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是傅宜堂在举哑铃,她心想,傅宜堂这么自律的吗?
她敲了敲傅宜堂的房门。
“是我吵到你了吗?”
傅宜堂光着膀子开门,他的内裤边露了出来,房思容非常惊讶,一个男的居然穿嫩粉色的裤衩?
难道这就是男性诱捕器?
房思容狂喜,谁能抵挡猛男穿嫩粉色的裤衩!
他喘着气,汗水在他的胸脯流淌着,随后,是房思容的尖叫声。
傅宜堂马上拿起晾在床沿的衣服,慌张地套在身上,“不好意思!”
可穿到一半,就被房思容制止,“别穿!我还没看够。”
她的脸上像是着了火。
傅宜堂把衣服重新脱下来,三百六十五度展示自己的健身成果。
此时房思容的内心OS是,傅宜堂啊傅宜堂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细狗,没想到居然这么有肉!
房思容起了色心,谁不馋他的身子,那可是傅宜堂诶!
房思容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傅宜堂的美好/肉/体。
她把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的腹肌,凹凸不平且紧实的触感令房思容错愕。
这就是自己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吗?下一秒傅宜堂就抓住房思容的手。
也不知道手是怎么到达傅宜堂胸口的。
她的手腕被傅宜堂捏得紧紧的,房思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牵制着自己。
这么近距离接触,房思容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
这一次房思容主动进攻,她踮起脚尖招惹傅宜堂的嘴唇。
就这么一下?傅宜堂觉得不过瘾。
房思容的这一操作,把傅宜堂整不会了。
房思容急得火上房,“傅宜堂,你不是很会的吗?还要我教?还是说,你今天没有这种想法。”
当傅宜堂靠近的那一刹那,他身上那股汗臭味和沐浴乳稀释后的气味也好像更近了一点。
“不,我一直都有,只是被你的送货上门整不会了!”他捧着房思容的下巴颏,嘴唇慢慢逼近,猛地,又闪回来,问:“房小姐,我可以开始了吗?”
房思容好想揍傅宜堂一顿,“平时怎么不见你婆婆妈妈的?”
得到了房思容的许可,傅宜堂勾住了房思容的唇,把她压在床上,欲侵略而不敢侵略。
--------------------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两人并列站在洗漱台前洗漱。
房思容抔着清水洗脸,忍不住问:“你昨晚怎么穿嫩粉色的内裤啊?”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傅宜堂堂堂一个大老爷对房思容的侮辱零容忍。
傅宜堂用胡须刀刮着胡子,手一滑,差点没把脸给刮伤了,“不是你买给我的吗?”他趁势说:“如果你看不惯,那我就不穿好了!”
“哦哦哦!”房思容才想起当时买了三件嫩粉色的内裤送给傅宜堂。
“内裤不是贴身衣物吗,谁没事关心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我买的我怎么会看不惯,是你嫌弃它吧!”说完房思容害羞的把头垂下去。
傅宜堂把水甩在房思容的脸上,嗔怪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前后矛盾啊,不是你问我穿粉红色的内裤干嘛吗?”
房思容刚想对傅宜堂说给你买粉红色内裤真是难为你了,他突然就把衣服掀起来,揪住了内裤的边缘,给房思容看,“今天依然是嫩粉的!”
“对了,你有没有看今天的热搜?”房思容问。
“怎么了?内娱是不是又铲人了?”
“说这周六会爆三字顶流明星的瓜,还说这次非常锤。话说这位瓜主的瓜可不保熟,上回爆某一线男星性侵,结果是个十三线男演员。不管了,反正有瓜吃就行。”
周六,房思容和傅宜堂到醒州体育馆参加颁奖典礼。
醒州体育馆规模很大,因此受到很多团队的青睐,经常有歌手在这里开个人演唱会,这里还是醒州跨年演唱会和醒州电视节的固定地点。
很多艺人裹得严严实实,在助理和保镖的保护下陆陆续续入场。
房思容觉得太劳师动众了,他有傅宜堂一个就够了。
在洗手间时,房思容和一位长得很像傅宜堂姑父的男士擦身而过。
“宜堂,刚才有个男的,长得特别像你姑父。”
“可能是你看错了吧!”傅宜堂支支吾吾地说。
颁奖典礼于19:30分开始,在醒州卫视独家播出。
房思容早早就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七点半准时打开电视,你的宝贝女儿就要登上电视了。
房思容有一种参加超级女声的感觉。
“要登上电视了,兴不兴奋?你应该有不少镜头,毕竟是和宋韵坐在一起。”傅宜堂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韵穿着一袭抹胸裙在助理的搀扶下走进嘉宾席。
房思容朝她微笑着。
只是宋韵不太友好,对房思容不屑一顾。
房思容读懂了她的眼神。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竟然向我示好,再等几十年吧!”
