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是男朋友?[不平行时空]——庄起东【完结】
时间:2023-05-02 23:10:06

  之后,荣景宁在他和景颜的怨恨下生活在这栋别墅的一隅。
  开始时,她会带着笑接近他和景颜。把自己用草编的小狗、青蛙等小玩意送给他们,或者在他们玩的时候,凑上去一起,怯懦着叫“哥哥”“妹妹”。
  荣景临自恃男孩,不屑欺负一个小女孩,自始至终冷眼旁观,拿她当陌生人。
  景颜就不同了,她也听到疯言疯语,认定是荣景宁害死妈妈,对她的厌恶毫不遮掩。除了动手、辱骂这些做不得外,各种欺负。
  扔她的玩具,剪她的衣服,撕她的作业,不许她上桌吃饭……
  时间久了,荣景宁察言观色,终于明白,他们讨厌她。自己的妈妈是坏女人,她是坏女人生的孩子,害死了他们的妈妈。
  自此,她在荣家苟且偷生。主动避开所有人,不讨别人的嫌。别人不给的她不要,别人要她的,她双手奉上。
  直到在一次宴会上,她哄好了哭的差点背过气的谭林碧,被谭家父母喜欢,自此得到荣芳远的重视。
  兄妹俩对她明晃晃的恶意转到地下,她却习惯了躲避,尽可能的把自己隐匿在暗影里,保护自己。
  就这么长到现在,出落的亭亭玉立,温柔姣好。
  荣景临日复一日的怨恨,却也在无意间把她放到心上,割舍不掉又无法示人,爱与恨在两头拉扯。
  年复一年,荣景宁在他的注视下,阴差阳错地把谭林碧放在心上……最后,嫁给他。
  荣景临把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深深埋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敢翻出来看,生怕天上的母亲知道后会伤心。
  他对她那么冷漠,默许景颜对她做了那么多恶,算计她的股份、实权,将她驱逐出荣家……
  转过头来才发现,她不是他的妹妹,也不是他的仇人。事情的真相恐怕也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如今,他该如何袒露这份心意?荣景临痛苦难耐。
  步履沉重地步入客厅,朦胧的夜色中,荣景宁躺在沙发上睡着。荣景临走到她身边蹲下,目光一遍一遍逡巡她柔美的脸颊。
  越看,越放不下,无比确定要把她罩在他的羽翼之下。
  以前对她的恶,以后会好好待她。以前她受的苦,都会用加倍的好弥补给她。
  这么想着,脸上的愁苦散去,坚定和决绝再次回到他刚毅的脸上。
  往事已不可追,悔恨无益。他从来不是软弱的人,未来需要他亲手去改写。命运把她送到他身边,她就该是他的。
  荣景临伸出手,摩挲她的脸颊,柔滑,细腻,像蛋白,想荔枝的果肉。他摩挲她弯弯的眉毛,颤动的眼眸,挺翘的鼻子,手指最后留在她粉嫩的唇上……
  他垂下头,一寸一寸的靠近,直到呼吸可闻,淡淡的馨香涌入鼻间,荣景临顿住。片刻后,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烙下一个吻。
  弯腰把她抱在怀里,荣景临抱她回房间。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梳理了她散乱的长发,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漆黑的房间里,荣景宁猛然挣开了眼睛,满眼慌乱。
  他,他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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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早上,荣景临等荣景宁吃早饭。饭都冷了,也没见她下来,佣人要去叫,荣景临没让。
  自己吃了凉掉的早餐,叫佣人给她热着,等她醒了吃。他得去上班,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听到汽车开走的声音,荣景宁才从楼上下来。早饭食不下咽,脑子里都是荣景临那个滚烫的吻。
  疯了,都疯了。
  中饭也吃不下去,干脆没下楼。惊慌了一整天,晚上荣景临回来,亲自上楼敲门叫她吃饭。
  两人同往日一般,相对而坐。饭桌是个小的方木桌,廉价的不像荣景临会用的东西,倒和婚后荣景宁买的那个小圆桌很像。
  两人伸开了腿,脚都能碰到,几盘菜能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足够亲昵。
  前几日温馨的一切,如今却让荣景宁如坐针毡。
  这些时日,荣景临对她的示好软化了她对他根深蒂固的警惕,甚至产生依赖。
  昨晚荣景临反常的举止好似一个炸雷,将这些统统打破。他高大挺括的身躯复又变得压迫感十足,冷硬的五官愈加深邃,周身的气场摄人。
  心中那个猜测更让她害怕。
  荣景临夹了叉烧给她,荣景宁神思慌乱间去接,两人的筷子相碰,一声轻响,叉烧掉在桌子上。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荣景宁敛下眼皮,不敢看他的眼睛。
  “今天不吃叉烧了?”荣景临问,嗓子有些暗哑。
  “不吃了,”荣景宁放下筷子,他的目光太过灼人,烧的她坐立不安,“我吃不下,先上去了。”
  她的脚步近乎慌乱,碗里的米饭几乎完好,没见她吃几口。听管家说,中午就没吃。
  荣景临眼光一凛。
  夜里,荣景宁下楼拿水。今晚月色明亮,荣景宁就没开灯。下到一楼,暗影里的沙发上,隐约有个人影,荣景宁情吓得退了一步,仔细一看是荣景临。
  荣景临听见她拖鞋的声响,扭头问:“还没睡?”
