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确定要在狐狸身上吊死。
*
莉莉安真的学坏了。
更可气的是,她不但学坏了,还知道如何擦着狐狸公爵的耐性极限左右试探——被魔法道具限制住行为,看着把他当成抱枕蹭的莉莉安,文森特第无数次感慨这件事。
然后在小狐莉索吻时诚实地吻回去。
莉莉安非常喜欢和他贴贴,多次实践下,大狐狸慢慢摸索出她最爱的亲吻方式:从额头开始,一路轻贴鼻尖直到唇瓣。
不要忘了和她湿漉漉地贴着眼睫毛,莉莉安似乎格外喜爱这种亲昵又纯洁的动作。
只要面颊相蹭的时候表现得好些,大狐狸飞快地摸索到争取福利的办法,他就是在亲吻时把她的唇珠咬肿,莉莉安也只会淡淡又有点埋怨地扫他一眼。
噢,兽神,文森特暗想,这个眼神就值得让她一天下不了床。
“为什么不把我放开?”啵地和她分开,大狐狸低声哄骗到,“小狐莉,最少也要把我的手松开吧?这样我就能抱着你。”
莉莉安已经不怎么会被他故作温和的绅士皮囊欺骗。她确认对外和对内的狐狸几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她也确认对内的狐狸在床上和床下又是两套行事路线。
她抿抿发烫又发麻的嘴。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莉莉安俯身把锁住他的魔法道具又检查一次,“但是我一把你放归自由,你就像个八爪鱼一样黏住我,又拼命把我拖回你的窝。”
文森特趁机亲住她的后颈。他的鼻尖时不时地擦到莉莉安脊背的皮肤上,莉莉安嘴上不说,但瞧瞧她没把他推开的手,她显然很喜欢这种狐狸舔毛式互动。
认为自己窥破了她的口是心非,文森特得意之下含咬得不断用力。莉莉安低头的样子又软又乖——是放在童话里会被变态狐狸叼走吞吃的那种乖。
“这个力度是极限,”莉莉安换了个姿势趴着,“再咬就痛了。”
噢,好吧。大狐狸啵了两下之后恋恋不舍地松口。一条毛绒大尾巴安抚似地圈上她的腰。
莉莉安在狐尾摇摆着发出的白噪音中昏昏欲睡。“还剩两个小玩具,”她在睡着前含混到,“文森特,你要是能一直这样,那真的很好。”
莉莉安的脸被蓬松的毛茸尾巴挡住一半,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又一次背叛了他裤子里的造狐狸器官,文森特爱怜地蹭蹭莉莉安的下颌线。
“会的,”他等着手臂上的捆绑道具失效,“我保证成为你的S级体验卡。”
*
“最后一件,”莉莉安解开盒子上的蓝色缎带,“亲爱的狐狸,这件道具之后,你的‘惩罚’就全部结束。”
文森特乖觉地脱下上衣。
他早早看透了,莉莉安的惩罚就是花样百出地作弄他的胸腹和尾巴,再强令他把裤子焊死在腰上。
没事,没事,文森特对自己说,等她消气了,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草莓酱或是奶油爆浆的软面包,说不准她会选择成为哪个。
听不到大狐狸心里的算盘声,莉莉安满意地准备奖励他的配合。
“很漂亮吧?”她从盒子里拿首饰般地拎出一套身体链,“文森特——你注意表情,要不是只有长链子,我还不想把它给你!”
要不奖励还是收回来?
大狐狸眨眼。“是很漂亮,”他迟疑到,“只是——”
只是他以前的梦里,仿佛也有一场出现过链子的影踪。他梦到小狐莉怀孕,而他为了让她从母性的光辉中暂时脱离煞费苦心。
莉莉安把身体链扔到他手里。
“只是什么?”她说,“只是你又要讨价还价,要点甜头是不是?”
文森特在否认的前一秒闭嘴。他要甜头不止十次,但莉莉安从来都没答应过他——
可她这次的语气有所松动。难道他马上就要有甜头可吃?
担心磨蹭下去只会让莉莉安改变想法,几下穿戴好链子,大狐狸火速贴到她身边。
“还想让我穿什么?”他十二分殷勤,“莉莉安,听话的狐狐值得被奖励甜头。”
好吧,莉莉安看他一眼,看在他这几天表现不错的份上。
“你今天可以亲亲我的契纹,”她微微后靠,“不过只有半分钟。”
可以亲契纹!
大狐狸的尾巴瞬间像个螺旋桨一样旋转得飞起。
心动
对于一只志在结婚、时刻准备着把另一半骗回窝里的狐狸而言, “能亲到对方的契纹”这件事,显然意义十分重大。
拜托,那可是契纹。虽然他暂时还不能说服她亲亲他的, 大狐狸想, 但这绝对是个良好的预示。只要持之以恒,这只狐狸非常有信心, 他早晚能磨动莉莉安。
半跪在她腰侧, 大狐狸在开始前仔细地确认:“那么,莉莉安, 我真的要亲了?”
