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起昏迷时做的梦,早知道这样能见到时玥,就多跳几次了。
可惜现在腿瘸了跳不了舞,不能替时玥实现梦想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之前活泼开朗,虽然和妈妈关系不好,但好在有个称职的父亲,每天和时玥撒欢也算过得轻松自在。
一切悲剧都是从爱上时屹开始的,她慢慢变得自卑敏感又怯懦,一次次自我否认。
她不爱周景辞,也从没觉得老和尚的话会怎样,但显然时屹不这么觉得,所以才会生这么大的气。
很烦躁,她觉得心里堵得慌,满腹心事无可诉说,腿这么一出事心理都出问题了。
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时屹查完房回到办公室,阮颂年正坐在椅子上等着,看他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忙完了?”
时屹解着白大褂的扣子应了一声。
阮颂年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郁欢的腿没事吧?听教授说只是骨裂,修养几个月就好了。”
“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她低头看眼脚尖,心里莫名的有些拘谨:“你……那天酒局的事你还在怪我。”
时屹挑眉看她一眼,回答的干脆:“这个暂且不提,你就这么着急郁欢的私事?”
“陆湛又不是坏人,和郁欢在一起挺相配的,没别的意思。”
时屹勾唇一笑,神色冷冽:“你看不出来郁欢的抵触吗?”
她心潮澎湃,对时屹的这种变化摸不到头脑,郁欢这一病他都跟着变了:“这种事情总得多接触才知道合不合适,你不是讨厌郁欢吗?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
时屹看着她双眸微眯,却不肯开口。
阮颂年轻咬下唇,上前挽住他胳膊:“时屹,你别忘了我们已经订婚了。”
时屹不动声色的收回胳膊,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透着凉薄:“结婚尚可离婚,更别说订婚,颂年,你是个聪明人,我不希望结局闹的太难堪。”
阮颂年的手停滞在半空,只能窘迫的收回,堂堂副院长女儿,京都排的上名的名媛,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她扬起明媚的小脸:“就为了郁欢这事要和我退婚?时屹,你未免太过火了,她害死时玥,又搞的杨阿姨病情加重,你都忘了吗?”
时玥脸色愈发晦暗,转身去拿衣架上的外套,声音如同沁了冰般淡薄:“你想提醒我什么?”
“你们不能在一起,时屹,我们才是良配,我爸爸会给你最好的帮助。”
时屹眉头蹙起,和她订婚这地确是一方面,但并不是主要目的,职称于他而言只是称呼。
他看重的是阮颂年的聪明,即使知道自己不爱她依旧肯配合,会自我满足,对,她是会搞些小动作,但无伤大雅,他会睁着眼闭只眼。
而且他需要阮颂年来遮掩一些事情。
不过太过火了,他就不会再忍下去了。
阮颂年被他反应激到,觉得心里一片狼藉,毫无顾忌的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你不肯抱我,也不肯和我接吻,我倒想知道你的生理需求都发泄到哪里去了。”
时屹没动,唇角稍扬:“别装傻了,你心里有数。”
阮颂年心瞬间凉透:“是郁欢吗?”
“是。”
她的确已经知道了,但听到时屹的亲口承认还是觉得难堪。
是,她觉得难堪。
她自恃美貌,家境又好,追求者无数,可她的未婚夫却从不肯正眼看自己,甚至包养了其他女人。
这女人还不是别人,是她最看不上眼的郁欢。
时屹声音照常的清冽:“如果要取消婚约的话我这边会联系院长。”
“不,”阮颂年声音微微发颤:“谁说要取消了。”
他眉头一皱,转身看着时屹:“怎么?”
阮颂年仰着脸,因为激动脸颊微微发红:“你不爱郁欢,对她只是发泄欲望是吗?”
时屹轻声嗯了一下。
“那你还恨她吗?”
“当然。”
阮颂年跟着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勉强:“那就好,我不在意,时屹,我不在意这个,只要和爱无关就好。”
不然要怎样呢?解除婚约将时屹拱手让人?不可能,废了这么大劲才得到的人。
她分不清是对时屹的占有欲还是单纯的想抢走郁欢的东西。
总之 她要看着郁欢难过受辱,背着自责煎熬一生。
时屹对她的反应有些惊讶,骨节蹭蹭她的鼻尖,表情有些促狭:“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他轻嗤一声,这话就骗骗小学生吧,二十多岁在事业场上摸爬滚打的人说出这些话,未免可笑。
但他没有戳破,反正阮颂年留着还有用。
不知睡了多久,郁欢猛地惊醒,天已经全黑下来了,只有床头柜开了盏昏暗的小灯。
膀胱要被憋爆了,郁欢支起身子想去按铃,结果头刚抬起来就听到侧方有人问了一句:“干什么?”