本来娱乐圈和文坛就充满尔虞我诈,很少有人抱团取暖。
但宋韵的目光却像涂了502胶水粘似的粘在傅宜堂身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种。
男女主持人熠熠生辉,在升降台上降下来。
接下来是千篇一律的串讲词和广告植入。
房思容觉得男女主持人多少有点校长附体。
如果不是坐在最前排还有好几台摄影机全方位对着自己,房思容估计早躺下了。
镜头切到房思容的时候,她有点措手不及,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
房思容尴尬的抿着唇,还顺带理了理头发丝。
傅宜堂目不斜视,“不要紧张,下回镜头如果还切到你,你就保持微笑或者向电视机前的观众挥挥手。”
傅宜堂真的是老油条。
可就是房思容抿嘴唇,理头发丝的小动作被网友做成了GIF图,上传到网上,引起了网友的广泛关注。
“坐在宋韵旁边的那个女生是谁?真的长在我审美上了!”
“好像是入围‘最佳新人奖’的一个作家,挺凉的。”
当主持人揭晓“最佳新人奖”的时候,房思容的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能入围,能上电视就可以吹一辈子了!
倒是宋韵摩拳擦掌,直起了腰板,用手甩了甩自己的大波浪,自信而明媚。
镜头依次怼在入围“最佳新人奖”的作家上。
当摄像机挪来挪去,最终定在房思容那里,所有人都站起来一脸惊讶的时候,房思容坐立不安。
发生什么了?
是不是摄影师出bug了?
“摄影师大哥,能不能不要一直拿相机怼我脸?换换人吧!”她小声地提醒着。
“让我们有请房思容上台领奖。”
主持人高昂、饱满的声音在现场回荡。
房思容先是愣了愣,后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地问:“我?”
吃瓜吃到自己?
傅宜堂你的嘴开过光吧?
“放轻松!”傅宜堂站起来替房思容整理裙摆。
房思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当房思容击败了被无数观众看好的宋韵,从宋植欣手中接过奖杯的那一刻,坐在台下的傅宜堂泪眼婆娑。
她做到了!
房思容笃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傅宜堂的姑父。
他脸上的褶子深的可以夹住芝麻,笑起来的时候越发明显。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房思容以为会有此起彼伏的掌声,可坐在观众席里的嘉宾和观众却板着一张脸,俨然木头人,一副很扫兴的样子,有的嘴角更是流露出嘲笑,只有评委老师和傅宜堂东张西望。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傅宜堂起头拍着手掌,这时候站在台上的房思容才听见观众席下有稀稀疏疏的掌声,除此之外观众席里还有人趁势大喊:“文坛要完了!”声浪在现场弥散。
看来房思容爆冷,真的让很多人接受不了。
“请房思容发表获奖感言。”
看房思容吞吞吐吐,口头表达能力这么差,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房思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她捧着手中的奖杯,在内心组织着语言。
她松了口气,从容不迫地说着获奖感言,“在我每一次跌倒,爬不起来,被泥土轻轻掩埋,行将消失的时候,总有一双手小心翼翼像挖文物似的把我从土里挖出来,这次也不例外……”
房思容哽咽难言。
接下来就是说感谢之类的话了,获奖感言一般都是这种格式。
“我在这里想跟大家说一声谢谢,谢谢组委会对我的认可,谢谢第一个在评论区给我留言,告诉我可以走出一片天,给了我很多勇气的读者朋友,谢谢我的爸爸妈妈,如果不是他们的支持,我恐怕不会选择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更不会站在这里,谢谢我的对象如果没有你的鼓励,我可能在三年前就死了,谢谢你在我最悲怆的时候借给我一个肩膀,谢谢你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愿意把自己的衣服给我擦。也谢谢我的闺蜜和我的高中同学,因为没有你们的纠错,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我是房思容,我会写出更好的作品回馈大家!”
说完,房思容深深鞠了一个躬。
傅宜堂听见观众席有人说,这女的身上有点东西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背好的稿。
宋植欣对着麦克风,“接下来将请出我们的特别来宾书虫,跟大家分享他写作路上遇到的坎坷以及是如何突破瓶颈期的。”
男女主持人打着问号,好像没有这一part吧?
从不露面的书虫也莅临现场了?
观众席七嘴八舌,一个个你望我,我望你的。
书虫终于要揭开神秘的面纱了吗?
