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云朵偷喝我酒【完结】
时间:2023-04-30 14:38:44

  一想到若是哪日,祝煊也带回来一女子,与她说是要纳妾,若是放在从前,她只管给他纳了便是,无关紧要,她照常过她的日子。
  但是换作如今,祝煊若是这般,她必定离弃,至于他,那条腿也别想要了。
  祝允澄听得这话,却是浑身一紧,连忙道:“母亲,父亲不会纳妾的!”
  沈兰溪哼笑一声,“你何时能做得你父亲的主了?今日给你上一课,吃些瓜果,好好学着。”
  祝允澄点点头,拿了块蜜瓜来啃。
  “母亲以为大哥这事当如何?”沈兰溪问。
  “日子是他们二人过的,得紧着他们的心思来。”林氏道。
  沈兰溪点点头,“我方才也问过大哥了,大哥是瞧那女子无依无靠,这才把人带回了府,若说纳妾,他没这心思,至于嫂嫂,心思浅显,我已让人去把人都请来,母亲还是早早处置了好。”
  祝窈那事,也算是给她敲了一记警钟,在这个朝代,一家人同气连枝是最好,若是生了龌龊,惹来灾祸,谁也避不开。
  她沈兰溪,是祝家少夫人,也是沈家二娘,她不求沈家庇护一二,但也不想被牵连。
  不多时,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被人领了进来,前后脚过来的还有潘氏,后者脸色且白,瞧见那跪在地上的人时,嫌恶的撇开了头,上前与林氏见礼。
  “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坐吧。”林氏摆摆手道。
  沈兰溪坐了林氏身侧的凳子,刚想给潘氏让座,却是被她伸手按了下。
  “不必麻烦。”潘氏说了句,挨着她身侧坐下。
  林氏面色肃静的瞧了眼跪着死活不起的女人,侧头与身边的女婢发作道:“红袖,我往日怎么教你的,怎能让客人跪着?”
  “夫人恕罪。”红袖连忙屈膝认错,与门口候着的两个小女婢道:“快让秦娘子落座。”
  这话,等同于断了秦嫣做妾的路,她如何能起?却是不防被两个女婢连拉带拽的按在了凳子上。
  林氏这才道:“我们沈家,虽不是什么清贵人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府里领的,大郎救你一命,怜惜你无处可去,这才带你回来,儿郎志在四方,这后宅之事,我这为母的,潘氏这当媳妇的,自是要替他打理好,如今年关,秦娘子先在府中安心住下,待半月后,街上铺面开了,秦娘子再出去找一份工做吧,好手好脚的,总归不会饿死。”
  “求求夫人,秦嫣在这世间已无亲人,还请夫人莫要赶秦嫣走,大人救我一命,我甘愿跟在大人身边伺候,便是为奴为妾也无妨,还请夫人成全!”秦嫣挣扎两下,又跪到了地上,磕头道。
  秦嫣?
  蒲柳之姿惹人怜,这般可怜模样,难怪那些男人都把持不住呢,沈兰溪坐在一旁,扶额瞧着,忍不住摇头。
  “大郎已然说了,不会纳你入府。”林氏冷着脸道。
  秦嫣红了眼圈,笑得可怜又委屈,“妾能伺候在大人身旁便够了,不奢求名分,更不会与少夫人争什么,少夫人为何就容不下我呢?”
