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少爷你这手,我帮您处理下吧。”
“不用了,收拾好房间早点休息吧。”
时屹没多停留,开车又回了云枫,到家的时候郁欢还在沙发上等着,屋里只开了落地灯,她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孤独落寞。
郁欢看他进来连忙站起身:“你回来了。”
时屹没理她,自顾自上了二楼。
郁欢看他情绪不对也跟了上去,语带关切:“阿姨好些了吗?”
时屹不说话,到了卧室直接将门合上,只露了半张脸看着郁欢,目光阴郁:“天亮了就回去,这几天别过来了。”
郁欢点头,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地面上圆点的血迹,时屹的手还在流血,她瞬间大乱:“你的手怎么了?”
又看到他的脖子上也有伤痕。
“我给你擦点药,先别关门。”
时屹根本就不理她,直接将卧室反锁住了。
郁欢愣在原地,长长的叹声气,从楼下取了绷带和药放在门口,隔着门说:“药放在外面了,你记得处理下伤口。”
屋里没有动静。
郁欢甚至不敢多留,生怕时屹改变主意,大晚上的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走之前还去地下室看了看人,还好没死,就是伤口已经溃烂,味道不太好闻,郁欢不是多善良的人,还是留了药和水。
这一走时屹可能会消沉很久,看来自己能轻松几天了。
她理解杨宛,也心疼她的处境,只是郁欢不能去看,这样会使她病情更严重。
郁欢生活迈向正轨,回舞蹈室继续上班。
去的时候拎着周景辞的外套,想让周景念转交一下,但周景念说什么都不肯要,知道两人在Y市偶遇后还一直到打探细节。
只是去了个寺庙而已,哪有什么细节。
周景念问起时屹的存在,郁欢说是朋友简单搪塞过去,又把衣服递给周景念:“他是你哥哥,你帮我转交一下不可以吗?”
周景念背着手不接袋子:“不,我们不熟,何况周景辞那天救了你,你怎么着都该请人家吃顿饭吧。”
郁欢一愣,忽略那句我们不熟,其他说得挺对,周景辞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的确该好好道谢一番,自己怎么还不如一个小孩呢,可时屹发话了她又不敢忤逆。
周景念看她上钩狡黠一笑,又装出正经的样子:“我没说错吧郁老师,只是口头上道谢怎么行,你看看,还个衣服都不肯送,还得要我帮忙。”
郁欢尴尬的挠挠头:“可是我不方便啊。”
时屹现在因为杨宛的事还在生气,倘若自己偷着和周景辞见面,只怕他又得发火。
周景念啧啧两声:“那没办法了,你就欠人家的人情吧。”
说完仰着头就想走。
郁欢想再争取一下,结果看到孟洮大摇大摆的进了教室,一看到周景念表情立刻变了,娇纵至极,鼻孔都跑到天上去了。
周景念只是白她一眼,似乎对这幼稚的行为很不齿。
郁欢猛地想起那天在医院时,周景念说孟洮没推自己,连忙拉住她的衣角问:“景念,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周景念多聪明的人,自然知道郁欢说的是什么,她转转眼珠,狡黠的像是只小狐狸:“可以是可以,但我们要交换下,你得先回答我个问题。”
“什么问题。”
周景念看向她手机:“你有喜欢的人吗?”
郁欢一愣,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时屹冷漠疏离的脸,可喜欢有什么用,她摇了摇头。
得到答案周景念小声嘀咕一句:“那就好。”
郁欢接着说:“那你该告诉我了,孟洮没推你,你是怎么摔下来的,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周景念摇头晃脑不肯说:“这样吧,周末你请我吃开封菜,到时候我给你讲啊,顺便帮你把衣服还给我哥。”
郁欢想了一下,周景辞不行,但陪学生肯定是没问题的,几乎是瞬间答应了。
反应过来觉得不对,自己好像进圈套了,被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牵着鼻子走。
但看到周景念肯敞开心扉和自己做朋友还是很开心的。
离周末还有几天,时屹一直没联系过她,至于时祺的生日如何,她完全不清楚。
长这么大只见过时祺两次,所以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完全没印象,只是觉得他也挺可怜。当成私生子养了这么多年,自卑敏感,生下来就有心脏病。
可恨的是赵意年和时怀远。
下班时天空飘起了雪花,郁欢等了会见雪越下越大便打算打车回去,正捣鼓手机时一辆白车停在跟前,身后的孟洮飞奔过来,响亮的喊了句:“姐姐。”
车玻璃拉下,露出阮颂年明艳的脸:“郁欢,我送你啊。”
郁欢张口想拒绝便听到阮颂年又说:“赵意年和时祺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第35章 要在这里吗
她一愣,张口就问:“怎么了?”
