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早早地后悔了。这样趁虚而入，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手上沾满鲜血，背负成千上万条人命，后半辈子都要被梦魇缠身，不得安生。”
有那么一瞬间，谢清的脸上又恢复了昔日的张扬，“臣弟想问问，这一切皇兄是如何得知的，自始至终我都不曾真的动手，只在暗中筹谋。”
“当人心里有了对皇位的渴望，他是藏不住的。从你先前在太后跟前为我求情时，从前不争不抢的谢睿就已经开始在中都城里游刃有余地掌控人心了。”
“可是。”
谢有尘接着说道：“”你又与那些渴望权利的人不同，能让你这般孤注一掷，一定有其他想要的东西。”
高高的城墙上，晚霞将整个皇城都染成一片辉煌，绚丽浮华。
可是看着眼前这些，谢有尘的脑海里却闪过父皇送他走时，眼里的无奈，母妃走时对这个深宫的绝望。
城外的一座茶楼里，靠窗的座位上，摆满了各种点心和饮子。
谢有尘坐在她边上，柔声问道：“皇城里的茶点好吃吗？”
钟予槿慢慢品着，“我原先以为这里的点心一定是重油重糖，吃一块一定要配好几口茶才能顺下去，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吃。”
满桌的茶点大部分都是槿记没有的，钟予槿随即拍下，“我得挖几个点心师傅回去。”
“好，等下我们就去问一问。”谢有尘叫来店小二，“麻烦把这几样点心都装起来。”
“我们该启程回临州了，铺子里没店主照应，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我都交代好了，会有人帮忙照看的，书画已经会算账了，店里招了十几个伙计，足够招待客人的，以后就不能经常回去了。”
“我还打算在中都城里再开一家，可是这里的点心师傅这么厉害，我心里都打鼓，但是他们的茶饮没我做的好。”
钟予槿捏着没吃完的点心，看着他说道：“我们可商量好了，以后我想出来就出来，你不能困着我。”
谢有尘用帕子擦拭她嘴角的碎屑，“你先前还笑我，怎么今天也把自己弄得满嘴都是点心渣。”
“别想那么多，我们一会就回临州，以后我这个教书先生还要靠着娘子过日子。”
钟予槿瞪大了眼睛，凑近问道：“你以后不会反悔吧。”
给她擦完嘴角，谢有尘摩挲着她的脸颊，“你之前说，反悔的话要变成什么来着。”
马车慢悠悠地驶出城门，那些巍峨华贵的宫殿越来越远，逐渐模糊。
远处的青山上，一行归巢的雀鸟没入松林。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