  潘氏气得胸口疼,刚要开口,却是被人抢了先。
  “容不下你?”沈兰溪轻笑一声,把吃完的瓜皮放到一旁,“我这嫂嫂自进来可是一句话不曾说,秦娘子这话,倒是轻易给我嫂嫂扣了一顶妒妇的帽子啊。”
  秦嫣脸色一僵,这才把视线落在沈兰溪身上,楚楚可怜道:“二娘子误会我了,我不曾有这意思。”
  弱者的姿态倒是做的足,只是可惜,沈兰溪最是不吃这一套。
  “澄哥儿,瞧好了,这般女子,日后定要离得远些,你便是出于好心救她一命,她却是恩将仇报要拆你家,一旦沾染上,像是踩了屎一般擦洗不干净。”沈兰溪温言教导道。
  祝允澄:“……儿子记下了。”
  说罢,他瞧了眼手里还没吃完的半块点心,默默地放到了一旁。
  沈兰溪满意了,这才瞧向那明显憋着气的人,轻声细语道:“你有没有这意思,与我何干?我母亲,嫂嫂心肠好,怜你的紧,这才把你奉为座上宾好生照料着,哪曾想,你竟是看中了我家的银钱,想要靠伺候男人便能衣食无忧,真真儿让人恶心的紧,要我说,直接轰出府去,让京城中的人都瞧瞧,哪里来的这般货色,不比‘红楼’的姑娘好看,却还做着攀扯男人的青天大梦。”
  “你!”秦嫣深吸口气,怒容遮掩不住。
  沈兰溪剥了个橘子,慢条斯理的除却白色经络,往嘴里扔了一瓣,酸得倒牙,“怎么,这就生气了?不是还要为奴为婢嘛,主家莫说是骂你几句,便是乱棍打死,你也得受着!”
  她语气陡然变得严厉,把手里的酸橘子扔到她面前,喂狗似的,盛气凌人道:“吃掉,我赏你的。”
  这话,羞辱人的紧,像是把她的面皮扯掉扔到脚下踩一般,带着上位者的不可一世的骄矜。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橘子自是没捡起来, 那人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不断重复着一句,“我不知哪处惹得二娘子不满了, 竟是使得二娘子这般羞辱我。”
  沈兰溪冷笑一声, 指了那侯在门口的婢女道:“这位要为奴为婢的不会呢, 劳得姐姐帮帮她。”
  她一手撑着下颌,声音轻飘飘的, 似是那观兽台上的上宾, 漫不经心的瞧着底下的闹剧。
  那被点了的婢女登时一愣, 又瞧了眼没有笑模样的沈兰溪,诧异到同手同脚, 弯腰捡了那沾了灰尘的橘子便作势要塞到秦嫣嘴里。
  刚还哭哭啼啼的人,此时也顾不得哭了, 一把推开女婢的手, 气道:“滚开!”
  那般脏的东西,也敢塞给她?
  女婢不防被她推了一下, 本就微颤的手, 那橘子再次滚落,跑到了墙根儿,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抬眼去瞧今日莫名盛气凌人的二娘子。
  沈兰溪没看她,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 与秦嫣道:“你该问,你有何处让我满意的。我是要谢你赖上我哥哥, 让我母亲嫂嫂这个年过得心口憋闷?还是该谢你,刷新了我的三观, 让我有幸一见你这般不要脸的人?”
  “我母亲嫂嫂是宽和之人, 但我沈二娘不是。”沈兰溪说着, 又侧头与林氏道,添柴拱火道:“母亲,郊外那尼姑庵,静云师太曾许我一诺,秦娘子既是无处可去,又不服管教,那索性送去庵里吧,日子虽是清苦些,但好在不会饿肚子,不枉费哥哥救她一命了。若是她哭闹不休,便堵了嘴,绑了去,她若是敢跳车,也好,摔死还是被马踏而死,皆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林氏思忖一瞬,点了头,“红袖,把她绑了送去,多带些人手。”
  不等红袖应下,那跪在地上的人忽的站起了身。
  “沈兰溪,你个毒妇!”秦嫣怒目相视道。
  沈兰溪略一挑眉,给了元宝一个眼神。
  早就气得捏拳头的人立马冲了过去,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瞬间肿起几道指印,“胆敢辱骂我家娘子!”
  那被打得偏了头的人,不等发作,便被两个女婢抓住,眼瞧着要被绑了去,登时破口大骂,“混账东西,凭你们也敢碰我!”
  “为何不敢?”沈兰溪说着轻笑一声,视线如钩子似的盯着她,慢慢的吐出几个字,“凭你是秦家小娘子?”
  那张印着指印的姣好面容上闪过明显的错愕,“你,你怎会知晓?!”
