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娱乐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钱——软包【完结】
时间:2023-05-01 23:03:41

  “老爷,您是年纪大了,忘性大也很正常。”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梁老爷子叹气,“你看现在家里这个情况,我怎么能放得下心?连个能接班的人都没有,阿时那副德行,全是被他妈宠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成天在外边惹是生非,他但凡有一点像谢家那孩子,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还有姒姒,脾气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我说的话,她是一点都不听,她到现在还记恨我们把她弄丢的事。”
  “老爷”伍德州顿了下,“姒姒小姐这性格不是跟您一样吗?”
  梁老爷子一怔,“她要真是像我就好了,明明小时候那么乖,那么懂事,她那个时候才这么高点——”
  梁老爷子比划了一下,眼底都是笑意,“她刚开始学说话,嘴里长了两颗牙齿,说话漏风,每天含糊不清地喊祖祖,我抱着她去听戏喝茶,她坐在我怀里乖得不行,不哭不闹的,就是一听戏就犯困,每回我都得抱着她走回去。”
  伍德州也笑,似乎也在缅怀那段时光,“嗯,姒姒小姐从小就很乖,从来不会给人添麻烦,照顾她的贴身阿姨都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水灵乖巧的孩子。”
  梁老爷子拧着眉头,叹气:“当年如果我没有让文清将她带回来,也许她就不会走丢了。”
  那个时候梁文清到乌镇来接孩子,他本意是想姒姒如果在健全的家庭环境里长大,会比跟着他长大要好得多,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多年,他整整找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终于找到她。
  “老爷”伍德州欲言又止,他私心里觉得姒姒小姐走丢的太巧合了,孩子丢了两天,梁文清夫妇才告知他们,等他们急匆匆从乌镇赶回主宅,连照顾姒姒小姐的贴身保姆都被遣散回家。
  梁文清夫妇当时给的回答是保姆照顾不周,才会导致姒姒小姐失踪,当时惊怒之下,梁老爷子住进了医院,而且也不愿意再见到那位保姆。
  倒是他曾经去保姆的老家找过保姆一次,保姆说当时是梁文清夫妇带着孩子出去玩,她本来一直在照顾孩子,但是那天有点闹肚子,走到半路的时候就去了趟厕所。
  不过她那会儿是看到姒姒小姐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加上有梁家人守着,她才放心离开的,谁知道等她回来,孩子就不见了。
  伍德州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奈何也没有什么证据。
  加上老爷一直觉得亏欠了梁文清,对梁文清的容忍远比其他人高。
  他想了想,还是委婉地提醒,“老爷,您和姒姒小姐分开了那么多年,如今是不是应该放下执念,找姒姒小姐好好谈谈?”
  “谈?怎么谈?电话也不接,这么多年也不愿意回来看看我”梁老爷子说着就生气,“你知道薇薇去找她的时候,她和薇薇怎么说吗?她说以后跟我们梁家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谢家的人,让我们不要再去打扰她!你说这孩子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六亲不认,也不要自己的家,就连阿时的事她都不愿意管,眼睁睁地看着阿时被送进拘留所。”
  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看梁家的家事看了这么多年,伍德州也没法多嘴。
  伍德州叹气劝道:“老爷,我觉得有些事您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也许姒姒小姐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呢?”
  “快立冬了”伍德州提醒,“姒姒小姐的生日也快到了,老爷,我知道您有心结,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也该放下了,或许今年可以给姒姒小姐好好庆个生。”
  梁老爷子有所触动,他看了眼伍德州,皱眉深思。
  许久,他才叹息着:“你看着办吧”
  上京还没到供暖时间,今年又冷得格外厉害,天气一冷,蒋姒就缩着不想出门,前些年拍古装戏的时候,她演的恶毒妖女终于被正派发现了真面目,被斩杀之后,踢进了寒潭里,引以为傲的脸都泡浮囊了。
  那会儿拍这场戏正好是冬天,冷得要命,潭水里虽然放了很多加热棒,但也还是冷,加上那场戏的女主跟她有点小过节,觉得她长得太抢戏了,一次次重拍,她就得不断跳水潭,潭里不冷,就是从潭里出来冷,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冷风吹过无疑于是冰刀子在身上刺。
  拍完那场戏就有点发烧,昏昏沉沉在酒店休息了两天,那两天得亏有唐黎在身边照顾她,不过她还是落下了病根,手脚常年冰凉,格外畏寒。
  这会儿她披着毯子坐在书房的壁炉前,壁炉烘得身体暖烘烘的,蒋姒捧着剧本记台词,浑身懒洋洋的,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电影因为导演问题暂时推迟了开拍时间,不然她也没得清闲,还能躲在家里避寒。
  就是这段时间谢权好像格外忙,每天早出晚归,他回来的时候,蒋姒都睡着了,她还没醒,谢权就已经走了,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基本上碰不到面。
  蒋姒昏昏欲睡之际,阿姨忽然敲门进来。
  “蒋小姐,有位姓伍的老先生在楼下,他说是您的管家,希望能见您一面。”
  伍爷爷?蒋姒愣了一下。
  梁家对她唯一流露过善意的人只有这位伍爷爷,只可惜他年纪大了,早就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之所以一直在梁家伺候着,也是因为当年外祖在他危难之际帮过他,所以这些年他才一直没离开外祖。
  不过他毕竟有了自己的家,她刚回到梁家的时候,伍爷爷的长孙才两岁,子女都忙,他时常会回去帮忙带带孩子,也顾不上她。
  前些年伍爷爷的儿媳生了个小孙女,她还送了对金脚镯过去。
  阿姨见她没说话,故又问了一句:“蒋小姐,您要见吗?”
