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忙不迭的点头:“是,我们都记着您的规矩,谁来都不能进。”
他唇角微扬:“很好,你做的对。”
护工心下安定,工作保住了,这会也顾不得看周景辞了,忙问:“您去410吗,我这边好安排一下。”
他摆摆手:“不了,你回去吧,我跟这位周先生好好聊聊。”
护工看眼周景辞,眼神转了又转,终究没说话,从小门进去了。
一时间空旷的门口只剩下两人。
周景辞眼看朋友在他面前如此狗腿,那画面似乎是做给自己看的,没忍住笑了一声:“时医生这一出我都看糊涂了,还以为大清复辟了。”
时屹眉眼冷淡,对他的讥讽完全不在意:“我明白周先生想替郁欢出头的心,但到底不如人。”
周景辞笑容略收:“是,我是不如时医生有手段,你说句话就能做到的事,偏不让郁欢如意。”
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时屹对自己有敌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时屹不疾不徐,摸了摸腕上的手串,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只是在讨论天气如何:“猫这东西养不熟,惯爱偷腥的,做主人的自然得好好教,好让她知道什么叫赏罚分明。”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既侮辱了郁欢连带着还讽刺了自己,顺带把时屹身份提了上去。
周景辞虽然绅士温润但不代表没脾气,怎么能允许他这么欺侮郁欢,一时间笑容收的无影无踪:“时医生,我想知道你和郁欢是什么关系?”
时屹不答反问:“一对男女最亲密的关系,周先生以为是什么?”
最亲密无疑是肌肤相亲,那就是情侣了。
周景辞有些疑惑了,能看出郁欢对时屹的感情,但她一直否认,何况时屹身边有其他女人。
他蹙眉道:“郁欢没有男朋友,况且你身边也有阮医生,如果不是情侣,对郁欢管的未免太多了。”
“亲密关系不止情侣一种。”时屹低低笑了几声,侧头看眼车里的郁欢,眼里满是戏谑:“或许,我们就是周先生猜的那种关系。
他不解:“什么意思?”
“我救她父亲,她用身体回报。”
周景辞眉头皱的越发深沉,这个认知未免有些可怕,他绝不相信,干净温软的郁欢怎会是别人的情妇。
但的确看到寺庙里两人接吻,他都有些糊涂了。
平心而论之前的确觉得郁欢有心计,借着吃饭名头约自己出来结果是为孟洮求情,但这两次接触下来却又觉得她很单纯,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还差点被人侵犯。
“时医生,你这话有点难听了。”就算是出于朋友周景辞也看不下去:“那你这样不允许她探望父亲,算不上是囚禁?你是医生,应该理解家属的心思,为什么不让郁欢去探望?”
时屹有些不耐烦,捻手串的动作停下,掀起眼皮扫他一眼:“我不是听你教训的,我是想告诉你,好心有时候会办成坏事。”
说完不等他说话就上了车,车子发动绝尘而去,周景辞看着远去的车影越发迷茫。
车上没人说话,时屹只是看着前路开车,侧脸隐匿在阴影下,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更显瓷白,周身溢满戾气,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郁欢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地狱,只要他在,她就不能有别的情绪,只一味的臣服。
太闷了,车里像是口棺材闷的郁欢喘不过气,一路上胆战心惊。
车子进了云枫,时屹停了车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车灯大开,照亮漆黑的别墅,屋前的海棠树映在墙上的影子像是乱舞的妖魔,压抑可怕。
时屹越不讲话她越害怕,仿佛暴风雨的前夜,宁静却诡异。
就这么呆坐了几分钟,郁欢最先忍不住了。
她一粒粒的解扣子,脑子又想起初次,她满脸是泪的求他,很疼,魂魄大概是承受不住飞走了,看着身下的自己痛苦无助的哭泣。
她的指尖都在颤抖,无比厌恶现在的自己,但别无办法,只盼着时屹能消气。
一直到只剩内衣,她伸手想去触摸时屹的胳膊,却被对方狠狠甩开。
时屹下巴紧绷,一向淡如水的眼眸似乎要喷出火来,他一把握住郁欢的脖颈,力道几乎是想捏碎:“你打算干什么?引诱我?拿身体让我消气?”
她脸迅速红透,话说的分外吃力:“是。”
时屹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像是刀子往她身上猛戳“我嫌脏。”
第40章 把这身男人味洗干净
她反驳:“不脏,我们什么都没做。”
“没做?”他气息越发急促,力道也越来越重:“火锅好吃吗?电影好看吗?是不是看到兴起还来了个长吻?我要是不出现,你打算也拿身体回报他?”
郁欢说不出话来,眼前发黑几欲窒息,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
“说啊,是不是?”