  “那也得多亏,秦小娘子多年前来找我寻衅滋事。”沈兰溪答她疑,“我沈二娘虽是记性不好,但却最是记仇,多年来未曾敢忘秦小娘子的模样。”
  她自来了这个朝代,吃的亏不多,眼前这位算是一个。
  方才其实她也没认出来,是听得那名字觉得有些耳熟,秦元寿的案子尚在日前,她这才想起这人是谁。
  “只是瞧着,秦小娘子有些自傲啊,要做人耳目,却是连名姓都不屑的换一换,秦嫣,名儿不错,只是可惜人不怎么样,这般沉不住气,想要俯首做小,给人为奴为婢,首先便要听得教训,我若是你,方才那橘子,我便吃了。”沈兰溪说着,一副可惜的模样。
  嗯?
  祝允澄瞬间瞪圆了眼,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倒也不必吃了吧,那橘子都滚了一圈土了,多脏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秦嫣梗着脖子道,拒不承认,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抓得裙子死紧。
  沈兰溪上下打量她一圈,讽笑一声,“我管你听不听得懂。”
  说罢,差使道:“元宝,把人扭去送官,多带些人,大张旗鼓的去,至于罪名,便说……秦小娘子不知是谁人派来的暗桩,窥探郎君公牒,请大人必要严查,我在府中等一个回信儿。”
  元宝瞬间眼睛亮晶晶,“是,娘子!”
  她最是爱干大张旗鼓的事啦!
  秦嫣瞬间慌了,立马跪下死赖着不走,“沈兰溪,你不能!我没有窥探公牒,你是栽赃陷害!”
  沈兰溪莞尔一笑,悠悠道:“那你便是认了,是旁人送来当耳目的?”
  “不!我不是!”秦嫣慌忙摇头,一张脸上愤怒与慌张交加,哪还有半分可怜模样?
  “送去官府……不太好吧?”潘氏犹疑道。
  家丑外扬,谁知道外头人会如何指指点点,总归是于名声有害。
  沈兰溪拿了蜜枣给潘氏,“嫂嫂,咱家又不是阴私人家,没有私刑可用,这等劳心劳力之事,自是要有劳官府了,官府的刑具千万,想来不日便会有好消息。”
  有事当然要报官啦,干啥要自己费劲儿呢?
  “但大张旗鼓的去,恐会打草惊蛇。”林氏也瞅她,不解的道。
  沈兰溪吃了个蜜果子,“自是要让秦小娘子的上头知晓啊,不然,怕是那人还以为她在咱府里美滋滋的做妾呢。”
  秦嫣俨然已经是一颗废棋,她身后之人若要保她,便做好被揪出来的准备,但若是想断尾自救,便要想方设法圆了这棋局,哪怕是揪不出来,她动不得,至少也要知晓那魑魅魍魉是谁。
  她不入混沌,但混沌偏要寻她,能奈何?
  “我——唔唔——”秦嫣愤而出声,却是忽的被一角帕子堵了嘴。
  元宝嫌弃的把手指上沾到的口水蹭在她衣裳上,扬着小下巴骄傲道:“我家娘子与夫人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林氏摁了摁额角的跳动的青筋,打发红袖与元宝一同去了。
  闹哄哄的屋子顿时静了下来,静默一息,沈兰溪砸吧着嘴道:“我想吃蒸鱼了。”
  “一早就让人准备了。”林氏说罢,又瞧向下首,“澄哥儿喜欢吃甚?”
