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偏执——奇渔【完结】
时间:2023-05-03 14:40:01

  她和父母感情很好,是在很纯粹的家庭里培养出来的独生女,即便她只是生活在一个很普通平凡的家庭里,但满满的爱意给了她无论在谁面前都不卑微,能不卑不亢的态度和勇气。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管是陆老爷子陆肇还是陆远词,都会不自觉被她身上的气质所吸引。
  直到现在,就算平日里工作忙的不行,盛晚和父母都会保持着一周最少通话一次的习惯。
  “晚晚,你怎么又打钱过来了。”冯一盼叹了口气:“都说了我和你爸两个人钱够用,我俩两个轱辘棒子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啊?你在市中心,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你自己留着点。”
  她今早看到收到银行短信,看到盛晚又打了五位数的钱过来,就觉得心惊胆战。
  盛晚听着,忍不住笑——她父母真的就是那种只会闷头干活的老实人,对新时代流行的八卦和金融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即便她已经告诉了他们自己现在是明星,会赚很多很多钱,上过的热搜他们也都看过了,但两口依旧是很不明白。
  对于盛顾和冯一盼来说,她现在赚的这种钱都是‘虚浮的’,轻飘飘没有公务员那种保障的,指不定哪天就不赚钱了,所以非要她攒着点。
  每个月盛晚打钱都不敢打太多,生怕吓到他们,但是她又不能听冯一盼的不给钱,她忍不住……
  “妈,我这儿有钱,每个月都攒着呢,给你和我爸的是固定的。”盛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吐槽:“你和我爸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你们再干活,能不能就拿着钱在家里待着啊?”
  早年看盛顾捕鱼总怕他出意外,看冯一盼卖鱼又心疼她太累,现在好不容易自己有能力了,自然就想让爸妈享清福。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冯一盼都被她这话逗笑了:“我和你爸才五十出头,待着什么啊待着,我俩还得给你攒嫁妆呢!”
  盛晚听到这话就知道不妙,连忙说:“我,我这边……”
  “晚晚,你最近有没有谈朋友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我这边有事’的借口还没等说出口,冯一盼就笑眯眯地问:“宝贝,你也快二十七的人了,不能再这么一天傻兮兮的不想正事了。”
  ……
  她怎么没想‘正事’了,她可有正事了。
  就是陆远词的存在,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去说。
  正纠结着,盛晚就听见冯一盼又说:“晚晚,你周姨有个朋友的儿子是中医,可好的小伙子了,据说跟你年纪差不多,在医院里工作挣得也多,人还长得挺标致的……”
  “妈。”盛晚连忙打断她:“您不会要我去相亲吧?”
  “宝贝真聪明。”冯一盼兴冲冲地说:“这小伙子这么好的条件,不见见不是可惜了么?”
  条件好?呵,娘啊,你不知道你女儿现在睡着全滨市条件最好的男人……
  “呃,我不想看。”盛晚没办法,只得生硬地拒绝:“妈,我现在这个年纪就是拼事业的年纪啊,干嘛相亲?”
  “胡说,事业和谈恋爱冲突吗?”冯一盼怒道:“你周姨都跟我说了,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爱找这种借口,她闺女也是这德行!
  ……
  “妈,其实我有正在相处的男生,真的。”盛晚只好说了一半实话,严肃道:“这个时候和别人相亲,不太好吧?”
  “啊?你有正在相处的男生?还不是男朋友吗?真的假的?”冯一盼立刻喜笑颜开,一连串发问:“你怎么没和妈妈说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呵呵,就前段时间。”盛晚含糊其辞,尬笑道:“现在也不稳定有什么好说的,如果相处的好,他升级成为我男朋友了,我自然就和你说了呀。”
  盛晚并非不想和冯一盼坦诚自己现在和陆远词的关系,但她不能说实话。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如果她说了自己现在和陆远词基本是‘同居状态’,那么冯一盼是一定会要求她把人带回去让他们看看,或者是自己杀过来看的。
  可自己现在和陆远词这不阴不阳的关系,根本就不适合去见家长,她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
  所以思索几番,她还是只能简单和冯一盼介绍了一下陆远词的情况。
  躺在沙发上闲聊的投入,盛晚丝毫没有听到几十米之外的大门口,被人输入指纹悄悄的打开了。
  陆远词买了晚餐回来,他拎着一堆汤汤水水食盒,本想着如果盛晚睡了,他不要打扰她的休息才悄悄进来的。
  结果走进玄关,就听见女孩儿清脆的声音正在和家里人打电话。
  而且,说到他了。
  陆远词站在玄关没有动,静静地听着盛晚笑着说话的声音。
  他知道她现在口中提到的人就是自己,所以……也听到了她是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竟然,就只是‘正在相处’的程度么?
