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凝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忽然就张大嘴巴。
“眠眠，你的脚好好看。”
盛眠低头看了一眼，又看看陈月凝的，“没什么不一样，都是脚而已。”
“不不不，你的就是好看，我的小拇指指甲已经基本上没有了，你的看起来很健康。”
陈月凝坐在地毯上，把自己的脚和盛眠的放在一起，“我的码数偏大有点，我妈说过我脚比一般女孩子大，买鞋的时候不好买。”
盛眠也坐下来，“以前的老人说，小拇指指甲应该就是不那么好看的，像我这种的话，就是狐狸精才会有的脚。”
陈月凝嘻嘻哈哈的，像是没有注意到盛眠的语气，“那我也想成为狐狸精，多好看。”
“今天我下厨给你做，虽然手艺一般，但我感觉像今天这种氛围就适合自己动手。”陈月凝坐在地毯上伸了一个懒腰。“想吃面呢还是想吃饭呢？要吃水饺的话也有速冻饺子，但不是我包的了，不过我下的也能勉强算是我做的。”
盛眠也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做吧。”
最后两个人做了两碗面，还有做了两个小的鸡蛋饼。
“我就知道你在我妈那边没有吃多少。”陈月凝在鸡蛋饼里面卷了肉松和火腿，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大口。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肉松，但是我妈不让，说这肉松的成分不好，都是一些坏肉做的。”
盛眠点头，“这个我也知道，之前看到过一个新闻，讲的就是这个。”
“那说明厂家生产的时候没有良心，我买的这个是老牌子，从小吃到大的。当然啦，都是背着我妈吃的。”
不过鸡蛋饼里面加肉松和火腿真的很好吃，盛眠暗暗记下了这个东西的做法。
“你那个朋友最近好像没怎么联系了。”陈月凝忽然想到什么，“不过上一次在你的金主那边好像看见过他，现在是跟在他身边做事吗？”
盛眠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现在也有事情瞒着我。”
“好吧，不过他的年纪看起来很小……在那人身边的话会不会……”
这件事盛眠也想过，但是自己现在并没有解决办法，除非盛千秋不要他，不然叶暄应该不会主动提出离开。
盛眠的想法没错，叶暄跟在盛千秋身边工资拿的不比之前少，干的活儿也没有之前危险，虽然每天内心都在煎熬，但在生活的重压下，他也只能选择如此。
盛千秋真的帮他把那个烫手山芋给解决了。
他更没有理由离开。
“你这个月就把驾照给学了，我不想开车了。”盛千秋这么吩咐他。
叶暄说好，之后每天下班之后的三个小时他都在驾校度过，驾校其实离盛眠所在的公司也不算远，隔了大概两条街的距离，有时候抬头就能看到他们的那栋大楼。
做盛千秋助理的这段时间，他感觉生活平淡的有点不真实。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曾经将整座城市乃至整个省份都搅得翻云覆雨，最重要的是他最后还能安然的退出那场战斗。
从驾校回去之后，他收到了盛千秋的消息。
“你明天就把盛眠接过来。”
他说好，然后又问了时间，以及有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盛千秋说没有，只要他在当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把人接过来就行。
第65章 善事
最近的训练确实比前段时间还要辛苦，但是盛眠觉得还挺充实的。
接到叶暄电话的时候，她还有点疑惑，是不是他的手机被人拿走了，居然会想起来给她打电话，反复看了两遍，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才确定。
接起电话的时候对面开门见山，“老板让我明今天晚上来接你，你什么时候忙完？”
“……”盛眠刚起一点的心情又落下去了，“晚上七点半结束。”
“好，那我七点二十的时候就在楼下等你，你忙完就下来吧。”叶暄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现在是早上的六点半，盛眠站在空空荡荡的舞蹈房中，看着面前巨大的镜子里印出自己的身形，外面的阳光落在自己的脚边，但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她不是很期待晚上，到了点也是慢吞吞的下楼，走之前和陈月凝说了一声，说自己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陈月凝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要是有必要的话经过药店的时候可以买点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盛眠明白她的意思，公司旁边就是一家药店，她进去买了东西塞进包里，之后才面无表情的坐到叶暄来接她的车上。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叶暄也没有开车，驾驶室里坐的另有其人。
她坐在后座上，看到叶暄没有表情的侧脸，再看驾驶室中司机也一直是木木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
打电话给盛千秋，对面很快就接起电话来了，那边的人听起来此时心情不错。
“叶暄接到我了，我想提前知道我需要面对什么。”
