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仝。”她喘息着。
“咔。”
沧澜拍手：“过。”
这一段足足拍了十几遍才达到现在的效果。
如果棠云生再来早一点，他得看很多遍这样的情况。
白燃被乔余拉起来，两个人衣衫不整，小影将衣服搭上去盖住，又补了一下妆容。
下午的戏份不多，拍完五点，白燃走出拍摄宿舍的时候，心跳的很快。
小影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她自己回去，路上也没什么人，她回到化妆间，刚卸完妆，拉开帘子。
身上穿着廉价的连衣裙，看起来布料都很粗糙，她费劲的想拉一下拉链，冰冷的手碰到她。
她惊了一下。
“嘘。”棠云生手指搭在她的唇上。
一两个小时前，她还亲过别人。
白燃站在那，她听见身后的拉链被拉开，然后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裙子落在地上。
她穿着打底裤和胸衣，有些冷意。
“套上。”他拿过她的衣服，让她穿上。
白燃穿上裤子和毛衣，刚要出去的时候，手腕被紧紧的握住。
然后将人压在那。
后面的墙壁很冷，前面的手也很冷。
她抖了一下。
“冷啊，刚才拍戏的时候瞧你挺热。”他调侃。
捏着她的肩头，很轻，随后很重的掐着她。
“你说你们这些演戏的能分得清现实和梦境吗？上一次你拍亲密戏的时候还需要我给你找灵感，现在竟然都这么轻车熟路了。”
“私底下没少练吧。”
白燃没吭声，她看他，他嘴边的肌肉很紧，这代表他很愤怒，但却没发泄出来。
“你可真能诱惑人，刚是那个眼神看我，我就受不了。”
“这是化妆间。”她提醒。
一会如果还有人来撞见了，到时候更解释不清楚。
“怕什么，他们不敢说什么。”棠云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白燃闭上眼，她知道他一向这样，蛮横无理，极强的占有欲，那种隐忍发作的感觉更让人害怕。
还不如表现出来。
“明天上午没戏，我问了，吃完饭拿着东西到我住的地方来找我。”
他撩开帘子出去，打化妆间门的时候确实迎面碰上了几个工作人员，但是眼睛看都没看。
大步离开了一号楼。
白燃换好衣服立马就出去，手放在兜里，抓着那个药袋子。
有钱人的怪癖让人很难理解。
晚上她什么胃口都没有，瘫在床上，床头那个透明袋子就放在那，她闭着眼睛。
头疼。
真的头疼。
像是有人用刀在狠狠的拉锯她的脑袋。
她翻来覆去，卧室里的灯都熄灭了。
终于，十点半，她起身，穿上衣服走出去，床头柜上的东西消失不见。
她走到他租住的小楼里，助理不在，一楼没人，她打电话过去。
没接，一连串的密码发过来。
她没一开始就上楼，而是在楼下喝一杯水，药袋子就放在茶几上，空的。
人总要为自己需要的东西牺牲，反正睡了这么多年，她一点都不亏。
就是在一次又一次里面无限沉沦，无法脱身。
一步步的上楼，她的心脏在寂静的夜晚无比明显，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头顶是装修的射灯，到了二楼，只有最大的那间卧室亮着灯，她站在门口。
门虚掩。
推开的时候，刺眼的灯光让白燃觉得睁不开眼睛。
好像有人在审判此刻的她。
里面是她的万丈深渊，身后是悬崖，走哪条路都一样是纵身一越。
第119章 美丽
吃完饭，早早的过去，乔宇站在楼道里和导演说话，见着她的时候点头打招呼，看起来也是风平浪静。
白燃回了一个微笑，站在林蔓的家里准备一会开拍。
外面，她隐隐听着盛仝问了什么，导演说道：“非黑即白的世界很完美，这里不是。”
她垂下眼，就当没听见。
能够当一个演员对她来说已经够好，再去渴望那些平等是奢望。
林蔓和她不一样，她将自己卖给一个人，心却是空的。
林蔓将自己卖给很多人，可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她徘徊迷茫的唯一理由不过是不确信自己是否可以重新开始，而自己恐怕根本没有走出来过。
“白老师。”乔余走进来。
周围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两个人看起来很客气，没人知道眼神里的暗潮汹涌。
上一秒的同事，下一秒戏里的亲密队友。
正因为如此，棠云生好奇，演员是不是也会假戏真做。
入了戏还怎么出来。
林蔓喜欢盛仝吗？从剧本冷酷的文字里没感受到丝毫，可她真真切切的明白。
很难不喜欢吧。
炙热简单，甚至还有些冷静矜持的盛仝，是林蔓过去不敢想的。
靠在窗前，窗户上的灰尘落满了台子上，她用手擦了一下，雪白的手指变得雾蒙蒙。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乔余压低声音。