  沈兰溪也转头瞧向那稳坐着的小孩儿,“想吃什么便说。”
  “上回吃的蟹粉狮子头甚是好吃。”祝允澄矜持道,一副贵家公子的姿态。
  林氏笑笑,吩咐道:“让人去与厨房吩咐一声,加一道蟹粉狮子头。”
  “是,夫人。”
  用饭时,沈岩也没回来,在外头与同僚吃酒,派身边的小厮回来说了声。
  林氏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招呼桌上的人用饭。
  沈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沈兰溪边吃边把方才的事说了,沈青山听得三心二意,只频频瞧向另一侧的潘氏。
  沈兰溪瞧在眼里,心里骂了句活该,也乐得看戏,倒是转头与林氏道:“说来今日之事,倒是牵连家里了。”
  她在沈家多年,哪里有过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一想便知,是祝家那边牵扯来的。
  祝煊也颔首,道了句:“对不住。”
  林氏面色并未松泛,张了张嘴,稍顿,“左右无事,不必挂心。”
  用过饭,沈兰溪却是一副没有打算回家的架势,带着绿娆往自己的小院儿去。
  祝煊一愣,抬脚跟上。
  祝允澄吃饱喝足,还瞧了一场戏,行礼后,便欢欢喜喜的要去梁王府寻褚睢英玩儿了。
  祝煊唤他一声,嘱咐一句:“若是想住下,可小住几日。”
  祝允澄恭敬的面色瞬间一喜,诚心诚意道:“多谢父亲。”
  小院儿里,沈兰溪靠在迎枕上喝花茶,元宝贴心的给她加了些蜜,喝着甜丝丝的,消了原先的涩。
  “再端杯茶来。”祝煊吩咐道。
  元宝刚要应下,忽的窘迫回头,道:“郎君,院里没有您惯喝的茶。”
  她家郎君虽是不铺张,但喝的茶却是讲究,一般铺子里都难寻,更何况是她家娘子院儿里?
  那一包包收好的,只有些春夏时晒的花瓣,她家娘子平日里煮水来喝。
  “……与你家娘子一样的便可。”祝煊温声道。
  元宝这才屈膝行礼,掀了帘子出去。
  “不想回家?”祝煊瞧向那氤氲热气后的粉面桃腮。
  她垂着头不言语,却是又让人瞧得出来,心绪不佳。
  祝煊叹口气,上前在她身旁坐下,“这是……迁怒?”
  沈兰溪被他戳中了心思,抬眼瞪他,咕哝一句:“男人都是混蛋。”
  祝煊听得眉梢一挑,俯身去亲她的唇,堵住那些污蔑人的话。
  天下男子众多,哪里就一般无二呢?
  沈兰溪来不及躲,唇被他啄了下,听得一句哄人的话。
  “你与我白首,好生瞧着我会不会与旁的男子一样,嗯?”
  尾音上扬,撩拨得沈兰溪吞了吞口水,翻身压着他去亲他。
  祝煊不觉倒在榻上,察觉到那人往下,眉眼间闪过些羞臊,含糊不清的提醒,“沈兰溪……尚且是白日……”
  沈兰溪像个土匪流氓,跨坐在他腰间,气人道:“给不给?”
  祝煊一张脸爆红,双手握拳又松开,忍无可忍的把她掀翻在榻上,扯了那露出一角的香帕堵了她的嘴,薄唇含着她脆弱的耳垂欺负,含的那珍珠大的软肉满是水光,瞧她面色泛红,气息急了些,薄唇轻启,在她耳畔低哑道:“别喊。”
  伴着那话,腰间的细带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扯了下,花褶裙顿时散了开来。
  小半刻后,元宝端着热气腾腾的花茶过来,倏地脚步顿住,停滞一瞬,生无可恋的转身去了门口守着,迎着呼啸的北风,默默地品尝着手里的茶水。
  咳!
  好涩,忘记加花蜜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最近工作太忙,存稿又正好用完了,目前处于裸更状态,更新时间不能确定,请假会挂假条,再次道歉~
第40章
  时近昏黄, 天色黯淡,屋里的动静方休。
  沈兰溪软趴趴的伏在枕上,面色潮红, 任由那人扯起锦被把她盖好。
  衣料窸窸声响, 祝煊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衫, 叮嘱道:“别睡着。”
  沈兰溪眼眸先开一条缝,睨他, “衣冠……禽兽。”
  祝煊眉梢轻挑, 唇角扯了下, 笑道:“作何怨我?不是你招的吗?”
  沈兰溪撇撇嘴,不愿搭理他了。
  被翻来覆去的吃, 哪还有余力与他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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