  陆远词微怔片刻,黑眸划过一丝脆弱的寒芒。
  他并非想偷听,但既然已经听到了就不能装作没听见。
  他清楚的听到了一开始盛晚是直接隐瞒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直到电话对面谈到给她安排相亲,她才搪塞着把自己推出来。
  虽然盛晚拒绝了对面的相亲安排,但这也丝毫没有让陆远词感到开心。
  他仍旧觉得有些滑稽和可笑。
  用了五年时间,得到的依旧是‘正在相处’的评价,甚至于被介绍给她家里人的资格都没有。
  如此蜗牛的进度,他还能说什么呢?
  陆远词有些狼狈的抬了下唇角,他不想让盛晚发现自己来过,拎着餐盒刚准备像悄悄来时一样悄悄离开,就听见客厅里的女孩儿声音清脆,说了一句话——
  “妈,您可不可以别再提靳予啦?”
  陆远词脚步顿住,他站在原地,听着盛晚飘过来的每一句话。
  “我都说了,我不谈恋爱不是因为靳予。”
  “哎呦,您老可别瞎猜了……”
  原来,盛晚带着靳予去见过父母,而且,好像很熟的样子。
  当时盛晚在大一的时候和他谈恋爱,大三分手。
  三年时间内,就已经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了么?
  陆远词了解他们的过往,甚至精确到他们在大学里的每一天和每一个细节上。
  他就是这么偏执的变态,自虐一样的调查过盛晚,也在了解一切后扪心自问过自己能不能放下过往,毫无保留的喜欢这个女孩子。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才缓缓铺张开一张大网,慢慢收拢,把盛晚包裹在其中。
  可陆远词发现他高估自己了。
  他也是人,他会嫉妒。
  深吸一口气,在情绪还没彻底失控前,陆远词立刻转身离开。
  饶是如此愤怒,关门的力道也放轻了,全程,他没有打扰到讲电话的女孩儿。
  拍摄通告之前就都推了,现在剧组停拍,陆远词忙得不见人影,盛晚一下子闲了下来。
  忙惯了,闲下来总感觉极为突兀。
  在北海岸窝了整整三天,盛晚等到生理期过去整个人精神起来,便爬起来拾掇了一下自己,约程鸢出门玩儿。
  正巧赶上周末,程鸢这个社畜也放假,两个人去超市买了些菜,准备回家自己做饭吃。
  现在的盛晚热度不比从前,上过几次热搜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在外面吃饭,风险实在太大。
  况且,程鸢做饭的手艺不错。
  原来在大学寝室的那几年,没事的时候她都会给几个室友开小灶,盛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过她做的菜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
  程鸢不是第一次来到北海岸陪盛晚了,可每次来,她都忍不住感慨。
  “啧啧啧。”她扫了一圈这边边角角都是高密度精装修的房子,摇了摇头:“你们家陆总还真是把你养在金屋里。”
  甭说这地段是寸土寸金,就单说这房子里的装修,就是打工人一辈子也积攒不出来的程度。
  盛晚笑而不语,垂下的眼神却有些发飘。
  “怎么了?”程鸢十分了解她的情绪变化,如今瞧见她这模样,微微一怔:“今天一天就感觉你情绪不太高,还在为剧组停拍的事情不开心?”
  “也不全是,就……”盛晚一顿,声音很低落:“陆远词两天没过来这儿了。”
  那天的争执后,也不知道陆远词是不是还在生气,总之,这两天他就没联系过她。
  盛晚知道他管理着整个航远,会很忙很忙,之前十天半个月没联系的时间也是有的,不应该因此感到不安。
  但或许是因为这次刚吵完架,不欢而散,盛晚就是觉得这种冷淡的僵持很恼人。
  “啊?你就因为这个?”程鸢是局外人,自然不明所以:“你之前不是说了么?陆总偶尔就会出差,半个月不联系你都正常,这有什么的?”
  “你不明白。”盛晚叹了口气,把在剧组发生的事情和她简单说了下,其中包括她和陆远词在这件事情上产生的分歧。
  程鸢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我靠’一声,忍不住捶了一下沙发把手。
  “你们那什么剧组啊?这么缺德?”她第一时间关心的也是这个,大怒:“居然叫你大半夜的在零下十几度拍戏?”
  “……你先别生气。”盛晚递了杯水给她,淡淡道:“其实这是工作我也能忍,毕竟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比较起来,后面服装组的人污蔑我的助理弄坏衣服,才让我更生气。”
  “你别傻了,两件事都足够让人生气了!”程鸢嗤笑一声,说着大实话:“导演敢让赵姿苒在那个温度下穿着薄衣服拍戏么?说到底不就是欺负你是新人,以为你没后台没靠山。”
  “要我说陆总做的就对,直接出手拿捏住他们七寸,让这个剧组和导演吃个教训。”
  见程鸢的观点完全和陆远词大差不差,盛晚皱了皱眉。
  “可是……”她有些困惑,低声问着:“我们这行本来就是来钱快的暴利职业,拍戏遭点罪不也是应该的么?”
