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耳尖泛红,“那个时候忙着和詹姆恶作剧,还有,家里的事。”
她抱着胳膊“ehuh,真得吗?”
他诚恳得看着她,“喜欢和,产生幻想,毕竟是两回事,对吗?”
她迟疑得点下头,伸手拨下自己的头发,“算你过关。”
他微笑着伸手,“这次我来。”
只剩一只丝袜,穿着衬衫骑在男人腰腹上的女人,拉丁区脏兮兮的十九世纪旅店里的□□——好歹床铺还算干净。这里挂着深红色的窗帘,即使是在下午也有沉沉夜幕的味道。她听见他问她,“现在我哪一点比莱姆斯好?”
她碧绿的眼睛里不可思议的表情,哇,她不会是回答不出来吧。
“嗯,回答不出来吗?”他好生气。
她探头到他耳朵旁边,悄悄得说,“你哪里都比他好。”
哼,这才对嘛。
他伸手枕到脑后,右手还死死握着她的手,“喏,交给你了”。
房间的装修可能有一百年没变了,还贴着墨绿色的墙纸,空气里是人□□的味道,他从出生以来就没呆在这么脏而窄的房间里过,多卡斯大概也是。
“有什么想问的抓紧。”他的手抵在她的腰后。
她想到了某个问题——但是叹了口气,好像在这个时候问那个问题不合适,这个时候问那个问题只会有一个答复。她换了个问题,这个时候她跪坐在他面前,被他吻得弓着腰往后仰,“不想问了。”
“我当然爱你,想以后的日子里都有你。”
她惊讶得睁大眼睛看他,像碧绿溜圆的琉璃珠子。
他笑到眼睛眯起来,“我摄神取念了。”她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但是,拉丁区的□□和落魄艺术家又是什么东西?
他快乐得看着她咬着嘴唇,脸色涨得通红——先不管这个,他身上只有一件衣服了。
“你爱我哪里?”
她觉得自己忍不住要尖叫,短短续续的单词从嘴唇里吐出来,“因为你是你啊,小天狼星。”
他大笑起来,“你在敷衍我”她像全身被浸泡在热水里一样酸软而舒适,他开始叫她名字,贴着她耳朵,“多卡斯”,她胡乱应一声,小天狼星好像发现了这么叫的乐趣,开始变幻语调这么叫她——最后变成“小羊”,热风吹过她脖颈和锁骨。
多卡斯想,啊,她知道他们那个小团体喜欢乱发明绰号的来源了。
所以他们真得没有在寝室乱搞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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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商量买一对戒指
当他们结束这一切,要出来找东西吃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街上人的打扮和他们都不同,即使这里是巴黎最混乱的拉丁区。多卡斯扯扯小天狼星的牛仔夹克,事实上,她实在是不明白小天狼星对麻瓜衣服的独特选择,例如在牛仔夹克里搭配白衬衫,但好像因为他生得好看,所以也无所谓穿搭问题。
“古灵阁的任务说明提了什么?”