郁欢吓了一跳,侧头才发现坐在沙发上支着胳膊的时屹,屋里太黑了,他似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唯独一双眼眸宛如繁星,极为明亮。
郁欢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想上厕所。”
时屹没说话,直接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你要抱我去吗?其实不用的,我拄拐可以去...”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时屹从床下拿出个便桶,然后就去掀被子:“腿还没好不能下床,直接用这个吧。”
郁欢脸迅速红透,伸着胳膊想去抢:“我...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时屹皱着眉头对她害羞的小表情当没看到,还是固执的去脱她裤子,可郁欢死死拽着,脸几乎要闷到枕头里:“不,我自己来。”
第45章 你是在害羞吗
时屹耐下性子说:“你不会,万一弄到床上了还得收拾。”
这话未免太直白,听得郁欢又是小脸通红,还是死死拽着裤子不肯放:“有没有女护士?帮我找女护士行不行?”
时屹松开手看着她叹口气:“郁欢,你是在害羞吗?”
郁欢没说话,只是手还是不肯松开裤子。
时屹柔声说:“别闹了,这么晚了不好再打扰他们,我们都做了这么多次了,放宽心,别想这么多。”
说着去掰她的手,力道不小,郁欢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了生理排泄,听着水声几乎要死过去,脸埋进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
她明白道理,知道医生面前不分性别,也知道早就和时屹亲密过无数次,但要这样彻底放开还是觉得难堪。
时屹弄完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会,出来的时候郁欢还在被子里埋着头。
他唇角扬了扬,过去将被子撩开,红晕陡生的脸猛不丁的露出来,昏黄的灯光下,她双眸迷离,脸颊如同染了艳丽的朝霞,明媚惊艳。
因为羞涩紧咬着下唇,以至于都有些红肿。
他伸手将她下唇拯救出来,压低嗓音说:“别咬。”
郁欢不敢和他对视,垂眸看着高高翘起的腿,正想问什么时候才能拄拐下地时嘴唇被人吻住。
时屹是难得的温柔,唇瓣相触,微凉的舌尖勾着她摩挲,郁欢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溢出来的是刻意放软的呜咽声。
时屹吻了许久,直到郁欢喘不上气推他胸口,含糊着拒绝时他才松手,盖好被子心满意足的回了沙发上。
大约是时屹吩咐过,陆湛再没来过病房,也不见阮颂年过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在她年轻,加上骨科副教授一直关照,恢复的还算不错,听医生的意思再有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时屹忙得很,有时候趁着吃午饭的时间过来一趟,郁欢也不说话,自顾自吃饭。
她每天躺在病床上,无聊了就看看书打发时间,期间任祈宁来看望了她一次,当时时屹就在旁边看着,郁欢解释说自己是失足摔下楼梯。
任祈宁也没多说,让她养好身体再说其他,好多学生都很关心她。
郁欢何尝不想念学生,每天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想到再也不能跳舞,心里闷得要喘不过气来。
护工是个中年妇女,大概是看她一直郁郁寡欢经常安慰她,也会买很多漂亮的花放在桌上,可郁欢根本没有心思,每次都是礼貌的客套一下。
她一点劲头都没有,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灰蒙蒙的,黯淡无光,只有睡觉梦到时玥时才会开心一些。
晚上护工帮着郁欢收拾完,又倒好水才出了病房,朝着时屹办公室走去。
时屹之前给护工说过,每天下班前要跟他交代下郁欢一天的情况,但他这几天太忙,没时间听,今天才得空。
“没人去病房吧?”
“没有,这几天病房只有我们两个。”护工阿姨如实说来:“郁欢身体恢复的不错,但看着每天都没什么劲头,似乎很不高兴。”
时屹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桌面,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淡:“吃饭怎么样?”
“吃的也不多,这几天看着又瘦了。”
他眉头皱起,叩击桌面的动作顿住,不过三天没去病房,怎么又瘦了。
护工阿姨欲言又止。
时屹说:“你接着说。”
“时医生,我没什么文化,可能是瞎说,总觉得郁小姐不太对劲,对着窗户发呆,一看就是几个小时,饭也只吃几口,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时屹没说话,视线落在窗外高大的栾树上,他怎会不清楚郁欢这么落寞的原因,又怎会不明白郁欢的所求。
可他偏不想如郁欢的愿。
宁可看她痛苦,也不能让她自由。
时屹换好衣服进了病房,屋里只开了盏小台灯,灯光昏暗,郁欢躺着看书,大概是困得厉害,头一栽一栽的。
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影影绰绰,美得不真切。
他转头将门反锁。
郁欢被动静吵醒,懒懒打个哈欠,眸子里泛起阵阵水雾。
时屹凑过去将书抽走,冰凉的手摸摸她的脸蛋,声音似乎掺了薄冰,在夜里听着极为清冽。
“这几天不乖啊?”
