对他的影响。四人落座，等大人先动手，三小只方才动筷子。
“都是些家常便饭，别客气。”女人把几道荤菜往“兄妹”俩那边推，惹得安文轩故意撇嘴揶揄： “瞧瞧，估计这顿饭吃完，我妈要多出两个孩子来。”
嘻嘻，宋知许捂嘴偷笑，一旁的楚辞眼睛却有些发红。怕女人看出异常，连忙低下头。
“文轩，给你同学和学长倒饮料，干吃菜多没意思。咱们庆祝庆祝，你第一次带朋友来家里玩。以后要经常来，妈还给做好吃的。”
这次赶得急，准备不充分。保证下一次让孩子们尝尝海鲜大餐。
“遵命。”
“皮的你。小宋，他在班上是不是也这样，怎么不见老师给我打电话告状。” 担心女孩不会剥虾，女人特地买的处理好的。拿起筷子给三人分了些，几乎没剩下。
“没，他学习很认真的。”
宋知许实话实说，偶尔安文轩惹她生气这件事，她觉得大家都是闹着玩的，不用放在心上。
“是吗？那期末考试怎么只排到十几名。”
安家夫妻对他完全是放养式的培养模式，学习上很少过问。只要不犯错，随便怎么折腾。
旁边的安文轩觉得再扯下去，他妈估计连老底都给揭出来。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妈，吃过饭我能不能带他们参观下咱们家房子啊。”
“当然可以，你们随便怎么玩，妈妈不干涉。”
“嘿，太好了。宋知许，学长，你们放开胆子，我妈人很好的。”
二人齐齐点头，相当乖巧。饭后时间尚早，安文轩缠着俩人留下来玩到天黑才依依不舍随同母亲开车把人送回去。
当俩人提着大包小包女人热情赠送的零食有说有笑朝着单元楼走，意外发现某道熟悉的身影正怒气冲冲迎面扑来。
楚辞立刻把宋知许护在身后，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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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又来闹事
愤怒使人失去理智。当女人怒气冲冲举着胳膊粗壮的棍子冲向俩人的时候，丝毫没注意是在公共场合，即使破旧的小区住户不多，但至少也是有人的。
“宋知许，拿上这些先上去，锁好门。”楚辞护着女孩往一旁退，试图将她安全送到楼梯口。
然女人跟疯了一样，随意挥舞着棍棒，几乎是闭着眼睛在发狂。路过行人想要靠近制止，奈何被打到，痛的连连后退。
甚至有人选择报警，要将她抓起来。
“我要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是为了让你连同那个爹一起对付我的。”
她想要的东西非但没有拿到，现在的丈夫也吵着要离婚。这叫人怎么能不生气。当初死小子说好了会把他那份拆迁款留给自己，结果呢。
楚辞隐去眼底流露出来的悲痛，取而代之的是无限冷漠，伸手握住女人手腕，一把夺走木棍扔掉，忍着胸腔内的酸涩，拽着她往小区外面走。
宋知许拖着东西跟上，不放心楚辞一个人。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你个逆子，老娘好歹生了你。早知道我就应该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掐死你。”女人真的是疯了，口不择言，什么狠毒的话都说的出口。
饶是楚辞再怎么坚强，也无法忍受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般辱骂。
俩人撕扯中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楚辞用力甩开女人，冷眼相待： “你来干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还不肯放过我吗？”
城中村的小房子本是奶奶生前留给他唯一的安身之所，现在已没了。所谓的亲生父亲，逼着他签字，将二人之间仅有的一点血缘关系断的干干净净。奈何眼前的女人还不肯放过，到底要把他逼到什么程度才算罢休。
被甩倒在地的女人面目狰狞，毫无任何形象可言，躺在地上打滚撒泼，撕心裂肺吼叫怒骂： “哎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都敢动手打我，没办法活了呀。啊....”