莉莉安的回答是揪歪他毛茸茸的耳朵。“不想亲也可以,”她挑拨他身上的装饰链,“我们可以探讨些别的话题——比如, 为什么你戴着它们的样子不如会所的男模好看?”
不、不如会所的男模好看?!!
听到这句,装模做样的狐狸公爵如遭雷劈。
他恶狠狠地拱到莉莉安怀里。“怎么可能?”他强撑体面,“一定是你眼花了, 再或者就是会所里的灯光把你的审美也晃乱了!”
莉莉安揪着他的尾巴尖吹毛。“也许吧, ”她的语气听起来并没多少诚意, “不要撒娇,文森特。”
他早就不是退化期的狐球了,莉莉安揉搓大狐狸尾巴根的黑色桃心,成年体的狐狸和幼年期区别还是挺大的,至少她没法一以贯之地对大家伙和小甜心给予同样的怜爱——就算都是毛茸茸,那也不行。
文森特不满地把她扑得满脸都是狐狸毛。“不许走,”他把想要下床的莉莉安按回原位, “我还没亲上呢。”
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男模有jsg什么好, 会戴身体链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气哼哼地扒拉开莉莉安的毛绒大睡袍,狐狸公爵发誓要在小狐莉面前找回尊严。
莉莉安哄猫似地给他顺毛。
贴身的裙子一点也不厚, 单薄地透出契纹的位置,一片影影绰绰的淡红色让大狐狸甩尾甩得更欢。
他低头舔吻上去。
湿哒哒的感觉并不舒服,莉莉安伸手捉住他的耳朵尖。“你要隔着衣服亲?”她有些讶异,“亲脏的裙子你洗吗?”
还可以把衣服掀开的吗?大狐狸也很讶异,竟有这等好事?可以一层阻隔也没有,直接就允许他和香香软软的小狐莉贴贴?
莉莉安存心作弄文森特。“那就算了,”她躺回去,“是我把狐狸想得太坏了,我道歉。”
文森特才不要所谓的脸面和道歉。咬破柔滑的织物,狐狸说什么都要把吻部埋进软乎乎的山间。不仅如此,他还要坏心眼地把契纹咬得又红又烫。
莉莉安照着他的后背就是几拍子。
*
等到大狐狸终于经受过全套的惩罚并成功从考验中脱身,没让他高兴太久,辛娜和泰坦蟒的结婚请柬飘然而至。
是的,在大狐狸仍在幻境里黑化着、以期能索要来一个亲吻的时候,蛇蛇们定制好的婚服就已经被裁缝打包送至两人的新家。
辛娜和塞雷洪没有邀请太多人,直系亲属加上几位好友,一个阳光充沛的周末,简单却郑重的仪式徐徐拉开帷幕。
正式举行婚礼的前夜,作为受邀的密友,莉莉安和文森特分别在辛娜和塞雷洪各自的婚前居所留宿。
走进辛娜的房屋,莉莉安为里面满盈的神秘香气折服。携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盛在香碗里的多彩颗粒聚散出瀑布般流泻的香气。让人回忆起某个香花繁盛、草叶葱郁的夜晚,这些香料就像是开启宝藏的一把钥匙。
莉莉安和莱可恩慢慢地绕过地面上洒出特定形状的香粉,大约是蛇族传承下来的、带有祈福作用的符文,那些香粉组成的痕迹即使被周遭的气流吹拂也仍旧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处。
辛娜坐在里屋的长桌前编发,她的母亲时不时地为她理平婚服上的褶皱和流苏。
看到朋友们走近,辛娜从镜前分给她们一缕笑意。
“希望明天我不要在婚礼上睡着,”森蚺的话让她挨了母亲的一下,“新人在婚礼前夜是不能睡觉的,据说彻夜的清醒会在日出时分变成新家的守护灵。”
何况她的妆扮远未完成。长桌上的颜料还没有被她亲手磨碎,她需得一点点地在干涸的色彩中调入蜂蜜和芦荟汁,这样才能配出最合适的彩液让她来装饰手臂和掌心。
数十罐叫不出名字的颜料矿石在森蚺面前一字排开,笃笃的研磨声在长燃的明烛下慢条斯理地填满房屋。
……
和辛娜这里的有条不紊相反,文森特和麦迪逊正在两条街外看着泰坦蟒表演婚前焦虑症。
“我要结婚了,”塞雷洪又一次确认到,“我、结婚、明天上午、和辛娜。”
雪鸮不阴不阳地推推他的单边眼镜。“这是你重复的第七十六遍,”麦迪逊酸到,“行了行了,我和狐狸都知道你马上就是已婚泰坦蟒,和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光棍不一样了。”
像是被骂了一样,狐狸公爵想都没想就要和雪鸮划清边界。
“谁和你‘我们’?”文森特毫不客气,“我的订婚戒指已经送出去了!光棍是谁我不知道,总归某个被兰斯抢了风头的人可不是我。”
雪鸮呵呵:“那明天结婚的怎么不是你?”
