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还可以故意告诉佩瑞男爵,她已经找了个兽人结婚——哈哈,莉莉安光是想想佩瑞男爵可能的脸色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许这个部分可以把大狐狸拖出去溜溜,莉莉安想,如果移民的事进展顺利。
不,顺利的话,她首先要对大狐狸以牙还牙。
“莉莉安?”文森特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回来的好巧,烤箱里的芝士红薯刚刚做好。”
咬咬嘴,莉莉安往楼梯上看:“你怎么在这里?”
“空荡荡的庄园有什么意思,”大狐狸很快端着好吃的走到莉莉安的楼层,“还是和你做上下楼的邻居更好。”
看着满盘子堆成山的鸡肉,以及加起来也只有一咩咩的胡萝卜和西兰花,莉莉安打开房门让大狐狸进去。
“我去买点蔬菜,”她捋捋头发,“莴苣沙拉怎么样?”
莴苣——莴苣!
大狐狸耷拉耳朵:“一定要吃它吗?”
摸到口袋里的戒指,莉莉安垂着还是有点湿的眼睫:“过几天的话,也许不止是这个。”
还可能是小皮鞭。
*
莉莉安正背着他在计划什么,送出戒指的第四天,大狐狸笃定地关掉汤罐下的火。
尽管她几乎每天都宅在公寓里写剧本,仅有的出门活动不是跳舞就是买菜。
文森特也曾旁敲侧击地打探。但都被莉莉安以“我能处理”的万能回答挡了回来。
“不许让你手底下的人去查,”莉莉安一叉子把鸡胸肉戳得流汁,“文森特,这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我必须得自己做完它。”
*
资料证明都复印好的那天上午,围着能挡住半张脸的大围巾,戴着辛娜友情出借的墨镜,穿着差一点就要拖地的黑色毛呢斗篷,莉莉安噔噔噔地挎着包出门。
“我出去一趟,”她上楼敲响文森特的门,“不要下楼跑空了。”
狐狸公爵被她这身打扮镇住。
“小狐莉,”他卡了几秒,“你——你是要去炸梦湖吗?”
没有解释,莉莉安打定主意,她要在事情办成前保密到底。“总之我出门了,”她从宽大的斗篷下面抽出帽子,“一只狐狸也要认真工作。”
文森特察觉到什么。“是那件‘重要的事’?”他惊讶于莉莉安的速度,“这么快?”
但愿今天真能办得快,莉莉安挥手:“说不准,我先走了。”
……
紧张兮兮地走在路上,莉莉安时刻提防着佩瑞男爵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再二话不说地把她扭到亨利面前——
格鲁五世已经病得进气多出气少,旁波国内的夺位大战争得如火如荼。
最有希望戴上王冠的安德烈借着梦湖刺杀案的理由封锁了几段边境,亨利和他带来梦湖的一行人马通通被关在旁波的大门之外。
交给大狐狸的密报里说,亨利王子的脾气日益变差,刺杀带来的伤口和迟迟不能归国的愤怒搅绕一团,佩瑞男爵等人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看他脸色过活。
也许是接连写信都没有回音,找不到女儿的佩瑞男爵倒是没再那么频繁地联系莉莉安——邮费也是钱,还不知道要在梦湖滞留多久,口袋里的钱存一点是一点。
每封信的内容都差不多,莉莉安在围巾后面撇嘴,看来她那个父亲也真没什么其他的手段可用。
既然如此,她更得提防他急迫下使出的昏招。想着事情,高高地悬着注意力,莉莉安直到看见街角的三道身影才又能正常呼吸。
卡沙、辛娜,还有新做了泡面头的莱可恩。
“祝我们莉莉安移民顺利,”卡沙抱了抱她,“现在时间还早,你应该会是第一个。”
成为约瑟芬助理的第二年,卡沙就改换了国籍和身份信息。她给莉莉安的建议远比魔网上的攻略帖子清晰。
小到穿什么颜色的袜子比较幸运,大到万一莉莉安的护照已经无效了怎么办。
“工作人员不问,”卡沙叮嘱,“你就别主动去说。重要的是你移民后能为梦湖带来新一份的纳税,他们会对你的收入问题更感兴趣。”
莱可恩从头发里捋出一绺递给莉莉安。
“扯一下。”莱可恩贴心地低了低头,没办法,她比莉莉安高了快二十厘米。
莉莉安犹豫地捏住莱可恩新烫的卷发。“这是什么好运仪式吗?”莉莉安小声问,“把它拉直,然后呢?”