她艰难的摇头:“不是,我们只是朋友,他是我可怜想帮我。”
“帮你?他算什么东西,帮得上吗?”
郁欢眼里一片冷凝:“至少他不像你,他努力过,能体会我想见爸爸的心情,你不一样,只会拿爸爸来威胁我。”
时屹冷冷一笑,眸底阴沉:“郁欢啊,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他明明说过等出差回来会带她去探望的,可郁欢连这几天都耐不住,甚至去求救其他男人,还偏偏是周景辞。
他冷哼一声:“既然外人这么好,以后就来求我了。”
意思很明显,直到郁江野死,她都别想再去见了。
郁欢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塌,几乎是哭喊着说出来的:“那是我爸爸,时屹,那是我亲爸爸,我怎么能不关心他!你轻飘飘一句话,我整夜担心的睡不着觉,你就是不如周景辞。”
时屹双眸微眯:“那你还跟我回来做什么?”
“因为你就是个疯子,我怕你忍不住杀人。”
时屹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甚至想弄死自己亲生父亲。
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伤周景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她不敢赌,她只能服软。
时屹一字一句的质问她:“你跟我上车是因为担心周景辞,是不是?”
郁欢倔强的和他对视,隔着雾气,视线有些模糊:“不,我担心我自己。”
“既然知道后果还敢骗我,看来是真无所谓了。”
时屹拖着她下了车,一路到了卧室,不管不顾的将她扔进浴缸,直接开了花洒淋下去。
冰凉的水兜头浇下,濒临昏迷的郁欢瞬间清醒,太冷了,郁欢挣扎着想爬出去却被时屹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凉水浑身浇透。
时屹的声音响在耳边:“洗干净,把这身男人味给我洗干净。”
好冷,凉水一遍遍浇下,耳朵鼻子里全是水,她瑟瑟发抖,任由暴怒的时屹羞辱。
时屹拽着她的头发往后扯,将她明艳的小脸露出来,阴郁乖戾的气质显露无遗:“我说过别去见他,你骗我,骗我在家里,其实是在跟他约会,你骗我,你胆敢骗我。”
郁欢平静的可怕,明明喉咙都已经干涩沙哑,但还是艰难的说:“你怕什么?是怕我跑,还是怕老和尚的话成真?”
时屹冷笑几声没说话,将花洒开的更大,冰凉的水溅到身上,冷的几乎要失温。
郁欢奋力挣扎,宛如溺水濒临死亡的猫,在死亡线上起伏。
时屹的话在耳边分外清晰:“郁欢,该怕的是你才对。”
她挣扎幅度越来越小,半个身子溺在水中,身体冰凉,冷水侵入肺腑,她大声咳嗽却换的更多冰水涌入,几乎要溺水。
时屹这才不紧不慢的关了水阀。
“你杀了我吧 ”她双肩颤动,上身赤裸还带着水珠,乌黑的长发全全黏在修长的脖颈上,肩上和腰间,宛如女妖身上神秘的纹路,魅惑性感。
郁欢无助又凄惨:“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行,给我打上烙印拿链子拴在地下室,或者你直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别互相折磨了。”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偌大的浴室回荡着低沉隐忍的呜咽声。
时屹哪里肯,一把从浴室里捞出来:“凭什么,死是最简单的事。”
郁欢没了力气,几乎看不清他的脸,被拎着到了床上。
很疼,疼的她意识都要消散了,冷,浑身冰凉,但时屹的身体火热,一冷一热,身体紧贴,相互交织。
她不肯妥协,无比痛恨他的强迫:“别碰我!你就是疯子,不要碰我。”
“刚刚怎么引诱我的?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
“不,不要这样,我错了,别这样行不行。”郁欢哭的几乎要脱力,身上湿的厉害,整个床单都是水痕。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动物,没有自尊,不能反抗,就这样受人凌辱。
她接受不了,还没开始就能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爱时屹,可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强J。
时屹附在她身上,死死箍着她手腕,声音透着威胁的意味:“郁欢,你知道眼镜王蛇吗?发情期的雄性会异常凶险,会将闯入领地的同类吃掉,倘若看中的雌性不肯接受自己,又或者身上沾染了其他雄性的味道,那么雄性照旧也会吃了她。”
时屹暴戾偏激,宛如嗜血的恶魔:“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郁欢再也忍受不了,牙齿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几乎是奔着咬下肉来的,嘴里很快就充斥着血腥味。
时屹动作果然停下,她趁机用尽力气推开身上的人,下床去开门却怎么都打不开,被反锁住了。
时屹从床上下来,手捂着肩膀的伤口,血透着指缝,鲜红一片。
眉间一片阴翳:“胆子越发大了,郁欢,你真让我觉得惊喜啊。”
郁欢无助又害怕,看他步步逼近毛骨悚然,只能哭着摇头:“不要,我不想那样,你只会拿这种事强迫我。”
她只能后退,直退到玻璃门上,她推开玻璃门站在阳台上。
近乎赤裸的身体被风一吹,冷的似乎要结冰,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她宛如狂风中凌乱的玫瑰花,被肆意凌虐却依旧倔强的保持风姿。
看的人忍不住想破坏,想蹂躏,想看她失态,被青欲逼疯,满脸朝红不肯妥协,身体却本能的配合的模样。
第41章 跳下去,或者来我怀里
时屹也跟着上了阳台,朝她遥遥伸出胳膊:“过来。”
郁欢倚着栏杆,拼命摇头:“不,我不要,别逼我了好不好,我们什么都没做,骗你是怕你生气,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时屹沉着气又重复一句:“过来。”
她说的断断续续,夹杂着哭腔:“你只会强迫我,时屹,我不是动物!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凭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感受就这么无所谓吗?”