  蒋姒对伍德州没有什么成见,放下了剧本立刻起身,连鞋子都没穿就急匆匆往外走说:“我现在过去。”
  楼下客厅,伍德州坐在沙发上等着,见到披着毯子赤着脚从楼上下来的蒋姒,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小姐年轻的时候,赤着脚在花园里翩翩起舞的模样。
  蒋姒快步跑下楼,精致的眉眼掩不住开心:“伍爷爷。”
  伍德州笑得很慈祥,“姒姒小姐。”
  说着,他又礼貌地对一旁的阿姨说:“麻烦您拿双拖鞋过来。”
  等到阿姨将拖鞋拿过来,伍德州蹲下将拖鞋放在她脚边。
  蒋姒这才注意到自己一时激动,都忘了穿鞋子。
  她乖乖穿上鞋子,笑眼弯弯地说:“谢谢伍爷爷。”
  蒋姒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好奇地问:“伍爷爷,您今天怎么忽然过来了?”
  伍德州见她比从前过得更快乐,也安了心,“原本是早就想来看看你的,不过这几年老爷身体不太好,身边离不开人照顾。”
  “外祖……”蒋姒脸上笑容淡了下去,有点担心,“他生病了吗?”
  “嗯”伍德州瞒着其他人,却没打算隐瞒蒋姒,“其实老爷很早之前就被查出有阿尔兹海默症,这种病医学上暂时无法治愈,药物也只是起到辅助减缓症状的作用,没法控制病情恶化,这两年老爷的记忆力越来越差,视力也在衰减。”
  “怎么会这样?”蒋姒慌了神,“我不知道外祖……”
  她真的不知道外祖生病的事,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起过这件事。
  伍德州摇摇头说:“不怪您,老爷得病的事一直压着没让外人知道,怕消息传出去以后梁家会乱,公司也会乱,所以连大小姐他们都不知道老爷生了什么病。”
  伍德州叹气:“其实这些年,老爷他很想您。他只是太固执了,不愿意承认也不想低头,加上如今记忆衰退得厉害,很多以前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
  伍德州没忘记来这里的原因,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知道大小姐他们的所作所为伤透了您的心,但是事到如今,您是不是可以先放下对梁家的介怀,回去看看老爷呢?我怕等再过段时间,老爷会连您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第41章 没钱
  不拍戏的时候, 蒋姒的生活作息都很规律,每天晚上十点就会准时上床睡觉,只有今天晚上她罕见地失眠,独自在书房待到了凌晨三点都没有半点困意。
  谢权回来得比较晚, 如果还有工作没处理, 为了避免吵到她休息, 通常会在书房将工作处理完才会回房间浅眠两三个小时,上班一般也是蒋姒还没醒, 他就已经去公司了。
  书房门被推开后, “啪嗒”一声,瞬间灯火通明。
  在完全昏暗的环境里待了太久,忽然灯光大亮, 白炽灯光线刺目, 蒋姒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 嗓音低低的,没什么精神地轻声低喃道:“可以不要开灯吗?”
  谢权微顿,目光落在角落, 壁炉燃烧发出“噼啪”的响声,缩在朱红色沙发里的身影纤瘦羸弱, 恹恹不乐地垂着眉眼。
  书房的主灯重新关上, 屋内再度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壁炉微弱的火光映衬着那一方小天地。
  蒋姒缩在沙发最里边,双膝曲着,只有脚趾从披盖着的毯子下露了出来。
  男人身上带着清冽的雪杉木气息, 靠近时还有股微凉的冷意, 仿佛挟带着风雪而来。
  蒋姒下巴抵着膝盖, 露在毯子外的脚趾不慎碰到了男人微屈紧绷的大腿, 脚趾缩了缩,垂着眼睫问:“外边下雪了吗?”
  “没有。”
  上京下雪一般是十一月,初冬的第一场雪还没来临,她却莫名感觉很冷。
  蒋姒缩了缩脖子,长卷发顺势垂落,遮住了半边精致的侧脸,红澄澄的火光映照着赛雪的肌肤。
  见她缩得很紧,谢权蹙眉询问:“很冷?”