“他们只给了这个旅店的地址,说到了就明白了——”
多卡斯皱皱眉头“我明白了。”
她抽出魔杖,点了点两个人的身上,小天狼星的马丁靴和牛仔夹克变成了大驳领的暗红色长大衣,而多卡斯则变成了一身墨绿色的直筒套裙,还有一顶插着渡鸦羽毛的墨绿钟形帽,现在他们跟街上其他人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她悄无声息得在路边的报童的背包里抽走一张报纸,展开以后,发现情况果然不出她所料。
现在是1927年9月22日。
巴黎在她最美丽的秋天,现在是被称为狂飙猛进的爵士时代的那个时间,也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欧洲连续进行恐怖袭击,最活跃的那个时间段。按道理来说应该会有一个妖精或者别的什么作为接头人在那间酒店里等他们,而他们不知道提前触发了什么东西,导致被直接传送到了这个时间段——而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
路边的煤气灯亮了,□□的脸被点燃了。
在黄昏的石板道上,点灯人正在一盏盏得点燃黄色的煤气路灯,□□们在灯下来来去去,多卡斯看到她们青黑的眼眶,浮着粉的脸颊,她们在灯下展示自己或丰腴或纤细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带走了欧洲接近一半的男人,老欧洲已经走向衰落了,来自美国的摩登文化向旧大陆倒卷而来,女人们不得不在街头为自己谋一份生计。
她怜悯得眯了眯眼睛。
小天狼星无声地揽住多卡斯,避开周围人群窥伺的眼神,他们刚从圣米歇尔喷泉边上回来,现在看起来在穆浮塔街上无处可去,干脆推开边上某一家咖啡馆的玻璃门,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侍者为他们端上煎蛋和羔羊肉,面包和水煮青豆,开胃酒。
事实上他饶有兴味得在观察隔壁桌子上碧绿的液体,那个兜里胡乱塞着肮脏白手帕的金发男人和对面的人称它为苦艾酒,灵感的源泉,那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但是大衣的肘部都磨损出了光面,手指上沾着颜料。在小天狼星印象里苦艾酒加糖水稀释后会变成浑浊的液体,但是这里显然只能提供相对比较廉价的那一种,加水稀释后只有一点点浑浊——像多卡斯的眼睛。
多卡斯在认真地吃东西,纤细的手指搁在报纸上,她的姿势很好看,但也很放松,就是认真地在吃东西,顺便拿面包去蘸盘子里的汤汁。他等她吃完,伸手给她,她很自然的挽上来,“我们是不是需要去找一家古灵阁之类的银行去兑换一些现在的麻瓜货币。”
他笑起来“恐怕我们现在身边的钱财只剩下箱子里的那些了。”
她头疼得揪揪自己的头发,“还得是回去的时候房间没变的前提。”
他好奇得也伸手去揪揪她的头发,被拍开手。
他们的房间好像是唯一一个没变的地方,当然它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看起来也足够像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了,他们找到了那个写着旅馆地址的妖精纸条,上面的地址变成了拉雪兹公墓——但实际上多卡斯和小天狼星在商量买一对戒指。
这是20年代,一个未婚女人和一个男人走进一间旅馆要一个房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除非她是一个□□。
他们之前默契的没有提到婚姻关系,就是因为不想把这件事变成像是什么两个纯血家族之间的联姻——更别说举行婚礼就意味着前食死徒和凤凰社济济一堂,“战后最好的弥合巫师社会裂痕的仪式”,多卡斯开始阴阳怪气得模仿《预言家日报》的标题风格。但现在是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们的20年代,那举行一个小小的订婚仪式也未尝不可,多卡斯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小天狼星以外还能找谁结婚。
小天狼星·布莱克显然并没有做一个丈夫的身份认同感,而且他也对传统意义上的“结婚——生子”步骤谨谢不敏,他也无法想象自己结婚后变成奥赖恩·布莱克那种形象,但他也觉得有必要给多卡斯一个承诺。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去认真挑选了一对素金圈的戒指,买了一小块蛋糕,不像传统家族的那种夸张风格,但也不会太廉价到像诱骗一个星期日新娘。他们在拎着蛋糕回旅社的时候,看到了漫天盖地的黑色绸缎——盖勒特·格林德沃在召集他的信徒,他们甚至呆滞得发现在他们那件旅馆房间里走出了一个穿着咖啡色大衣的金发男人,象牙肤色,捏着一柄手杖,在走廊就幻影移行走了。
这个人昨天在咖啡馆坐在他们边上,桌子上摆着那杯苦艾酒。
他们面色诡异得坐在床上,分享那一小块冰凉的蛋糕,这个房间甚至狭小的连张桌子都没有,但好歹这是这个时空完全属于真实世界的一个地方,推开门就能到达1926年,关上门还是1999年的某个地方。
“他是个巫师?”小天狼星先开口。
多卡斯开口,“昨天晚上我们进门的时候,门口有两个□□,被我们打发走了,说走错门了。我开始还以为里面住得是个邋里邋遢的艺术家。”
“但其实是个巫师,还要去格林德沃的集会。”小天狼星接话,“他觉得自己是个高贵的巫师,那为什么肆无忌惮得享用麻瓜□□?”