莱可恩嗯嗯:“然后松手。”
der——
几缕卷毛飞速地弹回了莱可恩头上。
“这叫‘从头开始’,”莱可恩挨住莉莉安的肩,“好运会随着这个动作弹回你身上的——这可是我给‘达维小姐’特意设计出的标志性动作。”
噢,莉莉安感动地埋进围巾。
“拉兹会所,”森蚺在莉莉安耳边低声说到,“等会儿就带你步入新世界。艾德蒙有那么多有趣的玩具,还有许多经典的表演。”
莉莉安掩下眼底的期待。“我会去的,”莉莉安的耳语只有她自己听见,“只要事情顺利。”
森蚺送她一个埋胸的拥抱。
……
四十五分钟后。
莉莉安的手里多出一张浅灰色的小卡。
“正式的身份卡会在一个月后寄到你的住宅,”系着领巾的柯尔鸭别好资料,“浅灰色的过渡卡一个月之后就可以收起来当纪念了。”
即使不是正式的蓝色,莉莉安握紧手里的卡,卡面上的梦湖依然美丽而令人心动。
“你要去隔壁做个加入仪式吗?”柯尔鸭嘀咕,“去不去都可以,宣誓词挺中二的。”
莉莉安隔着玻璃打量了几眼宣誓室。想象一番自己杵在里面的样子,她决定还是早点离开,去拉兹会所见见世面更有意思。
等了几天都没被她收拾,由于她这次成因复杂的心软,大狐狸愉悦之外渐渐地有点膨胀。
莉莉安把小卡在包里放好。
她得给大狐狸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
“你中午不回来了?”文森特看着餐桌上的南瓜布丁,“要和辛娜她们出去玩?”
通讯石那边的莉莉安讲了几句就挂掉。她是铁了心不肯再浪费玩的时间,大狐狸叹口气,那舒芙蕾只好等她晚上回来再烤。
凄凄惨惨地一只狐狸吃饭,食不知味地夹了两口鸡肉,文森特忽地决定给别人找三四样麻烦。
先内涵几句正在灰塔痛苦加班的泰坦蟒,处理事情的速度行不行,怎么辛娜有空就呼朋唤友地带着莉莉安玩。
又故作不知地踩雪鸮痛脚,以刺探兰斯动向的名义问问雪鸮最近见了女王几面,兰斯又对着女王表了几次忠心。
不过前面两样jsg顶多算作回敬似的互损——莉莉安独自回公寓后,这两个东西半真半假地送他一套皮毛养护精华,祝他早日凭脸复位。
真正的麻烦被锚定到兰斯身上。
【美梦之镜】的镜心被大狐狸公爵拿到手中,他要好好谋划一番,他要让这个小东西成为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
*
拉兹会所。
成排的酒水五颜六色地摆在桌上,辛娜兴致勃勃地把它们混调成甜度不一的味道。
挼着头上的卷,莱可恩熟门熟路地翻开桌上装帧精美的大册子。
莉莉安一边脸红一边研究着皮拍子、散鞭和成套的束缚用品。
“我和莱可恩还以为得花些时间劝你。”蟒纹镯子叮咚碰撞,辛娜调侃道:“没想到你来得这么爽快——还是说,这就是异端和正统人类的不同?”
莉莉安伸手试试皮拍子的力度。嘶,有点疼。但抽打狐狸正好。
“也许这就是自由的魅力,”莉莉安有点叛逆地凌空挥拍子,“虽然我还不能一下子开放到底,但是绝对比之前好上很多。”
慢慢翻页,莱可恩目不转睛地盯着册上男模的事业线。
“正常,”莱可恩头上的卷有话要说,“我家里也管得比较严,换算人类的年纪,不算生理课本上学的那些,我直到18岁才接触到和性有关的东西。”
辛娜调好一杯鸡尾酒。“18岁?”她瞧瞧酒杯里的分层,“你竟然能忍到18岁?”
“18岁以前除了课本就什么都没读过?”辛娜震惊,“但是街上到处都是体验商店,你竟然一点好奇都没有?”
“都是那套话术,”莱可恩流连忘返地摸了摸图片上的胸肌,“本质上没区别。只不过莉莉安听到的是‘结婚了就可以’,而我听到的是‘18岁了就可以’。”
“那你到18岁之后是什么感觉?”莉莉安把捆得整齐的散鞭放回去,“一夜打开新世界?”
莱可恩想了想。“感觉……更像是报偿行为,”她再翻一页,“以前不是不让吗?好,现在既然让了,那我就报复性搞涩。”
“但过一阵子就没意思了,”浣熊摇头,“我只是刚放开的时候激动得要死要活。”
辛娜赞同:“是这样,日常比任何手段都更能祛魅。”
莉莉安点头。的确,堆积如山的小玩具光明正大地放在展示柜上,就像是最常见的打折蔬菜或者被甩卖的日用品,看着它们,她几乎一点羞耻感都生不出来。
“对了,”辛娜一拍手,“拉兹会所新来了限量版的魔法玩具,等下我们看完表演,时间正好赶上拍卖——怎么样,有没有想法?”