一阵鬼哭狼嚎，引起路过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纷纷指着楚辞开始训斥。
宋知许追来上的时候，几个大人正在厉声呵斥楚辞，根本不管发生了什么。
女孩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跟着挨骂，立马冲进去，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女人面前： “阿姨，这些是哥哥给您买的，我们不知道您今天要过来，所以别生气好吗？”
说完又红着眼睛面向众人： “对不起，让大家看笑话了。你们都误会我哥哥了，我们只是出去给阿姨买东西，没打招呼。可能是阿姨找不到人，担心出事才会生气的。所以，请你们不要再说我哥哥了，可以吗？”
不得不佩服，宋知许小小年纪，有时确实比楚辞机灵的多。众人一听，权当做是大人要教训小孩子，随后开始数落起女人来。说什么孩子都知道给她买东西，有什么好撒泼的，也不怕丢人。
别人都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拿东西来孝敬，她可倒好，动手打人，真不知好。几个人数落一番，见时间不早了随即纷纷散开。
人也丢了，该闹的也闹了。女人觉得再继续无赖下去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极大可能惹怒楚辞他会真动手。
于是拍拍身上的尘土，顺手拎起安文轩给他们送的东西，咒骂道： “给老娘等着，赔偿款我要是拿不动一分，你就休想安宁。”
然后拿着吃的就走，楚辞岂能愿意。消瘦高大的身子随即挡住去路，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东西放下，你不配。”
“阿姨，这些给您，可以不要再来找哥哥吗？”宋知许想的很简单，如果她答应，给她什么都可以。但是楚辞不行，不是她的不能拿。
少年英俊的脸庞透露着惊骇，女人受不住，心底发虚： “行啊，只用你们经常给我送东西，我可以不来找麻烦，但是拿不到钱，你们等着。”
开玩笑，拆迁款远远比这多多了。她稀罕这点东西吗？但可以带回去给儿子吃。
楚辞觉得和她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于是动手用力扯住袋子猛然一拉，满满两大包零食顿时落入手中。然后扭头对宋知许说:“走，别跟她废话。”
“嗯，阿姨再见。”
到底是楚辞的母亲，宋知许礼貌点头，随同少年没入月色中。
“行啊，这个逆子。”
女人冷哼，肥硕的身躯转而跟上，自己等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让楚辞羞辱一顿就走的。有必要找到二人具体的藏身之处，好为以后过来方便拿东西。
“兄妹”俩人几乎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紧跟其后传来一阵砸门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宋知许转身就要去开门，被少年一个眼神制止： “去把东西放好。想吃什么自己拿，我出去一下，记得锁好门。”
没完没了的吵闹，楚辞的耐心早没了。他已经尽到最大努力给她争取应得的，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和宋知许，非要把他逼死吗？
“哥哥，别去，我怕你受伤。”
宋知许的担心，完全来自与先前女人对待他的态度。然，楚辞只是笑了笑，摇摇头安抚：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而后迅速拉开门走出去。
咔哒
少年直接在外面反锁。这下宋知许就算想出去帮忙，也走不出去。
二人不知去了哪里，隔着高高的楼层，女孩只能远远望着母子俩一前一后，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楚辞再次回来，已接近凌晨。
宋知许满腹担忧，小声询问： “哥哥，你没事吧。”
她看不到楚辞身上是否有伤，只能从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察觉出些许憔悴。楚辞惹着后背传来的疼痛，摸摸女孩发顶： “没事，快去睡觉。明天要上学，起不来。”
“真的没事？”宋知许不放心。
“嗯，去吧。我累了，晚安。”
宋知许还想问些什么，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明天是新学期正式上课第一天，再不休息肯定会迟到。只好亲眼看着他躺在床上，连洗漱都忘了。
半夜三更，不小心翻身碰到伤口的人挣扎着坐起来，蹑手蹑脚翻出很早之前没用完的药膏，对准浴室里面的小镜子慢慢涂抹。
嘶，夫妻俩下手真狠。一个摁着他，一个拿棍子用力打。当时如果不是有人经过看到，恐怕他现在还回不来。
女人真够狠心的，将他骗到出租房附近的胡同里，提前在那等着的男人不由分说就开始拳打脚踢。
呵，他今日所受的屈辱与疼痛，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什么亲生父母，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漆黑的夜，少年望着镜子里浑身是伤的自己，陷入沉思。
除了宋知许，还有人愿意不顾一切陪着残缺不堪的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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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精打细算背后的原因
即使楚辞掩饰的再好，第二天晚上放学回到家里，当楚辞打开课本刚在客厅旧纸壳上坐下，默不作声的宋知许手持药膏走到少年身后，不有分说蹲下来，撩起破旧的校服，低声呢喃： “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打你了？”
如果她跟着去，或许不会让楚辞受伤。
少年满不在乎，过去的事情何必执着，放下手里的课本，眼底难掩酸涩： “没事，两个人渣罢了，以后他们不敢再过来。”
他警告过，事不过三。再来一次，保证一定亲手将他们送进警察局，说到做到。
“可是你会疼。他们怎么忍心，那是你的亲生母亲，不可以。”女孩说着开始抽抽搭搭哭泣，楚辞和她不一样，起码还有亲人在。可是偏偏最亲的人伤他最深。
欸
窗外零星月光洒进来，倒影出俩人模糊的身影。楚辞眼眸微微转动，强制压下内心的痛楚，耸耸肩： “小哭包，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坐过来，跟我讲讲学习的内容可有遇到哪些难题，我帮你解答。”
尽管暑假给她补习过，楚辞还是担心宋知许。别看小姑娘在他面前平时喜欢叽叽喳喳的，一旦到了外面或者课堂上，不一定敢问老师。
宋知许不太想搭理楚辞瞒着她受伤的事，自顾洗干净手。安静翻出自己的新课本，挡住少年追随她的视线。
额....