  “没,”转念又说:“喝点水就睡了。”
  扭身到厨房,拿了水。荣景临跟过来,伸过胳膊,温热的肌肤擦过她的手臂,烫的她抖了一下,慌忙避开。荣景临的手扑了个空,低头看她。
  荣景宁眼神躲闪,“怎……怎么了?”
  荣景临拿过她手上的水,拧开瓶盖,放回她的手上。垂眼见荣景宁舒了一口气,神色微动。
  “你早点睡,我上去了。”荣景宁擦着他的肩膀上楼,荣景临怔怔看着她的背影。
  次日,荣景宁照旧没吃早餐。午餐也勉强对付,甚至连晚饭时都不肯再下楼。
  荣景临找到她房间,荣景宁隔着门说:“我不饿,你先吃。”末了还轻轻叫了他一声“哥”。
  荣景临咂摸着那声软糯的称呼,很像她小时候讨好时的声音,倒是好久没听到了。
  荣景临的脚步声远去,荣景宁心稍稍放下。没一会儿,脚步声又回来,她的心再次提起。只听门锁“咔嗒”一声响,房门开了。
  荣景临应声而入,荣景宁惊慌失措,“你……怎么进来了?”
  荣景临晃晃手上的钥匙,凝视着她,一步步走进。
  荣景宁被他灼热的眼眸震慑,步步后退。直到膝弯碰到飘窗,坐倒在窗台上。
  “哥,怎么了?”
  荣景临突兀笑了,犹如昙花一现,动人心魄又带着邪魅,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那晚你醒着……”
  肯定的语气,不是询问。
  荣景宁震惊抬头,正对着荣景临那双星光熠熠的眼睛,他眼中闪过兴奋,呢喃说:“所以……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荣景宁急声否认,引来荣景临更深的笑。
  他盯紧荣景宁的眼睛,不容她有半点躲闪,“不知道什么?”
  荣景宁别开头,推他,“你走远些。”
  荣景临抓住她的手压在她身后的玻璃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的下颌,逼她转回头。
  “荣景临!”
  “再叫……”
  “你放开我。”
  荣景临再度往前逼近,几乎将她整个人包围在怀里,这感觉让荣景宁很别扭。
  “乖,叫我的名字,”荣景临喃喃:“就像刚才那样。”
  荣景宁怕了,眼底蓄了泪,“哥,你别这样。”
  “我不是你哥。”荣景临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笑的诡异,形若疯癫,“你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哥——唔……”
  荣景临覆上她近在咫尺的唇,心里瞬间炸开一大朵烟花,他被那绚烂的花束震颤。
  “唔……唔唔……哥……”
  继续,离开……继续,离开……耳边,两个声音叫嚣着,荣景临猛然抬头!
  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浑身的肌肉都在震颤,天晓得他用怎样的理智才控制自己没有继续。
  荣景宁不敢说话,荣景临呼吸急促,几欲喷火的眼睛让她本能的不敢出声,生怕再触动他。
  好久,荣景临才重归平静,问她:“吃饭?还是,继续?”
  “吃饭!”
  荣景临笑了,越笑越大声,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在楼下等你。”
  荣景临转身离开,留下身后荣景宁脸色涨红。
  饭桌上,荣景临没再表现出什么异样。荣景临给她夹什么,她吃什么,汤都喝的干干净净。最后打了个饱嗝,被荣景临笑。
  荣景宁逃荒似的蹿到楼上,整个人如坠梦中,久久震颤不已。
  日后的几天,她如常下楼吃饭,比荣景临还准时。
  荣景临依旧同往日一般,吃过饭就去上班。荣景宁偷偷观察到,他眼圈有点黑,神色也难掩疲惫,猜他最近应该很忙。
  荣景临走后,荣景宁开始行动。她不能再住在这里。
  到了门口,却被佣人拦住,说大少爷不许她出去。她怎么解释,佣人都不听。强行推开佣人出去,到了大门发现门外还站着四个个壮年保镖。
  出不了门,荣景宁只能打电话联系人。手机多日未开机,打开时寂静无声,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荣景宁还凄凉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没有信号。
  二楼没有,一楼也没有,房间里没有,院子里也没有,边边角角都没有。
  看荣景宁楼上楼下跑了个遍,管家告诉她:“别试了,家里没信号。”
  “为什么?”问完,再看管家的脸色,答案显而易见。
  她被荣景临“软禁”了。
  晚上,刘宁在晚饭前联系了看管她的保镖,保镖告诉管家,叫荣景宁先吃,大少爷晚些回来。
  荣景宁哪里吃的下去,要上楼,被管家拦住,“大少爷说,要大小姐准时吃饭。”
  管家没说别的,荣景宁却从他隐晦的神色中看出,若她不吃,荣景临不一定会做出什么。
  当晚,荣景临九点多才到家,一脸疲惫,意外见到荣景宁在客厅等她。
  “怎么不睡?”荣景临温和地问她。
  “你叫我怎么睡?”荣景宁发脾气。
  “怎么了?”
