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地腾空失重,苏黛猝不及防下低呼一声,双手连忙环住他肩颈。
待回过神来,她已经被轻轻搁在了床榻上。
紧接着,床帏被随手扯落,瑟瑟抖曳着乖乖掩合,将大多数的光线挡在床帐之外。
苏黛只觉视线微晃,颀长高大的身躯如同玉山倾倒,彻底将她覆盖。
她被揉进锦被间,唇瓣被噙,被迫,承吻。
“嗯~!”
铺天盖地的松木香充斥进她鼻息间,胸口处也迎来一阵灼热的疼痛。
一切都发生的在几个瞬息间。
沈顷只念头一动,便如一头脱下伪装的狼,干脆利落的扑到了猎物。
苏黛来不及回神,月眸惊愕微瞠,下一秒,眼前一黑,一只掌心温热的大手盖住了她眉眼和视线。
沈顷稍稍抬头,苏黛便觉湿濡的唇瓣微凉,随之便感受到灼人的呼吸扑在她面上。
男人声线又沉又哑,“乖,阖上眼。”
苏黛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她心跳的厉害,有些缩手缩脚,菱唇微微颤动着,语声怯生生地。
“小哥,你...你这次怎么不问,不问我怕不怕?”
沈顷闻言哑然失笑,拿开盖在她眼帘上的手,慢条斯理解着军装衣扣。
见她紧紧闭着眼,黛眉也蹙着,仿佛面对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不由又低笑一声,将军装褂子随手丢开,继续解衬衣衣扣,顺着她,慢悠悠问了句。
“那你,怕不怕?”
苏黛素手握成拳,慢吞吞缩到胸口处,紧闭着眼,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我怕!”
沈顷眉眼噙笑,重新俯下身,修长指尖不紧不慢地将她衣襟上盘口一颗颗挑开。
“唔...,不怕,不会再疼了。”
苏黛呜咽一声,悄悄睁开眼,两只软绵绵的小手惶惶然攀住他手腕。
“我,还是怕,你能不能再等我缓...”
沈顷修眉挑高,饶有兴致地凝视少女漂亮的眉眼,一字一句都噙着笑声。
“不,能。”
苏黛哭了,“小哥~~~”
沈顷低低失笑,俯身将她搂紧,轻啄了啄她唇瓣,声线幽幽暗哑哄道:
“不想让人听见,便别再叫了,嘘...”
苏黛扁着嘴,无声哽咽着,纤细指尖悄悄掐进他手臂间。
叫不叫的。
也由不得她。
......
第113章 这姑娘,一宠就上天
在此之前,两人待在鸿运镇的宅院里独处那会儿,别看苏黛总没轻没重不知收敛的撩拨沈顷。
但她过往十八年里,到底还是没那些阅历和经验的清白姑娘。
这会儿,自然也被人摆弄的毫无对抗余地。
男人在某些事情上,总是能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屋里原本静悄悄地,沈顷见她害怕,动作起来还十分克制收敛,低声软语的,又是哄又是吻,原本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不急不慌地。
谁知没个三五下,不及小半刻钟。
他剑还没等出鞘,怀里的人鬓发散乱,钗环零落,单薄裙裳半揽半解,娇里娇气地哼唧已然压不住。
她玉面蒙春,面颊绯红,身子软的像条美人蛇,滑不留手,又缠的人生紧。
那一声声挠着软勾子似的娇媚,直往他心窝里钻绕。
沈顷眼眸深邃,淌着幽幽暗芒,眉梢眼角溢出笑意,嗓音里冲口而出地笑声低绕沉磁,轻含她小巧白润的耳珠。
“对,若是怕,便抱紧爷…”
苏黛只觉得心坎儿里说不出的痒和急,烦的嗔瞪他一眼,主动昂起小下巴,去寻他绯薄的唇瓣,意味不明地溢出一声细哼,像带着几分脾气。
沈顷大掌托住她后脑,深吻了她片刻,唇温滚烫,贴着她唇角,面颊,耳廓,直流移进雪白的肩窝与锁骨。
他明明瞧着肌肤白皙清挺,但此时赤着身,那如倒山峰般宽阔的肩背,紧的肌理绷出沟壑。
情到浓处,他也没心思再逗弄她。
修长干燥的大手,牢牢按住,不盈一握地蛇腰。
高吊的峰塔瞬息倾倒,猝不及防,直潜入郁郁葱葱地峡谷秀溪间。
屋里隐约溢出什么声响时,朴淞便头皮一麻,瞬间脑中警铃大作。
他眼神一紧,连忙冲廊下两个侍婢和青鹞摆了摆手,压低声下令。
“去去去,别在这儿杵着,扰了主子清静。”
两个侍婢连忙低头见礼,挪着小碎步匆匆离开。
朴淞看了眼迟疑在原地的青鹞,板着脸训了一句,“愣着干什么?去找方妈妈,烧热水。”
青鹞懵懵懂懂看了他一眼,也没多嘴问,依言奔下台阶,去找方妈妈了。
不过,大白日的,烧什么热水啊?