“上来吧,我给你讲讲。”
郁欢没再拒绝,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进医院这事说来也怪,生日那天阮颂年碍着时屹肯定不好意思去,但又不想得罪时怀远,就等宴会结束专门去送了趟礼物。
谁知道一去才发现现场乱套了,听说现场放映视频的机子出了故障,画面切成了赵意年和另外男人亲热的视频,夹杂着挑衅原配杨宛的录音和消息界面。
现场当时就乱了,赵意年白了脸去关电脑,没用,怎么关都关不掉。
后来是断了电才切断画面,哪知倒香槟时又出了问题,好好的吊灯突然掉了,本来是要砸到时怀远身上的,但赵意年一把推开他自己被砸中,当场晕了。
至于时祺,原本就有心脏病,这一惊吓也跟着发病了。
所以现场乱成一团,大部分都是看笑话的。
其实都知道赵意年的人品,小三上位,空长了幅好看的皮囊,将时家害的支离破碎,好好的杨家大小姐也精神失常,她还好意思给私生子大办生日宴。
但碍于时怀远又没人敢说,看到两人齐刷刷进医院,台下的人都在心里默默喝彩。
郁欢听得小脸刷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阮颂年侧头看她一眼:“赵意年人还在医院里,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她觉得好笑:“我去看她做什么?”
“她是你的妈妈,时祺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
郁欢攥着衣角,神色微哂:“这话你也是这么跟时屹说的吗?”
阮颂年一愣,似乎没想到郁欢会这么说。
郁欢又道:“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拿这些来看我的笑话。”
身后的孟洮大概是听不下去,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看郁欢不顺眼,怪声怪气的说:“看你笑话又怎样?你们一家就没有好人,还好意思在姐夫面前转来转去。”
阮颂年神色微变,朝孟洮厉声喝道:“闭嘴,乱讲什么?”
孟洮不服气“我没有啊,她本来就就是。”
郁欢脸色很难看,又后悔无比,早知道就不上她的车了。
阮颂年观察着她的表情,微微一笑说:“不过郁欢,没人会故意做些讨人厌的事来,时屹恨你众所周知,还有杨阿姨,都病成那样了。”
郁欢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你也变成赵意年那样。”
郁欢终于明白她的意思,阮颂年肯定知道自己和时屹的事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旁敲侧击,又拿赵意年来暗讽自己。
忘记是怎么回的家,心头只萦绕着一件事。
自己和母亲有什么区别,她当情妇害了杨宛,自己呢,和时屹不清不楚,不也是耽误阮颂年吗。
可她反抗不了,也没资格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最厌恶的那种人。
这天时屹终于联系了她。
郁欢刚做完饭手机就响了一声,是时屹发来的消息,让她现在就下去。郁欢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时屹的车停在小区门口,胳膊搭在车窗上,正在接电话,看她过来头也不抬,只是示意先上车。
灯光明暗交杂,在他脸上洒下一片阴影,英挺俊美,冷淡却强烈的男性张力扑面而来。
听声音似乎是在沟通出差的事。
她顺从的上了副驾驶,人还没坐稳就被箍住手腕拉了过去。
车上空间窄小,郁欢只能伏着身子倚在他胸膛,听他一本正经的和人聊手术注意事项,手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身。
郁欢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觉得车里温度越来越高,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时屹愈演愈烈,挂了电话之后直接吻住了她。
纤秾合度的身姿,像是枝头轻灵生动的叶,在四月和风中簌簌抖动。
郁欢没有安全感,含糊的问:“要在这里吗?”
“赶时间。”
她不敢,捂着几乎被褪光的上身:“这里有人经过,会看到的。”
时屹蹙眉,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手扣住她后脑亲的越发入迷。
唇舌相交,暧昧涌动。但着迷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郁欢一直在挣扎,觉得这样的自己毫无自尊,像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
“我求你,别这样,别这样行不行。”
“受着。”时屹不管不顾,只是箍着她细软的腰,冷眼看着郁欢隐忍哭泣。
郁欢很疼,似乎有鲜血正汩汩流出,这所谓的情事更像是惩罚。
她声音飘忽,神思也跟着飞走:“你让我觉得,我只是个没有尊严的妓女。”
时屹的指尖像是燃着火苗,烫的郁欢满身朝红,他却还是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贯的禁欲贵气:“怎么会,你要讨好的只有我。”
郁欢没了力气,只能伏在他肩头:“时屹,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时屹只觉得她蠢的可爱:“怎么,自己手无寸铁没有反抗的余地便把希望寄托给虚无?”
