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骄凤撩风
作者:森森悦木
简介:这厢是富可敌国的裕国公千金,当今圣上义女,裕桢公主。公主天资聪颖,花容月貌,可惜患有心疾,因忧心爱慕她之人不过是贪图国公府的财富和公主的名位,不愿敞开心扉。
那厢俊美少侯爷,本是腹黑冷酷寡情,却因背负着侯府风流浪荡的“好”名声,被当作了施美男计的绝佳人选。
两人本是冬雪与夏虫,是难以相容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公主的小竹马,看似废柴的四皇子为了登上帝国权力的巅峰,设下了层层的圈套。
夏虫与冬雪终于被捆绑在了一起。
没想到,夏虫不仅捂热了冬雪,竟把冬雪捂成了沸水,热烈得收不住……
【小剧场】
少侯爷运筹帷幄攒下累累功绩,不求财不求官,只为求娶骄柔小公主。
赐婚圣旨下了,但与公主成婚需先过试婚这一关。
早就向公主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侯爷,哪能接受将自己坚守了这么多年的清白就随便交代给一个莫名其妙的试婚侍女?
那日,宫里嬷嬷送来试婚的册子,没想到公主竟然很爽快地在册子上写下了试婚侍女的名字。
少侯爷从嬷嬷手中抢过了试婚册子只想撕成粉碎,直到他瞥见了那个试婚侍女的名字……
少侯爷毕恭毕敬地将试婚册子关上还给了嬷嬷,笑着说道:“试婚的话,一日不够,需要三日。”
嬷嬷:“……”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沐风,沈慕瑶 ┃ 配角:秦墨惜,阿禹古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说本大人寡情?那得看对谁了!
立意:算计得了天下,算计不来真心。
第一章 诏狱速览
没有到过诏狱的东陵百姓对于诏狱的印象大约都停留在刑具铺满地,囚犯被折磨的吱哇乱叫。
他们其实只猜对了一半。
诏狱的恐怖不仅仅停留在皮开肉绽的痛苦上,它更多的是要将人的精神摧毁,叫你彻底崩溃在御辖督察府的铁腕之下,把你知道的一切秘密都倾倒出来。
专司朝廷查办贪腐的衙门御辖督察府由东陵的开国皇帝秦征南亲建,因帝祖为衙门亲笔题了牌匾,百姓们便赠了这个阴森恐怖的衙门一个雅称——御缇司。而里面的大人们,本都是些在刀尖上舔血的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却也跟着得了个雅称——御缇使。
臭名昭著的诏狱便是御缇司里关押着各类落马官员的囚笼。入狱的大人们,进来之前是何等的耀武扬威,进来之后就有多么的不堪屈辱。但囚犯们林林总总,也不是五花八门的刑具就能侦破所有的贪腐案件,最厉害的御缇使还得是最会揣摩人心的那个。
譬如御缇司第五都尉所的镇抚使岑沐风。
六月初的京城已是骄阳似火,但诏狱深藏在地下,倒也十分阴凉。诏狱里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叫骂,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昏暗的光线、低矮的房顶具是让人压抑得透不过气。即便是寻常人到了这里,也只想赶紧出去重见天日,更遑论那些心里揣着秘密的人。
可就有很多囚犯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譬如关在十八号牢房的工部一个八品官员刘殷,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威武不能屈。
朝廷拨给修筑清江大坝的库银,刘殷监守自盗了一笔。事情倒是认下了,就是怎么鞭打,他均不肯交代库银藏匿之处。
岑沐风进了这个牢房,懒散斜倚在一张高椅上,手里像翻花似的转着一把剔骨刀。他一双凤眼本是生得极为俊美,慑人心魄,可偏偏那幽暗的眸子里泛出的一丝蓝光却似冰锥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刘殷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已经晕厥了过去。
“用水浇醒,再打两鞭子,我看看。”从岑沐风嘴里轻描淡写地吐出来几个字。
随即传来了几声吃痛的哀嚎。
岑沐风站起身朝刘殷走来。他手里转着的剔骨刀,反射过的寒光一道道地晃着刘殷的眼睛。
“刘大人怕的本不是皮肉伤,本官为何没有想到呢。”岑沐风说着,用刀挑起了刘殷披散的长发,露出的那张脸平淡无奇,却还干净,尤其在皮鞭挥舞之时,刘殷都颇为费劲地扭动着他的头颅,尽量避免皮鞭伤到他的面额。岑沐风不过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原来刘大人在乎的是这张脸。”话音刚落,岑沐风手中的尖刀突地划过了刘殷的眉间,一串血珠顺着他的眼角淌了下来。
“不要!不要!”刘殷惊呼到,面目露出痛苦狰狞的神情。
“库银藏匿何处?”