他情绪没有波动，就连白燃一开始都没意识到他意指的是什么，稍后有些不自然的捂着脖子。
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但触感还在。
当她开始真正接纳一样东西，反而不会排斥，是另一种新鲜。
本质上，她和棠云生没什么两样。
“嗯。”她应了一句，又主动说道：“我不会离开他。”
之前含糊不清的东西，此刻变得清楚明了，乔余心上一跳，嘴角向下，看起来阴沉极了。
“乔老师。”有人喊他过去走位。
乔余抬起头，走过去，站在交界处的时候回头看她，迎着光，眼神里充满了侵略者的冷意。
白燃直直的看过去，不为所动。
与其犹豫来犹豫去，不如大大方方的想清楚，她要的棠云生能给，既然如此，那就别想。
当小三，还是当情人，不要脸的事情那么多，她不差这一次。
只要他能帮自己对付白亦安。
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办法了。
无能的，毫无地位的女人，依靠男人不丢人，丢人是你依靠了，还要挂牌坊说自己是个贞洁烈女。
她不做那种人。
谁要是一盆水泼她脸上，她也会脸不红心不跳说一句抱歉。
今天这场戏，林蔓邀请盛仝吃饭，因为盛仝从学校回来被他爸爸打。
饰演父亲的演员一直都当配角，而且很出彩，提前叮嘱了乔余。
但是戏开拍的时候，角色带动很强，她站在那都觉得心惊肉跳。
“你个赔钱货，上什么学，赶紧给我滚回来挣钱，你要你爹我饿死，下个月的饭钱赶紧交给我。”
盛仝一声不吭地的坐在那，饭桌上放着煮好的面条。
对面是哥哥，宅男，什么事情都不管。
“你听见没？”
然后砰的一声，桌子被拍的作响，白燃看着乔余，他眼神里都是阴郁。
像是浸了毒液的银针，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扎上一针，告诉你，他一直都记得。
“明天给你。”盛仝说了一句，然后一口饭也没吃，刚才他的筷子都拿在手上。
可却迟迟吃不下去。
他很瘦。
因此，乔余之前一直都在健身和减肥，现在效果显著，他穿着校服的时候真的很宽松，像是营养不良。
只是那张脸还是很扎眼。
厨娘做好了饭，白燃坐在饭桌前，拍她吃饭，结果这一条好几遍。
林蔓邀请盛仝过来吃饭，盛仝没见外，第一次吃了两大碗，林蔓接过她的碗，没装米饭。
“喝点汤，我熬了三个小时。”
鸡汤，确实三个小时，厨娘的手艺很好，白燃都忍不住想吃。
但其实林蔓不想吃饭，她喜欢做饭是因为喜欢家的感觉，自己却吃不下。
吃多了想吐，身材瘦弱，其实一点都没有诱惑力了。
丰满的女人摸起来才有肉感。
“之前住在你家的那个女人，是你朋友？”
林蔓听见盛仝问起起来，有些稀奇，看起来他不像是好奇这些事情的人。
“算是，是以前工作的同事，处了十几年，她今年三十多，二十十八她就干那个行业了。”
“人呢？”他又问了一遍。
林蔓告诉他：“走了，她找到了地方。”
柯戴出场前期很少，后期会在酒吧显出来，总的来说，还是男女主角戏份多。
沧澜这两年的电影都是这个格调。
讲究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没有复杂的人物情节。
特别好理解。
却也让人觉得兴奋，因为那种独特的关系冲突，造出来的人物反而更加真实。
美好的爱情有受众，不完美的人生也更人觉得现实。
“漂亮是罪。”盛仝坐在饭桌上，他猛地说了句。
这是台词里没有的。
林蔓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递给他。
“给高中生抽烟算不算罪。”
这烟是她无意间放进去的。
只有烟没打火机，盛仝打开，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夹在手上，林蔓走到他身后，弯下腰，替他夹好。
用不够饱满的身体触碰他的悸动。
“有罪怕什么，世界上哪有干净的地方呢。”她轻轻的说。
唇上涂着裸色口红，显得人气色不好。
手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镜头一转。
打在这两个地方。
她的手摸着他的小臂，嘴巴靠近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下。
盛仝躲开，身上似乎被人放了小虫子，难受，他扭动身体，很自然的反应。
电影里未来大家看见的场景全部都是真的。
是演员的最直接反应。
“咔。”
结束演戏的时候外面天暗了下来，她觉得晚饭吃不吃无所谓，回去的时候没等小影，几步路，不远，她走到两个楼的小道中间，看见了桐桐。
那个小姑娘就站在那。
