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重复多少次都是如此。
要么就是等后期金邹能打开共享传给她,或者这就是个幌子。
线索还是没有。
她白忙活一场,什么也没得到。
另一个优盘也在桌子上,她颤抖的插入电脑,在文件里找到了那个视频,却迟迟按不下去,猛地拔掉,她放在自己的专属小箱子里。
究竟是害怕还是舍不得,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穿上衣服出门,带上手机和钥匙,围着附近转了好几圈,她走到一个商场的楼下,她看着屏幕播放的珠宝广告,是她,是她。
她站在那看了很久,戴着口罩,来往的人也没注意到她,大概是她穿的太其貌不扬了。
将帽子戴好,她离开这里,去附近的公园,坐在秋千上,一旁还有小孩子。
天冷也挡不住这些童心。
还有出来散步约会的一家三口。
白燃眼神里流露出羡慕,一个人晃来晃去,另一个秋千孤零零的,就像是她一样。
“哗啦。”有人推动了她的后背,本来扬不起来的秋千顿时就变得晃动。
她被人推了两次,等一回头,乔余站在她的身后。
“这里挺多人来玩,我就住在附近。”他解释,刚才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白燃露出一个笑容,自己觉得还挺真实的,可乔余看起来却不那么回事。
“我请你吃饭。”他说道。
这会差不多八点了。
两个人去了那家面店,人不多,老板娘坐在那和乔余开玩笑。
“这是你女朋友?”她问道。
白燃心不在焉的吃饭,没注意到这句话,乔余只是乐呵的笑了笑,挑眉示意差不多。
老板娘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吃完饭,白燃回去没让他送,独自徒步,她走在小道上,还挺惬意,周围的车子也不多,她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很好,可是突然间她站住脚。
回到了高中时代,她穿着廉价的短袖和长裤,手上拿着奶茶,再低头,她蹲在地上,满手都是血。
耳边传来尖叫声,她眼睛模糊的什么也看不见。
“白燃。”
乔余不放心的回头就见她跌坐在地上。
“白燃。”他叫她的名字。
白燃这才清醒,她流着泪看他:“我在哪?”
“我送你回去。”他一把将人抱起来。
按着她的指示到小区,然后上楼,开门进去的时候乔余的心咯噔一下。
一个人得什么样的心态才愿意用十几年前的摆设和家具,乔余觉得白燃的情绪有些不正常。
但他不知道该从哪解决。
将人放在床上,又去倒了水,书桌上放的都是高中练习册,旧了,发黄,还有一些污渍。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么做只会把自己困在过去。
他替她收拾了一下乱的地方,发现几个药瓶,这些药都已经拆了,而且不少都剩下一点点。
他想拍下来的时候,白燃睁开眼,她坐起来。
“你走吧,我没事。”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没事。
但是乔余知道和她硬着来肯定不行,只好悄悄的出去,将大门虚掩,听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个多小时,白燃睡着了,他推门进来,将卧室关上,自己则坐在沙发上。
后半夜,他听见声音,走到卧室门。
白燃正在吞药,她喘着气,难受的不行。
“白燃。”他走过去将药瓶夺下来,说道:“是药三分毒,你不能这么吃。”
白燃扶着桌子,她想弯腰蹲下来,可又蹲不下去,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让她眉头紧锁。
乔余伸出手想碰她的时候,白燃反应剧烈。
她往后退却没地方,撞上了腰。
“别碰我。”她有气无力的说。
“出去行吗。”她不要别人在这,更不要别人看见她这样。
“白燃,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仇人,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求救。”乔余不知道白燃究竟在想什么。
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知道,但我不需要。”她嘴硬回答他。
“出去。”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乔余只好推出去,在这个家里,卧室是白燃的私人领地,她在里面可以得到安全感,不允许任何人踏足。
就像是她内心的防线。
乔余站在门外,他想,这道门是不是只有棠云生一个人可以踏足。
还是说,谁都不行。
白燃颤抖的打开电脑,她将优盘插进去。
“你的优盘已销毁,请拔除。”
她无论放进去多少遍都不行,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不是还没有打开吗。
难道只要连接就不行?
