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钱挣够了,人却一直没找到。”
郁欢这次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侧头去看路旁的小花藤,
她一时兴起想去摸一摸,天气潮湿,木质的楼梯覆了层苔藓,她脚下一滑身子往后仰眼看就要摔下去。
好在旁边的周景辞眼疾手快,从身后一把揽住她的腰抱到自己怀中,两人站在台阶上心有余悸的松口气。
两人离得很近,周景辞的手环在她腰间,能明显感觉到两抹浑圆,她身体太软了,又夹杂着清冷的少女香,蛊人心魄。
郁欢心跳加快,余光看到周景辞身后的时屹,他一条腿迈了两个台阶,胳膊还向前伸着,想来担心郁欢想扶住她。
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盛满了阴郁,就这么盯着郁欢,缓缓收回了胳膊。
郁欢吓得连忙从周景辞怀里出来,低着头道谢:“谢谢你。”
周景辞摇摇头,温热的触感渐渐随风消失,身上被她沾染的少女香却经久不散。
郁欢心惊胆战的到了寺庙,虽然不信佛,但看着宝相庄严的佛像还是肃然起敬,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跪了半天,心里期盼着父亲能好起来,自己能有重获自由的那天。
当然,还有时屹,愿他能一生顺遂平安。
阮颂年也跪着许愿,明艳带着攻击性的小脸这时候倒显得纯良无害了,她看着佛像,声音却向着郁欢,用着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你许的什么愿?”
郁欢脱口而出:“愿他顺遂平安,得偿所愿,”又才解释:“是我爸爸。”
第30章 缘分断不断我说了算
阮颂年扯了扯嘴角:“等你父亲醒来之后,看到你和仇人纠缠在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她顿了顿又说:“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那天。”
说完便站了起来,朝郁欢伸了手想去拉她。
郁欢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忽略胳膊自己站了起来,蹙眉问:“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身在其中,反倒不如别人看的清楚。”阮颂年眉目冷淡:“有些人是做不成爱人的,在一起也是彼此折磨。”
说完便出了大堂,朝着时屹的身影遥遥喊了一声:“时屹。”
时屹回头,下意识的先看了眼郁欢,然后才应了声:“嗯。”
郁欢从大堂出来,也先看了眼时屹,两人刚好对视,她只觉得心跳加快,也不知道是不是久跪的原因,头也跟着有些晕。
两人遥遥相望,冷冽的目光里泛着一股子意味深长之色,让郁欢感到一丝莫名的拘束感。
周景辞也没进去,站在屋檐下,手里攥着串紫色的小花藤。看郁欢出了走了过去,示意她抬起手腕。
郁欢不明其意:“怎么了?”
“抬起来,给你个惊喜。”
郁欢便伸了手出来,周景辞挽起白色的开衫,露出她雪白纤细的手腕,然后将手里的花藤手串系上去。
紫色显得皮肤更加白皙,都能看出青色的血管,手指纤细,指甲圆润带着光泽,老天真是厚待她,连细节都塑造的这么完美。
郁欢看着花藤唇边绽起笑容:“好漂亮,从哪里来的?”
“庙外面有个嬷嬷卖的,我就买了一串。”
“谢谢你呀。”
周景辞没说话,只是看着郁欢颤动的长睫,犹如飞舞的蝶翅,在心间颤动着。
寺庙里有个算姻缘的老和尚,在蒲团上合眼打坐,手里捻着佛珠,身旁站了个十几岁的小和尚,模样清秀。
阮颂年看见便走不动路了,非要喊郁欢过来算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和尚一直闭着眼,等郁欢两人到跟前时突然就睁开了眼,眸色清亮,像孩子般清澈明亮。
老和尚的视线在郁欢和周景辞面前转了几下,又越过阮颂年看了眼时屹,眉头微微皱起,朝着小和尚说了几句话,大概是藏语之类的,四人都听不懂。
小和尚俯身听了一会,然后笑着对郁欢和周景辞说:“你们两位很有缘分,将会是陪伴彼此到老的人,但这个姑娘孽缘太多,”说着侧头看了时屹一眼:“情不问因果,缘注定生死。”
郁欢却被这话吓了一跳,摇着头解释:“不..我们不是情侣。”
周景辞也替郁欢解围:“谢谢大师,但目前我们只是朋友”
那小和尚“哦”了一声,又笑笑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姑娘就当听个笑话吧。”
阮颂年在一旁听着,拉着时屹过来问:“那我们呢?”