表演?莉莉安竖起耳朵,辛娜来的路上就在说表演的事,但到底是什么表演?
“拉兹会所做的不只是玩具展示和售卖的生意,”辛娜拍拍莉莉安,“大头是脱衣舞秀的收入,要是想指定男模指定动作,观众们就要多付点小费。”
表演通常是一个半小时,每位表演者三十分钟。
莱可恩的指甲啪啪地敲上某张照片。“我想要这个有巨狼血统的脱衣舞男,”她把册子传给辛娜和莉莉安,“其余的你们挑就好。”
辛娜翻了翻册子,选了个和泰坦蟒风格完全不同的。
“可以挑舞娘吗?”莉莉安在册子后面看到漂亮姐姐,“她看上去就很迷人。”
“她不做私人演出的,”莱可恩凑过来,“想看她我们得到一楼去挤,而且今天她没有演出排期。”
诶,那好吧,莉莉安左挑右选,瞧中一只布偶猫。
等在门外的侍者很快去安排。
莉莉安颇为新鲜地在包厢里转了几圈。
某种程度上来讲,拉兹会所和加尼叶剧院相像的地方很多。
比如保密性好而视野优秀的vip包厢。
但两者也有不同。
比如加尼叶剧院的舞台是公众的、建在都能看到的外层,而拉兹会所的表演者们可以、也大多走到包厢里面提供演出服务。
一人一杯鸡尾酒,包厢里的彩灯光柱暗下又亮起,拉兹会所的招牌演出马上开始。
*
晚上八点,带着一包的小玩具,莉莉安悠哉悠哉地回到公寓。
等在门口的大狐狸脸色一般;是那种想吃人的一般。
“玩得高兴吗?”他接过她的包,然后被意料之外的重量坠得手臂一沉。
莉莉安把手放在脸上,凉凉的手指把发红的脸冰得很舒服。
“学习新知识当然高兴,”她开门,“你今晚有安排吗?”
没安排,狐狸公爵沉着脸跟着她进屋。
“没安排,”莉莉安喝干一杯水,鸡尾酒让她略微迷糊,“挺好的,因为我今晚想和你有安排。”
她已经学到了教训狐狸的一百零八种办法,今晚要先试一个。
莉莉安这是醉酒了还是没醉,文森特抱肩看她。
“你先上楼,”她摘掉围巾,“我洗完脸就去找你。”
……
一着不慎,大狐狸被莉莉安绑在床头动弹不得。
眼看着他的衬衣被她解开,闻到她身上陌生的酒味和香水味,狐狸公爵不禁震惊她到底在外面玩了什么。
只是一天,莉莉安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想问她:“你——”
“嘘,”莉莉安按住他的嘴唇,“不许说话,现在是惩罚时间。”
卧室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夜灯,她的发丝在他鼻尖晃晃悠悠地抚来抚去。注视她的脸庞,文森特感到一团火缓慢却不容拒绝地灼烧着他的身体。
莉莉安的手滑过狐狸公爵的肩膀,穿在他身上的衬衣几下就被她大张着扯开。
她拧开一小瓶精油般的东西。
带着刻入文森特灵魂的海蛎小药丸的气息,倒在他肩颈上的液体顺着他的身体线条滑落到胸腹和更往下的地方。
打湿一大片的皮肤和衣料,麻痒感迅速在精油淌过的地方攀爬而至。
谁教她的这些东西?!手臂被绑得动弹不得,文森特又想吻她又攒着满腹怒火。
“你——”他用力扯动绑着他的东西。
啪啪啪!!!
老实点!不满文森特试图挣脱的动作,莉莉安朝着他后背就是毫不客气的几下。
大狐狸疼得愣住。
不该是他生气。
怎么莉莉安突然打他。
怎么“突然”打他——莉莉安对大狐狸这种心里没数的德行嗤之以鼻。
“你不该打吗?”她手里的小拍子照着他又是清脆一下。“到底谁该生气?!”
“在幻境里把我绑起来,”莉莉安坐在文森特怎么也碰不到的地方和他算账,“没关系,我也可以把你绑住,这里我们平局。”
大狐狸的表情一下子心虚起来。
“我说了我不是狐狸,”莉莉安心平气和地拧开新的精油,“你还是要按着我从·头·到·尾地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