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是别人派来跟踪我的？”
叶暄一直不说话，那姑娘便拉着他的衣服往前走。
拉到她家附近的时候，叶暄不再肯走。
“干什么不进去坐坐，你跟着我这么久，难道不就是想那个吗？”小姑娘笑得轻巧，掏出钥匙来开门，“我觉得你是我的菜，我们可以试试。”
叶暄终于把自己的衣服从对方的手中抽出来，然后一声不吭的往回走。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一路走到门口，明明当时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小姑娘倚在门口，依旧笑着，“真不要吗？”
夜里三点的街道叶暄走过很多遍，这条路也还算熟悉。他给盛千秋发了短信，说确认她已经到家，自己现在也回去了。
这个点盛千秋大概率已经睡了，叶暄也没有指望他能回复。
回到自己的小区时，发现有两辆警车停在小区门口，还有不少居民正站在窗口观望。
感觉到有人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视自己，叶暄回头也和他对视了一眼，那人又灰溜溜地低下头。
第68章 难伺候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盛千秋已经回复了他的消息。
“好，你今天上午多睡一会儿吧，下午再来。”
叶暄从这一段平平无奇的文字当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往日里盛千秋并不会像这样体贴他，虽然也会说一点好听的话，但不会这样实际的让他晚一点来。
回笼觉睡到了上午九点，然后他一个人去了公司。
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前台的小姑娘看见他的时候稍微有点意外。“盛总不是说让你下午再来吗？怎么上午就来了。”
“我一觉睡醒了不知道做什么，就来公司看看，说不定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前台小姐姐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盛总现在不在公司，车也被另一个人开走了。”
“是新来了一个助理吗？”
“那我不知道哎，看起来是面生的人，应该不是新助理，毕竟那个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我个人感觉……说不定是亲戚家的小孩什么的。”前台小姑娘喜欢和叶暄说话，但以往这个人都比较冷淡，今天他主动和自己搭话，自己当然要能说一点是一点。
“你要不还是好好在家休息吧。”
叶暄点头，“谢谢。”
小姑娘红着脸喝了一口水，“没事的。”
从公司出来之后，他沿着这条街慢慢的走，琢磨着盛千秋是带谁出去了。
他在一间奶茶店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身边停了一辆车都不知道。
“叶暄？你怎么在这儿。”陈月凝用一种很震惊的眼神看他，“你是不是在等车？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叶暄只在舞台上看见过这个姑娘，但是也知道之前那次是她帮自己安排了住处。
“不用了，我就随便走一走。”他说。
陈月凝狐疑地看着他，“我看你失魂落魄的，真没事吗？”
他觉得有点好笑，连一个不太熟悉的人都看出了他的失魂落魄。“没事，今天上午老板给我放了假。”
“好吧。”陈月凝自己还有别的事情，也不能耽误很久，见他坚持便自己离开了。
盛眠最近接了一个个人代言，是陈月凝帮她争取得来的，这是一个内衣品牌，知名度不算很高，但很有口碑，签合同的时候也说好了，不过分暴露，她现在就是回去把盛眠接到那边去拍摄。
盛眠最近的状态好像也不是很好，陈月凝隐隐觉得不对劲，想着开导她一下，但这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十分的敬业。
“眠眠，我大概再过五分钟就到了，你收拾好了就下来啊。”她给盛眠发了语音，然后打了方向盘拐弯。
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目睹了一场校园霸凌，就准备想要停车，但又怕耽误时间，便直接打电话报了警。
盛眠手机上是盛千秋的短信，让她今天晚上过来陪他吃饭。
如果没有这场拍摄的话，她还是能赶上的，但现在自己要先去赶那场拍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只好回信息过去，说自己可能没法准时到。
盛千秋没有再回。
他们现在已经搬出了宿舍，住到了陈月凝的那个小房子，寝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但每天还是要固定的时间到公司进行训练。
所以盛眠基本上就是两头跑，有其他活动的话就挤出时间来参加其他活动。
还好现在晚上的时间是留给他们自己的，不然盛眠可能都没机会去见盛千秋。
陈月凝看到了站在路边等待自己的盛眠，保护间觉得和之前叶暄的画面重叠。
这两个人连发呆的样子都很很相似。
“上车，我的宝贝，怎么看起来有心事？”
“盛千秋叫我晚上七点去陪他吃饭，我怕时间来不及。”
陈月凝看了一眼时间，蹙起眉，“现在已经六点了，去拍摄再怎么快，也不止七点啊。”
“嗯，我发消息给他解释了，但是他没有回我。”