前面的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视线收回的时候顺带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叶暄。
盛千秋应该是坐在桌边，手中还拿着一支笔，现在正在一下按下去，一下按上来，发出嘎达的声响，电话这边也能清楚的听见。
“这么担心我把你吃掉？”他在电话那边笑了一声，“就是来吃个饭，聊聊我们的过去和未来。”
盛眠扫了一眼前面无动于衷的叶暄，低声说好。
司机把他们送到之后就离开了，停车场这一块只有他们两个人。
站在车前，盛眠叫住叶暄。
少年已经比初次见面的时候高上一些，但身形依然单薄，没法想象这样的身躯以前是怎么扛得住那么多拳头棍棒的。
叶暄转头看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怎么了？”
“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盛眠说。
叶暄停顿了一下，“不是又怎样，你现在过的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了？”
“不是。”
两人同时沉默，片刻后叶暄开口，“活着就挺好的，我不敢想别的。”
盛眠点头，“确实，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
叶暄带着她到电梯口，之后的路程，再没有人开口说过一句话，好像之前手机里的那些短信也从未存在，好像两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相处。
从未有过其他。
盛眠还是第一次来到盛千秋的办公室这栋大楼不比她参加获得传媒公司小，甚至这只是他的产业之一。
电梯坐到四十九层，叶暄敲了门，等到里面的人说进的时候便推开，然后将身后的盛眠让到身前，“请进。”
门在身后关上，盛眠一步步走向坐在办公桌前的盛千秋。
“今天怎么样？”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句话，但是是第一次看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还好，和往常一样。”盛眠回答。
盛千秋招手让她再靠近一点，她便过去了，走到桌子前面的时候他直接隔着桌面牵住自己的手，让她绕着桌子转了半圈后直接跌坐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倒是意料之外的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松松垮垮抱着她的腰。
“陈运。”盛千秋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念叨了一遍，“是你之前跟过的男人吧。”
盛眠稍稍皱了一下眉头，“算是。”
“算是……”盛千秋仔细品味了这两个字，然后敲了一下桌面，“你看看，我给你拟的协议，你考虑一下？”
盛眠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打厚厚的文件，最上面的一页上写着她和盛千秋的名字。
“别紧张，就是一份恋爱协议，当然你理解成保养协议也可以。”上千秋重新拿起那只按动的签字笔，用笔尖一下一下的在桌面上敲击。
“里面是一些你需要提供的东西，以及我对应会为你付出的东西。为了能让你明白以及避免我们之后相处之间出现问题，我都仔细地写出来了，你可以花个几天时间在那看一下，有什么问题的话再来找我。”
这一沓子纸少说也有三十张，盛眠拿起来放在手中，简单看了一下前面几张的内容。
“拒绝肉体关系。”这条被她念了出来，念完之后她看向盛千秋。“盛老板，你确定吗？我觉得目前为止我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给你，短时间内我也没有办法给你挣钱。”
盛千秋抱着她笑，胸腔的震动隔着衣服传递过来。“你觉得我像是需要你来帮我挣钱的人吗？”
“不要肉体关系，只是怕我自己得病而已，你不要多想。”
盛眠沉默片刻，“那我谢谢盛老板了。”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那一张好看的脸蛋。你要是仔细看合同的话，就会发现我这里面也有说明。”
“如果你使用得当的话，可以获得额外的东西。”盛千秋将她从腿上推开，盛眠便站在了他的身边。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剩下盛千秋按动笔的声音。
“我只想知道这份合约的时间是多久，我在开头和结尾都没有看到。”
“这也是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他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转头看向了窗外。
这间办公室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就像无数总裁剧里的那样，盛千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你觉得我们这份合约要多久才合适？”
“半年。”盛眠说。
站在窗前的男人回过头来，逆着光看她，“半年？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一年，毕竟这份合同是我自认为这辈子做过的最大善事。”
