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局的嬷嬷倒是一副平和的心态,想是明日宫中就热闹了。
如蝶与莲草一知半解的坐在那里,看着兰嬷嬷愁的不停的走动。
突然屋内就传出了动静,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娇柔的轻喘,顿时屋外的人都变了模样。
……
折腾了许久,终于停歇了,兰嬷嬷松了口气,司礼局的嬷嬷也已离开,如蝶与莲草早已羞红了脸,回了屋中歇息。
只剩下徐公公与兰嬷嬷在殿外候着,以候里面的人喊人。
兰嬷嬷送了趟热水与白毛巾进去,虽是一直没敢抬头,只是走进内殿,就觉得里面的气息格外让人喘不上来气,出来后就倚在殿外蒙蒙的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又传出了声音,兰嬷嬷迷迷瞪瞪的张开双眼,只见月亮已渐远,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果真是血气方刚,只是我家小姐身子娇弱,能受得住吗。”
“算了,主子的事当下人的不能乱操心。”
……
天色大亮,殿中的鸟儿不停的啼鸣,落在大片大片的月季花上,三五成群,兰嬷嬷赶了好几次,飞走又落下。
她窝在软绵的被褥里,身子翻动了下,随后缓缓睁开眼睛,娇慵的又翻转回去,意识到自己此时不是在揽月院,而是在东宫时,昨夜的记忆也都充斥到大脑,脸颊瞬时发烫,白皙的小手捂住了脸,只觉得全身无力软绵绵的,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谢Z云呢?
“如蝶……”
听到她的喊声,如蝶急忙走来,挂起床帐,“小姐,您醒了。”
因着昨晚的事,如蝶直到现在看到她家小姐,心中还觉得一阵羞,注意到她白皙的脖颈上一块殷红,如蝶遂又垂下了脑袋,“小姐,我侍奉您梳洗。”
“谢……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在院中练剑呢。”
此时,谢Z云已在院中练了一个时辰的剑,他这些年已习惯早起,醒来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便没有打扰她。
兰嬷嬷一边驱赶着殿中的鸟儿,一边暗中嘀咕,这太子殿下精力这般旺盛,昨夜折腾那么久,大早上的又在这练剑,日后可有得她家小姐受的。
因着还要去给皇太后、文帝与皇后请安,她家小姐还在睡着,她怕太子殿下会怪罪,凑在边上试探的问了好几次,“太子殿下,我去喊太子妃起床吧,莫耽搁了去请安。”
谢Z云一边练剑一边淡声道,“不用。”
兰嬷嬷这才放下心来,太子殿下终究是疼爱她家小姐的。
司礼局的嬷嬷也已等在门外,这太子妃还睡着,太子殿下都不说什么,她自是恭顺的在那等着,待荷良下榻后,司礼局的嬷嬷才走进来,行礼后取走了白喜帕。
洗漱过后,她换上一身高领刺绣锦裙,以掩住脖颈上的红痕,如蝶给她精心梳妆,笑声道,“小姐,您今日气色真好,等下皇太后见了又要不住的夸您呢。”
她眉眼含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暗暗嘀咕,本小姐的自信是对的。
……
御膳房的人送来了早膳,谢Z云也已沃盥,来到外殿时她已坐在那里等着他了,一双杏眸正紧紧盯着桌上的鹿肉羊肚菌,两眼放光,已有好几日不食荤腥了,加上都是她爱吃的,自是急不可待。
看到谢Z云走来,她露出笑意,咽了咽口水,正欲拿起银著夹菜,兰嬷嬷突然惊呼了声,“太子殿下可是练剑不小心伤着了,这……这胸口处怎有划伤?”
兰嬷嬷说着,声音渐渐缓下来,直至听不见,她似乎有些太过激动了……
谢Z云一袭中衣坐在那里,胸口处紧实的袒露着,隐隐透出划伤,一道深的,一旁是两道浅痕……
他面色毫无波澜,清冷的眼眸盯着正在夹菜的她,淡声道“猫抓的……”
她刚放入口中的羊肚菌差点呛着,如蝶急忙拿来手绢给她擦去嘴角的汁水,瞬时之间,整个外殿气氛沉闷下来,兰嬷嬷自知说错了话,恨不得找地方掌嘴。
她毕竟老成,懂得的多,随后便清醒过来,目光看向她家小姐,示意她给太子殿下上药,这一会就要去给皇太后文帝请安,被看到了可如何是好,不过她家小姐也真是的,就算再……也不能抓太子殿下,就算抓也应抓个看不见的地方啊。
荷良看向莲草,“去取伤药来。”
谢Z云垂眸,饮了茶,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这是害怕了?