狐狸公爵……狐狸公爵提着一筐花藤坐到屋子里离雪鸮最远的那个角落去。
“你也知道结婚的不是你,”文森特呛到,“叫你过来是为了听你说酸话的?”
塞雷洪一边絮絮叨叨地神游天外,一边掰弯藤蔓编成各式小摆件——
很久很久以前,找到伴侣的雄性泰坦蟒是要自己一样样砸出石质家具的。但兽人社会不断进步,发展到今天,那些笨重的家具早已被雌性嫌弃得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但仪式还是要传承下来的,于是砸制家具的任务演变成了用花藤编织家居小摆件的活动。都说编得越好看,兽神就越会对新家庭赐下祝福。
塞雷洪得在今晚用藤蔓编出一整套缩小版的家具才行。
“要是这么说,”雪鸮把粗大的枝蔓撕成小块,“这活难道不该塞雷洪自己干?”麦迪逊嘴欠道:“我和狐狸帮你编倒是没什么,万一兽神沿着摆件上的气息追踪,误会新家里有四个人可怎么办?”
文森特默不作声地又往角落里坐了坐,兽神误不误会他不知道,但狐狸能确定,今晚这只鸮鸟必然要损失几根羽毛。
果不其然,尖锐的鸮叫声中,塞雷洪把几个编好的大件插上鸟羽做装饰。
蠢鸟,狐狸暗自偷笑,说话前怎么也不瞧瞧细节,他们手里的粗藤一看就是编箱子用的,放在箱子里面的才是泰坦蟒捣鼓出来的摆件。
……
天边亮起第一道曙光的时候,辛娜的母亲放下绘制纹饰的鳞笔。
“像是把褪下去的鳞片又画了回来,”森蚺站在镜子前拽着裙角左右打转,“但还挺好看的,是我能接受的范围。”
辛娜对着窗外交握双手,“希望塞雷洪的样子不要太难看。”
她对魔网上的科普照片心有余悸,“部落花纹也就算了,他要是在身上涂出一条张着嘴巴的大蟒蛇,也许婚礼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跟着你们跑路。”
太丑的伴侣她可不要,当初能和泰坦蟒在舞室外面一见钟情,辛娜承认自己是条无可救药的颜控森蚺。
从大锅里挑出一层层蒸好的薄饼,莉莉安和莱可恩蘸着花汁熬出来的甜水往上面画祈福图案。
“不会的,”莱可恩边哼小调边把画好的薄饼晾在盘子上,“塞雷洪的样子就是放在加尼叶剧院的演员堆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英俊——对,‘英俊’,我很少这么夸人,但辛娜的另一半值得。”
莉莉安赞同这个说法。“而且你们在一起很久,”她拿来新的花汁,“塞雷洪肯定会照着你喜欢的样子打扮自己的。”
她喜欢的样子——听到想听的话,辛娜就高兴地在镜子面前转着腰肢扭动。
“你真是一刻也不肯老实,”点点她的额头,辛娜的母亲从屋外挎来一篮子的鲜花,“快来串起项链,婚礼上有的是时间让你跳舞。”
……
泰坦蟒的屋子里已然乱成一团。
“你不是当过佣兵吗?”麦迪逊站在衣架前鸮叫,“我们三个不是一起服过兵役吗?!”
怎么可能还会随手丢以致找不到东西?军队里养成的习惯都被塞雷洪甩到哪里去了?!刚才他们还看到要穿戴的饰品好端端地挂在架子上!!!
塞雷洪才一样样地和他们炫耀,说每件东西都是辛娜怎么给他选出来的,结果一转头,狐狸和雪鸮还来不及羡慕嫉妒恨,塞雷洪自己就找不到颈圈和腰饰了。
“冷静点,伙计。”狐狸公爵从别的房间里找了一趟出来,“实在不行,我们就——”
空着手的文森特深深呼吸:“塞雷洪,你下次找东西前大可以先照镜子看看。”
还有麦迪逊,狐狸瞥一眼雪鸮,难道女王最近喜欢上了遇事先咋呼的娇夫类型?
麦迪逊和平常比起来未免有些鸮设崩塌。
……
各自沿着水下通道进入梦湖底部的祈愿坛,两方人马在天光大亮的时候见面。
辛娜在看到塞雷洪的瞬间眼神一亮,她喜欢他这身凸显出全部身材优势的打扮。
眼看她就要冲过去摸摸对方的胸肌,森蚺的母亲在她身后浅浅地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