“……”一阵沉默。
未等人反应过来,又一道闪寒光划过刘殷的鼻梁,又一串血珠落下。
“不要伤我的脸啊!!”刘殷痛苦地哀嚎。
“再不说,我就把你的脸划成蜘蛛网。任你为苏玲儿攒下再多的银子,她可愿意守着个丑八怪?”岑沐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在我的西郊别院!”一个声音赶在刀尖又一次落下时响起。
解决了一个,下一个。
第二十一号牢房关押的是礼部郎中薛勤,涉嫌挪用淯王大婚的公银。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刑不上大夫,不对,不是大夫,确切地说应该是大佬的人。
薛勤,正四品官员,布衣出生,完全不属于嚣张跋扈的御缇使们不敢惹系列。然而他的恩师——沈时耘,却是东陵朝廷官员里排名前五的大佬。
沈时耘,现任礼部尚书,听上去不像是个大权在握的官员,却是东陵官场上唯二的正一品大员,另一个便是当朝丞相徐殷茂。
朝堂之事,表象从来都是唬人的。拨开云雾见真章,这位沈尚书,世袭裕国公爵位,又称沈国公。据说当年并非皇帝不想拜他做丞相,而是他自己不肯当。
东陵一国重商业,便跟沈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沈家最厉害的是善经营之道,沈家祖上数代为相,但凡沈家人为相期间,东陵都国库充盈,百姓富足。沈家家业更是遍布天下,富可敌国,在东陵一国可谓只手遮天。
而且你能想象得到,沈时耘的独女沈慕瑶直接被封了公主,民间一度是只知有裕桢公主却不知有太子。
关键是并非所有进了诏狱的官员都会折戟于此。有大佬撑腰的,哪天被捞出去也是常有的事。而且,朝中对于薛勤挪用公款一案,甚至有传闻是沈国公的授意。
马路消息裕桢公主与淯王殿下青梅竹马,公主爱慕俊雅风流的淯王,可淯王却要另娶,故沈公命人挪用了淯王大婚的公银以示愤懑。不论传闻真假,对待这个薛大人,看来还是只能以批评教育为主了。
岑沐风进到牢房里时,薛勤正坐在一张长椅上。
“薛大人,别来无恙。”岑沐风站到了薛勤跟前。
薛勤有恃无恐,冷眼看了一眼岑沐风,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虽然他此刻缄口不语,可是据不完全统计,自薛勤下狱以来,他至少提到了沈国公三百六十八次,日均六十次以上。
“薛郎中,挪用公银一事,可大可小,只要你说明原委,尽快补上亏空,当可大事化小。”岑沐风的说服教育工作从威逼利诱开始。
“挪用公银一事,我已说明。此事是我一人过失,责任尽数由我承担,与他人无关。”
“薛大人交代得如此不清不楚,我们恐怕很难结案。不如薛大人再回忆回忆,原本留作淯王殿下今年成婚的库银,你挪去了哪里?”