“要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或者之后再给他道个歉？”陈月凝也觉得稍微有点麻烦，“不是昨天晚上刚见过面吗？怎么今天又要陪他吃饭。”
“算了，看在他势力金主的份上，我打电话问问那边拍摄能不能推后一点。但我也不能保证下一次的拍摄时间也不会和他撞上。”
盛眠坐在副驾驶上，盯着手机上和盛千秋的聊天界面。
陈月凝那边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了，这边备注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那今晚就算了，明天中午来陪我吃饭。”
“喂，你好……嗯，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拍摄时间。”陈月凝看到屏幕上的那行字，舌头几乎要打结。
挂掉电话之后，陈月凝松了一口气，“你们家这祖宗说变就变。”
“还好目前为止他也只是叫我过去陪他吃饭，再也没有带我进出过那些比较大的场合。”
“最近他自己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晚宴吧，低调的很。”
“不知道啊，从之前某一天他叫我给他做饭吃，之后就怪怪的，像是在谋划什么事情一样。”
“大老板的心思咱们也别猜，等合同一到期，就赶紧跑路。”
等红绿灯的时候，陈月凝盯着跳动的数字发呆。
“你说他不图你身子，也不图你赚钱，那他到底图你什么？”
盛眠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要我的命吧。”
“呸呸呸，瞎说什么，你和他无怨无仇的，而且合同里写了，他要你在到期之后给他做一顿最独一无二的晚饭，还有陪他模拟什么求婚现场什么的，虽然说有点奇怪，但看起来都是可以实现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想要你的命的话，一定会在一开始就说清，这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
盛眠听着她一本正经的分析，觉得有一点好笑。
“这种性人命关天的事情居然可以这么平淡的说出来吗，看来盛千秋之前确实是一个魔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爸提到他的时候就很避讳，但没有料到他之前做的事情那么狠。”陈月凝抿直唇角，“虽然那些人死有余辜，但死在他的手里和死在牢里还是不一样的。”
“其实我现在都有点后怕，现在送你去和他见面的时候，也会有点儿心惊肉跳的。”
盛眠摸着身前的安全带，“我觉得可能是命中注定吧，能活多久也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车到了摄影棚附近，找了一个位置停下，下车的时候便有人迎上来，“是盛眠吧，搭档已经到了，正好可以立即拍摄。”
不是第一次拍广告，但还是第一次在镜头面前露出这么多。
陈月凝皱着眉问品牌方，“不是说好不漏很多的吗？这个看起来除了关键的地方不能露，其他都露出来了吧。”
“内衣就是这样，不然你让别人看什么？之后会有一件薄的外套披在外面，你看你家艺人都没有说什么，放宽心。”
盛眠确实不会说什么，在镜头面前他仿佛就成了另外一个人。摄影师最喜欢这样的模特，不管是拍平面还是拍视频，效率都会特别高，而且出片率也很高。
搭档的男模特儿盛眠并不认识，除了必要的肢体接触外，她只和他打了一声招呼，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你们家艺人这职业素养足够高啊，真就镜头前和镜头后完全不是一个人。我还挺喜欢她这种风格的。”
陈月凝笑着回应，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盛眠。“我也觉得，她天生就是做明星的料。”
盛眠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感觉闪光灯闪的自己眼睛有些不舒服，离开镜头就去包里翻自己的眼药水。
“大概多久拍完？”陈月凝问他。
“这硬照刚拍完，等会儿还有个视频，虽然也就十来秒钟的事情，但拍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儿。怎么也得到个晚上十点才能收工吧。”
“这么久？她还没吃饭呢。”
“没事，完事了之后我请你们吃。”品牌方大手一挥，“想吃什么吃什么，然后过几天还会有一箱内衣寄过去，到时候记得收，我对咱们产品的质量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陈月凝点头，“知道了。”
拍视频比拍照片要麻烦一些，不过盛眠更喜欢视频，闪光灯对着她闪久了她真的容易控制不住表情。
这个模特在拍视频的时候，动作要比拍照片的时候要更加的放肆，因为拍的是一对新婚夫妻，所以会有一些亲密的动作。而这个导演呢，又是喜欢拍比较激情的。
陈月凝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你确定你这拍的能播吗？”
导演紧紧盯着监视器，“只是氛围很强而已，并没有什么过界的地方。”
总共加起来十几秒的视频，他们拍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这还是所有人的状态都很好的情况下。
盛眠觉得这个男模特会有意无意的在自己身上揩油，用视线和他交流了之后，对方并没有收敛，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对方也会刻意避开和她沟通。