郁欢勾唇一笑,阴影下巴掌大的脸媚的惊人,雾气氤氲的杏眸里藏了水雾,引得时屹忍不住伸手摩挲。
“是啊,不然呢,我总得支撑着活下去。”她要替时玥看遍世界。
时屹不为所动,反而讥讽道:“这点你该跟赵意年学学,她称得上一句坚韧不拔。”
郁欢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唇边绽起一抹苦笑:“生日宴上的事是你做的吗?”
时屹不置可否:“你不是爱信因果报应吗,这就是她的报应,活该受此罪。”
不远处有小孩嬉笑声传来,郁欢吓得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可时屹太坏了,故意的折磨她。
郁欢又气又怒,张口咬住了他肩膀,他力气多大郁欢下嘴的力道就有多重,最终脱力,连衣服都是时屹帮着穿上去的。
第36章 耐性不好
郁欢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声如温玉:“我能走了吗?”
时屹长舒口气,被满足后声音都慵懒许多:“郁欢,这不是惩罚,别老弄的像我强迫你似的。”
她侧头看他,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模样说不出的娇媚,但眼中全是疏离:“难道不是吗,你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跟我做这种事?”
时屹的笑容一点点淡去,略微挑眉:“你不想要?”
“不想。”
“那你想不想郁江野活命?”
蛇打七寸,时屹就这么死死抓着郁欢弱点,她真的哑口无言,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脑子里又想起阮颂年的话,对两人现在的关系无比厌恶,一时间没了顾忌,她低声问:“能告诉我打算什么时候结束?等你结婚变成时怀远那样?然后生下个不能见人的私生子?”
时屹脸色略变,身上那点惬意的劲渐渐消退。
郁欢倔强的盯着他:“你这样,不是和时怀远一样吗?”
时屹下巴紧绷,就这么和郁欢对视。
奇怪,明明刚才两人还肌肤相亲,做着最亲密的事,郁欢温软的一团缩在自己臂膀,温度都还在,她锁骨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
但为什么,此刻的郁欢会如此陌生疏离。
不该是这样的,她是自己唯一的女人,就该随自己掌控。
他声音沁着凉意,又带着满满的威胁:“郁欢,你知道我耐性不好。”
郁欢没有说话,能感觉到体内的热流缓缓涌动,情鱼消散,理智也逐渐回来。
“有些话一次就够了,再有第二次。”他后半截没说,喉结跟着动了动,冷冽淡漠的气质显露无疑。
郁欢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就下去吧,记得吃药。”
吃药吃药,他只顾着自己,从不会考虑郁欢,这身体破烂不堪,留着还有什么用。
郁欢踉跄着下了车,冷风一吹像是沉到海底,浑身冰凉,月光稀疏,映衬着昏暗的月光,光影斑驳,惨淡如霜。
时屹直接发动了车子,开出去一段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拉下车窗说:“郁江野最近状态不好,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他没死,我就带你去看一眼。”
郁欢脸色瞬间变了,直接愣在原地,这就是时屹的惩罚,也是自己挑衅他的教训。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浑身冰凉,吃饭都没了胃口。
爸爸情况不好,随时可能会去世。
时屹诚心不让自己好过,谁让自己说那些话激怒他。
郁欢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闷的喘不过气来。
怎么办,爸爸怎么办,她好想去看看爸爸,可疗养院私密性太好了,没有允许绝对进不去。
周五的时候郁欢没忍住给时屹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时屹想了会才说时间不确定,可能又得多留几天。
郁欢心里着急的很,又惦念父亲的身体,可时屹根本不在意,连安慰都没有就挂断了电话。
担心归担心,生活还得继续。
周末很快到了,郁欢提前和周景念约好地点,先去了商场等着。
没一会周景念就抱着杯奶茶过来了,把没开封的奶茶递给郁欢:“喏,无糖的,我贴心吧。”
“贴心贴心,走吧,你不是要吃肯德基吗。我请你。”
周景念突然不动了:“又不想吃了,咱们去吃火锅吧,我请客。”
“有老师在怎么能让你请客,走吧,想吃什么吃什么。”
两人一起进了火锅店。
郁欢喜欢吃辣,但因为身材管理很少出来吃重油的东西,这次陪着学生,加上心情不好便想放纵一番,直接点了重辣的锅底。
郁欢正在点菜时周景念说了声:“老师你先点,我去个厕所啊。”
她看也没看点了点头:“好,快去快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