  “嗯。”
  手脚冰冰凉凉的,没有半点暖意。
  话音才落,脚踝骨被微凉的指尖碰了下,那股淡淡的凉意激得她垂着的卷睫微微颤了下。
  男人指腹贴着细瘦的脚踝骨,顺势收紧了力道,指骨微凸,没能被毯子遮盖住的脚被轻轻拽了一下。
  玉白色的小脚搭在男人笔挺的深色西装裤上,男人手掌宽厚又干燥,覆着她脚心尚有盈余,掌心温热,裹着她的脚似乎是在帮她取暖。
  白天下楼的时候,她没穿鞋子,赤着脚踩在地上,虽然阿姨每天都会做全屋清洁,但还是觉得很脏。
  蒋姒缩了下脚,眼睫不安地颤动,小声说:“脏……”
  “脏?”谢权不以为然,嗓音沉沉,隐隐带着笑意,“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帮你清理也不是第一次。”
  “……”
  意识到男人话中深意,蒋姒脸微微泛红。
  男人掌心温暖,源源不断的暖意从脚心传来,蒋姒靠着沙发,目光落在男人身上,低敛的眉眼,清冽淡漠,墨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只有一簇极短的头发落了下来,虚搭着浓密的眉毛。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蒋姒眼也不眨地看着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追问过的男人,她不信家里来了访客的事他会不知道。
  谢权神色如常,“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多问。”
  蒋姒沉默。
  她想了许久,久到时间仿佛静止,书房内只有壁炉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其实,今天有人来探访了。”
  蒋姒如实告知,“是……梁家的人。”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外祖生病了,管家爷爷说他病得很重,所以他希望我能够回去看看外祖。”
  伍德州离开之前,给了她一张照片,那是她满周岁的时候,外祖抱着她拍的周岁照片。
  那个时候的外祖还很年轻,眼神清明,但是笑得很慈祥和蔼,不像现在,和她说不上几句话,就吹胡子瞪眼的。
  “你想回去吗?”
  男人语气如常,蒋姒摇了摇头,神情茫然,“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回去。”
  蒋姒神情低落,将自己的脸埋了起来,声音闷闷地,“管家爷爷说,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以后外祖可能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
  梁家的人对她很不好,她对梁家也没有任何感情,唯独外祖父不一样……
  虽然他很强势专制,蛮不讲理,也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但他并不是对她一点都不好。
  她根本不记得三岁之前的事,但很神奇地是她脑海里还有很模糊的影像,老人抱着她走街串巷,带她喝茶听戏,过年的时候会让管家爷爷在院子里放烟火,带着她玩闹。
  她倒宁愿外祖对她,和梁家其他人对她一样冷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那点微弱的关怀,拿捏着她。
  她没法那么痛快又冷血地告诉自己,没有必要去在意管家爷爷说的话。
  因为放不下,所以才会犹豫不决,才会感到难过。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外祖。
  如果连外祖都不记得她了,她就真的举目无亲,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蒋姒的心很乱,感情复杂交织。
  “外祖忘记我的话”蒋姒很难过,鼻尖酸酸的,嗓音酸哑,“我是不是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谢权垂眸看着缩成了一团,埋头低语的女孩,瘦弱的肩膀微微发颤,毫无安全感。
  “你还有我”
  蒋姒抬起头,鼻尖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眸光被水色浸染,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男人停顿了片刻,清冽冷峻的轮廓被火光映照得明灭可见,眸底的墨色也被迸裂的火花映衬得格外柔和。
  “以后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谢权抬手揩过她眼尾泌出的那点泪水,眼睫也挂着水色,湿润地贴着眼睑,她努力地忍了忍眼底愈发汹涌的酸涩,故意岔开话题,喃喃出声道,“你没洗手……”
  谢权低笑了声,“我都没嫌你,你倒嫌起我来了?”
  “本来就是很脏……”
  她越说声音越小,手指剐蹭着毛绒绒的毯子,倏地,又主动伸出手,细白的指尖轻轻揪着男人的袖口,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带着往下摸了两下,嗫嚅出声:“你摸摸这里可以。”
  女孩头发柔软似绸缎,摸起来很柔顺,手感很好。
  谢权眸底蓦地软下来:“如果担心,就回去看看,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回到梁家,不代表你选择了妥协,也不代表你就必须不计前嫌接纳过往发生的种种,放不下的事,就不要强迫自己放下,你有权利替自己做任何选择,也有权利选择不原谅。回去,仅仅只是因为梁老先生是你的外祖父,你作为晚辈,应该要过去看看生病的长辈。”
  “谢太太,因为你更善良,才会为此难过,善良不是一种错,人伦之情也是常理,不要去跟自己的心做抵抗。”
  蒋姒怔了片刻,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她才闷闷地“嗯”了声。
  忽地,她抬起头,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眸光细细逡巡,一一掠过男人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菲薄的菱唇。
  分明是很熟悉的一张脸,她却越看越觉得心动。
  “谢先生”
  她目光直白又坦荡,唇角微微弯起轻浅的弧度,“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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