“上月中旬,有北辰使者来访,送来贵重礼物,我们想相应地回礼,不要失了东陵的颜面。朝廷划拨的招待银钱不足。本想淯王大婚恐怕至少是明年的事,所以就暂且挪用了大婚的公银。想到下笔招待费用回来我们再补回淯王大婚的户头。未曾想婚期定得如此早。”
“动用皇室的银两,这是犯了大忌讳。怪不得皇上大怒要彻查此事。”岑沐风招了招手,一侍从拿过来一张礼单。
岑沐风接过礼单在薛勤眼前晃了晃道:“北辰使团来者二十人。在京城吃住半月,期间住宿费用银钱一千两白银,宴请不会超过两千两白银。送的人参鹿茸天山雪莲,大多是礼部的库存。即便有新购礼品,亦未超过一千两白银。以上统共四千两白银。原本经礼部郭侍郎下拨的此次招待费用有五千两白银。招待北辰使者绰绰有余。可薛郎中却还挪用了万两白银。这银钱用到了哪里?挪用事小,补上即可,认定了贪墨,可就无药可医了。”
薛勤底气不足,只得换做一副怒状掩盖心虚。他音量抬高了八度怒斥道:“招待外使,可是吃了多少珍馐佳肴,两千两银钱顶了天那是你们布衣衙门的盘算吧。有些招待事项可能入账?带着使臣们一干去潇湘阁可能入账?礼部诸事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若不信,便去问沈公吧!”
“提到沈公,薛大人布衣出身,若不是沈公举荐,不可能由吏入官。薛大人定不会忘了沈公的伯乐之恩。可这银钱花销的细节薛大人不交代清楚,本官便只能以贪墨结案,薛大人倒不怕连累到了沈公?”
东陵一国官场实行举荐制,布衣百姓若入公职便从最低阶的从九品做起,升到从五品再往上,需得三品以上大员举荐。举荐之人对被举荐之人有知遇之恩,也得为被举荐之人品行负责。若被举荐之人枉法,举荐之人当承担举荐失职之责。
“岑沐风,你不去纠察那些坐享其成、碌碌无为之辈,竟为何因此等小事如此为难我这种为朝廷鞠躬尽瘁之人?”薛勤说得大义凛然,岑沐风觉得再说下去自己都要被策反了。
片刻沉思,岑沐风想到,薛郎中勤勉刻苦上位,定然是非常自律又规律之人吧。“送薛大人入暗室吧。”岑沐风吩咐道。
暗室是岑大人招呼薛勤这类打又打不得,思想教育又做不通之人的独门绝招,它如同一个酿酒的坛子,需陈几日再来验收成果。
继续沉迷于办案,下一个。
第二十七号牢房,关押的是燕州蓟城知府曾术铭,涉嫌收受巨额贿赂,为辖区内恶霸势力、无良商贩提供便利,鱼肉百姓。他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宁愿好死,也不要赖活着。
对于连命都不在乎的人,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岑大人有办法。他是为什么想死的,先把那个原因解决掉。
曾术铭刚下狱时是不想死的,对于御缇司的调查还是十分配合,似乎想争取坦白从宽的处理。可自从某一日开始,他便心灰意冷,愣御缇使们使了十八般刑具硬是不开口。
对于这种一心求死之人,御缇司反而不能让他死得那么容易。于是曾术铭被转移到了一间“软包”,即牢房的四面墙面上都用稻草加厚了一层,想撞死比越狱还难。
那一日发生了什么特别之事?