老和尚睁眼看了看两人,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时屹还好,他本来就不信,但阮颂年的脸色有点难看。
小和尚有点尴尬,从兜里掏出两串红绳,极细的编织红绳上缀了颗红豆:“姑娘,两位姻缘也是极好的,送你们两根红绳,祝心想事成。”
阮颂年勉强笑笑接了过来。
这一插曲搞得四人都不是很开心,阮颂年借着去厕所的由头不知干什么去了,周景辞拿了手机拍来拍去。
时屹眉眼微阖,,袖口微挽,露出冷白利落的手腕,大约是心情不好,手里又把玩起沉香手串,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清至极,瞥眼郁欢进了前方的小屋里。
郁欢知道他不开心,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跟了过去。
这是个壁画室,画的是大明王像,壁画丹壁交辉,色彩很鲜艳,面貌仪态不怒自威,尽管很多壁画已经剥蚀脱落,但还是很有压迫感。
时屹就站在堂前,抬头看着壁画上的人,衣着端正,站姿笔挺,幽深的眸子里凝着疏离冷淡。
郁欢在他身后站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冷冽:“情不问因果,缘注定生死,你我注定没有好结果。”
郁欢怎会不知,但听到后心里还是猛地一疼,开口时声音都有些艰涩:“你比我更清楚,那位大师的话说的很对。”
以惩罚赎罪为开始,无论过程如何,都不会有好结果,尽管她深爱时屹,但心里的伤愈合不了。
自己只是过客,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于时屹而言,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凭什么?就因为它是佛?”时屹唇角略勾:“我倒想知道,这受人尊敬的佛救过多少人,可比得上我的手术刀?”
他是医生,看遍冷暖,见惯生死,自然不信这些。
“缘分断不断,我说了算。”
郁欢不敢不敬,轻声反驳:“不要这样说,不信也要尊敬。”
时屹缓缓转过来看向她,眉梢微扬,看似慵懒随性,但却不容置疑:“所以你打算遵循佛的意思,离开我去找周景辞?”
郁欢摇头:“不。”
时屹的胳膊伸到她身后,略一用力,郁欢已经到了他怀中:“知道就好,你要是敢跑,死的可不止郁江野一人。”
郁欢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想问清楚,可没等说话嘴唇便被人堵住。
时屹不管不顾,低头直接吻了下来。
身处寺庙,屋门打开,当着大明王像的面,走廊里淅淅沥沥的游客,以及随时可能会进来的阮颂年,他什么都不顾忌,由着心思吻了下来。
时屹的吻总是强烈热烈,强迫她来臣服,似乎是想将她的空气的都掠夺走。
可郁欢害怕,胳膊用力的推着身前的人,小声求饶:“别在这里,别..”
未说完的话被堵口中,微凉的舌尖滑进口腔,炽热缠绵,在这不合时宜的地方吻的难舍难分。
阮颂年终究过不去心里的坎,背着众人又回到老和尚哪里,听完小和尚的话再没开口,只是握紧手里的红绳回了老地方。
这东西本就图个心理安慰,不信就是没有,她才不会让这些虚无的东西左右自己的命运。
刚好郁欢和时屹从屋里出来,四人没有过多停留,下山准备回去。
和周景辞拜别后郁欢回了酒店,陆湛走了,刚好她可以搬出去住。
本打算多玩几天,可医院来了电话要赶快回去,阮颂年就定了明天下午的机票。
吃完饭郁欢回了屋,只觉得浑身乏累,小心翼翼的摘下花瓣手链,想着今天走了这么久的路得洗个澡。
她脱了衣服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时屹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摩挲着花瓣手链。
郁欢还挺喜欢那手链,生怕时屹会弄坏,小跑着想抢过来:“别弄坏了,这个很漂亮的。”
第31章 犟什么嘴
可时屹存了戏耍她的心思,偏不给,郁欢怕手链坏掉只好去求他:“别闹了,快给我吧。”
他垂眸看着手链:“他送的?”
郁欢点头:“这个跟谁送的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很好看,想留下来。”
时屹没说话,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将手串扔了下去,郁欢在他站起来的那刻就知道了他的心思,飞身过去想要夺回来,终究慢了一步,手串从三楼掉了下去。
郁欢趴在窗户上,心里一阵失落,倒不是因为手串没了,只是觉得时屹从来不会关注自己的感受,向来是随心所欲,不管她怎么恳求都没用,铁了心让自己难过。
她喃喃一声:“为什么。”
时屹关上窗户,冷冷说一句:“因为是他送的。”
郁欢很难过,仰头看他:“你是在意那位和尚的话吗?”
时屹没说话,又坐回沙发上。
她长长的叹声气,唇边勾起抹苦涩的笑:“你爱我吗?”
时屹果然侧了头,眉头蹙起,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说什么胡话?”
