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把缘儿放下!”路渲是个商人不会武功,但这时却从地上捡起来了一把刀,刀尖对着凤浅汐。
凤浅汐冷眼一扫此人,怀中抱着的人“唔唔”了几声,明显嘴被堵住了,声音像是在阻止凤浅汐伤了面前此位人。
凤浅汐身上寒意尽染,眼前闪过杀意,一脚一个倒勾,路渲手上的刀直接飞进了里堂,直接插在夏兰的裆间,将老郡主吓得那叫一个心颤儿。
“快,快找个人去请医师过来!”老郡主见夏兰还在地上打颤(zhàn),一边慌乱地叫人去叫医师,一边叫人将夏兰的裤子给扒了,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夏兰死抓着裤子,直呼“没伤到,没伤到!”却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开了□□,见之穿了裤子□□没有损伤老郡主才安心片刻。
路渲直接被风浅汐一踢的动作给吓晕了过去。
这么多人竟然都奈何不了区区两人,只得见着一人持刀,一人抱着新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这可谓是直接将郡主府的脸丢在地上来回踩。
怀中的人似乎不安分,还在来回扭动腰身,凤浅汐手上动作紧了紧,道:“别闹,到安全的地方就放仙乐下来。”
也不知是这话里什么字触到了怀里人的情绪,刚才安静一刻的人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凤浅汐眉头轻皱,找了个人少偏僻地巷子就将人放了下来。
只是盖头一被挑开,凤浅汐的瞳孔微缩,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怎么是你?仙乐呢!你可有见过慕容帝卿!”
路缘嘴上东西被撕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凤浅汐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凶神恶煞地问道,让他害怕的后退两步。
路缘没有想到到拜堂最后一刻,慕有竟然还没有来,反而只是用了慕容仙乐教的动作,就被凤浅汐救了出来。
慕有,慕有,你为何没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女殿下,求您,求您帮帮我送我我落寇山,慕有绝对出事了,求您带我去!”路缘一身婚服直觉跪在了地上,抓着凤浅汐的衣摆哭出了声。
凤浅汐微闭着双眼,她又不是好心的菩萨,何故跪她?
“你先告诉我,慕容帝卿在哪儿?你会蓉江的朝花并蒂叩,那你们一定见过面。”
“他,他……”
“他还在路府,我随身的府侍照顾着,我说了您还能帮我吗?”
其实路缘完全可以拿这个威胁凤浅汐帮他后,再说出来,但是他却没有,脑海中是那一声一声信任极了的“缘哥”叫声,路缘完全做不出这违背良心的意思。
路府?
凤浅汐得到结果,对黑月一个示意,吩咐黑月去处理路缘的事,而她则去路府。
兜兜转转,没想到人在路府。
虽是听路缘的意思慕容仙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一刻没有见到人,她心就悬在刀刃上似的,根本放心不下,脑里想着慕容仙乐安危,凤浅汐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路府不远,守备也没有多森严,她没费什么力就潜了进入,里面的府侍因为送走了新人,主家又不在,都松散了下来。
凤浅汐回想男子闺房一般设在哪个方位,便向那个寻去,看到一间主屋便猜想应是如此。
只是她还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有些许动静:
“竟然都中药了,贱人,装什么清高,还不是被这一个府侍压在身下糟践!爽死你!”
听这声音就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还听得到里面木床嘎吱的摇晃声,凤浅汐脸铁青,身上散发的气压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啪”的一声,房间门就被踹开,木板直接倒了下去。
“放开他!”
凤浅汐直接拔出腰间的剑,一剑就要了床上俯在另一人身上之人的脑袋,血直接飚到了床帐之上。吓得下面那衣衫不整之人正要大叫,只是还未出声便脸色惨白晕厥了过去。
凤浅汐惊讶地看着床上两具女尸,没错,竟然是两个女人。
躲在柜子里的慕容仙乐一听见凤浅汐的声音便出来,结果就见到凤浅汐怒斩府仆如此血腥的一幕。
这两人郡主府上派来清点新人闺房之物的,结果竟然对他起了歹念,想给他下药,真是有些搞不清楚这夏兰家的人怎么都是这般好色之徒,还想两人一起上,他就使了个计,在另一人额间点了胭脂红印,叫她们两个人搞在一起。
凤浅汐见到慕容仙乐如同一个干净的小精灵一样从衣柜里突然变出来,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眶有些微红,要是常人会以为这是凤浅汐杀红眼了,只但慕容仙乐看到地却是那只拿剑的手隐隐想要向身后藏住,不想叫人看见,小心翼翼地让人有些心酸。
凤浅汐未动,看向慕容仙乐时有些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
慕容仙乐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他跑过去一把抱住风浅汐。
“殿下,你终于来了。”
凤浅汐被突然跑过来的慕容仙乐撞了满怀,身体微颤差点没站住脚跟,她将右手沾血的剑拿远了些,左手却是紧紧环住慕容仙乐的腰,鼻尖是慕容仙乐身上的芙蓉清甜的香,心绪从刚才的直接了断的杀戮之中安稳下来,她轻声道:
“嗯,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么么。
第二十章
“医师, 我家公子身体如何了?”