她给白亦安打电话,对方没接,她气的猛敲了桌子,乔余本来有些困意,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
想敲门又犹豫的放下手,白燃拉开门,她看起来脸色很差。
“我要出去一趟。”
乔余看着她穿着拖鞋就往下跑,一直在后面追,第一次发现她跑的还挺快。
白燃一边走一边哭。
夜里,没人看见。
没人关心。
她蹲下失声痛哭。
第115章 亲密戏
乔余看着她逐渐崩溃的身影,就那么小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声音不够大,但却让人听得心痛。
他走过去,手上还拿着她平常会穿的鞋子。
到面前蹲下来,替她换上鞋子。
“是不是只有我这样?”她抬起头问他。
乔余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是不是只有我这么痛苦。”她不明白。
乔余冷静了两秒钟告诉她:“不是。”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痛苦的地方。
“只有我这样,只有我难受,只有我拼命地想活着,却每时每刻都想死掉,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死掉的人不是她。
“白燃,你冷静点,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说。”
“我不想回去,我哪也不去。”她站起来又往前走。
没一会,眼泪又糊住了她的眼睛。
她回头吼了一声:“能不能别管我。”
乔余站在那,他觉得这话是气话。
在她回头往前走的时候,自己也跟着走。
白燃听见声音冲到他面前。
“我说了别管我,你是我什么人,我爸妈早就死了没人管我,你也没必要管我,我不需要别人对我负责,我们连朋友都不算啊。”
她说完这话眼泪又很凶的往下掉,砸在两个人的心上。
乔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为我做什么,也不需要别人为我牺牲什么,我是什么样子我很清楚,我病了我也知道,但我不需要别人觉得应该照顾我,拜托,管好自己就够了。”她说的真心话。
一字一句都是自己的心里想法。
她觉得世界上最要不得就是接受别人的好意,等哪一天对方抽身离开的时候,她忍受不了那份孤单。
喻星云。
棠云生。
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没有例外。
她还是那个没人要的小姑娘,除了自己,谁也没有。
剧组召回演员,白燃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仿佛那几天是其他人,是被疯子附身。
她平日里看起来状态非常好。
连导演都夸她好。
乔余眼睛里的担心还会在偶然间流露出来。
即使如此,白燃视而不见,当作没有这一回事。
戏拍的很稳定,乔余还是忍不住的想找她,白燃却主动敲门。
他打开门的时候,她手上拿着洗好的水果盘,笑盈盈的:“不介意吧,我想和你单独聊两句。”
白天都在拍戏,闹哄哄的,也不方便,这会正好有空。
“进来吧。”
白燃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屋子里有一股咖啡的香味,她使劲的闻了闻,估计不便宜。
“前段时间是我过激,抱歉。”她主动提起之前的事情。
乔余摇头:“是我没有顾虑你的真实感受,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白燃长叹:“其实人长大了都会这样,难免的嘛,所以我们就当过去了,都在一起工作,又这么熟悉,乔老师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她这么活泼可爱的语气很少见到,乔余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见她已经站了起来。
“我回去啦,早点休息。”
白燃回到自己的房间,卸下面具伪装,又变成了那个自己。
在房间里,没人看得见的自己。
挺好。
她侧卧躺在那,窗户开了小缝,快到四月了,天气变得逐渐暖和起来,有些春意。
路过的小角落甚至都要长出了绿草。
她闭上眼,盖着被子,希望自己可以早点睡着,一睁开,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
床头灯没关,她打开手机。
三点半。
七点半要集合。
她皱着眉头,那种压抑不住的烦躁又开始冒了出来,难受焦虑。
越想睡着越是睡不着。
最后不得已坐起来,她明显感觉到服药过后的副作用现在变得更加明显,大多数时间都会有些恍惚,仿佛在梦里,她有一种身体不再是自己的错觉感。