这是在生气啊。每当宋知许不高兴亦或害羞，总会有些小动作。偶尔不和他对视，再者就是拿东西遮挡，甚至还会逃避躲在卧室装睡觉。
俩人相处时间越长，楚辞越发现女孩生气的方式挺不一样。其他女生什么样不清楚，但是宋知许蛮有趣儿的。
楚辞双手环胸，就那么盯着她倒置的书本，学着小姑娘生气的样子，微微嘟起嘴巴，一双狐狸眼藏着狡黠，泛起点点水光： “宋知许，我后背疼，帮我倒杯水呗。”
书本后面，女孩撇撇嘴，哼哼唧唧一动不动。洁白的小牙齿紧咬粉唇，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否则下次受伤一定还瞒着。
呦，真跟他倔上了？
楚辞憋着笑，故意弄出些动静来，慢吞吞撑着地板起来，半蹲在女孩面前，伸手抽走书本，忽而靠近。两人距离很近，倘若楚辞再近那么两毫米，几乎会碰上： “我说，后背疼，帮哥哥倒杯水，行不？”
语气，像是掺了烟云，轻的不能再轻。
宋知许顿时羞红了脸，撇过小脑袋。一颗心砰砰乱跳，声如夏天的风： “不去，你不是很厉害吗？”
嘿，行啊。真杠上了…
楚辞没再继续逗弄，而是直接站起来，默默倒上两杯水折返，先是喝完自己的那杯，才递过去另外一杯： “诺，你不给我倒，哥哥给你还不行吗？别生气，气鼓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捡了个小河豚回来。”
“啊，哥哥讨厌；你才是小河豚。我不要喝水，不开心。”
什么嘛，不给他一个教训长长记性，下次肯定又犯老毛病，坚决不惯着。
哈哈哈
少年爽朗大笑，伸手板正女孩身躯和自己面对面，紧接着抓住女孩小手，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 “这个给你，哥哥错了，下次一定带上你，好不好？”
亮晶晶的狐狸眼望进宋知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二人。
宋知许其实并未真的气恼，怔然剥开其中一颗，对少年说： “那你听我的话吗？”
“嗯，听你的。” 楚辞哪还敢反驳啊，连忙乖巧答应。
“那好，张嘴”。
随即小手伸出去，将方才的糖果塞进少年嘴巴，怕他不肯吃，直接动手捂住，板着小脸威胁： “吃了，不然我还生气。”
唔
“好好好” 楚辞含糊不清，任由女孩捂住。
“这还差不多。哪里淘来的糖果啊。”宋知许吃掉另外一颗，重新捡起书本，歪头问他。
楚辞翻开上次教到她的地方搁在腿上，拿出纸笔准备做笔记，漫不经心解释： “新交的朋友，家里好像办什么喜事，给班里每个同学都发了一把。剩下的我给你放在卧室，记得每天吃一颗，听到了吗？”
她还是太瘦，虽然暑假里长了一点点称，但是没过几天又恢复原貌。楚辞思考着，是不是他学业太忙中午没监督宋知许吃饭，所以女孩连午饭都省了？
不行，初三正值关键时期。下学期的体育测试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必须补充营养。看来，有必要去找一份周末兼职，赚点外快。
楚辞沉浸在怎么给宋知许增加体重上，女孩却在担忧如果哥哥今年考大学的话，学费怎么办？
她的奖学金老师说下周一给，具体金额未知。那哥哥的呢，一样吗？
粗略估算这学期所有开支，生活费占去大半，前提得是二人不生病，才能顺利挨到寒假。
“哥哥，笔借我用下”。
她得好好规划一下，尽量避免让楚辞出去做兼职。光是照顾她和学习，已经够累了。再背着自己打工，能不能找到先不说，长时间下去身体吃不消，生病的话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楚辞好奇，以为女孩要做题。哪知当看到她写写算算老半天，整理出一张清单来。
上面详细记录着每天的一日三餐所需费用及各种必须生活物资花销，目光落到最尾端似乎还有结余。
大手轻轻拿过来，指指某项询问： “给哥哥加餐是什么意思？让我吃独食吗？”
宋知许哎呀呀解释，一项一项说明： “我们住得近，每天回来吃午饭。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可以节省一倍的钱，用来每周末买肉。冬天天气冷能储存，附近有家菜市场，平时放学再去，能淘到些便宜且不错的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