东篱看着被抱回来便全身滚烫昏迷不醒来的慕容仙乐,心里哪能不着急,自从殿下身子底自从受了损后, 每次殿下一生病, 都得难受个半月才得以完全恢复。
床上的慕容仙乐脸色苍白就像是冬日里遍布大地的银装, 出的细汗已经将额前的碎发尽数打湿,面色也并不安稳, 像是梦见了什么忧心之事, 手指紧紧抓着床单, 想来难受的要紧。
“小公子这是受了寒才会有发热症状,突然晕厥应该是受了惊吓所致。公子底子以前应该受了耗损, 用不得猛药,只能以性温的药慢慢调养。”
写好药方后便由东篱跟着老医师前往药房抓药去了。
房间里风浅汐坐在床边, 用干净的手帕为床上的人拭汗。谁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儿牵着自己衣袖没走几步路就又倒在了她怀中。
给慕容仙乐盖好被子, 凤浅汐站起身来从楼上望下去,外面几乎已经乱成了一片, 今日郡主成婚被抢亲的事儿估计已经穿遍了, 还有夏兰当堂被扒拉下裤子的事情,现在满大街连三岁小孩儿听了都连成了童谣在街上唱着。
现在郡内的所有的府衙都派人按着画像之中的人满城找人, 但是凤浅汐与黑月之前便易了容,现在以真面目示人, 倒也无妨。
她将腰间的剑拔出,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清理了, 但她还是不由地拿出手帕细细擦拭,指尖轻触, 剑的冷意传递至周身, 有些叫人发寒。
“殿下?”
慕容仙乐迷迷糊糊地转醒了, 一感知自己身体的情况,他熟悉极了,或者也可以说是习惯了他这副容易生病的身子。
“醒了?”凤浅汐将剑收了回去,起身给人倒了杯热茶过来,只是看向慕容仙乐时眼神比起往常,有些许不自然。
慕容仙乐见此对凤浅汐一笑,撑起身子接过,而凤浅汐的手指却一瞬间有意避开触碰他,一股怪异生涩之感油然而生,让慕容仙乐微微皱眉。
慕容仙乐:他这副破身体连他自己都嫌弃,何况别人呢?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什么慕容仙乐,生病期间好好躺尸就对了。
“谢谢。”慕容仙乐喝完后觉得身体舒畅许多。
“对了,缘哥他……”
“黑月已经送他去了落寇山。”
“你同意的?”
凤浅汐点头。
慕容仙乐心里拔凉拔凉的,路缘那家伙,明明和他约定好的,要是最后慕有没有出现,也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一个人去落寇山。
当初叮嘱他们离开了希江就别回头,结果回来了,现在落寇山也是……
慕容又泠叹息,恋爱真可怕,使人神志不清,他一辈子都别恋爱才好。
就如同他皇姐说的一样,瞧瞧佳伊府的男子?这一对比,谁能受得了他?
“怎么了?”风浅汐见他一脸愁容的样子,想着里面有什么缘故。
“没什么,就是在想京江怎么突然要剿匪?落寇山不是希江地界吗?”
“你真想知道?”
慕容仙乐好奇地对凤浅汐眨眨眼,上次东篱话说道到一半便被打断了,他自然是想知道的。
因为……原剧情中是希江围剿落寇山,而不是京江……
“还记得负责和我一起护送你来的大皇女吗?”
慕容仙乐被这样一提醒,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线一下子就贯通了。
“你是说……”慕容仙乐一脸震惊地看向凤浅汐,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那日黑月和副官裴林秀突出重围后,裴林秀独自寻找大皇女,黑月则来寻我们。本以为以大皇女的身手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结果前两日裴林秀回到京江却是带着大皇女的尸身一起上了殿。”
慕容仙乐低下头,凤浅汐见此便打住没再说下去,不过慕容仙乐倒是又问:
“如何确定是落寇山的人所为?”
凤浅汐:“尸体上有十余支落寇山盗寇专使的弩箭,裴林秀找到人时,人已经断了气,经太医院鉴定,说是被□□当场射中心脉而死。”
“这不管你的事,别多想。”
见慕容仙乐情绪一下子低沉下来,凤浅汐出声安慰道。
慕容仙乐敛下眸子,所以说此经一劫,凤羽峥并没能逃脱她的死亡节点,对于同为炮灰的他,他不知作何感想。
等到东篱的身影再出现时,房间里已经多了股浓烈的中药味儿,慕容仙乐一闻到这个味道,还没下口舌头已经有了苦味儿了。他从床上爬起来道:
“东篱姐姐辛苦了!”