  荣景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给两人之间留出一定的距离。
  “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我惹你不高兴了?”
  换做以前,荣景宁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冷面阎王会露出这样温和的笑意,春风和煦。
  “为什么要关着我?”荣景宁揣度着心思试探荣景临的底线。
  “我的心思你知道了,就是想留你待一阵子。”
  “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荣景宁脸红。
  “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荣景临动作微动,起身要往她这边来。
  “打住,”荣景宁慌忙喊住她,“你就坐那。”
  “那你知道我的心思吗?”荣景临还要靠近,坏笑着问。
  “你……你快坐下。”
  “好吧。”
  荣景临不敢逗弄太过,她脸皮薄,稍微逗一下脸红的像熟透的虾米,怕她真急了。
  “你不能囚禁我。”荣景宁和他商量。
  “不是囚禁,就是留你待几天,过些日子就让你出去。”
  直接沟通无果,荣景宁退而求其次,“我要买衣服。”
  “明天我叫设计师上门。”
  “我要吃西餐。”
  “让管家联系你爱吃的餐厅主厨。”
  荣景宁气诘,“要做这么绝?”
  荣景临莞尔,“再给我点时间。”
  荣景宁诧异,“你在做什么?”
  荣景临不答,眉宇间满是凝重。
  从这天起,一连好几天,荣景宁都没见到他。
  设计师带着秋季新品上门,还要为她量身定做衣服。西餐厅的厨师也被高价请来,一个法国厨师,专为她做了一顿精致的法餐。
  她有求必应,闹了几天也没了兴致,自己消停下来。
  头几天,她心烦,晚上“早睡”,白日里“晚起”,只要管家汇报说她至少三餐都吃,荣景临也不说什么。
  后来几天,荣景临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不用荣景宁刻意躲避,想见他一面都难。
  她试探管家,问荣景临在忙什么。管家摇头,目光诚恳,他的工作就是管好这个家,其他事情并不知晓。
  一定出事了。
  什么事能让荣景临焦头烂额,荣景宁一时想不出。
  他二十二大学毕业就帮荣芳远打理生意,一边实战一边攻读学位。
  如今不过三十岁,已经完全接手荣家在国内的所有业务。也正因为这样,荣芳远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专心拓展海外市场。
  荣景临眼光独到,行事严谨,作风狠辣,江城年轻一代无人能出其右。
  谭林碧算是近一年多突然杀出的一匹黑马,其中不乏靠谭家深耕江城百余年留下的余荫。即使这样,也远非荣氏父子两代人达到的成就可比。
  这样的荣景临,什么事情能让他全力以赴?
  荣景宁无暇思量太多。如今,荣家的事,甚至于妈妈的故事,都没有现实重要。她最先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逃离荣景临的禁锢。
  通过观察,她发现荣景临这处房子应该在郊外。当初她被荣景临带来时,伤心欲绝,理智全无,哪里还注意到这里是哪里。
  这栋房子周边很空阔,有湖,有树林,景致绝佳,隐私很好。换言之,荒无人烟,导致她无处寻人帮忙。
  负责采买食材的佣人每天早上五点会乘车出去,赶在七点之前差不多回来。扣除购买的时间,这里据最近的市场约四十到五十分钟的车程。
  也就是说,她即使能逃出去,也要弄到车,或者有车接应。否则,估计没出别墅区,就被房前屋后的保镖追到。
  别墅有一前一后两个门。前门正门,门外四个保镖。后门是个偏门,佣人出入,门外两个保镖。
  院子一周都是高院墙,足有两米高。院墙外,还有四个保镖来回走动。
  荣景宁几乎无奈,荣景临把她当什么,搞这么个固若金汤的地方,派这么多人看守,至于么。
  事情也没完全令人绝望,在多天的观察后,她终于发现一个漏洞。
  在庭院西南角的院墙处,有零星的信号。想是信号屏蔽器覆盖范围有限,漏了一个死角,给她留下可乘之机。
  发现这点之后,她愈发谨慎。为了不被发现,每日茶余饭后,她都会到庭院散步休憩,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期间这坐会儿,那看看,也没刻意在一个地方逗留。
  西南角那有一棵荣景宁也叫不上来名字的树。秋日时节,墨绿的树叶变黄,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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