“他是个巫粹党——觉得巫师天生高于麻瓜,要统治麻瓜。魔力是一种天赋。”多卡斯转一转小指上的素金圈,她看起来还不太习惯。
“现在我觉得——艺术家看起来比巫师还干净些。”小天狼星笑一笑。
他看到多卡斯也在对面笑起来。
实际上他们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出来在咖啡馆里喝点东西,要了迷迭香啤酒烤鸡和普通餐前酒,开玩笑说订婚纪念日应该去圆顶咖啡馆吃生蚝,配昂儒葡萄酒。
“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小天狼星面前摆着一杯咖啡。
“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去一趟拉雪兹公墓,现在还早,格林德沃不一定在。”多卡斯有点不习惯得转着左手小指上的指环——很好笑的事情,当所有人都觉得你们应该结婚的时候,你们就不想结婚了,但是在没有人觉得你们应该结婚的时候,反而觉得好像有必要完成这件事。
“那个人身上,魔力波动和我们不太一样。”小天狼星把带了戒指的那只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敲敲桌面。
“你有什么想法?”多卡斯抬眼看他。
“那应该是个,俄国人”,小天狼星的口气更加笃定,“准确的说,沙皇俄国的流亡巫师。我进出的时候留意了一下旅馆的客人,可能有一半都是沙俄的流亡者,他们的魔力运用方式很特殊。”
多卡斯继续低头转自己小指上的戒指,“斯拉夫人的长相,巫师,巴黎,这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她抬起头,“你知道,我在德国呆过一段时间,那里和社会主义者们已经很近了,在你被关起来的最后一两年里,苏联解体,所以有一些资料流和人流落出来了,邓布利多曾经试图让我去接触过他们。先说说你知道什么?”
小天狼星安静的接话,“《现代魔法史》里说,大部分沙俄的纯血巫师家族在十月革命以后都被驱逐或者逃亡了,因为他们被认为是“妖僧”拉斯□□的余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夺走了他们的庄园,农奴和一切。大部分沙俄巫师都就曾经读于德姆斯特朗,有很多人就是或者他们的亲戚当年是格林德沃的同学,所以他们是格林德沃手下最重要的力量之一。我祖父自称曾经在巴黎见过一些。”
多卡斯苦笑一下,“那个地方的魔法师们的确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们一直半公开的为沙皇服务,大部分纯血家族流亡也很正常。”
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程里提到过,东欧地区的巫师都居住在庄园里,直接为统治者服务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伊凡雷帝治下的以黑狗和扫帚为标志的特辖军,据称正是依赖这只军队的力量首位沙皇才可以扫平手下不听话的贵族。
根据麻瓜旅行家杰罗姆·霍西的记载,莫斯科当时至少有60多位拉普兰占星术家,按照伊凡雷帝的意愿根据星象为他预言。其中最著名的那位就是英国人耶利谢乌斯·波美利乌斯,擅长制作毒药,伊凡雷帝用这些毒药清除了不听话的达官显贵,当然,伊凡雷帝发现波美利乌斯为瑞典从事间谍活动后,用烤炉把他活活烤死了。
“但是那个新政权成立以后,他们的魔法部,要比我们的高效而强大许多。”多卡斯开始介绍自己知道的内容,“苏联也有自己的巫师组织,大部分都是麻种或者混血,他们建立了在全国境内筛选巫师的机制,隶属于全俄肃反委员会,此后无论这个组织怎么改名,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还是喜欢依次自称‘契卡工作者’,它现在的名字在叫国家政治保卫局,别格乌,就是麻瓜电影里的那个克格勃的前身。1920年“契卡”成立外国科,主要针对的就是流亡于柏林、华沙、巴黎的‘白色禁卫军’们。”