敢在大婚之夜如此对待夫君的怕也是第一人了。
莲草取来了伤药递给她,她见谢Z云并未言语,便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话说“殿下,猫爪说不准有毒,我给您上药……”
心中却是暗哼,耽误我用早膳……
谢Z云抬眸看她,还未言语,院中有人走来,一袭红衣浓妆,似是在弥补昨日大婚不能穿红的遗憾,裴婷衣缓步走来,温婉行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见桌上饭菜还未怎么用,她又羞愧的说道,“我本想着早点来向太子妃请安的,却不想来的太早了,耽误殿下与太子妃用早膳了。”
荷良看她落落大方,言语得体,回道,“没有,是我起身的晚了。”
“如蝶,赐座。”
“谢太子妃。”
荷良又看向兰嬷嬷,“将我准备给裴良娣的礼物拿来。”
“是,太子妃。”
谢Z云坐在那里不禁皱眉,平日里她与永宁毫无规矩可言,这些个礼仪规矩她倒是都学会了。
有太子妃的气势。
荷良继续给他上药,裴婷衣坐在一旁,她来辰阳殿时刚好遇上了司礼局的嬷嬷,看到了她手中的白喜帕,本以为太子殿下就算给李家面子不去夕月殿,却也不会碰李家的人……可那白喜帕上一片殷红……如今殿下这伤……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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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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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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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咳了声, 用手帕掩唇,一副柔弱的姿态,与那日在青山湖处纵马奔驰的女子完全判若两人, 本是西南英姿飒爽的将军之女,回到皇城, 来到东宫, 却是被礼仪束缚成了小家碧玉。
她身旁的陪嫁侍女满眼心疼的看着她,“小姐……”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改口道, “良娣, 你昨晚等了太子殿下一夜, 本就受了风寒,一早还未用膳,就来给太子妃请安了。”
荷良听在心里,只是“……!!?”
这侍女也着实大胆了些……是不懂规矩了些。
这些话私下里只有谢Z云在的时候你说倒还是为了主子好,可如今她这个太子妃也在呢。
裴婷衣急忙训斥道, “阿香, 快别说了。”
荷良轻叹了口气, 就让她们主仆自己言说去吧, 却不成想,谢Z云开口了, 他的声音比以往温和了些,“昨夜太子妃无意让我离开……忘记让徐公公去夕月殿告知你了。”
荷良怔了瞬, 随即指腹的药膏狠狠按在他被抓伤的地方, 还在谢Z云身旁冷哼了声, 她何时不让他离开了?
明明是他,大半夜里, 她不过是翻个身,翻到了他身上,他就又……
再说了,大婚之夜他不去夕月殿还要人告知?还真是待裴婷衣不一般了些……
这般想着,指腹又按在了他被抓伤的地方,只想再抓得厉害些。
谢Z云下意识的皱紧眉头,清冷的眼眸望着她,她目光与他相对,瞬时怂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我就是故意的。
还是算了,万一谢Z云等下非不穿高领衣服,被人看到了,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还真是猫抓的。
裴婷衣显然也惊了,随后说道,“太子妃,是阿香不懂事,我回去定要好生调教她。”
兰嬷嬷温和的笑着,“裴良娣有此心是好的,不过,裴良娣长期待在西南边疆,怕是皇城里的规矩知晓的也不多,不妨让老奴替你管教一番。”
裴婷衣本不想在太子殿下面前自己开口拒绝,护着不知礼的奴婢,她看向谢Z云,他只是坐在那里用着早膳,并不言语。
她也只好不再做声,毕竟教训一个奴婢跟她包庇自己手下的人相比她知轻重。
……
用完早膳,荷良同谢Z云一同去请安,亲自给谢Z云换上了高领衣服,遮上爪印,才放下心来,裴婷衣回了夕月殿,阿香被留了下来。
她站在那里,丝毫未有畏惧,她家夫人曾与她说过,太子妃是李家的人,太子殿下根本不会待她好,就算宠幸她也不过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不得已而为之,根本不会真心待她,而她家小姐才是太子殿下心仪之人。
夫人再三叮嘱,如今李家权势正盛,她家小姐难免要受些委屈,不过日后待太子殿下坐上帝位,她家小姐的好日子就到了。
兰嬷嬷向来不是个好说话的,李国公能将她派在荷良院中也是从众多嬷嬷中挑选出来的,兰嬷嬷见她小小丫头一脸傲气,直接一脚跺在她膝盖处,厉声道,“跪下。”
阿香不服气的瞧着她,欲起身,却又被兰嬷嬷手中的鸡毛掸子直接给打了回去,阿香委屈的看着兰嬷嬷,依旧满眼不服气。
“你个小贱丫头,太子殿下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你家小姐都是来请安的,就你的嘴鸡毛塞不住?”
“等了太子殿下一夜?受了风寒?我呸,那是自作自受,该你家小姐等吗?”
“昨日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大婚之日,但凡懂点礼制都不会说出这种话,难不成太子殿下该去你们夕月殿,冷落太子妃吗?”