慕容仙乐看着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的汤药,如临大敌,一脸悲壮。
他手接过碗,浅浅地在嘴边碰了一下便可怜巴巴道:
“呀,有些烫,好东篱,等凉一会儿我再喝好不好?”
这乌漆麻黑的药和刺鼻的气味……
慕容仙乐:迟早要被送走……
东篱哪能看不出慕容仙乐的小心思,“现在天凉的快,放一会儿就冷了,药要热着喝效果更好,殿下你其他时候耍小脾气行,就是这关于身体的大事不行!”
慕容仙乐:严厉的老妈子。
他捂住耳朵,像泥鳅一样直接钻进了被窝后便像一条死鱼一样不动弹了。
东篱见这耍赖般的小孩子行径,我的殿下呀,三皇女还在这儿呢,咱也要注意点儿男子的形象呀?
就在东篱准备上手要将人给拖出来时,却见慕容仙乐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拿过药三下五除二的就灌了进去。
东篱和凤浅汐见慕容仙乐前后的反差,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壮举后的慕容仙乐。
紧接着她们就听见慕容仙乐如此说道:“这狗剧情,以为让我这个时候生病我就管不了?我偏不信这个邪了!”
什么剧情?什么又叫让他这时候生病?
“三皇女殿下,你明知道落寇山的情况,怎么就让缘哥去了呢。”
慕容仙乐正在情绪上,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他在干什么?要怪就怪剧情,又不是反派大人的过错。
见凤浅汐微愣,显然没料到他这么说的样子,慕容仙乐歉意地看了她一眼,便叫东篱收拾东西走。
东篱:“您身子还没好,我们收拾东西去哪儿?”
“去落寇山,救人。”
“哈?”东篱一脸迷惑地看着,实际上她还没弄清楚什么缘哥,落寇山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毕竟她没和慕容仙乐经历那一遭。
“胡闹!”
凤浅汐一把就将全身软绵绵没有力气的慕容仙乐拉了回来按在了床上,拿被子又将人盖个严实。
她用手背触了慕容仙乐额头三秒后,脸色更难看了,要是黑月在便知这是自家主子生气的征兆。
“头这么烫,怎么这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慕容仙乐还是头一次见凤浅汐对他生这么大的气,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凶了她?善哉善哉,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脑子里因为刚才晃地幅度太大,现在一片晕眩,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我刚才的话不是有意的,我道歉,我的错,但你让我起来,落寇山我去定了!”
说完慕容仙乐又要从床上爬起来,却被凤浅汐按在床上不能动弹。
东篱:“完了完了,殿下这是不是像小时候一样中邪了?又说些听不懂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对于慕容仙乐“发疯”、“中邪”,东篱可谓是记忆犹新,那次殿下是和陛下大吵一架后生了病,什么主角、主线、男女主,那时慕容仙乐口中说的跟入了魔似的,当时宫中连做了几场法事。不过当时她跟在自家殿下身边,见殿下做出一件又一件奇特之物,实在惊人,就跟什么附身了似的。
“我好的很,哪里是什么中邪了?要相信科学!”慕容仙乐偏头对着急的东篱道。
凤浅汐当然比东篱理智地多,她从没觉得慕容仙乐是中邪之说,只是一时受了什么刺激而已。
“你真要去?”
“要去,这天还没黑,缘哥和黑月定没走多远,许是还能追上。”慕容仙乐道。
凤浅汐吸了口气,眼神眯起,“你觉着离你昏迷前,才过去了几个时辰?”
慕容仙乐两眼疑惑了。
“你昏迷了一个晚上,今早发了热才去请的医师。”
黑月携路缘连夜赶路,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估计人已经到了那一方了。
“……”
他听到这话,直接不动了。凤浅汐见人终于老实了才松了手,但是见人无力又绝望的模样,两只水汪汪的杏眼泛着红,一滴泪划过隐入耳侧,她叹了口气。
慕容仙乐:被气哭了。
“东篱,你去租辆马车,购置路程所需的物品。”
“是。”
东篱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三皇女殿下竟是依着自家殿下,但是有三皇女殿下在,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她欠身后便按照吩咐去准备事宜。
“又哭了,嗯?”
凤浅汐真快觉得她这小帝卿真就是水做的,这才几天,已经哭过多少次了?
“我带你去落寇山也行,只是你不能再拿自己身子胡闹了,知道吗?”
见凤浅汐又柔声下来还决定帮自己的,慕容仙乐彻底老实住不动了。说实话,最坏的打算慕容仙乐已经想到了,就是和凤浅汐闹掰,然后他一个人去落寇山,虽然因为剧情没到他死,他死不成,但估计也会病成狗。
却没想到凤浅汐竟然这般柔声地依着他。
“为何帮我?你就不觉得我像是东篱口中所说的,中邪了?”慕容仙乐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