“姐姐。”她稚嫩的声音吸引了白燃的注意力。
第120章 帮忙
白燃看了看周围，没人，她走过去，身上还穿着旧衣服，套着大棉袄，她的小腿很白，虽然穿着打底裤还是冷。
半蹲着看桐桐。
“你怎么在这。”
桐桐指了指右边，那里是小巷子，走过去就是一排旧屋子。
“妈妈在那，她哭得很厉害，我害怕。”
白燃直起身子，她考虑了几秒钟，又给小影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没通，最后跟着桐桐往那边走了走。
还没到屋子面前，白燃听见有人喊她。
一回头，乔余跑过来。
他盯着她，拉着她。
“你往哪走，一会该吃饭了。”
“我不饿。”她解释。
“那你要去哪。”
乔余明摆不放心她。
“是桐桐说她妈妈有事，我想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乔余蹲下来，他眼神犀利的看着小姑娘：“是谁找这个姐姐。”
“是妈妈。”
然后又小声的解释：“还有爸爸。”
白燃心一惊，抓着她的手立马松开。
乔余将人拦在后面，看了一眼要去的方向，没说什么，只是让小姑娘抓紧回去。
然后桐桐很快的跑回去了。
“这里他们比你更熟悉，别随便跟着走，而且你为什么总是对这个小姑娘很在意。”乔余和她往回走。
“也许是因为我渴望吧，她很可爱，像我小时候，我那次见到她妈妈就觉得真的好像，可惜小时候我这么大早就没妈了。”
“还很在意，我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乔余没安慰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走吧，找个地方喝酒去？”白燃兴致来了。
乔余觉得她转的很快，但是没戳破，直接带着她去了一个小馆子，私房菜，二楼改造的小包间，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个人都喝了一点。
她眼睛和耳朵都很红，打开窗户，风一吹人就清醒了一点。
“你找谁都行，别找我。”她说道。
“我喜欢你。”乔余也不含糊。
“你这个人怎么认死理，我不适合你，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她和他干杯。
“为什么不行，你也很认死理，棠云生哪里好。”他不解。
到底为什么非要他。
这个男人，作为一个合格的另一半还差得远。
也不知道尊重人。
“嗯，他不好，我知道。”
白燃灌了一杯，打一个饱嗝。
然后很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巴，太可爱了。
乔余好想亲她，但是不能。
“他不好，可我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你说奇怪吗？好贱。”她趴在桌子上。
回忆起了昨晚。
她的手指不停的转圈圈。
“除了他，我想不出来我和别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
“白燃，和我试一试，或许真的不一样，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乔余说的时候很煽情。
差一点，白燃又心软了。
她坐起来，笑了笑。
右手做出‘过来’的姿势，乔余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她往前靠了一下。
再近一步就能亲到。
“盛仝挺猛的，但你却不行，你太规矩了。”
在现实世界里乔余对她很直接，但是行动上不行。
棠云生言语上不直接，但是某些方面真的很契合。
突然乔余吻下去，白燃抓着他的衣服，仰起脖子，直到呼吸急促的时候才被放开。
乔余用指腹擦了擦。
“这样难道就行吗？”
白燃脑子发懵了两秒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爱他。”她很少这么说。
乔余也有些意外，大概冷静了两秒钟以后就开始变得沉默。
这顿饭效果不知道好不好，但是乔余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接近她。
加上后期亲密的不多。
白燃心里轻松了两天。
这天晚上拍完戏，她和小影回去，柯戴从后面赶过来，她笑盈盈的说：“你最近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没注意到网上那些消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