“一早不用膳跑辰阳殿来装可怜来了?来给太子妃请安不是你家小姐的本分吗?这也值得拿出来说道。”
……
兰嬷嬷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狠狠训斥了一顿,在殿内清理的如蝶与莲草听着都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兰嬷嬷平日里待她们二人倒也不错,训起人来当真厉害。
……
忙活了整整一晌午,她回到辰阳殿时,太后、皇后、文帝赏赐的东西都已经送了过来,想着日后在东宫里跟裴婷衣自是要常打交道的,嫂嫂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日后谢Z云再娶侧妃,她们一同欺负她这个太子妃倒也不是没可能的,还是要与裴婷衣好好处着。
就让如蝶莲草将赏赐之物拿了一半送去夕月殿,就连自己极其喜爱的一对玉镯也给送了去,反正她记得她的嫁妆中还有一对,这对就送给裴婷衣了。
……
昨夜一直没有休息好,午憩了半个时辰,整个人精神了些,见她醒来,如蝶走上前,一副担忧模样,“小姐,兰嬷嬷……兰嬷嬷被太子殿下唤人带走了。”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想是有事吧,你担忧什么?”
“小姐,您不知道,您和太子殿下离开辰阳殿后,兰嬷嬷狠狠教训了裴良娣的侍女阿香一顿,我想着……是不是裴良娣跟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太子殿下才会着人唤兰嬷嬷前去。”
荷良坐直了身子,脑袋从睡意中清醒过来,难不成谢Z云要赶兰嬷嬷走,可……可那是她的人,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私自处罚不合适吧……可,可他是东宫的主人。
她从床榻起身,要去朝政殿的话还没说出口,兰嬷嬷就走了进来,如蝶有些慌乱的问着,“嬷嬷,你没事吧。”
兰嬷嬷给她递了个眼神,随后看向荷良,“小姐,老奴无事,太子殿下就是唤我去问了些琐事。”
荷良又坐上床榻,抬眸看她,“殿下问你琐事?”
“就是……就是些小姐平日里的喜好。”
荷良依旧不信,可一向从容稳重的兰嬷嬷竟是露出慌色,眼皮下耷着,不敢看她的眼睛,她本欲再问,可……兰嬷嬷不说,定是谢Z云不让,索性算了。
不过,她的人入了东宫,这么快她就指使不了了?也够气人的。
“下去吧,我要再睡会。”
“是。”
……
天色渐暗,日落山后,朝政殿里谢Z云正在翻看着奏折,文帝最近这些时日已开始让他帮着协理朝政,如今永郡王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近几日有人来传,他在王府举办了什么诗琴宴,文帝心中极为不满。
朝政殿里谢Z云身旁的徐公公生的一张饼脸,既大又平,个子又不高,他望了望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试探的问着,“殿下,可要去夕月殿用晚膳?”
裴婷衣院中的人确实给了他好处,不过也是徐公公自己觉着昨个殿下在辰阳殿过夜,今个也该去夕月殿了。
不然也不能随意收了人家的好处不是。
谢Z云翻奏折的手停了下来,看了眼殿外,淡声道,“辰阳殿用晚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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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Z云:我要去辰阳殿用晚膳……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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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Z云翻奏折的手停了下来, 看了眼殿外,淡声道,“辰阳殿用晚膳了吗?”
“用过了……此时应是已经收了。”
他轻应了声, “就在这里用膳。”
徐公公怔了下,迟疑了片刻, 又道, “殿下,夕月殿还未用膳呢, 想是等着殿下呢。”
谢Z云抬眸,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本不想多言, 想起文帝与他说的话,还是说了句,“先不去夕月殿,李家二小姐在皇城的名声你也知道,怕是会做出伤害裴良娣之事, 日后……有得是时间。”
徐公公连连点头, 心中只觉殿下思虑周全, 甚是有理。
这李家势大, 虽明面上大家相安无事,可暗地里那可是对太子殿下极为不满啊, 李家二小姐的名声在皇城又向来是骄纵跋扈的。
若是得罪了她,那可就惨了, 如今看来, 这夕月殿与辰阳殿都得罪不得, 一个是李家的人,一个又是殿下有意要护着的人。
他回道, “老奴这就让御膳房传膳。”
……
第二日一早,梳洗过后,好生打扮了一番,莲草给她挑了五六件新裁制的衣服她都不满意,最后实在不行,自己去挑了件素色的刺绣锦裙才算欢喜,头上戴着的饰品也全是些宫中赏赐的朝贡品,不仅稀罕还格外衬她。
如蝶与莲草给她忙活了一大早,兰嬷嬷急忙忙的走上来,本欲催她,却还是先夸了通,“小姐今日这身打扮,回到国公府定是人人只有羡慕的份,估计老爷见了都要不敢认小姐了呢。”
她倒是没在意兰嬷嬷的话,反正这些话也都听腻了,不过提起国公府,她便道,“如蝶,去挑些稀罕的首饰,国公府的女眷每人一份,都带着。”
“是,小姐。”
兰嬷嬷听到这,咽了咽口水,“小姐,太子殿下都在等您了,咱得快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