郁欢敛眉,不敢和他对视:“没有。”
“护工都跟我说了。”
时屹的手缓缓下移,透过宽大的病号服直接贴紧皮肤,浑圆的胸脯,起伏的腰线,哪处都不肯放过。
掌心略有薄茧,落在光滑的皮肤上,引人遐想。
郁欢不舒服,可又动弹不得:“别,我...这样不舒服。”
“为什么不吃饭?”
“我吃了,”郁欢小声反抗,手去挡着乱动的他:“实在不饿,吃不下多少。”
时屹喉结滚动一下,眸色染上几分暗沉:“怎么回事?捧到面前的饭不想吃,非得去当个要饭的才肯?”
郁欢咬着下唇:“没有。”
“还顶嘴,怎么瘦了这么多。”
原先虽说算不上丰腴,但好歹有肉,现在这么一模,全是骨头。
第46章 不许再见他
可我实在吃不下,时屹,你跟我说实话,我真的不能再下床了吗?”
时屹唇角稍扬,手上动作却不肯停:“是,认命吧,你们郁家全是废人。”
郁欢脸白了几分,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自嘲一笑:“是,都成了废人。”
上半身被时屹箍的死死的,受伤的腿高高吊起,正好给了他可趁之机,偏偏郁欢挣扎不了,只能任由他调戏。
郁欢心里毫无波澜,对他的挑逗只觉得恶心,可身体不受控制:“我还受着伤,你这是做什么?”
时屹用动作代替回答,略一用力,郁欢不自觉的嘤咛一声,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身体轻颤,含糊的拒绝:“不,不要。”
“嘴上骗人,”他抽回手在她胸前蹭蹭:“可惜这里不会。”
郁欢求饶:“我不方便,时屹,能不能别这样。”
她明明还受着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可时屹却毫不顾忌。
“郁欢,乖一点,我这么娇养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随时随地满足他的欲望。
“可是我受了伤。”
“没事,你不用动,我自己来。”
.......
郁欢全程没怎么动弹,担心动作太大拉扯到头发,时屹甚至贴心的帮她辫好了头发。
饶是这样郁欢还是哭的厉害,心里冰凉一片,她想逃,这种念头愈来愈大,除开父亲,这是支撑她下去唯一的念头。
毫无自尊的妓女,在时屹面前,她没有尊严可言。
事后时屹帮她收拾好,又换了身新衣服,倒了热水喂她喝,郁欢温顺的任他摆弄。
大约是餍足后心情不错,又或者看着郁欢实在可怜,他声音柔和不少,拇指摩挲着郁欢额头上的碎绒毛:“别怕,即使你成了废人,我也会养你一辈子。”
郁欢长睫动了动没出声音。
“既然孤苦无依,就乖乖守在我身边。”
她艰难的应了一声:“嗯。”脑子里却有声音在反驳:“不,要逃,要离开时屹。”
时屹声音凉了几分:“至于周景辞...”
剩下的话他没说下去,垂眸看着郁欢情欲尚未消退的脸。
郁欢果然略显慌乱:“和他没关系,你别为难他。”
时屹勾唇轻笑一下,刚刚情意缱绻的劲顿时消散:“再敢这么求情,我可不能保证了。”
她顿时闭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许再见他,”时屹顿了顿又说:“我不会拿话吓你,你清楚我的脾气。”
“我知道。”
“知道就好。”
走廊的灯一直暗着,阮颂年靠在墙边,脸色惨白,手紧紧抓着手机,以至于骨节有些泛白。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但显然高估了,她容忍不了。
想象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差别的。
她镇定好情绪,轻缓的离开了病房,一直回了办公室才掏出手机,界面刚好停留在两人依偎的画面上。
只看照片还以为两人是多亲密的情侣。
再往后翻,能看到时屹跪在床上,衣服整齐,身下的郁欢却没了衣衫,满脸潮红。
阮颂年再也看不下去,直接将手机扣在桌面上,闭着眼睛倚在门上,恨意冲天。
时屹自己不舍得断,但总该顾忌杨宛。
那位因为郁家被害的精神失常的可怜女人。
不知道她得知自己儿子和仇人颠鸾倒凤时,该怎么反应。
更不知道病床上动弹不得的郁欢又该怎么应对呢。
第二天时屹去了隔壁市出差,护工请了假,好在临走前帮郁欢收拾好了一切。
昨天时屹有些过火,今天教授来看的时候又叮嘱了好几次,千万不要大幅度的移动腿,对恢复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