又不是夜里要就寝了。
腹诽归腹诽,军令如山,她还是老老实实服从军令,将话带给了方妈妈。
……
屋里传热水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
苏黛已经睡的沉了。
沈顷沐浴过,随意套了身内裳,自里屋出来时,顺手捞起了塞在军靴暗层里的刻刀,随手轻轻掩上门。
走到外室,扫了眼桌上那只半成品的首饰匣子,他在桌边徐徐落座,淡声唤人。
“朴淞。”
“唉!”,听见这一声,朴淞连忙应声,掀帘子进来,上前两步望着沈顷,“二爷。”
沈顷眼帘低垂,姿态随意的挽着袖管儿,捡起刻刀接着在匣子一侧凭空雕琢,开口时语声清漫。
“先头黛黛叮嘱你什么话儿了?”
朴淞闻言,连忙垂手回道,“就是问何时派人去接苏家人来雾城,顺便让给苏夫人带句话。”
“苏姑娘说,她需要外祖母留下的那些遗物,一件不少都带来给她。”
沈顷捏着刻刀的指尖顿了顿,眼睑微动,抬眼看向他。
“那你今日便知会刘达刘良,让他们亲自去接苏家人来,搬家不急这两日,黛黛要的东西,明日就送过来。”
朴淞愣了愣,迟疑了一瞬,小声说道:
“二爷,苏姑娘说,她这两日,不急着用...”
沈顷冷瞥他一眼。
朴淞立时闭上嘴,咂了咂舌,老实点头。
“是,明日一早就送来。”
沈顷没再看他,垂眼认真雕花,刀尖儿滑动的飞快,声线清淡交代他。
“漆送进来,另外,使人去‘不羡楼’定间雅厢,再去珠宝店购置一批新到的首饰。”
朴淞扯着笑脸,干巴巴点点头,“唉,属下这便去。”
话落,转身脚步匆匆的走了。
沈顷划了两刻钟的功夫,将首饰匣子上的连理缠枝纹路也雕琢好,有花了两刻钟,一点一点油好了漆脂。
然后交代朴淞将首饰匣子小心端出去晾着。
做完这一切,他回里屋瞧了瞧,床上的小姑娘换了个睡姿,不过依然睡得正酣。
沈顷也没打扰她,穿戴好衣物,再次静悄悄的退出来。
百无聊赖下,便亲自到旁边的木具房挑出来块儿檀木,准备削把木梳打发时间。
苏黛醒来时,沈顷那把木梳子已经初具雏形,但细节处还没来得及打磨。
他也没再继续忙活,径直回了堂屋。
跨进里屋门栏,瞧见苏黛正端坐在梳妆镜前,侍婢正帮着她梳头绾发。
两人视线自镜中相撞,沈顷薄唇浅弯,眸中笑意渐深,颇有几分痞邪坏相。
苏黛思及先前她不止被他欺负,还逼着说那些羞死人的话,登时脸热了热,轻嗔他一眼,收回视线,没再看他。
沈顷面上笑意不变,踱步上前,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俯身凑近了看她,缓声问她:
“饿不饿?雅厢已经定好了,等你梳妆完,咱们便可以启程。”
苏黛眼梢轻挑,清澈乌眸中的春水柔波似是还未消褪,素手轻抿鬓发,语声娇软傲慢。
“那劳烦二爷您,再等等吧。”
沈顷眉梢轻挑,似笑非笑。
啧啧,听听。
‘小哥’都不唤了。
这是又拿娇起来了。
这姑娘,一宠就上天。
三分颜色开染坊的主儿,这骨子里的傲气怕是难改了。
沈顷心下好笑,面上好脾气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急,你慢点儿来。”
言罢,他抬脚走到榻边,稳稳落座,手肘搭在小几上,单腿屈膝斜靠在矮榻一头,饶有兴致地瞧着她梳妆打扮。
他是刚消受了美人恩,这会儿通身神清气爽,舒畅到心坎儿里了。
别说让他等等,就是让他等到天黑了,天亮了,他也乐意。
沈顷在旁边看的目不转睛,苏黛倒是完全无视了他。
不过,她到底没让他等到天黑,刚拾掇好自己,青鹞便进来禀话了。
“二爷,姑娘,五小姐使人来传话,说她在敞庭等着。”
苏黛连忙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自觉满意,回头看向沈顷。
“我好了,走吧。”
沈顷仔细欣赏了两眼她粉面桃腮眉眼如画的漂亮小脸儿,这才不疾不徐站起身,走上前牵住她手,淡声交代一旁的侍婢。
“取披风来。”
“是,二爷。”
沈顷垂眼,抬手替苏黛理了理肩头几丝凌乱的发,声线温醇。
“一会儿入夜凉,看过热闹,不能待太晚。”
侍婢取来狐裘披风,沈顷单手接过,亲自给她披上,又慢条斯理地替她系好颈间结扣。
苏黛立着没动,闻言乌眸澄澈眨了眨。
“先去了再说吧,走吧,我饿了。”
沈顷牵了牵唇,揽住她肩,带着她往外走。
“走。”
......