岑沐风仔细回忆,当是曾术铭收受的巨额钱财都在妾室张柔的手里。御缇使去追查张柔的下落,却发现这张柔被强盗杀害劫了钱财。贪墨的钱财下落不明,曾术铭再不主动交代,受贿罪行就变得无凭无据,案子扑簌迷离起来。
岑沐风直觉却以为这劫财案子出现得蹊跷,蓟城府衙结得也草率。他还需要从曾术铭口中撬出更多的信息,才好继续追查此案。
岑沐风从曾术铭屋里搜出了一张张柔的画像,并让画师照着这样子又画了一幅衣着动作不同的画像。
岑沐风来到牢房,站在曾术铭跟前,单手打开了那幅画像。
“这是柔儿!你们在哪里得着的这幅画像?” 曾术铭一副厌世的表情忽然又闪出了光亮。
“我们此前四处搜寻张柔的下落,在劫财案发之后有人却在燕州韩城发现了她。我们差了画师根据此人的描述给她画了像。”坑蒙拐骗的技巧如果用在了正事上便可以说是谋略过人、巧破疑案。谋略啊计策啊什么的,哪一个不是打着智慧的幌子行着欺骗的实质。
“可是柔儿为何会在燕州?”曾术铭疑惑道。对啊,为什么在燕州韩城?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不过是岑沐风胡乱编的一个地方。
“不在燕州在哪里?相关罪行曾大人若供认不讳,我们会考虑带张柔来见你一面,以慰相思。毕竟,钱财都被劫走了,我们找到她她也损失不了什么。”
“真的吗?”
“曾大人都认罪了,我们还难为一个妇孺作甚?”
“她有亲属在平京西郊,我原以为她这段时间会去此处避避风头。”
怎么都在京城西郊?看来免不了要跑这一趟了。
第二稿哦,看看有没有亲们喜欢。
西郊初遇
第二章 西郊初遇
从诏狱出来,岑沐风提了青月剑,一个跨步上了墨骊宝马带着几个御缇使朝西郊飞奔而去。
盛夏的正午,酷暑难耐,一行御缇使便在途中的一处茶楼稍作歇息,饮几口甘茶解解暑。
茶楼的内室人多憋闷,御缇使们便坐到了三楼的廊子上。凭栏远眺,茶楼外的官道一览无余。茶楼内,散冰器由水轮带着呼呼地转着,四周凉爽了不少。都说这散冰器是裕桢公主的杰作,给东陵的夏日增添了不少清凉。南方夏季因中暑而亡之人也是少了不少。
“快看!是裕桢公主的鸾驾!”御缇司执正田福很是兴奋的样子。
岑沐风向官道上略略一看,果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行而来,马车乃是四驾,车厢的棱边都镶上了金线,熠熠生辉。车厢顶的四个翘角各挂着一串五只的凤头铃,叮叮咚咚响得很是悦耳。车驾两边有数十个护卫骑马护着,一看都是各顶个的高手。
果然是裕桢公主的座驾。
在这平京城里,裕桢公主的座驾人皆识得,公主本人却鲜有人识得。
裕桢公主名满天下,她设计了散冰器,东陵因此储冰业大盛,沈家顺势成立了专司采冰、运冰和储冰的商行藏晶库,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成武帝六年,爆发大疫,公主研制了祛疫清瘟汤,缓解了疫情,沈家门下的药材商行佰草坊名声大噪,借此开遍了东陵的大江南北。在京城的贵妇圈,公主制的美容养颜的蛇毒香膏更是供不应求。
只是如此盛誉之人却极少抛头露面。根据常理判断,文韬武略的才子,样貌总会有些差强人意,诚如貌若天仙的佳人往往脑子不太灵光。故而坊间猜测,裕桢公主乃是其貌不扬故不喜露面,也是因为公主容貌欠佳,淯王才不愿与其成婚。
至于真实情况如何,断是没有人敢掀了马车的帘子去看上一看的。可马车里的人却轻轻了揭开了帘幕,从一处缝隙望上了茶楼。
茶楼的三层廊子上,最左边的一张桌台旁只坐着一位御缇使大人。他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在木栏上依次有节奏地敲击着,一副闲散的样子。因为腿太长,桌台下的空间似乎都不够容纳那祯祯下垂的官服。这个大人身材高挺,宽肩窄腰,五官虽看得不太清楚,可从他那大致的面部轮廓便能看出此人生得了一副好皮囊。
“御缇司竟还有此等货色。”鸾驾内的人轻轻道了一句,放下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