“所以,如果那个‘艺术家’是沙俄流亡巫师,我们很可能已经被‘契卡’的巫师工作者盯上了?”小天狼星微笑起来,“越来越有意思起来了。”
“是的,鉴于我们住在那个,流亡沙俄巫师聚集的旅馆里。”多卡斯点点头,“所以我们还是得去拉雪兹公墓——不然会更加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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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容易满足的中年女人
拉雪兹神父公墓是巴黎市内最大的公墓,足足有七万座坟冢坐落在其中。这块土地原来属于路易十四宠信的拉雪兹神父,在拿破仑三世上台后,由于不允许在巴黎城内设立公墓,大量的前人遗骨被迁葬至此,包括为了打响墓地知名度的拉封丹和莫里哀。不少巫师也选择埋葬在这里,包括被麻瓜认为是通灵术之父的亚兰·卡甸,这新式墓石牌坊之后是凯尔特石柱构成的坟墓,被瀑布一样的鲜花簇拥着,然而他可能只是有能力看到幽灵的哑炮。相比之下被认为是他继承者的皮埃尔-加埃唐·莱马里倒是真正的巫师,他改进了麻瓜照相术以使它适应巫师生活,这也帮助他逃过了威森加摩的审判。
这就是拉雪兹神父公墓,一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区域,巨大的古典主义墓碑竖立在蜿蜒的小路两旁,大理石上雕刻出流畅的盾饰和花环,被青葱的草木围绕着,乌鸦在头顶上飞来飞去,被苔藓和地衣覆盖了的第一批坟墓和模拟埃及金字塔和希腊神庙的崭新品杂处着。
即使看到许多穿着长袍的人来来去去,即使是麻瓜也只会猜测是神父之类的神职人员,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中心有一个模拟希腊剧场的大理石建筑,那就是这次巫师集会的所在地了。
格林德沃会在晚上到达,现在场地上的人还是稀稀落落得,他们站的这个位置边上是一位黑头发的年轻男人,他穿着发亮的黑缎子巫师服,闪闪发光的钻石袖扣,打扮的非常时髦。
“哦小子,这是你的?”黑头发的年轻男人转过来,他抓了时髦的油头,在边上打出一个花尖来,他非常削瘦,但非常英俊,颧骨之下的脸颊深陷,看起来有点像罗马尼亚的吸血鬼,但小天狼星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一点,奇怪。
“未婚妻”小天狼星揽了揽身边多卡斯的腰,无意识展现了下自己小指上的金指环。
“你的未婚妻很漂亮啊,纯血?”黑头发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盒纸烟,对小天狼星说了声抱歉,把火柴擦亮,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他也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潇洒。
“纯血。”小天狼星皱了皱眉头,但是这里是巫粹党聚集的拉雪兹公墓,只好这样答复。
“你叫什么?”黑头发的男人深吸一口纸烟。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一瞬间可以发现对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好像被烟呛到了,他赶紧补救,“小天狼星·梅多斯。”
“哦,你居然跟我大哥有一个名字。”男人笑了起来,“我以为只有布莱克家才会用星星起名字。你跟威尔特郡的阿尔伯特·梅多斯是什么关系?”
“他是小天狼星的表兄。”多卡斯把话题接了过去,“小天狼星的母亲是伊丽莎白·多卡斯,她在南非结婚,生下了小天狼星,密特拉·梅多斯接纳了他进家族。”
那个男人露出了然的神情,跟他们说了声抱歉,他家里人来了,要去接待一下。
小天狼星和多卡斯对视,他们的表情都非常,非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