第114章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就不能是闺女?
两人到了敞庭,却意外的瞧见,不止沈环汐在。
杜淮宴和杜聪竟然也在。
三人正立在一处,不知在说笑着什么,气氛瞧着格外融洽。
瞧见苏黛,沈环汐顿时眼前一亮,撇了杜淮宴主仆便迎上前来,挽住苏黛的臂弯。
“二哥,苏姐姐,你们可来了,我跟杜大哥都等你们好一会儿了。”
苏黛月眸弯了弯,冲她歉意一笑,尚未开口说什么,便听身旁的沈顷声线清淡的问道。
“怎么,你也要去凑热闹?”
这话,显然是问杜淮宴的。
苏黛不由也跟着看向立在洋车旁的杜淮宴。
天色已晚,隐约可见星辰。
廊下正有家仆在挨个点灯笼,贡纱灯一亮,衬得锦袍紫貂裘的杜当家,玉面俊朗温雅矜贵,活像个旧朝时的王公贵公子。
听沈顷问这句,他温浅一笑,“闲来无事,去凑个热闹,听说你请吃饭的。”
沈顷不置可否牵了牵唇,当先抬脚走下台阶。
“是午膳没吃好?帅府的厨子不让你杜大当家满意?还要来蹭爷一顿。”
杜淮宴浅笑无奈,“带环汐一个也是带,多我一个又何妨呢?别这么小气,大不了这顿,我请。”
沈顷牵唇低笑一声,自然也没有拒绝带他的道理。
于是没再说话,回身招呼苏黛上车。
沈环汐这次学聪明了,她喜滋滋的挽着苏黛快步下了台阶,然后绕过车头,径直往另一辆车走去,嘴里笑盈盈说着。
“我跟苏姐姐坐吧,杜大哥难得来一趟,二哥趁此机会,不如与他好好聊聊。”
沈顷立在车门边,面无表情盯着两个姑娘。
沈环汐连忙垂下眼,装作不看她,当先钻进了车里,托着苏黛的手往车里拽。
苏黛抿唇忍笑,轻轻扫了眼沈顷,顺势也跟着坐上车。
见状,沈顷也不好再过去将人拽下车,只得无声叹息,摇了摇下颚,低身坐上了另一辆车。
杜淮宴被杜聪扶着坐进来,温润如玉的眉眼间还带着两分戏谑笑意,假模假样的感叹一声。
“唉,委屈沈少帅陪我这个大男人坐了。”
沈顷轻嗤一声,手肘支在车窗上,指腹轻托下巴,淡淡睨了他一眼,声线凉漠的埋汰他。
“你怎么这么闲,不觉得自己有点儿多管闲事?”
杜淮宴也不恼,只清笑两声摇了摇头。
“瞧你,环汐还不过是个小姑娘,她有心跟未来二嫂亲近,这是好事,你做二哥的,怎么能这么小气呢?瞧你这恨不能独自揽着人家的霸道架势,这日后你若有了儿子,岂不是要气死?”
沈顷薄唇冷淡一牵,“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就不能是闺女?”
杜淮宴噎了噎,继而哭笑不得。
“得,我说不过你,你的种,你说了算。”
也是头一次见,有人不待见自己有儿子的。
沈二这一开窍,嘴皮子倒是比先前利落多了,也能干嘴仗能赢的时候了。
这一路,苏黛听沈环汐在身边叽叽喳喳唠着闲嗑,无非是什么灯节多热闹,杂耍都有什么,城里又哪些有趣好玩儿的地方,‘不羡楼’有哪些招牌菜。
小姑娘主动亲近她的意味十分明显。
苏黛始终面含浅笑,耐心听着,时不时回应她两句。
今夜街上的确有许多人,还有许多卖有趣小玩意儿的摊贩,热闹的像座不夜城。
洋车到主街街口便停了下来,因为前头有杂耍和舞龙舞狮队,显然是过不去了。
‘不羡楼’就立在这条主街上。
于是,几人只能下车步行。
好在朴淞还点了几个兵带着,街上热闹喧嚣的众人纷纷避让,这一路倒是也走的顺畅。
跨进‘不羡楼’的门栏,抬眼可观楼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前厅里充斥着乌泱泱的敬酒声和谈笑声。
眼厉的掌柜的连忙从柜台后迎出来,一张老脸赔着笑,皱巴巴地面皮活像朵菊花开了。
“哟!少帅!杜大当家!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来来来,几位贵客快请进,楼上最好的雅厢早就备好了,就等着您来了!”
这一声殷勤激动的吆喝,引得前堂内正用膳的人们纷纷侧目打量。
沈环汐满目星亮,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着,偶尔与苏黛贴耳笑语几句。
两个姑娘挽着手跟在沈顷和杜淮宴之后,一行人不疾不徐地上了楼。
拐过廊道,到了一处雅厢外,那掌柜的推门引几人入内。
苏黛下意识抬眼,瞧见刘达立在这间雅厢门外的一侧,不由月眸微怔。
刘达对上她视线,憨憨一笑,点头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