郁欢早猜到答案了,但心还是颤了一下,强撑着露出笑容:“那你害怕什么,你才是有恃无恐的那一个。”
是啊,自始至终时屹都是掌控者,拿时玥的死留住郁欢的身,用郁江野捆绑着郁欢的自由。
至于心,五年前的惊鸿一瞥,她自愿交给了时屹,然后在漫漫岁月中渐渐布满裂痕。
连自由都没有的人,还妄想和别人白首不分离吗?
时屹不为所动,根本不在意她的情绪:“你要是敢再见他,就直接搬回云枫,别想再跳舞。”
郁欢声音微微发颤:“可我们只是朋友。”
他掀起眼皮扫郁欢一眼:“你的意思是还想再见?”
“我没有。”
“那犟什么嘴?”
郁欢顿时说不出话来,头也跟着垂了下去。
时屹朝她摆手:“过来。”
她乖顺的走了过去,身上围着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时屹帮她紧了紧浴袍,又将湿发拢到身后,箍住她的下巴,迫使郁欢和他对视。
他声音清朗:“我不放手,你就没机会和别人共白头,凭他说什么有缘无分的话。”
郁欢没说话,也自觉反抗不了什么。
时屹喜欢她乖顺温和的样子,嗓音略哑:“吻我。”
她长睫颤动,脸上泛起阵阵红晕:“不是亲过了吗。”
时屹勾唇一笑:“亲不够。”
又软又香,这辈子都亲不够。
很快就坐上回京都的飞机,阮颂年有家人来接,就没和两人一起回去。
郁欢本来想回自己出租屋,但时屹不肯,非要在外面吃饭。
郁欢涨红了脸说要回家换衣服,时屹觉得奇怪:“怎么不听话,这么晚了吃点东西再回去。”
郁欢很小声的说:“裤子脏了。”
时屹一愣,看到她下身围了件外套顿时明白,刚好车子到商厦,他停了车。
郁欢不明白,睁大眼睛看他:“做什么?”
“去买衣服。”
“可是我……”
“先下来。”
郁欢只好下了车,拿外套围住下半身低头看了半天,生怕有血蹭出来。
时屹倒是不在意,拉着郁欢的手腕就进了商厦。
两人到了四楼,时屹环顾四周直接去了内衣区。
郁欢跟在身后脸都要红透了,小声的说:“我自己买,你出去等着吧。”
时屹不肯:“我来挑,反正都是穿给我看的。”
郁欢觉得难为情,抬起头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这样,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他却很正经的皱了皱眉:“哪里说错了?你哪件衣服不是穿给我看的?”
郁欢咬着下唇,自顾自的往前走。
时屹在身后又加了句:“这次买点好撕的,不然影响兴致。”
郁欢这次头也不回了,小跑着进了内衣馆。
时屹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郁欢看着琳琅满目的内衣挑花了眼,不知买哪个好。
服务员在她身后介绍款式和布料,又问:“您想要哪种的呢,我给您推荐一下。”
刚好时屹进屋听到了,径直走到郁欢身后,手搭在她腰间,指着一件红色交叉绑带的内衣说:“尺码70C。”
服务员态度很好,说了句:“稍等”就去拿货了。
那件内衣的布料未免太少,郁欢都能想象到自己穿上的样子,红着脸低声说:“怎么穿啊,你不要乱买”
时屹不为所动,又看中一件超薄镂空的,上面刺绣图案是朵朵彩色的郁金香,性感诱惑,像极了梦幻的吻。
郁欢不肯:“你不要总买这样的,我怎么穿呀,这会不舒服的。”
时屹表情禁欲矜持,说的话却风流:“这是买来玩的,常穿的你自己挑。”
郁欢又羞又恼,尤其是看到标签上的价格,四位数的内衣拿来玩,也只有时屹能做的出来。
趁着服务员没看这边,时屹俯身在她耳畔说:“没买小吧?昨晚摸着似乎又大了。”
她只觉得脸热的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没……没有。”
时屹啧啧两声似乎极为遗憾:“怎么搞的,是我力度不够?”
郁欢脸红的像朵玫瑰,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跳:“不知道。”
时屹伸手刮刮她的鼻子:“争气点,难为我日日娇养着你。”
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郁欢只觉得不舒服,仰着脸求他:“一定要当众说这些吗?。”
时屹扬唇笑笑,只觉得她娇羞的样子甚是可爱,看得人心痒痒的,他低声道:“那在哪里,床上?”
郁欢自觉中了圈套,扭过头不看他。
他一连挑了几套,然后坐在懒人沙发上休息,长腿随意搭着,慵懒贵气。
郁欢挑了几套平常穿的,到结账时时屹便凑了过来直接刷卡,她本来打算自己结,但看到账单后还是收了心思。
第32章 凭什么父慈子孝
几套内衣都快抵得上她一个月工资了,还是算了,时屹挑的那么贵,就让他付好了。
时屹又领着她去了女装店,什么旗袍裙子外套挑了好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