  她本以为程鸢作为辛辛苦苦上班的社畜会觉得她矫情,会不齿陆远词这种资本家的小题大做呢。
  “宝贝,你错了。”程鸢摇了摇头,严肃道:“如果陆总是为了帮你这个日收七八位数的人出气,发泄到普通人身上,那我绝对骂死你俩。”
  “但这次的博弈,本身他也是和‘资本’在较量,无非是金融圈和娱乐圈里的区别。”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和我们普通打工人没什么关系,陆总是生气导演仗着自己是个不大不小的‘资本’欺负你,另外还有之前骑马受伤和之后服装损坏的事,他肯定觉得这剧组里龙潭虎穴都不是省油的灯,当然要帮你出气啊!”
  盛晚听的心头微颤,本来有些内疚的心头像是蒙了一层迷雾。
  此刻方才有些拨云见雾。
  她一直觉得自己工作上遇到了点麻烦和挫折,也不应该借助陆远词这个庞大的靠山去‘欺负’别人,否则不就是狐假虎威了么?
  自己真没那么矫情金贵,说不得碰不得。
  可盛晚忽视了一点——是剧组三番两次的给她下绊子,差别对待的。
  就算是工作,但也应该做到平等,不该看人下菜碟。
  其次,不管是陈执还是赵姿苒房竟等人,每个人都是资本和有所成就的人,非但不缺钱还会仗势欺人,所以,她有什么好同情他们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陈执以为自己靠山没那么强硬,就区别对待任由剧组给她下绊子,那他现在被教训不是很活该吗?
  想通了其中因果,郁结了好几天的心情也就一扫而空,盛晚笑了笑,由衷的对程鸢说了声谢谢。
  “熊样儿,谢我干嘛?”程鸢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催促她:“还不赶紧给你们家陆总打电话,跟他撒个娇破冰啊?”
  “不着急。”盛晚唇角挂着难得恬静的微笑,扫了眼手机:“我还是想当面和他说。”
  电话里道歉的话,未免显得没有诚意。
  “当面?”程鸢一怔,边啃萝卜边含糊地问:“你要去找陆总么?”
  “不,他会来找我的。”盛晚看到手机日历上的日期,声音笃定:“后天是元旦,陆家有家宴。”
  每年都有,雷打不动。
  因为陆老爷子喜欢的缘故,她已经陪着陆远词出席四年了。
  所以就算男人仍旧生气,也会主动来找她的。
第33章 抱歉,没家教的人就这样。
  盛晚估计的并没有错。
  在元旦节前夕,十二月三十一号的晚上,陆远词就主动联系她了——只不过是派江杞修过来的。
  “盛小姐。”年轻的总助向来一丝不苟,他迎着盛晚明显失望的神色,一板一眼的交代:“陆总说了,明天要您穿着这套衣服。”
  说着,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大盒子。
  盛晚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装着的肯定是礼服。
  毕竟盒子左下角的logo是V家定制款。
  她垂下的长睫毛轻轻翁动了下,片刻后勉强笑笑,接过盒子:“麻烦江助理了。”
  顿了下,她又问:“陆远词明天几点来接我?”
  这整个滨市,能毫无顾忌一点也不客气叫‘陆远词’全名的人,也就眼前这位盛小姐了。
  江杞修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语言上更加客气:“陆总大概上午过来。”
  说得比较笼统,显然是陆远词没有刻意交代过。
  盛晚心知肚明,也没有继续为难他。
  都是和老鼠见猫一样忌惮着陆远词的下属罢了,也没什么好揪着他不放的。
  收下礼盒,盛晚打开随意的看了眼。
  是条雾霾蓝的长裙,带着点人鱼姬的水光面料,比起端庄大气更像是优雅俏皮的类型。
  不用挂起来细细观看,盛晚也知道必定和她的尺码分毫不差。
  陆远词的手,已经在她身上测量过太多次了。
  盛晚有些兴致缺缺的合上盒子,把这礼服扔在一边儿。
  她皱了皱秀气的眉,有些郁闷。
  怎么感觉……这次陆远词的气生的够久的,比起之前他总会找些借口和理由来主动求和的态度,这次真的是一反常态。
  盛晚心里莫名生出些不安。
  微微叹了口气,她在冰箱里找出些蔬菜水果,随便拌了个沙拉当晚餐。
  她本来对吃食就不太追求,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更加糊弄了。
  这几天,都是这么自己应付自己的。
  这样的摆烂带来的变化,也很快就会反馈到身体上。
  以至于陆远词第二天来北海岸接人的时候,见到盛晚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过就是两三天没见,怎么感觉这女人又清瘦了一些?
  本来应该是严丝合缝的剪裁,都有了几分空当。
  “怎么了?”盛晚被他鹰隼一样锐利的视线盯的心下发飘,她勉强保持笑容,提着裙摆转了个圈圈:“不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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