房思容觉得这一天太意义非凡了。
傅宜堂翘着二郎腿坐在观众席里无动于衷。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书虫上台。
“傅宜堂,你还等什么?对了,把你一直照拂着的得意门生兼女友也一块叫上吧!”宋植欣字正腔圆。
只见傅宜堂紧握着拳头。
房思容猛地立起来,瞳孔地震,对傅宜堂说:“你是书虫?”
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在房思容的心中冉冉升起。
这天晚上,她击败了宋韵,可正当自己挥舞着红旗,手舞足蹈的时候,傅宜堂却趁势击败了自己。
是提前做好战略了吗?
算是食物链吧!
她吃掉了宋韵,而傅宜堂吃掉了自己。
她太傻了,傅宜堂能搞到书虫千金难买的亲笔签名她就应该意识到什么了。
现场顿时哗然声一片。
“怪不得她能将‘最佳新人奖’的奖杯收入囊中,原来书虫是他对象啊!平时肯定不少照应她吧!”
“那本小说是不是她写的还是一个待考证的问题,我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
“没能力,还想抱大腿,你看这不是原形毕露了吗!所以啊,凡事还得靠自己,不能借鸡生蛋。”
“不是吧,奖杯还没抱热呢,就易主啦?”
“我至始至终就觉得这个女的很作,她根本配不上才华横溢的书虫。”
“不是说今天会爆顶流明星的瓜吗?难道这就是?”
“书虫什么时候成顶流了,狗仔眼里众人皆顶流!”
房思容的奖杯重重地砸在地上,“你是不是就没打算要告诉我,瞒着自己的身份很好玩吗?你是不是盼这一天盼很久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冲着傅宜堂喊,飞沫溅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
她比听到傅宜堂出轨还要难受。
傅宜堂捶胸顿足,“不是,思容,你听我解释!”
房思容看见他的眼底铺满了铅灰色的悲悯,像是有一片乌云在他眼底沉睡,那种快要从眼眶里漫出来的哀求让她很是心疼。
尤其是看到傅宜堂那张破碎感的脸,她硬的像石头一样的心瞬间就软下来了,像是涂了一层厚重的软化剂。
可那是一只狡黠的狐狸啊,如果救下它,那就是养虎为患啊。
傅宜堂惨惨地望着房思容,他如以往一样挽住她的手,然后像奶狗一样撒娇,可却被她重重地甩开了。
不需要了。
他越这样,房思容就越觉得恶心。
原来一切都是蓄谋已久啊!
眼前那个挺拔,如春雨般清爽的少年好像降低了透明度,房思容抹着眼泪,提着裙子冲出了颁奖典礼的现场。
房思容的眼泪标记着地点,可没过一会就被蒸发掉了。
房思容溃不成军,她的心里好像有一个女孩在呐喊,一种不把喉咙喊破不罢休的气势。
“我才没输呢,我只是输给了我自己。”
那个女孩的眼睛蓄满悲伤,站在空旷的草坪上,努了怒嘴,回音把她的耳膜震得一疼。
傅宜堂想追,却被记者拦住了去路,镁光灯和摄影机怼在他的脸上。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书虫吗?”
“房思容女士的小说真的是自己独立完成的吗?”
傅宜堂一字一顿地说,“无可奉告。”
击碎的记忆被胡乱地拼凑起来,一幅幅残缺的画面像流星一样在房思容的脑海快速掠过,好美好美。
那是什么?
那是房思容和傅宜堂的青春啊!
那天,房思容凭借处女座荣获“最佳新人奖”登上了神坛,可没过多久就从神坛跌了下来。
像渐变色的天空飘忽着的一个泡泡,很脆弱的泡泡,被人伸手轻轻一戳就灰飞烟灭了,好像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她当时拿下的不是文学之星“最佳新人奖”,她拿下的是2019年年度“最出丑奖”。
组委会证实房思容的作品均由自己独立创作,可并没有人相信房思容。
那天,房思容和傅宜堂双双登上了微博热搜。
那天,傅宜堂风光无限,成了2019年的紫微星,坐拥很多高奢代言。
可房思容却被贬得一无是处,被骂靠傅宜堂上位,只会占用公共资源。
房思容付出的所有的努力好像都打水漂了。
那个发着光的自己就这样被网友的唾沫浇灭了。
那天,房思容发了条微博,单方面宣布与傅宜堂分手,求大家不要再打扰。
那天贬自己的黑稿满天飞。
那天,房思容不想追忆那天了。
那天是冷色调的。
原来我是陪体啊,原来我的作用只是烘托、陪衬,美化着你啊!
很长一段时间,房思容都不敢踏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