盛眠接着说，“合约结束后，我会想办法把我欠你的人情还清，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也会尽力而为。”
盛千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歪着头看盛眠。
“你还想要还我人情，还要还我在你身上花的钱？你知道就你之前直播时出现在后面屏幕上的那个视频那件事，我花了多少吗？”
盛眠看着他。
“100万。”
“只是这一件事情而已，你觉得这半年当中我给你提供的资源人脉所有的东西加起来，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吗？”
“你回去仔细看一眼合同吧，之后你就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盛眠别人拿着合同准备出去。
“等一下。”盛千秋叫住她，“把你包里的东西留下。”
包里的东西？盛眠有点疑惑，除了手机钥匙还有纸巾和基本上用不到的手帕之外，只有刚从药店买的东西。
“那个套。”盛千秋毫不避讳，直接伸手摊开在她面前。“这个东西给我，你以后也不要买了。”
整个过程太过于魔幻，以至于做好了最坏准备的盛眠，站在办公室门口发了一会儿呆。
叶暄也还站在门口。
将她送回来之后，叶暄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陈月凝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去开门，门外完好无缺的盛眠让他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还算个人。”她说。
盛眠没有做评价，只是将手中的一沓子文件放在了桌面上。“这是我见过最怪的人。”
“他说这是他做过的最大的一件善事。”
“这么说也没有错，不过他和传闻中好像有些不一样。据我有限的了解，他手上沾过的血可能比我们喝过的汤还要多。”
旁边的仇卿韵咦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比喻，听着好渗人。”
“我这说的应该也算是比较贴合吧，虽然恐怖了一点。不过这人也是说金盆洗手就真的退隐江湖了。这种能全身而退的人才是真正最恐怖的。”
盛眠坐在桌子前面打开合同，从第一行第一个字开始认真阅读。
有的字她辨认起来稍微有点困难，她能认识大部分的常用字，但还有一部分需要结合前后文来理解。
“成为顶流？这也是包养协议的内容吗？怎么看有点像是经纪公司画的大饼。”陈月凝说。
“保持人设不倒。这还算正常，不过出现在这样的协议里就很不正常。”
“每个星期要去见他……不少于三次。这个还差不多。”
“拒绝肉体关系，也不允许和别的异性有超过正常范围的接触。这看起来也像是爱豆和经纪公司签的合约呀，而且都跟了一个金主了，怎么可能再跟另外一个金主，这不是脑子有坑吗？”
通篇粗略地读了下来，陈月凝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他人生当中做过的最大的善事。”
“后面还有其他条件，先来看看。”
第66章 flag
后面的其他条件一条比一条离谱，陈月凝的表情仿佛即将吟诵离离原上谱。
“这些是不是我不太能看啊？”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瞬间往后退了几步。
盛眠抿着唇，视线依旧落在文件上。
原本想凑过来看个热闹的仇卿韵，也连忙往退了回去。“那我不看了。”
送她回来的这个时间点其实也不算早，但因为他们寝室的熄灯时间比较晚，所以回来之后盛眠还在桌子前坐了很久。
这份文件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对她不利的地方。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在合约到期之前，要给他留下一束头发。这个要求其实也很怪，一般来说情人之间留头发可以表示情谊，但这种包养关系……而且盛千秋看起来也并没有对她多上心。
似乎……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
要到十二点之前，陈月凝叫她。“快洗澡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睡前手机不然连着震动了好几下，是陈月凝整理的关于盛千秋的过去以及他的情感经历。
这位曾经的老大，至今只谈过一任，也就是上次结婚时看见的那位。
那要是说替身的话也不对啊，他们俩明明不是一种风格的。
盛眠想不通，不过在看到他之前的经历之后，好像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
叶暄的驾照终于考下来了，他学的很快或者说他不敢学的慢，每一门科目都是一次性通过。而这个时候的盛眠也已经出道一个多月了。
他们曾经猜测在出道舞台上还会出现类似的风波，但在那一天什么有没有发生。
甚至连之前起来的风波都已经完全销声匿迹，在网上找不到只言片语。陈月凝不得不感叹这金钱的力量。
在这一个月之内，盛眠也依照之前合同的约定，每个星期都会到盛千秋那边报到三次。
一个月下来之后，盛眠在国内的名气大涨，从一个粉丝只有一两万的人长成了粉丝一百万的人。
除了出道的那个舞台，他们之后也接二连三的上过其他的舞台，但其中最大的也还是出道的那一个，之后也不过是去到其他地方演出宣传。
陈月凝最近也比之前要忙得更多，在宿舍睡觉的时间和在外面忙碌的时间几乎对开，有时候盛眠会一整天都见不到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