时屹眉头舒缓,似乎在围堵猎物,很享受这种狩猎的快感:“跳下去,或者来我怀里?”
郁欢一滞,侧头看了眼高度,这是二楼,高大的海棠树枝桠丛生,有些树枝已经抵到后背。
她心跳越来越快,握着栏杆的手骨节有些泛白:“我跳下去你就不再强迫我了吗?”
时屹觉得有趣,也没想着她会真跳,眉头一挑:“你宁可跳楼也不肯过来?”
郁欢却倔强的问:“是不是我跳了,你就不会再强迫我了?”
时屹停顿好久才说:“好啊,你但凡敢跳,我就如你的愿。”
他才不信郁欢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可郁欢信以为真,眼角漫出丝丝红意:“你别骗我。”
“你真敢跳?宁可死都不肯跟我上床,你是想让郁家绝种。”
不说还好,一提起郁江野郁欢的心顿时一片漆黑,最后那点求生欲也堙灭了,泪水淌过脸颊,冰凉一片。
她看了时屹好久,见他一步步走过来,在手快要握住胳膊时奋力甩开,声嘶力竭的朝时屹喊了声:“你就是疯子。”
长腿迈过栏杆直接跳了下去,肉体和枝干划过的哗啦声,接着是沉闷的倒地声。
时屹整个人愣在原地,胳膊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郁欢真的跳下去了。
迟疑良久,他飞扑过去,看到地面凌乱的一团,郁欢倒在血泊中,身上被树枝划破留下点点血痕,她双眼紧闭,鲜血染红了地面,有种诡异的诱惑。
时屹疯一般冲下楼,嘴里念着她的名字:“郁欢,郁欢....”
听不见了,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朦胧中她看到了时玥,站在海棠树下,粉色的花瓣落了一身,她还是那么端庄温婉,朝着郁欢轻轻一笑,张开胳膊说:“欢欢。”
郁欢的泪就这么流了下来,毫无声息却泪流满面。
时玥越走越近,朝思暮想的声音响在耳畔:“怎么流血了,疼不疼。”
泪混着鲜血一滴滴流下来,可她丝毫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满足,死了也好,至少能看到时玥,不用在时屹身旁受累害怕了。
她叫着时玥的名字:“时玥,我好累。”
时玥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却笑的温和:“欢欢,受苦了。”
郁欢摸着她的手,无声哭泣:“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为什么要替我受疼,死的该是我才对,时玥,你为什么要替我挨那一刀,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留我一个人,时玥。”
“我不想看你这样,欢欢,我想让你开心。”
郁欢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抱住了时玥,大声抽泣:“可我一点也不开心。”
时屹每次惩罚都让郁欢招架不住,两人耗得遍体鳞伤却谁也不肯放手。
时玥从不肯来梦里,每次都是模糊的背影,抓也抓不住。
她后悔爱上时屹,也后悔那晚的懦弱,眼睁睁看着时玥倒在自己面前。
时玥轻缓的拍着她的背:“当年那么执着的去够月亮,现在月亮在慢慢靠近你了。”
郁欢曾经那么爱时屹。
“欢欢,我从没后悔挡在你身前过,我想看你快乐,和哥哥恩爱白头,哥哥不是坏人,他只是和你一样,害怕自己的心不受操纵。”
“欢欢,我不想看你难过。”
郁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这次别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
时玥声音越发轻柔:“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我怎么办,我怎么熬。”
要怎么熬过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欢欢,你要快乐的活着。”话音一落人便从郁欢的怀中消散掉,化成一束光越走越远。
时玥走了,又留下郁欢一个人。
郁欢不知在黑暗里沉睡了多久,或许早就该醒了,只是她不愿睁眼,只想逃避现实。
嘴唇干的厉害,喉咙也火辣辣的疼,还有下半身,几乎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