在片场,她都快不记得白燃究竟是谁。
林蔓更像是她。
或者,她觉得林蔓比她还要好。
白燃抓了抓头发,站起来在卧室转圈好多遍,她抱着手臂站在窗前。
心脏疼痛,并且明显有被塑料纸蒙住的不顺畅感。
再过一会,天都要发亮,她眼睛开始发酸,应该能睡得着觉。
躺在床上,脑海里一边重复要睡觉,一边又觉得时间马上到了要起床了,结果就是真的睡着了。
但是起来的时候心发慌,感觉睡得更加不自在不舒服。
路上,就连柯戴的调侃她都当听不见,明显的有些慌神。
“燃姐,你没事吧。”小影觉得白燃有些不对劲,但是却看不出具体是哪。
“嗯?”她回头,笑道:“没有。”
是真的没事。
她暗道。
今天其实起得更早,眼下乌青,没怎么化妆,显得很颓废,但恰恰需要就是这么个样子。
今天是林蔓和盛仝第一次突破关系。
她是紧张的。
镇子上有一间废弃的网吧,剧组给改成了酒吧。
她站在屋子里,后面是机器,推开门出去还是机器。
身上穿着连衣裙,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打扮的声音传来,白燃觉得自己好像虚幻了,她变成了林蔓。
自然的推开门,低着头,套着发黄的外套站在墙边,她想抽烟,今天碰到一个客人动手动脚,应该反抗的时候却没任何的动作。
胸前还塞了一把钱。
镜头打在她的手上,她纤细的手指拿过钱,正要数的时候,对面传来声音。
盛仝穿着西装,像是个大人,他站在那,和她对望。
那一瞬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呕。”林蔓蹲下来,裙摆太短了,堪堪能盖的住屁股,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突然觉得胃翻江倒海。
镜头打在乔余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只是在推门进到酒吧的时候,犹豫了两秒钟。
然后重新归于平静。
“OK。”导演喊停。
这段顺利的过了。
下一段,算是第一场的亲密戏,堆满了空酒瓶的杂货间,林蔓挤进来,盛仝站在那数着数。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恢复手上的活。
林蔓将门关上,她脱掉外套,靠近他。
手指攀上他的胳膊。
“盛仝,你想不想试一试。”她觉得自己痒了。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那个眼神,让她当狗一样。
原来低下头的人永远都抬不起头,林蔓真贱。
白燃感同身受。
乔余一把将人压在墙上,狠狠的吻了上去。
第116章 探班
林蔓渴望眼前这个鲜活的男人,他代表了新生,他干净的灵魂能将她从那些腐烂又臭味的生活里剥离。
将她的过去和现在断开。
唇齿交融的那一瞬间,她似乎体会到了心脏重新活过来的滋味。
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的手则乖巧的压在她的肩上,连滑落都没有,只是这么压着。
白燃陷在这个炙热的吻里。
前所未有。
棠云生带给她的是情色,是情调,是一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游戏。
是那种秘而不宣的隐晦。
似乎说出来就要打破那层美好。
她渴望的爱,是炙热的,就像乔余拉住她的时候。
那么直接,那么敞亮。
原来,林蔓要的也不过如此。
白燃被乔余松开,两个人的眼里似乎有点泪水,波光粼粼。
“很好。”
沧澜使劲的拍了一下手,他要的感觉已经很接近。
但是还不够。
休息十分钟,拍摄地要转一下,就拍摄林蔓和盛仝回家的那段路,两个人从酒吧下班回去。
机器架在头顶,白燃看了一眼,她觉得这些东西无时无刻都在告诉她,这些都是幻想。
越想钻进去,越能提醒她。
林蔓追求的应该是腐烂生根的爱意,给她漂浮的身体带来一个安稳的容器,即使坠入万丈深渊,只要能让她安静的呆在里面,就够了。
白燃呢。
她眼神晃了一下,看见乔余一边补妆,一边余光看着她。
直接拉回刚才他吻她的时刻。
“白燃。”沧澜喊她。
白燃过去听他讲了戏,一会林蔓会碰上要债,她免不了要挨打,她说没事。
演戏什么都有,这点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沧澜还有一个臭毛病,他更想追求演员的第一反应,所以到时候还会有一些群演,都是村子里的人,估计效果更真实。
白燃望着闪烁的红光,听着开始声音,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走。
林蔓和盛仝谁也没说话,靠的不近,像是不认识,也会不自觉的拉近以后再分开。
手背碰到手背,整个毛孔都在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