于是在他下一次依旧伸手捏自己腰的时候，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第69章 辣
男模特大概没有想到盛眠会这么刚，被扇得一愣，举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和后面坐着的导演也是一愣。
陈月凝没忍住笑出声，拍拍导演的肩膀，“不好意思啊，我们家眠眠脾气有点大。”
导演的脸色发黑，这个模特的身价比盛眠要高出不少，是自己好不容易请过来的，虽然话不多，但是业务能力非常的强，之前他的小动作自己也看在眼里，觉得也没什么。
看着盛眠也不像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谁知道居然这么刚。
摄影棚安静了片刻，品牌方站出来打圆场。
“哎呀，小袁就是不小心碰到的，内衣拍摄嘛，多少都会有点亲密的动作，别介意啊。”
盛眠歪了一下头，之前因为拍摄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现在脖子有点酸，没什么表情的看向品牌方，又看看往自己这边走来的陈月凝。
陈月凝摆摆手，示意没什么问题。
她便开口，“要不要看看之前录下来的视频，看看他总共不小心了多少次？”
说完就看向监视器前面的导演，导演也是收钱办事，哪边都不好得罪，只好陪着笑脸，“演的是夫妻俩，多少会有点亲昵的小动作嘛，怪我，没有提前和盛眠小姐沟通好。”
盛眠没有会用，陈月凝开口，“真的吗，我记得合同中之前还写着不会过分暴露，那你刚才让她脱掉外面的外套是几个意思？”
“好了，咱们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要有那么多要求，说到底就是小袁没注意，而且他拍的内衣广告居多，在这方面有自己的见解，你们要是实在受不了，咱们换人也行。”
导演这话这话便直接把氛围拉到了冰点，把陈月凝和盛眠都放到了最尴尬的位置上。
盛眠点头，“换人可以，这边的所有视频照片原件麻烦当着我的面全部销毁。”
品牌方也皱眉看向导演，这人怎么不懂自己的意思，刚刚不是说的还挺好的。
导演则是认为像盛眠这样的艺人，一般情况下是拿不到这种等级的代言的，这么说也只是威胁，觉得对方一定会因为这句话而服软。
但是现实的情况则是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盛眠已经转身去了更衣室，打算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别别别。”那个被叫做小袁的模特伸手拉住了盛眠的胳膊，连连道歉，“这是我的错，咱们好不容易合作一次，别浪费了机会，之后我保证不回再有多余的小动作了。”
陈月凝其实主要看盛眠，她要是不想的话那就直接走，违约金她也赔的起，之前看着监视器的时候就很生气，但是怕耽误盛眠，就一直强忍着。
“好了好了，人家都这么说了，咱们赶紧继续。”品牌方拍拍导演的肩膀，对着工作人员一挥手，“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早点拍完手工。”
后面的拍摄确实要比之前顺利不少，导演也没有再要求做什么比较奇怪露骨的动作，拍摄出来的氛围相当温馨。
“好了！今天手工！大家辛苦了——”
“等会我请大家吃夜宵。”品牌方也稍微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导演拉到一边，低声说，“剪辑的时候不要把不好的放进去，盛眠背后是盛千秋。”
导演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边收拾东西的盛眠，感觉脊梁骨发凉。
“我去，那我是不是要凉了。”导演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去道个歉，被品牌方握住了肩膀，“不知道，所以让你和剪辑师在剪辑的时候注意点，那种大面积暴露的最好还是不要出现。”
“那是那是，我知道了，还是小命要紧。”
陈月凝挽着盛眠的手正准备往外走，就看见刚刚还很骄傲的导演不太好意思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又怎么了？”陈月凝没什么好气地问。
导演陪着笑，两手不断的在身前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盛眠小姐大有来头，之前冒犯了，我来陪个不是。”
盛眠现在饿的不行，也不想和他们一起吃夜宵，两个人说好一起到家附近吃一碗水饺，现在完全不想看到食物之外的人和事。
“我请你们吃夜宵吧。”导演看着盛眠拧着的眉，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很有可能要断送了，现在慌得不行。
“不用，我们直接回去了。”陈月凝拉着盛眠打算从导演身边的空档过去。
“……不是，等等。”导演被抛在身后，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跟着两个人出门，“你们不给个准话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什么准话？”盛眠不解，陈月凝也不解。
“就是不要把我今天为难盛眠小姐的事情告诉盛总，不然我这个导演也就别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